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风
(高雄海洋科技大学 基础教育中心,台湾 高雄)
清末、日据期间漳泉移民商人在高雄的发展——以陈福谦、叶宗祺、陈中和家族为例
王御风
(高雄海洋科技大学 基础教育中心,台湾 高雄)
漳泉移民是清末高雄商业界的主力,其中陈福谦与陈中和家族位于苓雅寮,因为糖贸易而崛起,开设高雄最重要的商行“顺和栈”、“和兴行”。位于旗后的叶宗祺家族则开设“新泰记”,“新泰记行”是厦门“泰记商行”的分行,也在开港的新时代占得一席之地。1895年政权轮替后,日人占据台湾,漳泉移民的三大家族除前期日商尚未取得主导地位时,配合政府经济政策有所斩获,日后则无缘于高雄的新式工业,仅能谨守清末及日据初期的战果,并从政治上的配合,维持其经济地位,也彰显殖民地下漳泉移民商人的处境。
陈福谦;陈中和;叶宗祺;高雄港
台湾第二大城高雄市(旧称打狗),崛起过程与高雄港有密切关系。原为小渔村的高雄港,在清咸丰八年(1858)天津条约后被迫开港,靠着蔗糖及优良港湾条件,成为台湾重要商港之一。1895年日人据台后,更积极开辟高雄港,1908年将纵贯铁路终点设于高雄港,并展开高雄港的修筑工作,让台湾南部重要物产均藉由高雄出口,进而带动高雄市的起飞,逐步超越台南,成为南台湾第一大城。
在高雄市成长过程中,日人固然重要,但在清末冒出头的漳泉移民商人,也是关键角色,为日人尚未来到高雄前的商业重心。值得关注的是,在日人逐渐站稳脚步后,这些漳泉移民商人的角色是否有所改变?这些改变,与政权的转移又有多大的关联?本文将以清末重要的高雄三大漳泉移民商人:陈福谦、陈中和、叶宗祺,其家族在清末及日据时期的变化,对此问题做一初步讨论。
要讨论打狗台商,一定要从陈福谦“顺和栈”谈起。“顺和栈”可说是清末打狗最重要的商行,其影响力远及今日南台湾各地,创立者陈福谦,祖籍漳州同安县集美,曾祖父时迁居来台,先于阿公店(今冈山)后红落脚,后至苓雅寮。其生于道光十四年(1834),逝于光绪八年(1882)。
陈福谦的崛起,与打狗开港有密切关系,其个人的民间传说,常与洋人有关,如叙述其兴起的传说,是有洋人与陈福谦同船游港,后洋人给了陈福谦一笔巨款,托其代为购买米糖,逐步而成巨富。另一说则是陈福谦儿子陈日翔诞生时,刚好有洋人经过,并预言日后会成为大官。这些传说都显示陈福谦的事业,与洋人有密切关系,因为陈福谦正逢清末打狗开港的新时代,陈福谦搭上时代列车,担任外商购买糖、米的买办,由于外商对台湾并不熟悉,这给了买办发展的机会,加上陈福谦善于先行贷款给蔗农,预购蔗作,低买高卖,于是短短数年间,“顺和栈”成为打狗港最重要的行号,甚至垄断打狗区糖产,其更在各地人口密集之处设置店铺,号称“七十二行郊”,南台湾许多著名商人都是以担任行郊的“家长”(店经理)崛起。
陈福谦与其他商人的不同,在于其眼光远大,“顺和栈”除从事外商代理工作外,更主动出击,他听说日本对糖消费甚巨,于是“派人查之”,后来更在横滨设置“栈”(分行),经销日本市场,并路经香港运回石油贩售,赚得大利。甚至购买荷兰大船,运糖到英国贩卖,其可能是台商直通欧洲的首例。
陈福谦在开拓市场时,最得力助手为陈中和,陈福谦于光绪九年(1883)过世,其死前对其子言:“中和必须重用”,但死后陈中和另立“和兴行”,建立其庞大家业,而“顺和栈”却逐步没落,不如清末之影响力,“和兴行”反在陈中和主持下,成为打狗最重要的商行。
虽然如此,陈福谦家族后代仍具影响力,许多日据时期苓雅寮陈姓巨商,均与“顺和栈”有关,如日据初期授佩绅章的陈文远,即为陈福谦二子,更曾任苓雅区区长。日据时代的“苓雅寮五虎”:陈嵘琳、陈冠雄、陈振煌、陈锦益、王振寰,是苓雅寮最具财力的台商,其中陈嵘琳即为陈福谦长子陈日翔的第三子,被称为“三少爷”,留学英国,毕业于剑桥大学,其他四人,除王振寰外,均出自“顺和栈”,可见顺和栈的影响力。“苓雅寮五虎”更为酒国豪客,常包下旗后酒店福聚楼彻夜狂饮,但陈嵘琳后来曾大量投资新式糖厂,但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糖价大跌,也使其家产与往日“顺和栈”的荣光渐行渐远。
