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韩国过清明节

王毅

清明节前，我正好在韩国首尔。韩国清明节不放假，我与培训我的李先生约好，这一天要去见识一下他们家的扫墓活动。

去李先生家前，我去花店买鲜花。花店老板得知我要去扫墓，便向我推荐一束白色的兰花，因为韩国人都喜欢用兰花祭祀。到了李先生家，他们正好往车上装东西，我看到除了几个大保温箱，还有铁锹、水桶等。我心想，想必韩国人清明扫墓跟中国人的形式差不多。

去给李先生祖父母扫墓的人，还有李先生的父母、弟弟和六岁的小儿子。开车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近郊一处干净整洁的公墓。这里的坟墓是很大的长方形，全部朝南，四边青砖砌起，上面凸起的部分长满未见绿的草。墓的间距很宽，墓前是一个写字台大小的平台，两边有石头花瓶。墓碑在旁边，很小，没有平台和坟墓高，上面是横向汉字，只写着“某某李公某某、某某刘氏”之墓。

李先生和弟弟把几个箱子打开。我吃了一惊，祭祀的东西还真不少，有鲜花、水果、杯碗、年糕、清酒等。李先生父母神情恭敬，很重视祭祀程序，亲自摆放祭品，连苹果、橙子都用刀切开。李先生低声告诉我，他们这边祭品排列方位很有讲究，比如红东白西，生东熟西，碟东盏西，绝不能乱放。

接下来祭祀过程跟我们的习俗一样，也有把酒散在墓前、跪下磕头的传统，不过磕头的人不多，大都是站在坟前低头默哀，念念有词。我看了一下，来扫墓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烧纸的，墓地安静得很，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在我鞠躬的时候，李先生全家竟对我回礼道谢。

直到祭祀完毕，也没看到李先生对坟墓做任何修缮，因为坟上连一丝杂草都没有。大家走出墓园，来到附近一处山脚，我才知道铁锹的用途。原来，清明这天是韩国植树节，这处山脚就是一处新的植树场地。我和他们全家一起认领树苗，并仔细培土浇水。扫墓植树，别有一番感触。

回到李先生家已是中午，李先生的老婆和弟媳早备好了饭菜，丰盛而清淡。席间，李先生父亲再次向我表示感谢，我说这两年你们待我如自己孩子一样，参加祭祀是应该的。其实，我除了为见识韩国的扫墓，也是借祭祀氛围安抚自己不能回乡祭祖的遗憾。也就是这个清明节，我第一次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