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小事 俗而近雅

2014-07-07 14:41陈泗海
艺海 2014年6期
关键词:启示文本

陈泗海

[摘 要]花鼓戏在湖南省有六个剧种。它们之间语言、音乐各个有别,特征明显。而它们的早期剧目文本,在题材取向、人物刻划、语言运用、风格呈现等若干方面,却表现出较强的趋同。这种异中之同有何特点?原因何在?在社会生活及戏剧生存环境较之清代道咸年间已发生巨大变化的今天,探究一下能给我们哪些启示是不无禆益的。

[关键词]花鼔戏 早期剧目 文本 凡人小事 启示

一、引言

湖南的花鼓戏是一个兄弟众多的大家庭:由长沙花鼓戏、岳阳花鼓戏、常德花鼓戏、衡州花鼓戏、邵阳花鼓戏、零陵花鼓戏等六个剧种组成。成书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湖南地方剧种志丛书》对这六个花鼓戏剧种,均辟有专志明其源流、辨其音乐、考其特征、述其成就,在学理上较为科学地为各自成为独立的剧种提供了充分的依据。实践中,积几十年间观摩各花鼓戏剧种大小剧目之经验,本人也鲜明地感受到湖南六个花鼓戏剧种之间的区别。那么,同时存在于三湘大地的这六个花鼓戏剧种中,有没有异中之同呢?近十多年,我省一些剧团的逐渐沉寂乃至不断消失给剧种带来的影响促使本人更多地关注这六个花鼓戏剧种中共同的东西,并努力去思考某些共同之点在今天给我们的启示。

总起来看,这六个花鼓戏剧种有这样几大异中之同:一是艺术发生学范畴的产生条件大同小异;二是这些剧种“三小戏”的出现都在清代道咸年间不约而同;三是这些剧种,在清末民初之际上演的剧目文本(以下为论述方便均称之为早期剧目)在题材、人物、语言、风格等若干方面,为我们留下了十分明确的异中之同的地方。这些个异中之同,第三点的深入探究一直让我欲罢不能。苦于早期剧目文本收集的不易,加上本人学力不逮,长期未能深入下去。这次筹备举办“首届中国(湖南)花鼓文化艺术节,花鼓戏学术研讨会的同仁邀约与会,盛情难却,只得停下手头的杂事,不揣浅陋,将尚未深思熟虑的一些想法奉上,尚祈得到方家与同道的指教。

二、展现草根生活 写照芸芸众生

题材作为现代艺术理论框架中的一个概念,在湖南的六个花鼓戏剧种初步形成的清代中后期,恐怕还不在剧目文本创作者的理念之中。至少,不会像今天的剧作家一样为之东寻西觅、苦苦掂量、费尽周折。

捡索手头的八十多个属于六个花鼓戏剧种早期剧目的文本,除了少量的取材于民间故事(如长沙花鼓戏的《送友》、《访友》,演绎的即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故事中的片断)、神话传说(如长沙花鼓戏的《牡丹对药》,又名《白牡丹》,状写八大神仙之一的吕洞宾以买药为名,戏弄卖药女白牡丹自讨没趣的故事)以及移植改编自其它剧种(如长沙花鼓戏《关王庙会》似取材于大戏剧种的《玉堂春》)的剧目之外(这几部分在总量中约占15%左右),其余80%左右的剧目文本的题材,均取自农村底层百姓的日常生产和衣食住行的寻常活动。其中取自生产活动的大致有砍柴、看牛、养鸡、耕田、打铁、补缸、狩猎、捕鱼、做豆腐、开店铺、种小菜、做长工、打短工等等。取自日常生活的大致有煮饭、补衣、绣花、晒鞋、造屋、行乞、送亲友、讨学钱、坐月子、放风筝、赶庙会等等。所有这些生产生活的内容,几乎涵盖了一百多年前农耕时代湖南农村底层百姓繁衍生息的方方面面。用今天的概念表达的话,应该说是全都是来自底层百姓生产生活的。由此可见,湖南的六个花鼓戏剧种出于民间对子花鼓、打花灯等歌舞演唱的共同基因,在成长发展的早期阶段,剧目创作的题材表现出了高度的同一性。

