孙翠玉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 教学科研部,陕西 延安 716000)
始于20 世纪70 年代末期的改革开放,引起了中国经济、政治、社会的剧烈变革。在这个社会大变革过程中,市场力量逐渐崛起,国家、社会、个体之间不断博弈,并重新定位。
本文分析的对象出现于20 世纪70 年代末80 年代初期,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东北J 省L 县与M 市之间的旅客运输市场由公营转为个体经营。最初,运行于该线路只有5 户个体运输户5 辆车,后来发展到18 户18 辆车。2003 年春节前夕,这18 位车主自发地组成了客运联合体,并制定了群体内部规章制度①。于是,该客运群体由一群内部没有任何稳定联系的松散群体,摇身一变成为了规章制度较为严密的组织。这一组织形式一直延续至今。
这一群体形式的变化,是在市场力量的推动下形成的,涉及到国家(行政力量)、市场(经济力量)、行动者(社会力量)三个方面,其中以行动者(客运业主)为主线,在与其他二者的关系互动过程中展现出来。那么,以牟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是如何推动一个松散的客运群体形成一个具有内部规则的正式组织,并反身“嵌入”到这个组织中的?在这个过程中,该群体处理了两个方面的关系,一是日常运营过程中群体内部的关系,一是群体与外部市场、行政力量的关系。而处理这些关系的目的,最终又归结为人们经济行为的需要。(见下页图)。
关于本文问题的思考,在理论上直接来源于实质主义对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关系的“嵌入”性理解。在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关系上,与传统经济学的观点相反,实质主义学派的观点认为,经济行为是“嵌入”到社会结构之中的。在这种观点的指引下,通过对人类社会经济行为的考察,实质主义学派反对传统经济理论的观点——即,认为市场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它具有自我调整的特点,社会只是被动地适应市场内部的经济力量,而认为人类社会的经济行为有着深刻的社会基础,在“经济人”理性计算行为的背后,勾连着人们形成于生活世界中的社会网络、价值判断等诸多社会因素。这种关于市场“嵌入”社会的实质主义思维方式,为人们提供了认识经济、社会二者关系的新视野。
“嵌入”这一概念最初是由波拉尼提出的,源于波拉尼对市场经济所作的批判性反思。波拉尼认为,“经济”这一词汇在使用的过程中应该从——形式(formal meaning)与实质(substantive meaning)两种意义上加以区分。其中,形式的涵义,“来源于以‘经济性’、‘经济化’等术语表示的‘手段——目的’关系的逻辑特质。……它反映的是人们在稀缺性资源的若干用途间进行选择时所依据的一组原则。”[1]42实质的涵义则“来源于人为了生活而对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之间的变换或交换。”[1]42从实质主义的角度出发,波拉尼批评了形式主义经济学。他认为形式主义经济学的结论是在如下假设的基础上得出的。即,所有的经济形式都具有共同的内在一致性。而这一假设却忽略了因历史(时间)、现实(空间)相对性对经济所具有的至关重要的影响。在对出现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市场经济作分析时,波拉尼认为,无论在原始部落还是在传统的帝国,人类都是在互惠、再分配和家庭生计这三种动机的一种或几种的混合推动下来组织社会生活的。市场因素的主导地位只是在19 世纪被凸现出来,这个时期经济动机取代了非经济动机支配人们的社会生活。市场的原则渗透到了人类社会生活中,而非此前市场对社会的附属。“所以,经济是‘嵌入’于社会当中的,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只是独特的现象,其目的是让社会屈服于市场的规律。”[2]273通过这种关于经济“嵌入”于社会之中的理解,波拉尼把考察人类群体在实践中“如何处理生产和分配问题以确保他们的生存和质量”的思考方式,引入了人们关于经济与社会关系的讨论之中。