顺和栈与和兴行的起落中,与陈中和私交甚笃的另两位苓雅寮陈姓台商:陈晋臣与陈振发也扮演重要角色。陈晋臣亦为顺和栈重要干部,曾于清末游历香港、澳门等地,返台任职于安平税关,后与陈中和合作无间,担任“新兴制糖会社”要职,时人论两人关系为“陈中和之有晋臣,犹鱼之有水”,可见其密切。陈振发则为“新兴制糖会社”的原始股东,并于1908年升为董事(取缔役),成为除陈中和、陈光灿家族外,社内最重要的台籍干部。两人更先后被遴选为高雄街及高雄市协议员,也看到陈福谦、陈中和势力的消长。
清末开港,造就了打狗商人的崛起,当时围绕着打狗港的主要聚落有三,分别是:旗后(今旗津)、苓雅寮与哨船头。在这三聚落中,苓雅寮是顺和栈的中心,哨船头则是外国洋商集中地,汉人最多且最繁荣则属旗后。面对开港后的新世界,旗后也有许多改变,不仅领事馆及海关最初设于此,还有洋人兴建的教堂、医馆,在商业部分,则受到洋行的影响。
但打狗洋行多半设于人群较稀少的哨船头,因为外商来到打狗,主要是买当地盛产的糖,并卖鸦片给台湾其他地区民众,以货物转运功能为主,人口多的旗后并非其主要市场,所需要是安全的仓库,因此汉人较少的哨船头反而雀屏中选。外商来到打狗,早于开港。美商罗宾奈洋行(W.M.Robinet&Co)于咸丰五年(1855)三、四月间,就开始在打狗购买米、糖至香港贩售,后与奈伊兄弟洋行、威廉士洋行合伙经营打狗贸易,并于1855年与台湾道裕铎签订贸易合约。奈伊兄弟洋行、威廉士洋行后撤出,仅由罗宾奈洋行经营,主要以哨船头为基地,在此兴建仓库、住屋、码头及讯号台,开启了哨船头的洋行岁月。
洋商的来来去去,并未着眼于开发打狗内需市场,这块空白则由叶宗祺家族在旗后开设的“新泰记”填补,“新泰记行”其实是厦门“泰记商行”的分行。叶家的崛起,主要是在厦门,同样与外商来到中国有关,创设“泰记商行”的叶德水与陈福谦相同,以买办起家。
叶德水曾至旧金山担任华工,通晓英语,回到厦门后经营钱庄和茶行,后成为厦门巨富,后代多继承其买办身分,其子叶鹤秋为汇丰银行买办,并参与厦门自来水公司的创设。其孙叶鸿翔曾任职中国银行,娶该行经理陈慕甫之妹为妻,后延续其父担任汇丰银行买办,也投资厦门电灯公司的设立,对于厦门金融产业,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来到旗后设立“新泰记”的是叶德水四弟叶清璇,其于光绪十三年(1886)来到旗后开设分行“新泰记行”,由于当时叶家正在发展厦门事业,为何叶清璇会带着家小来到台湾设立分店,且选择旗后,至今仍无法得知原因。“新泰记”主要经营的项目为何,并不是十分清晰,目前仅知“新泰记”承袭厦门“泰记商行”的事业,经营钱庄,也有打狗最重要的米糖、鸦片买卖,很快成为打狗地区仅次于“顺和号”的大商行,到了日治前期,更拥有许多总督府的专卖权(香烟、酒、盐、鸦片),再加上代理石油及保险,并为“三井”商社采购物品,成为三井的买办,使其风光一时,几乎拥有旗后三分之一土地。叶清璇二子叶宗祺更担任打狗区长,成为此时家族的代表,也是后人对此家族最熟知的人物,可知此时是旗后叶家的事业巅峰。
叶家在日据时期,除了“新泰记”外,最重要就是于1914年发起创设首间以台籍为主的金融管道——“高砂信用组合”,也就是今日的“高雄第二信用合作社”,方便台商资金调度。“高砂信用组合”可说是延续“新泰记”钱庄的角色,也集合了旗后台商的力量,日后从“新泰记”或“高砂信用组合”均有名人辈出,如战后高雄县长陈皆兴出自“新泰记”、高雄市教育局长王天赏则出自“高砂信用组合”。
叶宗祺家族之所以能一直维持经济实力,与日本政府合作是一大关键。日本政府于1895年据台后,必须要借助台湾当地原有的社会领导阶层,才有办法进行统治,叶宗祺家族在旗后的力量,必然是日本政府所无法忽视。其在1906年担任打狗街长,1910年出任打狗区长,1920年高雄街升格后,叶宗祺更因其丰富的行政经历,担任高雄街助役(副街长),直到高雄街改制为高雄市为止。在高雄市改制后,市尹(市长)及助役(副市长)均由日籍人士出任,因此叶宗祺可说是日据时期高雄市台籍人士中曾任最高行政官职者。高雄市改制后,叶宗祺因对市政娴熟,故出任高雄市协议员,并亡于任内,其子叶鸿猷接续其市协议员职位,稳固叶家之政商关系。