时至今日,回头来看这种同一性能告诉我们些什么?要言不烦地讲,其实就是当代艺术理论中艺术创作论的一个基本常识:生活是艺术的源泉。成型于清代道咸年间的湖南六个花鼓戏剧种,是从当时农村百姓的社会生活中生发出来、生长发展的。离开了当时湖南农村底层百姓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六个花鼓戏剧种走入民国、走到今天将是不可想象的。植根于草莽的六个花鼓戏剧种,无论是地处省境的南北边陲(零陵花鼓戏、岳阳花鼓戏),还是湘中腹地(邵阳花鼓戏、衡州花鼓戏),或是省城周边与湘西北(长沙花鼓戏、常德花鼓戏),毕竟都在湖南境域之中。虽然那个年代山川阻隔、交通不便,但相邻地区之间不可避免地有很多生产生活方式是相近或相同的。依此观之,不少同一个剧目如《蔡坤山耕田》在长沙和岳阳两个花鼓戏剧种、《毛国金打铁》在衡州和长沙两个花鼓戏剧种中同时存在就不足为奇了。更何况,邻近地区的剧种之间还必然存在艺术交流的因素呢。

这种极为广阔的底层农村生活题材所展现的内容,其主宰必然是生活在这里的芸芸众生。翻开这一本本早期花鼓戏剧目的文本,映入眼帘的尽是当时湖南农村的五行八作、各色人等:从农夫、樵夫、渔夫、屠夫、铁匠、裁缝、牧童、书生、书僮、财主、媒婆、家院到小商人、穷秀才、种菜的、逃荒的、算命的、补缸的、小媳妇、大姑娘以及做长工的、打短工的、磨豆腐的、开药铺的、教书先生、当家主妇,还有生理残疾的驼子、跛子、瞎子、聋子、结巴子等琳琅满目,无所不包。这些芸芸众生,在有的剧目文本中并不一定是主要人物,但在各自文本中绝不是被批判、鞭挞的对象。在某些文本中,这些人物也许被奚落、嘲笑,但仔细体味下来,绝难看出创作者一丝一毫的恶意。认真琢磨这些底层小人物,都可品咂出他(她)们骨子里的善良。正是早期剧目文本中这些善良的小人物,传递出当时底层百姓对生活、对人生的基本态度:充满正义感、不乏悲悯心、知恩图报、热情乐观。我甚至想到,如果有心理学家要研究清代中后期湖南人精神层面的生存状态,社会学家要了解当时的民风民俗,这些文本也许会是一份难得的生动资料。今天这些剧目文本的作者已无从稽考,依逻辑推理,大体只能是粗通文墨的艺人。顶多,从某些文本中还可看出经过了读书人的点染。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对艺术真谛的深刻参透在今人看来不能不为之折服。凡人小事,顺手拈来,信马由缰,毫不费力。创作题材这个在一百多年前似乎不存在问题的领域,到今天却在困扰着众多的剧作者。本来,题材是一个非常广阔的领域,上下数千年,纵横千万里,地无分南北,事无分古今,均可进入创作的视野,根本不存在大小巨细、轻重缓急的区别,关键在于熟悉与否,开掘如何。今天的困惑细细想来,不由得不引人深长思之。

三、语言生动风趣 风格以喜见长

湖南的六个花鼓戏剧种,其主要区别自然是音乐,其次就要数语言了。这些剧种,分别采用长沙、岳阳、常德、衡阳、邵阳、零陵的方言音韵。湖南是“十里不同音”的复杂方言区。这几种方言的发音,区别是非常明显的。而在语言的运用上,这六个花鼓戏剧种又都不约而同地呈现出口语化的共性。

