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子”

杨福成

“乖子”是鲁北一带对蝈蝈的称呼，又因为“蝈”与“官”音近，所以欲升官晋爵之人大都喜欢画家给他们画一幅图案为蝈蝈立于鸡冠花之上的画，这叫做“官上加官”。

不久前，我在某次活动中见到了一个自称擅长画“乖子”的人，声称谁若是得了他画的“乖子”，必定会升官。他还当场举例子说，某某某以前和他是同事，这位领导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得了一幅他画的“乖子”；省里的某某大官，以前也很平庸，多年提不了干，自从得了他画的“乖子”后，不断地往上升。

如此一说之后，就有人想求他画一幅。他说：“我现场就不给你们画了（大有生怕别人学走他的绝技之意），有带来的几幅，每幅在市场上卖一万多块钱呢，今天就送给你们。”当时，领到“乖子”的人自然颇是感恩。

席间，他有了酒意，对大家讲起自己的往事，又很是抱屈，他说他以前是从政的，二十多岁就当了正处级干部，可这一干就是三十年，没有再升……

当时，有人就不禁纳闷，别人得了他画的“乖子”能升到中央去，为什么他天天画“乖子”却升不上去呢？

在百度百科中，“乖子”被解释为狡猾的人。《儒林外史》第四十四回也有这么一句：“这两家不顾祖宗脸面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呆子……一种是乖子。”可见不论古今，大家对“乖子”的认识，其实还是很清楚的。

【原载2013年11月27日

《文汇报·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