清末开港期间,苓雅寮陈福谦“顺和栈”跟旗后叶宗祺“新泰记”趁时崛起,成为打狗最重要的商行,但在日据时期,陈中和的“和兴行”却后来居上,成为打狗第一,并延续至今,被称为高雄第一大家族。
但“和兴行”的发迹,却有所争议,因为开创“和兴行”的陈中和,原服务于“顺和栈”,后受到陈福谦重视,成为“顺和栈”最重要的经理人,但在陈福谦过世后,陈中和另立门户,并抢走许多“顺和栈”顾客,使得“顺和栈”不再风光,也引起陈福谦后代子孙传出陈中和侵吞“顺和栈”财产的指控。
与陈福谦同是苓雅寮人之陈中和,祖籍泉州府同安县,曾祖时迁居来台,即定居于苓雅寮。陈中和生于咸丰三年(1853),少时即进入“顺和栈”工作,因其天资聪颖,陈福谦特使陈中和陪同其五子共同读书,同治七年(1868)让其改入“顺和栈”习商,翌年(1869)更派其前往福州、厦门、香港等地考察,可见其所受之重视,后陈中和担任“顺和栈”七十二行郊(分行)的“总家长”(总经理),主导“顺和栈”的经营走向,“顺和栈”成为首间在日本开设分行“横滨顺和栈”的商行,陈中和不仅规划,更亲自经营,成为“横滨顺和栈”的营业主任,直到陈福谦过世,陈中和才返回打狗,改以周端立为主任。
光绪八年(1882),陈福谦过世,虽然遗言希望陈中和与二子陈文远共同经营,但光绪十三年(1887)陈中和自立门户“和兴行”,其中更将“横滨顺和栈”纳为所属支店,然而“和兴公司”虽由陈中和主持,但公司成立时之11股,陈中和仅占1股,其余均为陈福谦家族所持有。因此可看出“和兴行”的成立,是在陈福谦家族许可下进行,但不知这是陈中和主导,或是陈福谦家族希望藉此将陈中和请出“顺和栈”。但陈中和初期事业,仍与陈福谦家族维持密切关系,如陈中和在1903年成立其最重要的“新兴制糖”时,就有陈文远的股份在其中,但在隔年(1904),陈文远又跟后来与陈中和交情甚笃之陈晋臣赴日争夺“横滨顺和栈”却空手而回。甚至日后陈福谦家族后人陈玦琳在文章中指控陈中和侵吞顺和栈家产,成为著名的“吞金事件”。
“横滨顺和栈”对于陈中和的重要性,不光是“和兴行”刚成立时的重要基础,更是在陈中和自立门户后仅仅8年,台湾就易主,改由日人统治,原先就与日人熟识的陈中和,自然搭上顺风车,成为日人在打狗地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日人对于当时日军首次进入打狗时,陈中和所扮演的角色,有生动的描述:
日本据台后,对于该重点发展何种产业,经过一番长考,最后决定以日本本土欠缺的糖业为重心。对于原以糖业起家,并且熟识日本的陈中和,自然是一大契机,而“总督府”也苦于日商对台湾新式糖厂投资并不十分热衷,陈中和遂与执政者进一步合作,不但投资台湾第一间新式制糖公司“台湾制糖株式会社”(1900),担任董事(取缔役)一职,更主导成立于1903年的“新兴制糖合资会社”(1908年改为“新兴制糖会社”),延续打狗台商龙头的地位。
新兴制糖合资会社于1903年成立时,由陈中和、陈启南、陈启贞、陈振发、陈光灿集资组成,陈中和与陈福谦家族均参与其中,厂址设于凤山厅大寮庄山仔顶(今高雄县大寮),原料区于今日高屏溪(下淡水溪)右岸一带。其成立第二年,即遭遇日俄战争,糖价大跌,经营大受影响,陈中和乃由台湾糖务局聘请石川昌次辅佐,并贷款度过难关。1908年增资改组为“新兴制糖会社”,并由石川昌次担任董事,后随第一次大战(1914)带来的景气,让其从1916年到1920年间获利颇丰,也是陈中和家族最主要的产业。
