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怪病”是他战胜不了的敌人

2014-06-23 14:53
健康必读 2014年2期
关键词:内勤警卫员怪病

长期失眠发展到头痛

了解林彪的人都知道,他有失眠这毛病,其实,这病早在平型关战役之前他就得上了。那时候,敌强我弱,还要打胜仗,怎么办?歼敌一万自伤八千不行,对他来说,办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累自己——累自己的大脑。结果长期下来,用脑过度,神经衰弱,开始失眠,据说打平型关时他都戴上健脑器了。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1938年3月1日凌晨,奉命率115师师直属队昼夜西进的林彪,被国民党阎锡山的士兵误击一枪,子弹从前胸进去,后背出来,伤了神经,落下后遗症,以致后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最让林彪耗费心力的是解放战争。1945年9月,中央确定了“向南防御向北发展”的战略方针,命令林彪率领十万人马抢占东北。这招棋走得英明,但也险呀!

林彪刚到东北,就感到危机四伏。危机之一没有根据地,对于共产党人来说,没有根据地,就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就像闯进沙滩里的兔子,早晚都得渴死和饿死。开始打起仗来连抬担架的人都没有。听说,那时候黄克诚给中央打电报,说东北我军有遭西路军之危险,好在后来经过艰苦努力,才扭转了败局。

苦熬了三年,东北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地方我们占了百分之九十七,部队发展到近百万。连国民党的人都佩服我们,蒋介石的爱将杜聿明说,林彪的部队从兵力到战略战术、武器装备及战斗力都居全军之冠。

我们开启了顺风船,林彪的失眠症却更厉害了。为了睡好觉,可以说什么办法都用上了。他自己也很难受,自己看医书,自己配药吃也不行。有一次他吃了自己配的药,半夜发癔症,只穿一只鞋就跑到冰天雪地里去了,警卫员拖都拖不住。辽沈、平津期间,他干脆不治了,也没有时间治,更治不好,辽沈决战险呀!蒋介石的五大主力有两个在东北,统帅也都是抗战名将。那是生死关头,搞不好林彪的苦心经营就泡汤了!

从1948年9月到1949年1月,在短短的四个半月的时间里,林彪指挥打了两个大仗——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队近百万。党中央和毛主席都很高兴。1949年3月31日,毛主席在北平亲自接见了四野师以上的干部。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中央首长都参加了接见,听说还会了餐,这可是其他野战军未曾享受到的特别奖赏啊!

不久,林彪又率领四野大军南下。开始仗打得比较顺利,三下五除二就到了武汉。但要消灭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却不容易,白崇禧非常狡猾,林彪三四次想要抓住他,打个大仗,歼灭他,都让他跑掉了。白崇禧的兵也善于跑,他们穿着轻便,装备轻便,善于走田埂小路、水网洼地。追不上,抓不着,林彪干着急,更睡不好觉了。一直到衡宝战役,他才松了口气。

随着战事的顺利发展,条件也愈加好起来了,林彪却软了下来。开始是长期失眠,发展到头痛,后来头痛越来越厉害,一痛起来,头直晃,只好用一条小毛巾捂着头使劲揉,揉一揉就好一些。那时常看到他一边走路,一边用手捂着小毛巾揉着头。后来,又不知怎么搞的开始拉肚子,据说是在汉口吃了两个桃子吃的。从那时起,林彪对水果就很忌讳了。

并非“装病”不肯去朝鲜

1950年初,林彪住在汉口,为了恢复健康,他抓紧了锻炼。开始在住地院子里骑自行车,他骑得很快,把警卫员给撂下了。但是这么锻炼,效果仍然不明显,也就算了。为了放松心情,我们还劝他去打过野鸭子,地点是武昌的东湖,我给他开车,给他提枪,给他装子弹。打了野鸭子他也不能吃,都给了大伙房了。打了没几次,身体也没好多少,也就不打了。