继波拉尼之后,他的学生继承了实质主义经济学的传统,对“嵌入”问题作了进一步的探索与阐述。这主要体现在多尔顿与萨林斯的研究之中。其中,多尔顿的工作主要围绕归纳、阐述、应用与拓展波拉尼的思想展开。萨林斯则重新言说了波拉尼的“嵌入”观念,认为人类社会的结构深嵌在惯习之中,而决定惯习的恰恰就是自身不断变迁的文化。在这个文化的存在过程中,人们编织着自己的意义之网,也因此“人是悬在由他自己所编织的意义之网的动物。”[3]15
通过回答“在现代工业社会中经济行动在多大程度上嵌入在由社会关系形成的社会结构”[4]482这一问题,格兰诺维特提出了“弱嵌入性”概念,一方面承认经济嵌入于社会关系之中,另一方面也承认了经济过程的自主性。所以,弱嵌入性实际上就是部分嵌入性。在这个过程中,弱嵌入性强调了行动与结构的双重因素,也就是一方面指出了结构对行动的制约,另一方面又强调了行动本身的力量。现实中这一行动与结构的互动过程,实际上创造、编织并不断更新了人生活于其中的社会网,行动在何种程度上嵌入到社会结构当中的问题,就被更为具体的网络、关系所代替了。经过格兰诺维特的反思,“嵌入”的概念得到更广泛的应用。②
目前,针对国内的研究来看,对“嵌入”概念的应用首先是与当代中国社会的转型过程相联系的。倪志伟认为,中国的市场经济转型过程是“嵌入”在整个社会的变迁过程中的,同时市场经济的转型又推动了这个社会的变迁过程,[5]601这样就把中国的市场经济转型与整个社会结构、宏观背景的变迁联系起来。林南总结倪志伟市场过渡理论的基础上,突出从社会文化力量的角度进行研究,认为正是社会文化方面的因素,促成了市场机制与集体机制彼此协调地共存相融。而这些文化因素发生作用的条件在于,其根植(嵌入)于地方性网络的特点,这既使制度延续生机,又推动了变革。[6]魏昂德则提出,“转型经济中所发生的变化远比商品和劳务的主要分配形式多得多,而且变化并不同时发生。”[5]538市场转型理论所认为的市场使得“再分配权利”减少的论断,回避或忽略了干部依靠以往当权年代积累起来的知识、影响和建立的关系网挖掘新的权利的情况。[7]陆益龙引入了“嵌入性政治”概念,指出当政治嵌入于社会、经济系统之后,政治系统和政治行为就不再是相对独立的,而是泛化的,它使经济活动及其社会行为附带上政治性,从而改变了经济行动的性质和行动者之间的关系。[8]
在此理论梳理基础上,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如果在市场力量和市场导向的改革开放时期,经济理性和市场逻辑强力介入中国社会和中国人的日常生活领域,将必然导致社会结构的重组和社会文化机制的重新建构。那么这一过程是如何运作的?体现了中国社会转型过程中的经验、规律和教训的理论是什么?笔者将结合具体的时间、空间条件,对以牟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是如何推动一个松散的客运群体形成一个具有内部规则的正式组织,并反身“嵌入”到这个组织中的“嵌入”过程进行分析。
本文的分析框架将主要由——客运组织生成过程的历时性展现、“嵌入”过程分析之一:由牟利目的到正式组织、“嵌入”过程分析之二:组织群体与外部环境三个部分组成。
1.客运组织生成过程的历时性展现
对客运组织生成过程的展现,根源于对此群体特殊历史过程的关注。在解释历史过程与社会学的关系时,韦伯认为,“历史学和社会学的命题涉及的是可以观察到的事实,其目的是弄清某一特定的现实,按照行为者赋予自己行动的意义理解人类的行为。”[9]342因此,韦伯认为在历史过程的展现中,历史的因果分析的目的,在于“区别某一特定时期里一般情况的影响和某一事件或人物的效率。这主要是因为个人和事件在历史上都有作用,因为变化的方向不是预先规定的,因而从因果关系上分析过去对确定某些人物所承担的责任是有意义的。”[9]346按照这种关于历史过程的理解,韦伯突出强调了历史过程中的“可能性”与“机遇”这两个特点。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关于历史过程的展现,不是要详细记录每一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是,在一种特定的历史过程中,分析凸显某一特定力量。因此,历史过程所展现的,是在这一过程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而非其他的原因。