除新兴制糖会社外,另一个陈中和家族获利来源是“乌树林制盐会社”,1899年台湾“总督府”公布“台湾食盐规则”,盐业列入专卖,只有与日本政府关系良好的商人才能获得专利权,陈中和自然是其一。陈中和先是担任盐商,后干脆筹资自己生产,1910年,陈中和主导,结合桥头“仕隆林”、冈山吴瑞泰等台资创办“乌树林制盐会社”(1923年改组为“乌树林制盐株式会社”),其制盐厂设于今日高雄县永安乡,因专卖制度,使其业务蒸蒸日上,极盛时期,盐田开辟一百余甲。
在打狗,陈中和则投资于新式碾米业,于1902年设立“南兴公司精米工场”,为当时打狗少见的新式工厂,1922年更成立“陈中和物产株式会社”,管控旗下产业,另外也进行多项投资,最值得一提是配合官府,加入以荒井泰治为主的“打狗整地会社”,填海造陆打造新市区,其所分得地多是日人所不要的次级地——盐埕区,没想到战后初期高雄市的主要发展区却是盐埕,惠及陈家后代子孙。
日据中期以后,高雄发展进入另一阶段。1920年打狗更名为高雄,1924年升格为市,可见高雄的急速发展,但因1920年的不景气,原来在日据初期来到高雄投资的大财阀纷纷撤出,反而由在地的商人撑起一片天,并以资金所需较少的新型企业为主,如制冰、运输、电影等。由于在地日商资金并不雄厚,这些企业多为合资经营,此理应是台商的好机会,但陈福谦家族此时实力大不如前,尤其在三子陈嵘琳投资失败后,已无力参与新事业的开展。而最有实力的陈中和家族及叶宗祺家族,对于新事业的投资也未有太大动作,仅有陈中和家族较积极,但并未主导新的产业,多半是投资他人事业,如下表所见,而这其中,多是陈中和诸子与外界企业家的结盟投资,绝非陈中和家族对这些新式企业感到兴趣。
表一 陈中和家族主要参与之事业(1920~1935年)
换言之,不论是陈中和家族或叶宗祺家族,在这一波高雄产业“世代交替”的风潮中,并未积极参与,这反应了日治初期台商的发展模式:以农产制造工业及土地为主,对于新式工业较无兴趣。这固然牵涉到殖民地经济体制下,日人不允许台人插手大型工业投资,但从日据中后期兴起的高雄台商,如胡知头以石灰、唐荣以钢铁发迹,可见“总督府”并未完全禁止台人在小型工业的发展,然传统台商对此兴趣似乎不高。就连1920年后的日、台商相互投资潮流中,也罕见台商主导的新式产业,即使陈中和家族对此曾加以投资,也是以扩张政商人脉为主,这也可从日据时期台湾五大家族在战后的产业发展获得证明。
除了传统产业,陈中和及叶宗祺家族,更重视是维系政治力量及如何运用教育来培养下一代。1920年后成立的议会,不论是州协议会、市协议会、州会、市会,陈家均未缺席,而日本政府也极需要高雄台籍第一大家族鼎力支持,于是不仅让陈家父子五人(陈中和、陈启贞、陈启峰、陈启川、陈启清)接力担任高雄州、市协议员,其中陈启贞更出任“总督府”协议员,为高雄地区台籍人士仅有,可见其在日本政府心目中之地位。叶家也同样从第一届高雄街协议员开始就未缺席,也同样在叶宗祺过世后,由其子叶鸿猷继承政治势力。
值得一提的是,叶鸿猷为台北医专毕业,日治前期台人在台湾所能就读的最高学府就是医学校及国语学校(师范学校),台北医专为当时台人所能就读之最高学府,其成为高雄市少数的台籍医生,社会地位不凡,陈中和诸子也都留学日本,在新时代的学历都傲视其他台籍子弟,这也反映传统台籍家族中,对于教育的重视,更希望透过新式教育,延续家族政商地位。
表二 陈中和家族之民代经历(1920~1945)
表三 叶宗祺家族之民代经历(1920~1945年)
高雄市的发展与高雄港的兴起息息相关,今日成为全台最大港口的高雄港,一直要到清末开港才从小渔村跃升为重要港口,在此时期发迹并成为重要商人的苓雅寮的陈福谦、陈中和及旗后的叶清璇、叶宗祺都与此时代背景有关,不论是陈福谦、陈中和或旗后叶家,都是买办出身,事业版图均不仅限高雄,陈福谦是第一个拓展外国市场的台商,陈中和长期在横滨经营事业,旗后叶家更是来自厦门。
这些与外人打交道的经验,使得其在政权轮替后不受影响,除了陈福谦与陈中和是顺和栈内部财产继承问题外,陈中和与叶宗祺的事业版图更为扩大,陈中和不仅进入日本政府积极推动的新式制糖产业,两者更成为协助日人安定政权的政治伙伴,从经济跨足至政商,可说是台商的黄金年代。
