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共产主义

袁雪

摘 要：在马列原著中，“共产主义”有三种不同的含义，分别是：一种学说、一种现实的运动和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在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学说中，人们通过共产主义运动最后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在人们建立的“共产主义”自由联合体中，个人将会得到全面自由的发展。在当前无产阶级统治的过渡时期，应该加强对人们的爱国教育，这样才能更好地实现“共产主义”。

关键词：共产主义；国家；个人；自由

“共产主义”一词本身经历了一个很长的发展过程，恩格斯在1894年写道，“共产主义一词，我认为当前不宜普遍使用，应该能必须更确切的表达时才用它。即使那时也需要加以解释，因为实际上它已经三十年不曾使用了”①。后来列宁根据社会发展程度的不同，将“共产主义”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还未做到完全公平、平等、富裕程度不同的低级的共产主义阶段，列宁将其称之为“社会主义”；一个是社会各方面得到全面发展的高级阶段，列宁将其称之为“共产主义”，后来的马克思主义者大都认同列宁对共产主义分阶段的说法。对此，我们不再做过多的深究。下面我们要先对“共产主义”在马列著作中的含义进行讨论。

一、“共产主义”的含义

在马列著作中所讲到的“共产主义”有以下三种含义。

首先，共产主义是一种学说。“共产主义”从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的一个词汇，到后来发展成为共产主义的理论而言，其是作为一种学说而存在。在《共产主义原理》即恩格斯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起草的纲领性草案中，第一个问题：什么是共产主义？恩格斯明确答道：共产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条件的学说。但是相比以前的“空想社会”、“乌托邦“之类的思想学说，“共产主义”不是一种空想，马克思也没有在这种学说中直接虚构和幻想“新社会”，在说明共产主义时，马克思始终保持着自己严谨性，并强调审时度势，他把从旧社会的灭亡到新社会诞生都作为一个过程来研究。这种学说，不同于现有的各种思想，是作为一种彻底的、革命的、要改变人的现有状况的学说，但是我们不能把它单纯的看成政治学的术语。

第二，共产主义是一种现实的运动。对此，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曾有明确说明，“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这个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条件产生的。”②，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共产主义在路上”，在我们努力建设美好社会的过程中。同时，共产主义作为一种运动，与以往那些改变社会形态的运动相比较，具有更大的现实性与彻底性。共产主义要使现存世界革命化、消灭现存的不合理的状况，同时共产主义作為一种运动，更能体现出它的永恒性和未完成性，因为就如我们所知，静止的事物是不能向前发展的、是没有永恒性可讲的，所以作为现实运动的、处于未完成状态的共产主义，在不断完善自身的过程中取得永恒性。

第三，共产主义是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在这种社会制度中，人们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现实生活中人们所质问的“共产主义能实现吗，何时才能实现？”中的“共产主义”，是作为一种社会制度的共产主义。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批判了那种所谓的“按劳分配，完全平等”等的观点，指出只有在共产主义“按需分配，各尽所能”的社会里，才能实现人与人的完全平等。按照共产主义原则组织起来的社会，将使社会成员能够全面的发挥他们的才能，那些由于大工业发展而带给人的片面性将会消失，人就不再是‘单向度的人，就如马克思描述的，“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解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行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者批判者。”③，马克思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的这段描述，引起了很多人美好的向往，但同时也引来了不少争议。其实，马克思在此处并未试图规定共产主义‘样貌，他只是阐述了共产主义社会应该是一个把‘人还原给人，使人不再只是发展自己的片面性而是得到全面发展的社会。但是，很多人对马克思关于共产主义这一描述的批判中指出，这样的一种“自由”会导致生产上的混乱。实际上，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自觉遵守公共生活的准则，生产有条不紊的进行。

二、共产主义与国家

马克思将共产主义与国家放在一起讨论时，此处的“共产主义”是作为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出现的。而在对待一种新的社会制度时，我们应该谨记马克思、恩格斯的“两个必然和两个绝不会”，即分别是，“资产阶级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同样是不可避免的”和“无论哪一种社会形态，在它所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绝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条件在旧的社会胎胞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这对于我们坚定信心又避免冒进具有不可限量的作用。