首先是道白。这六个花鼓戏剧种的任何一个剧目文本,其道白都是当时当地百姓的日常口头语言,找不出文人腔、书面语,白纸黑字,翻开即是,完全用不着多费笔墨来论证。

其次是唱词。

这六个花鼓戏剧种剧目文本的唱词,真可说得上是民间语言的宝库。现代修辞手法中的比喻、白描、比兴、夸张等用的得心应手。出神入化的地方,更是俯拾即是……“将身我把菜园进/满园的青菜真爱人/芥菜大王把反造/白菜排队去充军/抓起冬瓜做炮打/蕹菜放起绊马绳/冬瓜它把南瓜骂/骂声南瓜不像人/四季得起黄肿病/大起肚子矮起身/南瓜就把冬瓜骂/骂声冬瓜死妖精/一年四季打起粉/汗毛长起半寸深/豆角吓得无处躲/悬梁高褂一根绳/就是韭菜不怕死/前头割了后头生/只有苋菜死的苦/滚油锅内鲜血淋/芋头心中生一计/连娘带崽土里瓮/……”花鼓戏《扯萝卜菜》中的这段唱词,种菜小哥茄八紧紧抓住自己种下的各种蔬菜的主要特征,又比喻,又拟人,将满园蔬菜品种活灵活现地勾勒出来,既引发出观众的兴味,又抒发了自己对生活的感受和某种成就感。再如同一文本中的“四月采茶茶叶黄/家家户户插秧忙/插得秧来茶已老/采得茶来秧又黄/”,七字句,齐言体,娓娓道来,晓畅流利,寻常述事,通篇白描,简直就是那首脍炙人口的宋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归声里雨如烟。乡间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的清代湖南民间版。再如邵阳花鼓戏《磨豆腐》中张古董和他妻子孙彩花的对唱,直白叙事,生动形象:“黄豆子/粒粒光/黑豆子/出白浆/水豆腐/嫩泱泱/煎豆腐/两面黄/香干子/放五香”,委实将白描手法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比兴手法的运用也颇见功夫。在长沙花鼓戏《芦林会》中“夫妻们单看天边上月/天边上的月/月有圆和缺/夫妻们单看桥底下水/桥底下的水/水有流不绝/”。这种长短,一句较之齐言体,有变化,有起伏,节奏鲜明。这段唱词明白如话,琅琅上口,感情真挚,表达准确,生活气息很浓。邵阳花鼓戏《打鸟》中,那位年方二八,春心动也的小鬼头毛姑娘,春暖花开的日子被妈妈关在屋里,耐不住闺中寂寞,听到屋外鸟叫时,她敞开了自己的胸怀: “到春来又到春来/芍药牡丹百花一齐开/蝴蝶儿飞来飞去成双结对/蝴蝶儿飞来飞去成双结对/燕子双双/燕子双双/飞来飞去一去不回归/燕儿呀/你为何一去不回归/燕儿呀/你为何一去不回归/”,一唱三叹,将自己青春的渴望比附为蝴蝶、燕子,十分生动、贴切、感人。

夸张在花鼓戏早期剧目文本的唱词中,也不乏许多精彩。邵阳花鼓戏《蔡大回门》中,张秀英向她哥哥张三诉说被媒婆蒙骗,嫁与穷光蛋蔡大为妻,蔡家的穷困和蔡大的不堪的时候,就夸张得可以:“家里十头无一头/三间茅屋风车架/仓无一升隔夜粮/油盐柴米无一滴/蔡大人又十分丑/又驼又跛满脸麻/春种秋收全不知/不懂扶犁和掌耙/身无半点翰墨气/脸黑有如煤炭粑/”。这个蔡大的家庭和本人形象,从家具到住房,以及基本生活条件,包括他的外形和本领经张秀英这么一夸张,简直就无半点可取之处了。而生活中的实际情况未必如此。之所以这样夸大其辞,张秀英的目的即在“千言万语一句话/宁死也不去蔡家/你若要我来答应/情愿一命染黄沙/”。不露痕迹的夸张,原来是为了表白誓死不嫁的坚定!在衡州花鼓戏《龚瞎子缝衣》中,老裁缝师傅龚瞎子那位不安心手艺的徒弟三囡者一上场就唱:“莫学艺来莫学艺/莫跟裁缝学手艺/两块屁股坐成疔(茧)/手杆子磨脱几层皮/”。在没有缝纫机的年月,全靠手工做衣服的裁缝几乎终日都要坐着干活,但真正坐到屁股生疮手脱皮那个程度的恐怕也太言过其实。三囡者这样一夸张就把他对这个行业的厌弃,活脱脱地表现出来,真是传神极了!此外还常常运用谐音(意)、近(反)意、歇后语等多种技巧,来增强人物的语言效果。由此我们就不难感受到湖南花鼓戏早期剧目文本的轻松、逗乐,风趣、幽默、诙谐、戏谑等特征。由这样的语言及运用这些语言的角色构成的早期剧目,其整体倾向上,会呈现一番什么风格呢?

