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构成及价值评估方法

唐 蓉， 刘金福*， 旷开金， 祁丽霞， 马瑞丰(1.福建农林大学， 福建 福州 350002; 2.福建省高校生态与资源统计重点实验室， 福建 福州 350002; 3.福建农林大学海峡自然保护区研究中心， 福建 福州 350002)

自然保护区是指某些特定的海洋或者陆地区域，主要目的是为保护环境和维持生物多样性，通常是自然环境或同文化资源相融合，并通过法律或其他有效措施对其进行管理(IUCN，1994)。自然保护区具有重要的生态服务价值和生态调节功能，对维持生态系统格局、功能和过程具有特殊的意义(胡碧霞等，2007)。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研究日益受到关注。通过定量评估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有助于从价值量上探讨自然保护区生态效益，旨在促进自然保护区可持续经营和有效管理。

1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研究概况

生态系统不仅为人类提供了医药、食物及其他工农业生产的原料，更重要的是生态系统支撑与维持地球的生命，对人类社会具有巨大的服务价值(王玉涛等，2009)。目前，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是环境经济学和生态经济学的研究焦点和热点(赵军等，2007)。

有关生态系统服务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前后。1970年《人类对地球环境的影响报告》中首次提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概念，并列举了生态系统对人类环境的服务功能(张振明等，2007)；Daliy于1997年在《Nature's Service: Societal Dependence on Natural Ecosystem》中提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是指生态过程与生态系统所形成的，维持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条件及效用，同时将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分为13类，其中包括缓解干旱和洪水、产生和更新土壤和土壤肥力、废物的分解和解毒、农业害虫的控制、植物授粉、稳定局部气候、提供美学和文化、娱乐、支持不同的人类文化传统等(张振明等，2007)。Costanza等人于1997年在《Nature》上发表的《The value of the world's ecosystem services and natural capital》中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定义是：生态系统是为人们提供物品和服务的统称，代表人类直接及间接从生态系统所获得的利益(Costanzaetal.，1997) 。Constanza将生态系统服务分为17类，包括气候调节、气体调节、水调节、水供给、干扰调节、基因资源、文化、休闲娱乐等。Caims于1997年认为生态系统服务是指对人类生存和生活质量有贡献的生态系统功能和生态系统产品(Caims，1997)。联合国千年生态系统评估计划(The 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简称MA)于2005年将生态服务划分成四类：文化服务、调节服务、供给服务、支持服务(张振明等，2007)。

国内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研究起步相对较晚，但后续发展迅速，到目前为止已进行了大量有意义的探讨。薛达元等人采用条件价值法对长白山森林生态系统间接经济价值进行评估(薛达元等，1999)；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对中国陆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及其经济价值进行了研究，都取得了开拓性的进展(黄从红等，2013)。目前国内已经将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研究引入自然保护区，分别从不同的自然保护区类型选择运用合适的评估方法进行评估。胡碧燕采用市场价值法评估古兜山自然保护区森林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总价值(胡碧燕等，2007)；邓培雁以湛江红树林为例，应用环境经济学方法对湿地价值进行评估(邓培雁等，2007)；郭新春在腰井子自然保护区草原生物量订正基础上，参照Costanza等提出的价值评估方法，估算该区草原生态系统年服务价值(Costanzaetal.,1997；)；张淑花结合扎龙自然保护区1989年、1999年和2006年土地利用状况估算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变化(张淑花等，2010)。

2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构成

参照国内外文献，以环境资源价值理论为基础，将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划分为使用价值和非使用价值，如表1。

使用价值分为间接使用价值和直接使用价值。间接使用价值是由于自然保护区所具有的载体功能、调节功能和信息等潜在价值，是无法商品化的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污染净化、调蓄洪水、生物栖息、气候调节等不存在直接市场，则采用可替代的市场计算其价值，属间接使用价值(郭新春等，2005；黄从红等，2013)。接使用价值表现为生态环境的用途价值，可以分为直接产品价值和直接服务价值；直接产品价值指消耗性的、有形的资源产品。直接服务价值指非消耗性的、无形的服务利用，自然保护区拥有稀有和濒危的物种，其生态系统、群落、生境、景观、自然过程和特殊的生态类型，具有旅游、科学、文化价值。水源供给、物质生产、教育科研、观光旅游等服务可以根据影子价格或市场价格直接计算其价值，属直接使用价值(谢高地等，2001；陈建军等，2010)。

非使用价值是独立于人类对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现期利用的价值，是对自然保护区未来利用方式选择的评价。非利用价值主要包括存在价值、遗产价值、备用和半备用价值等，对其定量评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表1 自然保护区价值构成Table 1 Value constitution of Nature Reserves

3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

国际上通用的评价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方法，按照生态服务的市场信息完备程度，将主要的评估方法划分为四大类：市场评价法、间接市场评价法、条件价值法、集体评价法(杨光梅等，2006)。

3.1 市场评价法

市场评价法主要适用于生态系统服务中可以直接在交易中体现出的价值的评估，主要适用于信息服务功能、物质产品生产服务功能和一些调节性服务功能的评估，目前主要方法有市场价格法和市场价值法(张晓云等，2009)。其中应用最广泛的是市场价格法，有着直观、操作简单等优点，但只考虑了产品的直接效益，忽略了其间接效益(王兵等，2010)。市场价值法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一种市场评价法，指当生态系统提供的服务功能和物质产品具有直接的市场价格时，可以直接根据当前的市场价格对服务和产品进行价值估价。但在时间和空间尺度上，由于生态系统的动态性和复杂性，各组成部分之间通常为非线性关系，使得生态系统的供应水平难以预测；同时由于缺乏对需要评价的生态系统服务、生态系统服务与可以市场化的商品之间的内在联系的足够了解，使评价结果的可信度受到一定影响(周德成等，2010)。

