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鉴赏

《竹马子》

柳 永

登孤垒荒凉，危亭旷望，静临烟渚。

对雌霓挂雨，雄风拂槛，微收烦暑。

渐觉一叶惊秋，残蝉噪晚，素商时序。

览景想前欢，指神京，非雾非烟深处。

向此成追感，新愁易积，故人难聚。

凭高尽日凝伫。赢得消魂无语。

极目霁霭霏微，暝鸦零乱，萧索江城暮。

南楼画角，又送残阳去。

【赏析】

《竹马子》不只抒发了个人的离愁别恨，更是对封建文人命运的凭吊，整体情绪沉郁深远。

“雌霓”是虹的一种，色泽偏暗。“雄风”是清凉劲健之风。孤垒、烟渚、雌霓、雄风，这一组意象构成了雄浑苍凉的艺术意境，词意的发展以“渐觉”二字略作一顿，以“一叶惊秋，残蝉噪晚”进一步点明时序。“素商”即秋令。在这里，词人的悲秋情绪逐渐向伤离意绪发展，于是他又“览景想前欢”了。

上阕的结句已开始从写景向抒情过渡，下阕便紧接而写“想前欢”的心情。“新愁易积，故人难聚”，很具情感表达的深度。“尽日凝伫”“消魂无语”形象地表现了无法排遣离愁的精神状态，也充分流露出对故人的诚挚而深刻的思念，并把这种情绪发挥到极致。最后作者巧妙地以黄昏的霁霭、归鸦、角声、残阳的萧索景象来衬托和强化悲苦的离情别绪。特别是结尾“南楼画角，又送残阳去”两句，意味极为深长，把一己羁旅苦愁拓展为人世兴衰的浩叹。

这首词虚实相生，上片首九句写景，属实写；后三句写情，属虚写。虚实相生，善于抓住时序变化，描绘了特定环境中的景色，奠定了全词的抒情基调。下片则相反，前五句抒情，属虚写；后五句写景，属实写，以景结情，情景交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