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农场的性质究竟是什么

蔡永飞

目前在全国约87.7万个家庭农场中，已被有关部门认定或注册的共有3.32万个，其中农业部门认定1.79万个，工商部门注册1.53万个。实践中，有的家庭农场登记为个体工商户，有的登记为个人独资企业，有的登记为有限责任公司。为此，各地对于家庭农场是否需要工商注册看法不一，很多家庭农场主也比较迷茫。

明明是从事农业生产经营的“农商”，为什么家庭农场要到工商部门注册呢？这是因为，我国没有“农商”登记注册的法律制度，而只有在政府部门登记注册成为法人，才能取得税务发票并进行市场交易。但是把农产品作为工业品来经销，并像工业品交易一样纳税，显然是不公平的。与农业生产相比，工业如制造业生产不仅周期短、效率高，只要有市场，其效益也非常高。而农业即使是现代农业，和工业生产也是完全不同的。同时，由于国家没有给农产品交易提供专用的发票，家庭农场主销售自产农产品还得向客户开具工商税务发票，像工商企业一样纳税，这也是不合法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税暂行条例》第十五条明确规定，“农业生产者销售的自产农产品”“免征增值税”。即使有的地方规定了退税或减税政策，毕竟还要履行繁杂的手续，尤其是没有明确农业生产经营者的免税和减税资格和条件，没有体现农产品生产特别是粮食生产的公益特性，没有体现国家对弱势群体农民的关怀和弱质产业农业的支持，也不符合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需要。

为此，笔者建议国家制定专门法律或者修订农业法，规定农产品生产经营者为“农业生产法人”，并由国家印制专门的农产品销售专用发票，并免于征税。

把农产品生产者界定为“农业生产法人”，在日本是早已为之的做法。1962年，日本修改《农地法》，首次提出了“农业生产法人”的概念，并且对农业生产法人作出了不同于工商业法人的规定。日本法律规定农业合作社、作为有限责任公司的农业企业、合伙和合资的农业企业，以及符合条件的股份公司法人可以成为农业生产法人。在我国则可以规定，从事农业（种植业、畜牧业）、林业、渔业并向市场提供农产品及相关产品，达到一定规模的农业生产经营主体，包括家庭农场、合作社等，都可以登记注册为农业生产法人。把农业生产经营者作为独立的不同于工商业法人来对待，应当是政府确认和保障农业生产经营者应有权利的正确选择，必将形成农业生产经营主体不断成长壮大的有利的社会政治条件。

从日本的经验看，农业生产经营法人化的好处在于：一是有利于坚定农户从事农业的决心和信心，促进农业生产经营的可持续和长期化。二是有利于提高经营管理能力，并吸引专业人才从事农业经营活动，从而解决农业从业者后继有人的问题。三是有利于政府精准制定和实施补贴政策，也方便农业生产经营主体享受政府提供的优惠政策。四是有利于推进农业生产经营服务的社会化、专业化、产业化，不断提高农业生产的标准化、科学化、生态化水平。五是有利于提升农业生产经营者的社会信用，不断提高农业金融服务水平和质量。

为此，中央政府可推动部分省份制定实施相关条例，进行农业生产法人制度的试点，促进家庭农场和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健康发展 。

（作者为民革中央“三农”委员会副主任、民革中央宣传部副部长）

责编/徐艳红 美编/宋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