言为心声。人物的语言往往成为人物个性的直接表达。剧目中的人物张口就是充满俚趣的寻常用语,动唱就是不无轻松、逗乐、风趣、幽默、诙谐、戏谑的唱词,这个形象天生就会带有几分喜剧色彩了。主要由这样的人物构成的剧目的整体风格若不具有轻喜剧或喜剧色彩,那才真正是不可思议的。在六个花鼓戏剧种的早期剧目文本中,数量上不少于70%的文本都是表现底层百姓男欢女爱的。邵阳花鼓戏《装灶王》中的张大昌,时刻不忘“南山看妹想成亲”,找出各种借口去引诱兰香,而兰香也渴望着有人呵护、依恋,于是趁妈妈外出烧香无人干扰,与张大昌眉来眼去、互诉爱慕之情,妙语如珠,趣味多多,让人忍俊不禁。众多的表现男欢女爱的文本,不管是《扯笋》、《送表妹》,还是《摸泥鳅》、《游春》,包括描写夫妻恩爱的《磨豆腐》,或如与《姐妹易嫁》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大斢包》……作为表现底层百姓寻常男女感情生活的此类作品,其风格没有一个不是轻松、欢乐、逗趣的。长沙花鼓戏《扯萝卜菜》中,那位“萝卜菜当饭吃,淘盆都剁掉底”的茄八伢子,生活已经是够困顿的了,遇上那位“家住湖北沔阳洲,十年种了九无收”而外出逃荒的湖北大姐,又是送青菜,又是唱小调,还互赠礼物,很有点一见钟情苦中作乐的味道,充满了年轻人对生活的热情,对爱情的向往。读来轻松流畅,喜剧味十足。

还有一类表现生活情趣的作品,也是满纸欢乐、以喜见长的。描写姑嫂二人与牧童问路盘花的《看牛对花》,三人一边走,一边将沿途所见的各色花朵,从海棠花、枣子花、金银花、韭菜花、苦瓜花、枕头花、石榴花、向阳花一直到烂棉花等几十种,极尽触目所及的各类植物,语多俚趣,很是逗乐。遥想清代道咸以降及至民国初年,先有两次鸦片战争的洋枪洋炮打进内地,后有太平天国武装男女出广西、克湖南,还有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湖南农村底层百姓真是处在暗无天日、民不聊生之中。在阶级斗争论者眼中,吾土吾民只能是“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了。殊不知,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恐怕也是复杂的矛盾统一体。他们身上有阶级的烙印,也少不了有人性的诉求:憧憬爱情婚姻,寄兴花草山水,也是他们生存的权利和理想。底层百姓的苦中作乐是自有其人性依据的。明乎此,这一时期剧目文本充满喜剧色彩也就顺理成章了。

四、结语

通过对湖南六个花鼓戏剧种早期剧目文本的仓促扫描,至少可以得出这样几点启示:

(一)湖南花鼓戏早期剧目文本均是来自草莽,大多数都是表现底层百姓的生产生活的。剧目文本所表现的人和事司空见惯,也包括创作技巧上不事雕琢、妙手天成。正是这些早期剧目文本,开拓了湖南花鼓戏上百年的风光无限。这些剧目作为湖南花鼓戏的早期代表,不仅兴旺了当时,而且相当一部分在今天还深孚众望。尽管近些年来,见过一些高人雅士诟病,有说俗不可耐,有言土得掉渣……但是,这些早期剧目中的一部分优秀之作,总是有人抬爱,总是仆而不倒。个中原因,难道不值得认真探究?电子传媒一统天下的当今之世,东北黑土地哺育的本山大叔的语言类节目,几乎滋润了泱泱中华十多亿人的心灵凡30年,原因何在?艺术上有些东西俗则俗也,但这些俗的东西只要能反映出普通人的寻常情感诉求,是人话、近人情,它就能揭示出人性的美丑善恶,就会有利于世道人心。对这种俗而近雅,大俗通雅的艺术创造,本人虽力不能至,但心向往之久矣。