3.2 间接市场评价法

大部分生态服务并不存在直接的交易市场和市场价格，例如自然保护区调蓄洪水的价值、涵养水源的价值等，需借助于一些间接方法(王忠诚等，2012；王燕等，2014)。主要的方法有：影子工程法、机会成本法、旅行费用法、碳税法和造林成本法、享乐价格法。

3.2.1 影子工程法 主要用来评估可以通过人工系统进行替代的生态系统服务，例如自然保护区涵养水源的价值难以进行直接的量化，但根据自然保护区涵养水源量，计算出建造同样涵养水源量的水库的工程造价，将其作为自然保护区涵养水源的价值(胡碧燕等，2007)。在应用影子工程法时，关键的问题是对需要替代或修复的生态系统的特征进行精确定义，否则容易导致使用范围不准确或替代的不完善性。许多经济学家也主要针对这一点对Costanza等(1997)年的研究结果进行批评。因此影子工程法具有一定的误差，但是目前在评估过程中使用最多的一种方法。

3.2.2 机会成本法 当其它条件相同时，利用一定量的资源获得某种收入时所放弃的另一种收入，或把一定量的资源用于生产某种产品时所放弃的生产另一种产品的价值称为机会成本(胡碧燕等，2007)，通过机会成本来估算某项生态服务价值的方法叫机会成本法。在所评估的自然保护区资源方面无价格的情况下，运用机会成本法估算其机会成本，可以将该资源作为其他用途(如农业开发)时可能获得的收益用来表征。

3.2.3 旅行费用法 旅行费用法通常用于评价没有市场价格的环境资源价值或自然景观，它将旅行费用作为替代物，来评价游憩场所的价值。相比于直接将旅行费用(交通费、门票费等)作为游憩资源的价值的费用支出法相比，旅行费用法首先调查游客的来源和消费情况，然后建立一条游憩需求曲线，再计算出的消费者剩余，即为游憩场所的价值(周博，2011；刘永杰等，2014)。它所要评估的是旅游者通过消费这些舒适性服务所获得的效益，或者说对这些旅游场所的支付意愿。旅行费用主要包括门票费、旅途花费(饮食费、住宿费、交通费等)、时间成本等。

3.2.4 碳税法和造林成本法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中，对大气调节服务评估的最常用方法是碳税法和造林成本法。其原理是通过光合作用的产能公式，计算O2的释放量和CO2的吸收量，然后根据碳税率和工业制氧成本计算释氧的价值和固碳的价值(刘永杰等，2014)。由于甲烷是重要的温室气体，同时评估释放甲烷的负效应。

3.2.5 享乐价格法 购买某些商品中包含的自然保护区某种生态环境的价值属性，可通过为此支付的价格来推断(徐劲草等，2014)。该法主要应用在房地产领域，有着直观、便于计算等优点，但由于受房产所在地区整体经济状况影响大，因此只适用于房地产开发区的生态价值评价。

3.3 条件价值法

条件价值法是自然保护区非使用价值评估的重要方法之一，是一种典型的陈述偏好评估法(张淑花等，2010)，主要用于评估通过假想市场体现的生态系统服务。其操作原理是：在假想市场情况下，直接询问或调查人们对环境或资源数量或质量损失的接受赔偿意愿(WTA)，或者对某一资源保护措施或环境效益的改善的支付意愿(WTP)(王燕等，2014)。但由于该评估行为不是基于真实的市场行为，存在一定的概念上和技术上的问题。其局限性：问题提出的顺序及问卷提供的信息会影响评估结果、问题设计的合理性；同时答卷者对问题的理解程度受其固有观念、已有知识及理解能力的影响，所以评估结果与调查对象的选择有直接的关系。

3.4 集体评价法

集体评价法的理论基础来自社会学和政治学，认为社会政策不是由基于个人偏好的单独测定和加和来决定，而应该建立在民主协商的基础上，通过社会公开辩论决定。目前集体评价法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基本思路是：各社会团体聚集一起，讨论公共物品的经济价值，其结果用来指导环境政策的制定(王燕等，2014)。通过一种公开、公平的讨论程序，社会团体不再是局限在私人利益上，而是从被广泛接受的社会价值出发了解公共物品的信息，通过集体讨论可以形成关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更加完整并且公平的评估，这样增加了政治合理性和社会平等性。

上述各种方法，无论哪一种方法都只对一种或几种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适用，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因此对不同的功能价值计算就必须选择不同的方法。表2给出了目前国内外对于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选取情况。

表2 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构成和评价方法Table 2 The constitution and assessment of the ecosystem service value in Nature Reserves

国内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起步相对较晚，在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研究的理论和方法方面，多借鉴西方国家的评估方法，缺少创新；同时近年来，国内自然保护区数量数量增长较快，但是缺乏恰当的价值评估方法，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价体系中评价方法的选取至关重要，因此应该从价值理论、价值定量评估的方法等方面加强研究，本文汇总了目前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价体系中广为使用的几种价值评价方法，并分别指出各种评价方法的优缺点，为在今后的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价研究中科学选取评价方法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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