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现代农业”之名友善土地

黄梅

关于全面深化农村改革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的若干意见》是2014年中央一号文件的标题，农业、农村、农民成为连续多年中央一号文件的内容，显示党中央对“三农”问题的重视。

农业的现代化，听起来老调常弹。走进其中，你会发现这几个字所涵盖的内容在与时俱进的飞速发展；细细品读也许还会认同，最“土”的农业应该走在时代最前沿。

还是让我们聚焦海峡对岸，看看目前正在举办的台湾“2013云林农业博览会”中对农业现代仕概念的理解。

云林县农业博览会主题

2013年12月25日，“2013云林农业博览会”在台湾云林县农博公园开幕，会展持续至2014年3月6日。这是一场以“后现代农业”观点为主题筹办的博览会，在台湾是第一次，主办方希望唤起民众关心食品安全，关心台湾农业的持续竞争力，一起找回对土地失去的感动。

农博会网站的“农博故事”里面可以看到标题“友善土地，幸福未来的第一页”，正文写道：位于浊水溪冲积平原的云林县，自然环境的条件促成以农业为主的土地利用型态。但在追求产量的惯行农法几十年来的运作下，化肥与农药的超量使用，畜牧业废弃物的处理不善，以及石化工业的长年污染，土地因为受到不当的对待早已显露出疲态。

主办方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农博会不是嘉年华会，除了以热闹形式展开之外，重要的是内容以检讨和反思能力为主，人类应该多种植林牧，制造更多好空气；善待动物，营造出更好的生活环境，也就是说，要注入一种对农业新的思考逻辑。”

何为后现代农业

有观点认为，现代农业暂时解决了全球65亿人的生存问题，但是没有解决土壤侵蚀、土壤盐化以及农村贫困等问题。20世纪现代农业发明了尿素、氨等氮肥，发现了一些罕见的无机磷肥资源，从技术上解决了养分枯竭的问题。不过，生产现代氮同时也耗费了大量的矿物燃料，其运输还要耗费更多的燃料。燃烧矿物燃料释放出的二氧化碳，毒化着所有生物赖以生存的生物圈。人类所面临的气候变化问题是为城市生产“现代”食物所付出的代价。现代农业虽然支撑着现代城市和经济，却依赖矿物能源（煤、气和油），其基础摇摇欲坠，而且城市本身同样完全依赖矿物燃料。

由于现代农业遵循的是人与自然分离、人与人分离的二元对立现代性思维方式，因此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导致对土地的榨取、对健康的隐患、对石油的巨耗、对环境的污染、对生态的灾难、对经济的误读（外部性问题）、对社会的破坏（公平问题）和对文化的侵蚀等问题。

现代农业发展带来的问题亟待解决，它的解决之道被称为“后现代农业”。1988年，美国学者迪恩·弗罗伊登博格在《后现代世界中的农业》一文中首次明确提出了“后现代农业”的概念，在此之前出现的诸如有机农业、生态农业、再生农业、生物农业、自然农业等“非典型”西式现代农业都可归属于后现代农业的范畴。所以，后现代农业又称再生农业或生态农业。所谓的“再生”，意思是后现代农业必须更新自己，而不是依赖外部投入以矿物燃料为基础的农业化学品。

后现代主义的农业观倡导和谐，包括和谐的思维方式、和谐的生活方式、和谐的责任伦理以及和谐的审美旨趣。他们认为，后现代农业不是对现代农业的“反对”，而是对它的“超越”，包括以下八类特征：生态性、可持续性、可再生性、和谐、多元、感恩、以“共同福祉”为宗旨、不排斥大，但以小为美。

观点还认为，绿色革命是以每公顷土地生产最大量的粮食为基础的，但其代价却是投入和环境的损失。后现代绿色革命的目标是最小的投入和最小的环境损失，是要加强对知识和太阳能的利用，而不是加强对物质的利用。后现代农业要改变以利润为中心的发展原则，取而代之的要以生态为中心。

云林县农业发展现状

云林县位于台湾中部，南隔北港溪与嘉义县为邻，北沿浊水溪和彰化县接壤，东接南投县，西临台湾海峡，在嘉南平原最北端。全县面积1299.8351平方公里，其中90%土地为平原，剩余10%为山地，属亚热带型气候，年平均温度摄氏22.6度，年平均降雨量1028.9毫米。云林县下设20个乡镇市，除斗六市、古坑乡及林内乡靠近山地其地势较高外，其余17个乡镇均属平原地区，适宜农业发展。

云林县是台湾的农业大县，其农业产量位居全台之首，农业人口占全台农民总数的9.82%，达30多万人，农产品销售渠道遍布整个宝岛。随着工商业的蓬勃发展，云林县也面临着农产品市场开拓、壮年人口大量流失、务农劳力逐渐老化等问题。

当地管理部门以发展的眼光积极面对各类机遇和挑战，提出云林农产品“新鲜、健康、安全、乐活”的发展目标，重视农产品以不同的面貌进入市场，如方型西瓜的面世。同时积极发展在地化观光型农业，由本地化的农业景观带动观光，让游客观察平时吃到的特产如何生产出来，还可以亲自动手体验。云林县还举办各类农产品文化节，如古坑乡的咖啡节、橙子文化节等。

在市场开拓方面，云林县以务实的态度不断扩大其农产品的影响力。早在2010年4月，云林县就曾组团参加上海世博会及山东寿光国际蔬菜科技博览会，推广取经的同时，也宣传云林县2013年的农业博览会。2014年初，在国台办的大力协助下，云林县通过建构“农民+政府+企业”的产销模式，成功将原计划销往日本但其进口市场疲软无法消化的，约60个集装箱的美生菜转销大陆，并开辟了云林美生菜销售的新市场。作为台湾的农业大县，当地管理部门通过多种开放的形式拓展农业生存发展之路。

本届农博会分为10个展馆，由台湾多位知名建筑师设计规划，包括食物历险记、百变拚装车、快乐牧场、碳汇林场、时尚伸展台、田边剧乐部、农博本铺、创意乐园和草笠剧场。农博园区也和别的农业园区不太一样，处处充满令人印象深刻的环保和有机概念。

作为台湾的农业大县，主办方认为“云林”二字是一种品牌，他们希望通过农博会把云林各个方面、产业和质感都带动起来，打响知名度，让云林成为亮点。同时，他们认为农民一直把土地视为安身立命之所，这毋庸讳言。云林目前存在着农业人口断层，年轻人不愿回故乡务农，农村普遍老化，这在大多数国家、地区都是如此。因此，县里通过补助，这几年已培养了许多农业精英，造就年收入逾新台币百万的“百万农民”已不是难事。让这些农业精英不再走传统农业路线，而是朝科技农业、计划生产方向去转型，让年轻人愿意把农业当成事业来做。

后现代农业倡导和谐的发展理念，以此为主题，2013年云林县农业博览会的开幕代表着台湾农业发展的新思路、新方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