(二)有资料显示,近几年中国的戏曲剧种正在以加速度消亡。地方戏剧种作为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方面军,有识者正在加大保护力度。湖南的所有地方戏剧种,已按颁行天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全部进入国保和省保的名录。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的是:口惠而实不至的非遗保护对象,转体改制一声喊,好多均成了面向市场的有限公司,这种政策打败法律的事,法何以责?情何以堪?

目前湖南的六个花鼓戏剧种,除了蔚为大国的长沙花鼓戏尚存保护实体,可望传承赓续之外,其它五个均可说是深陷困境!当某个进人了国保或省保名录的剧种一旦失去了保护实体,还何谈传承?与其这样听水流舟,我以为还不如逆袭出手、奋起自救!

——将湖南的六个花鼓戏剧种进行艺术上的整合。以有国家保护实体的长沙花鼓戏为中心将其他五个花鼓戏剧种音乐上的特点逐步融会、整合进来,以长沙官话为语言,打造统一的湖南花鼓戏品牌,让其他五个花鼓戏剧种中的艺术精髓,在融合后的湖南花鼓戏中延续。

这个想法并非始自今日。当年李谷一和姜昆在央视春晚演唱《刘海砍樵》比古调,主持人报的就是湖南花鼓戏。一朝名播天下,至于湖南的花鼓戏有几个剧种,湖南人不会去计较,对外地人也很不重要了。倒是给我们所谓专业人士出了个新的思路。

回首当年,这六个剧种的形成,最重要的当然是文化因素,除此还会有社会的、经济的其他因素。只是其中的自然地理因素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以岳阳花鼓戏为例,它就形成于北有长江,南有新墙河,东有幕阜山,西有洞庭湖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地域。产生于这方水土的民歌、山歌、牧歌、渔歌、采茶歌等民间音乐成了它音乐的基本来源,这一地域的岳阳方言也成了它的基本语言。随着上世纪初“沉沉一线穿南北”的粤汉铁路修通,这种封闭的地理环境开始打破。几十年过去,国道、省道、县道、乡镇公路四通八达,高速公路、高速铁路穿境而过,早已改变了昔日的交通状况,岳阳与省内其他地方的社会交往早已今非昔比,艺术的生态环境也大大不同了,于是长沙花鼓戏成为了岳阳市代表性的重要艺术品种。其他除了长沙花鼓戏以外的四个花鼓戏剧种其形成的自然地理因素莫不与山川阻隔、交通不便息息相关,今日的处境也与岳阳花鼓戏同病相怜。唯长沙花鼓戏以省垣为中心,在上世纪四十年代进城演出之前,只能“农村包围城市”,它有西湖路子和湘东路子,流布于益阳、沅江、南县、安乡、桃江、宁乡、冷水江、双丰、娄底和长沙、望城、汨罗、浏阳、湘潭、株洲、湘乡、醴陵、攸县,自湘东经省会直到湘北,近二十个县(市),包括现行的长、株、潭及岳阳、益阳、常德、娄底四市。我讲长沙花鼓戏蔚为大国,也是这个意思。在我看来,这种自然生长(包括某些人为因素)的结果,长沙花鼓戏已异军突起,以其为中心整合其他五个花鼓戏剧种为湖南花鼓戏似乎当其时也。人微言轻,也许又将付之“深山闻鹧鸪”了。

(三)、剧本创作上,我从中受到的启示是:赶快回归本真,沉到底层去,写熟悉的人和事。老生常谈,就此打住。

(责任编辑:文键)

参考文献:

[1]《湖南地方剧种志从书》(一至五卷)(湖南文艺出版社1990年9月)

[2]《湖南戏曲传统剧本》( 27.31.43等集)(湖南省戏曲研究所主编)(内部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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