但在1920年高雄在地日商崛起后,台商却似乎停滞不前。缺乏雄厚资金的在地日商,通常是以集体合资的方式经营,经营项目也是较小型的产业,如娱乐、制冰、客运等,但台商此时介入并不深,以陈中和诸子最为广泛投资,但均未主导,可见其动机在于维持良好关系。
由此可见,这一波清末崛起的买办台商,对于新式产业的开发并不感兴趣,仍旧以其熟悉的农业相关产业(米、糖、盐),以及金融、土地为主,也错失了介入新式产业的机会,要等到下一波新台商的崛起,台商才会在产业经营上有所突破。
注释:
[1]打狗于1920年更名为高雄,故本文于1920年前称之为打狗,1920年后称之为高雄。
[2]照史:《顺和栈沧桑史》,《高雄人物评述 第一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3年,第58页。
[3]照史:《顺和栈沧桑史》,《高雄人物评述 第一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3年,第59页。
[4]陈玦琳:《一段褪色的往事─顺和栈沧桑史》,《珽瑜谜稿》,新北市:龙文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2011年,第193页。
[5]杨玉姿:《清代打狗陈福谦家族的发展》,《高市文献》1:2(1988),第1~11页。
[6]杨玉姿:《清代打狗陈福谦家族的发展》,《高市文献》1:2(1988),第6~10页。
[7]照史:《殖产先觉陈中和》,《高雄人物评述 第二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5年,第8页。
[8]鹰取田一郎:《台湾列绅传》,台北:华夏书坊,2009年,第307页。
[9]林曙光:《盐埕五虎与苓雅寮五虎》,《打狗琐谭》,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93年2月初版,第248、249页。
[10]照史:《顺和栈沧桑史》,《高雄人物评述 第一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第73~75页。
[11]鹰取田一郎:《台湾列绅传》,台北:华夏书坊,2009年,第310页。
[12]叶振辉:《打狗英领馆的文化故事》,高雄市:高雄市政府文化局,2004年,第54~56页。
[13]吴奕德:《高雄市历史建筑叶宗礼墓迁移调查暨修复计画》,高雄:高雄市政府文化局,2008年,第18~30页。
[14]吴奕德:《高雄市历史建筑叶宗礼墓迁移调查暨修复计画》,高雄:高雄市政府文化局,2008年,第33页。
[15]吴奕德:《高雄市历史建筑叶宗礼墓迁移调查暨修复计画》,高雄:高雄市政府文化局,2008年,第36页。
[16]照史:《旗后新泰记盛衰史》,《高雄人物评述 第一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第76~82页。
[17]桥本白水:《评论台湾之官民》,台北:南国出版协会,1924年2月二版,1999年6月台北成文重新出版,第186页。
[18]林凤琪:《港都双陈百年恩怨》,《壹周刊》653(2013.11.28),第60~64。
[19]照史:《殖产先觉陈中和》,《高雄人物评述 第二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5年8月,第2页。
[20]照史:《殖产先觉陈中和》,《高雄人物评述 第二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5年,第5~6页。
[21]张守真:《横滨顺和栈产权继承问题探讨》,《台湾文献》62:4(2011.12),第373~375页。
[22]张守真:《横滨顺和栈产权继承问题探讨》,《台湾文献》62:4,第376~385页。