后来林彪病情加重,只好请示中央,决定离开前线,返回北京治疗。

回到北京,先住在南操场,因为林彪身体越来越不好,基本上不外出。有时出去,就是去毛主席那里,中南海的丰泽园。毛主席对他不错,每次谈完话,都是毛主席一直把他送到门外。那时,他的毛病主要是怕冷和消化不好,后来走路也感到困难了。当时的北京,春天还挺冷,林彪的车也没有暖气,但是车上有一支温度计。林彪那时就很注意温度了,为了提高车里的温度,我也想了一些点子,比如,林彪要出车,我就找四五个警卫员先到车里挤一会儿,我先开车上街转几圈。警卫员都是从基层来的小伙子,挤到首长的车里感到怪新鲜的,都很高兴,人一多,车里的温度也提高了。第一次这么做后,林彪一上车就问,今天车里暖和了,怎么回事?我就如实招来,他听后说,是啊,人也是锅炉啊。因为身体太弱,一时暖和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比如有一次他到毛主席那里,回来从车上下来,只走了十几米远,他就没有劲了,就走不进堂屋里去,有一个叫薛会生的警卫员只好把他背到屋里去。

朝鲜战争爆发后,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接到通知,准备到朝鲜去。林彪家里也准备,还换了一些不宜出国的内勤。

后来没有去朝鲜,现在不少书里写的是林彪“装病”,不肯去朝鲜,这不对。林彪早就有病,因为打仗一直硬撑着,从东北撑到华中,后来实在支持不住了,经毛主席批准才回北京治疗。回来是1950年3月,抗美援朝是1950年10月,相差半年多。

病重时怕冷怕热怕光还怕风

1953年春天,林彪病情出现反复,旧病没好,又添了新病,住在城里嫌吵闹。6月,搬到了颐和园里的翠云轩。当时,林彪的病已经很重了。我记得当时颐和园的路不好,不适合汽车行走,大家只得用担架把他抬进翠云轩。

这一年是林彪1938年3月负伤以后,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主要是怕冷、怕热、头痛、腰痛、失眠。一天到晚静不下来,需要不断地活动,一到晚上更厉害。他不睡觉,内勤都不可以睡觉,每天照顾他最少要20个小时,几拨服务员都给弄垮了。他烦躁、折腾,服务人员也受不住了,主要是身体挺不住。

林彪病了,不能外出,不用车了,当司机的我也就基本失业了。一天,领导找我,说:“小胖,你别开车了,现在几个内勤累得实在不行,看来只好让你上了。”于是我就改行做了内勤。

我那时候年轻,身体好,对林彪也有感情,做内勤尽心尽力,一天二十几个小时我都守着躺在床上的林彪。那时的林彪已病到极点了。他脸色惨白,瘦得皮包骨,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一天到晚只能躺着,那个痛苦的样子,我看着也难受,他也特想动一动。可是不能坐也不能走,咋办呢?我抖他的手,抖他的胳膊,他就舒服些。endprint

林彪平时很少说话,现在病了,说话就更少了,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句话。不睡的时候,就怔怔地睁着眼睛,像是在想事;心情好的时候,也与我说几句话,比如,问问我家里人的情况等等,因为熟悉了,我有时也问他一些事。比如。有一次我问他,你打仗时几天几夜不睡,累不累?他说,不累。

他住的房间是一间老屋子,里面有不少用木料打的隔墙,上面还有雕画和漆画。可是,那种木料好像是樟木,有异香味,林彪受不了,只好请人把这些木隔墙拆掉了。屋子大了就显得冷,又不能烧火炉,我只好加了一个电热棍,就是在一根瓷棍上缠了根电热丝,通电就红,散点热。

因为怕光,他的房间里挂了三层窗帘,人一进,好像进了山洞,眼睛好一阵都适应不了。白天进去我都要打手电筒,他见了还嫌手电筒的光太强,我还要把手电筒用布蒙上。老不见阳光不通风睡的被褥又换得不勤,床铺就潮,我就弄了两套被褥,每天给他晒一套,后来又增加到三套,轮着晒,每天换。如果遇上阴天,就放在炉子上烤。这样一来,情况真不一样,他感觉舒服多了,对我说,小胖,还是你好,怎么把被子弄干了?