对客运群体1979-2012 年间运营过程的描述,展现了此群体经历了由出现到形成正式组织群体的过程。在这期间群体的成员你来我往、不断更替,此群体的规模也日益扩大——由最初的5 户个体业主发展到现在的18 户业主。而形成正式组织的缘由,却在于发生在“春运”这一特殊时间内,客运业主为了应对外在的行政检查、本行业间的无序竞争,以及特定时期利润丰厚的市场三方压力所作出的制度创造。在这一特殊事件内,展现了业主们的活动过程、活动方式、资源的运用,和行动的逻辑。进而联系这一整段的历史,这一看似偶然的事件实则是多年运营历史过程中,诸种力量不断发生变化、互相应对的结果;一种在制度创造过程中不断“试错”的结果。这个过程展现了一种本土化的制度如何自发形成的过程。也正因此,这种组织形成的最终结果可以看成是“嵌入”在整个群体结构的历史过程中的。
2.“嵌入”过程分析之一:由松散的群体到正式组织
按照格兰诺维特的嵌入性解释,个体的行动是首先嵌入在组织内部的关系网络之中的。对于本文来说,要考虑的个体行动首先是一种经济行动,这种经济行动以牟利为其第一目的。而与此同时,一种牟利的行动在实际上创造了群体内部人们的关系网络。由此,我们看到这个客运群体不能单纯的理解为一种经济性质的组织。在本质上说来,它形成了一个“小社会”。而这个过程实际上就是,牟利的经济行为与组织群体之间互相嵌入的过程。这一过程需要关注中国传统文化对于社会运作的影响,以及由此形成的中国人特有的行为逻辑,并在丰富的现实生活中加以观察和思考。
从前者来看,中国文化受儒家文化影响至深,而儒家文化在中国社会形成过程中具有这样的特点:“一、儒家的社会建构是同中国的宗法社会相吻合的,它一方面来自于宗法社会制度,另一方面又进一步地指导、参与中国宗法社会的建构。二、儒家的社会建构本身具有非常强大的社会基础,原因在于它以每个个体和家庭生活为起点,无形中使所有的人都可以来实践这一建构过程,而不把对社会的建构和解释权限制在统治者和知识分子之中。三、儒家社会建构的概念和命题具有微观与宏观、具体与抽象、理论与实践,个别与一般相贯通或相统一的特点。四、儒家在社会建构过程中预设了人心相同和相同的方法论,它力图使人相信,个人的经验、体会和发生在身边的事件、与他人的关系、家庭的规范制度等都可以推广到他人或更大的人事上去。”[10]37-38由于这样的文化社会结构影响,中国人行为过程中对于“亲情”、“人情”、“面子”、“关系”的重视可见一斑。
客运组织群体内的成员也是按照上述的逻辑特点构成彼此间的人际关系网络的,在此群体内虽然人们之间大部分没有实际上的亲缘关系,但是在彼此的交往过程中,人们一般会按照年龄的大小自觉以“叔”、“哥”、“姐”……等称呼对方。而且,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人们一般强调“人情”的因素。虽然,群体成员没有明确地记录彼此之间相互给予的帮助,但是一旦事情来临,“人情”的往来也自然发生。同时,人们关于“人情”的认识,也形成了组织内部获取相关资源的重要途径。如果,哪一个成员违反了这种运行规则,他受到的是集体的排斥。而有“人情”的人,在此一组织群体内是最有面子、最有关系网络的人。也正是因此,这类人成为组织内的核心人物,成为了组织内部的“精英分子”。群体的关系网络就是在这套观念的影响下,在核心人物的协调和领导下形成并运行的。一旦这种关系破裂,此客运群体的正常经济行为将无法进行③。只要这种关系存在,许多与行规、组织内部规定相违背的“小动作”,或者可以忽略不计;或者可以在人情与面子的背景下消化解决。
3.“嵌入”过程分析之二:组织群体与外部环境