[23]陈玦琳:《一段褪色的往事─顺和栈沧桑史》,《珽瑜谜稿》,新北市:龙文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2011年,1996年10月,第187~197页。
[24]鹰取田一郎:《台湾列绅传》,台北:华夏书坊,第306~307页。
[25]戴宝村:《陈中和与新兴制糖株式会社之发展》,《高雄历史与文化 第三辑》,高雄市:陈中和基金会,1996年10月,第76~78页。
[26]戴宝村:《陈中和与新兴制糖株式会社之发展》,《高雄历史与文化 第三辑》,高雄市:陈中和基金会,第76~84页。
[27]照史:《殖产先觉陈中和》,《高雄人物评述 第二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5年8月,第17~21页。
[28]照史:《殖产先觉陈中和》,《高雄人物评述 第二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5年8月,第12~14页。
[29]照史:《殖产先觉陈中和》,《高雄人物评述 第二辑》,高雄市:春晖出版社,1985年8月,第22~23页。
[30]赵祐志:《日治时期高雄陈家的资本网络分析:以企业经营与投资为中心》,《台湾文献》62:4(2011.12),第417~484页。
[31]王御风:《陈中和家族与日治高雄市产业的发展》,《台湾文献》62:4(2011.12),第411页。
〔责任编辑 钟建华〕
The Developm en t of Zhangzhou and Quanzhou Imm igran t M erchan ts in Kaohsiung From Late Qing Dynasty to Japanese Ru le Period
Wang Yufeng
Zhangzhou and Quanzhou immigrantmerchants were powerful players in Kaohsiung in end Qing Dynasty. Among these merchants,the family of Chen Fuqien and Chen Zhongho started their business in Lingyaliao with sugar trade,and launched the most important trade companies in the city:Shuenhojang and Hoxianhang.The family of Yeh Zhongqi in Qihou also gained a place in the newly opened harbor city with Xingtaiji,which is a branch of Taiji trading company in Xiamen.In 1895,Japanese took over Taiwan.During the early years of the Japanese rule,thesemerchants had continued to gain influences by cooperating with the launch of new economic policies.However,none of the three familieswere able to lay their hands on any new industries,and could barelymaintain their status by being politically submissive.
Chen Fuqien,Chen Zhongho,Ye Zhongqi,Kaohsiung harbor
王御风(1966~ ),男,台湾省台南人,祖籍浙江东阳,历史学博士,台湾高雄海洋科技大学基础教育中心专案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