为了给林彪治病,除了常有专家会诊什么的,他身边还有一个医疗小组,北京医院的周院长,一个护士,还有就是我。我管生活,周院长负责检查,护士负责打针。

最苦的就算我了。那时林彪吃饭、拉屎都在床上,怕的东西就更多了。不仅怕光,还怕水、怕风。为了这个“风”,我挨过他两次批。一次,他对我说,以后你离我远一点。我问,我怎么了?他说,你走得太快,你有风。后来,我又忘了这茬,他又说,你又走得这么急!再后我就很注意了。

说不上来究竟得的什么病

当时,他的女儿豆豆正在上小学,来看他。由于当时总是在黑屋子里,见不到光,死静死静的,没有一点儿生气,小女儿要来,林彪当然很高兴,他拉着豆豆的手直喊:“豆豆,豆豆。”豆豆要给父亲跳个藏族舞蹈,因为怕风,豆豆只好隔着窗户,在门外为林彪表演了一回。

林彪无论在什么地方,夏天是不挂蚊帐的,他说是嫌憋得慌。可是,在颐和园那个地方,到处都是水和草,睡觉哪能不挂蚊帐呢?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打蚊子。打蚊子又不能带风,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在长竹竿上用毛巾捆个团子,用它一个一个地把蚊子捅死在墙上。

因为怕光,林彪的房间里面没有灯,只有个台灯是为了看体温表用的。灯上面盖了好几层布,只留一道缝。因为他怕冷又怕热,晚上睡觉要换三次被才能保持温度的平衡。开始睡时,只盖被罩;半夜时,要换毛巾被;早晨五六点,要换毛毯,换的时候相当麻烦,不能冻着他,先把要换的东西卷成卷,放在他的脖子下,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下撤盖在身上的东西,撤一点,放一点,直到撤下原来的,放完新换的。每晚他要解两次小便,一般是九点左右一次,凌晨一点左右一次,也是在床上,仍然不能冻着他。这样折腾一夜,我最多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直到他早上吃完早饭,我才能再睡一会儿。不过,不到两个小时,他又有事儿来了。

一个人再有权力、再能干,一旦病倒在床上,他只能受人摆布。别看在战场上林彪是百万大军的统帅,也是我的统帅,但在床上我是他的统帅。自从我做了他的内勤,他谁也不要了,只要我,那时,他可听我的话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让他怎么干,他就怎么干。就说洗澡吧,谁人说都不行,只有我跟他说,他才肯,只是他总反复交代,可别感冒了,可别感冒了。我也怕他感冒,就是用湿毛巾给他擦擦,他不洗手,手上皲皮老厚,我就慢慢地给他搓。

当时,据我跟医生接触,给他吃的药大都是稳定神经的,我也发现他神经兮兮的。依我看,林彪有一个战胜不了的“敌人”,就是他自己身上的病。

对付战场上的敌人。林彪有的是办法,但对付自己身上的病,他一点招儿也没有。为治病,他去过苏联。国内国外那么多专家,都没有给他治好,最后,他只好自己给自己开处方。一本医书,他从东北带到关内,又从关内带到华中,最后从华中带回北京,都让他给翻烂了。他让警卫员给炼过丹,自己搜集过偏方。听说,在双城他吃了自己开的药,一下子休克了。听说林彪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他难受得拉着警卫员的手叫:“好兄弟,帮帮我吧!”

我觉得林彪身体是有病的,有时还很重,也很怪。但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我说不上来,反正医生每次治疗都有记录,这么大的干部,中央也不会不知道。

(注:本文引自《我给林彪治“怪病”——访林彪司机、内勤楚成瑞》。楚成瑞老人祖籍山东掖县,早年随家人闯关东来到辽宁大连,1945年在营口参军,参军第三年就成为赫赫有名的四野统帅林彪的司机。林彪坐着他的车,从关外打进关内,从北平南下开封,然后又挺进汉口。1950年春,在鲜花的簇拥下,他与林彪的“座骑”一同回到北京。)

编辑/吴雨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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