任何一种组织本质上都是一个系统。按系统论的视角,系统之间都是彼此联系的。同时规模相对较小的系统是包含于更大的系统之中的。对于本文所要分析的客运组织群体而言,对其影响之深的外部系统因素,一是市场的力量;二是行政的力量。正是在与这两种力量的博弈过程中,本文的客运群体“嵌入”了其身处的更大的社会环境之中。
对“市场”与“行政”力量的分析,是结合在中国当代社会市场转型过程来加以认识的。与苏联、东欧的与政体和意识形态的断裂同时进行的转型特点不同,中国的改革过程或市场转型过程具有这样的特点:改革的渐进性,主要体现在政体和意识形态的连续性。由此,形成权力连续性背景下的精英,以及主导性意识形态连续性背景下的“非正式运作”。由于这个过程没有伴随政权的更替而发生,因此政治资本的强势地位并没有受到削弱。其直接的意义在于,即使是在市场转型的过程中,甚至是在市场机制已经成为整个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经济整合机制的情况下,政治权力仍然继续保持着对其他类型资本的控制和操纵能力。[11]在这种前提条件下中国的市场改革过程中形成了“公有、私有二元经济的共存和相互交叉、渗透;地方政府直接参与市场经济,既当‘裁判’又当‘球员’;地区发展不平衡和市场经济多元化、特区化等特点。”[7]33
在客运群体的运营过程中,市场与行政两种力量互相影响,共同发生作用。其中,市场力量对此客运群体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市场因素对于客运组织经济效益的影响;以及同一市场内存在的其他经营者与此组织关系两个方面。但是,当分析的视角触碰到这两个方面背后的因素时,行政的力量必然要被涉及。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看到表面自由竞争的市场背后,更多的是一种行政力量主导下的经济行为。而在对行政力量的分析过程中,地方政府“法团化”的特点又呈现在我们面前。推动这种“法团化”进程的因素,更多地在于隐藏于行政分层、分地域管理,以及“地方保护”主义背后的经济利益。
在这种经济力量与行政力量共同作用下,客运群体运用了“明”与“暗”两种方式予以应对。其中,“明”的方式为,依法伸张自己的权益或者消极抵抗。此时,市场中的商业竞争对手,有可能会变成合作的伙伴,形成一个具有一定条件作为合作基础的应对联盟。而“暗”的方式,则是依靠组织内部的私人关系——也就是格兰诺维特所说的群体通往外部的“桥”,来打通关系,进而维护自己的利益。
嵌入:关系性嵌入与结构性嵌入的整体展现
从经济行为与行政、市场、社会文化等关系的角度,“嵌入”体现了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的内在联系。从结构性嵌入与关系性嵌入的视角,通过市场、行政与群体成员内部关系三个方面,进一步展示了经济行为反身嵌入群体组织的过程,揭示了经济行为嵌入社会结构的整体性过程。首先,关系性嵌入强调行动者总是嵌入于其所在的关系网络之中,并深受网络其他成员的影响。其次,结构性嵌入则在更宏大层面上,强调行动者所在的网络又是嵌入于社会文化传统、价值规范等结构之中,并受其影响、塑造。最后,关系性嵌入和结构性嵌入是相互交织、融为一体的。市场、政府、社会的整体性的存在与实践过程,为经济行为提供了动态的嵌入背景。经济行为对其所处社会结构的嵌入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由外在的市场实践、社会转型以及同时发生的行动者的形变为其提供支撑。嵌入过程中产生的制度往往是冲突的结果。矛盾冲突的普遍性和存在性不断地形塑和完善着制度。在“嵌入”过程中,一个理论表述上存在的正式制度,其背后隐藏的是不可或缺的不规范实践过程——这些过程往往是由经济行为主体完成的;与此同时,正是这众多的不规范实践过程构成了这些正式制度的坚实基础。
市场:社会转型的实践对象
