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培昭 张杰
目前民众中反对恐怖主义、厌恶战争的呼声越来越高,未来的战事激烈程度会沿着徘徊下降的曲线发展,极端武装难成气候,民族和解、
恢复安宁将是解决危机必然且唯一的出路。
4月,在大马士革郊区小镇阿塞勒?沃尔达,极端武装被驱逐之后,民众与士兵走上街头庆祝恢复安宁。
叙利亚内战已成为渴望参加“圣战”的欧洲青年的“吸铁石”。比利时、荷兰、英国、法国等欧洲9国将于5月8日在布鲁塞尔召开会议,探讨如何应对参战青年“回流”可能带来的安全威胁。
以“圣战”之名
叙利亚战争开始后,生活在英国的25岁青年穆斯塔法就没有安生过。他历经曲折,于2012年年底取道土耳其进入叙利亚北部,加入叙反对派的阵营,与叙政府军作战。穆斯塔法的母亲哭着说,儿子当时只说去旅游,结果却走上了“圣战”之路,“真是令人痛心”。“报上说,已经有20多名从英国去的穆斯林战死了,其中包括参与自杀式炸弹袭击的,我不知道儿子的下落,整天担心。”
英国《每日镜报》等媒体报道,一个与极端分子有关的网站上最近出现了一个自称是“阿森纳足球队昔日名将”的“圣战”分子的两段视频。视频中,这位昔日“阿森纳球员”坐在桥上,蒙着面,只露出双眼,手持AK47自动步枪,说他两年前“光荣地”成为叙利亚“圣战”队伍的一员,现已改名换姓。
叙利亚温和反对派人士纳比尔在接受采访时认为,叙利亚危机从最初的民众要求民主变革,演化到目前以暴易暴的冲突阶段,国外武装势力的介入与叙政府对反对派武装的高压政策,都加速了叙利亚变成极端主义温床的进程。
目前在叙利亚境内最具影响力的两支反政府武装派别都具有极端主义色彩,分别是由叙利亚人牵头组建、效忠于“基地”组织的“胜利阵线”和从邻国伊拉克而来、主要在叙北部地区活动的“基地”组织另一分支“伊斯兰国”。虽然外界普遍认为,这两支武装的总人数都不过万人,但叙军方准将扎比尔认为,这两支武装同世俗化武装的不同点在于,世俗化武装虽然人多,但他们有政治与利益诉求,简单地说就是为了生存而战;但极端分子恰恰相反,他们不但不怕死亡,甚至还要通过极端行动追求为“圣战”而死。面对后者的战斗因此异常艰苦,因为没有任何谈判与和解的可能,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欧洲怎么办?
美国一家调研机构的报告不久前指出,截至2013年底,共有来自87个国家和地区、近24.8万名外国武装分子到叙作战,其中8.2万人战后离开。大马士革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巴萨姆表示,叙利亚已成为全球极端武装分子的聚集地,叙政府军实际上是在代表全世界的世俗化国家同极端势力交战。
外部的恐怖主义正在影响欧洲。欧盟委员会内政事务委员马尔姆斯特伦今年1月曾在布鲁塞尔发表演讲,呼吁各成员国“预先处理”存在的极端主义。她提供的数据显示,已有1200多名欧洲人前往战乱地区参与恐怖主义活动。英国《泰晤士报》报道称,大约700名英国穆斯林赴叙参战,或向叙反对派提供技术支持,其中有250人返回伦敦。为应对这些“圣战”青年“回流”,欧盟将在2011年建成的极端主义行动预警系统基础上,投资2000万欧元在4年内新建一个“数据中心”,为防范暴力极端主义提供行为分析及具体意见。比利时内政大臣米尔盖4月24日宣布,比利时、荷兰、英国、法国等欧洲9国将于5月8日在布鲁塞尔召开会议,探讨针对本国公民前往叙利亚参加内战的应对措施。法新社报道称,美国、土耳其、摩洛哥、约旦和突尼斯也将参加此次会议。
“我们主要关心如何应对那些归国的参战青年。”米尔盖表示,叙反政府武装中,有很多同“基地”组织有关。欧盟很多国家政府担心,这些人员回国会对本国造成威胁。
为阻止更多的人去叙利亚参加“圣战”,从4月24日起,英国警方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大规模宣传,试图通过社交平台或面对面的对话交流,劝青年人不要赴叙参战。
异端狂热
受欧债危机影响,近年来大多数欧盟成员国的经济大幅下滑。移民的大量涌入让欧盟普通民众感到自己的福利待遇被“稀释”,直接导致各类极端主义思潮抬头;而与之相对应的是,由于宗教信仰问题,欧盟大量阿拉伯移民自愿或被骗投入中东地区的“圣战”,成为欧盟的隐患。马尔姆斯特伦认为,“极端主义、仇外思潮以及民族主义正在欧洲大陆快速发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保罗?范德普腾表示,内战造成了叙利亚“阿富汗化”,叙利亚成为恐怖主义的“洼地”,如果局势缓解、人员回流,国际安全形势将趋于严峻。由于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以叙利亚为代表的区域冲突也越来越牵扯大国利益,欧盟应该同有关国家、有关大国磋商,才能保证中东在内的区域稳定,同时降低欧盟自身的恐怖袭击风险。
叙利亚作家协会委员阿里认为,叙利亚战争导致民众间的仇恨蔓延,安全真空越来越大,这给了极端组织可乘之机。但他认为,叙利亚不可能成为另一个阿富汗或者伊拉克。目前民众中反对恐怖主义、厌恶战争的呼声越来越高,未来的战事激烈程度会沿着徘徊下降的曲线发展,极端武装难成气候,民族和解、恢复安宁将是解决危机必然且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