对社会主体的生存方式和状态的考察离不开对其所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的观察和思考。一定程度上,宏观社会环境会影响社会个体对生存方式的选择。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以及同时引发的社会变革,改变了计划经济大一统的模式,从而产生了市场构成内容上、地域上的多元化、社会行动者以及利益分配体制的多样化。外在的市场、行政力量与群体社会关系的达成并不是先验性地被给予的,这些关系是经济行为主体日常实践的结果。就外在的市场来看,在社会转型期,市场更是一个实践的对象。我们正在生产市场。众所周知,20 世纪70 年代末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20 世纪90 年代之后,地方社会转型与变迁对当地民众的影响巨大。经济主体的行为体现了转型期市场的实践生成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法律、行政和社会文化等因素都对其产生了重要影响。
首先,法律因素对市场生成过程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法律规范对市场秩序的约束上,还体现在市场参与者对法律规范的遵守。经济行为主体与竞争对手的冲突与合作,说明市场秩序的重建同时也是人们对法律权威性的认同过程。
其次,市场受行政力量制约。任何国家的市场都会受到行政力量的影响和约束。区别在于不同国家和地区,行政力量对市场的制约程度不同。
再次,人情、文化、关系等传统社会文化因素对市场实践产生影响。市场对经济行为主体人际关系网络形成起着促成和导向作用。经济行为主体关系网的构成和完善,目的在于应对行政力量的影响和市场竞争。同时,经济行为主体通过人际关系网络影响其在市场中的经济行为,从而对市场的生成实践产生影响。市场主体的市场实践过程,同时也体现了市场生成的实践过程。
组织化:应对社会转型的策略性选择
市场的转型必然会引起社会群体的转变。随着中国社会改革的进一步深入,社会个体收入的进一步分化,进入20 世纪90 年代以来,尤其是90 年代中后期以来,中国社会上相对稳定的阶层开始真正出现。改革开放前的中国社会分层遵循单位化的社会、再分配体制和庇护关系的原则。国家通过城市的单位组织、农村的人民公社制度将人们管理起来,物质供应通过单位体系来进行分配。同时通过与等级挂钩的工资制度、工分制度、身份体系和庇护关系,权力在对机遇、物质和其他各种各样的资源的分配中得以实现。改革开放后,市场成为社会资源分配的主导,社会个体在自谋生路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原有的身份。面对市场转型和同时发生的社会转型所引起的生存的现实需要,和重新确定自己的身份属性所产生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需要,是社会组织成立的深层次原因。正如波拉尼所指出,“市场的扩张既受阶级力量的推动,也被它阻碍”。因此,市场主体在面对改革巨变时,部分社会个体通过采取在市场中结社的方式来应对市场竞争和行政力量的压力,逐渐形成应对转型的生存策略,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了身份转换,新的社会阶层因此出现、形成并固化。
注释:
①该规章制度的核心指导内容是在车辆及经营权个体所有的基础上,共担风险、均分利益。在解释客运联合体的产生的原因时,业( 车) 主大致给出了如下理由: 第一、处理群体内部经营矛盾的需要。第二、应对其他有部分共同客流的线路竞争的需要。第三、应对客运市场的特殊性。客运淡季时,缺乏客源; 客运“旺季”时,客源过剩。为了应对这些困难,客运群体内部需要一种灵活一致的应对策略。第四、便于与行政管理部门打交道。
②这些应用与推广的工作主要围绕“社会网络”的解释与应用展开,这其中的代表工作包括博特的“结构洞理论”,以及贝克、乌泽关于格兰诺维特思想的实证研究等。
③这种情况在此群体形成正式组织之前曾经发生,由于群体内的Q 姓车主为人霸道,不讲行规、不讲人情、不给面子,造成了群体内两家车主的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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