1.国家消亡

国家消亡是一个过程。我们上面已经讲到马克思、恩格斯的‘两个绝不会，我们应该严肃的对待国家消亡的问题，国家消亡是一个自然而漫长的过程，我们不能急于求成。马克思在讲到共产主义社会与国家制度的问题时指出，“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国家制度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换句话说，那时有哪些同现代国家职能相类似的社会职能保留下来呢？这个问题只能科学的回答，否则，即使你把‘人民和‘国家这两个词连接在一起，也丝毫不会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有所帮助”④。对于在共产主义里国家的问题，我们应该依据国家发展的科学事实来回答，不能相当然的以为或者乱造。国家是随着社会发展，在不断实现由统治职能向服务职能转变的过程中丧失其暴力统治的本性并逐渐地、自然地消亡的。

国家消亡具有必然性。

首先，国家的本质是，占统治地位的阶级进行暴力统治的工具。占统治地位的阶级控制着其所在国的经济命脉，他们地位的巩固来源于其在经济中的主导作用。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物质条件充裕，社会完全达到如马克思所说的“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时，“社会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已经消失，因而现代社会不平等的重要根源已经消失”⑤。此时，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状况已经完全消失，阶级消亡，社会上也不需要有暴力统治了。生产力及其社会各方面的高度发展已经毁灭了国家存在的经济基础，国家——这个作为阶级暴力统治的机器也就会自然的灭亡的。

其次，建立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基础之上的国家必然消亡。“资产阶级国家虽然形式繁杂，但本质只有一个，所有国家，不管怎样，归根到底一定是资产阶级专政”⑥。资本主义国家中的‘民主、自由、人权到处都透着虚伪的谎言。资本主义社会中民主具有不可能性，其民主是少数人的民主，是富人的民主。民主的发展是需要经历一个过程，而从民主的完全发展形态中，最终也必然得出，国家会消亡的结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极少数人享有民主；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过程中，绝大多数人享有民主，而对那些人民的敌人实行镇压、把他们排斥在民主之外，也是当前阶段发展民主的需要；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里，真正完全、没有任何禁止的民主才会实现。列宁认为，共产主义社会里的民主是真正的民主，这个道理是很简单的，人们摆脱了资本主义的限制、剥削和压迫，物质生活充裕，社会按需分配，人们自觉地遵守公共生活的准则，社会根本不需要暴力统治。没有暴力统治，没有服从，那样作为暴力统治工具的国家也就自行消亡了。马克思指出，‘无神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有神论，因为它还在把神作为中介，真正的无神论不谈神。同样，真正的民主不谈民主，只有不把民主作为中介的时候，真正的民主才会实现。自由也如民主一样，只有在国家完全消亡的时候，真正的自由才会出现。马克思认为，在国家中谈‘完全自由是无稽之谈。“既然国家只是在斗争中、在革命中用来对敌人进行暴力镇压的一种暂时机关，那么，说自由的人民国家纯属无稽之谈”。⑦在国家存在时，真正的自由是以“不自由”为前提的，而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由只能是极少数人享有的相对自由甚至是虚假自由。

2.过渡时期的国家形式

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依然需要国家来进行管理和统治，这一阶段的国家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这一方面是由无产阶级的本性决定，另一方面是由现阶段的社会需要决定的。无产阶级是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阶级，是自己消灭自己的阶级。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是消灭阶级、消灭国家，无产阶级作为自己消灭自己的阶级，符合社会发展长远利益的要求。无产阶级的这一彻底革命性，决定了他必然成为过渡时期国家的统治阶级。因而，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向共产主义社会转变的时期，只能由无产阶级专政。

我国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现阶段实行的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这与我国的基本国情相适应。在我们当前的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加强自己的服务职能，建设服务型政府等等的转变职能的措施，将会促进建设更好的国家形式，最终在社会发展的大趋势下，不断努力向共产主义社会迈进。

三、共产主义与个人

1.人发展的三个阶段

与社会生产力发展程度紧密相联系，人的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发展阶段。

人与人的相互依赖阶段。人的发展的第一个阶段，通常被称为以人身依附关系为基础的“人与人的相互依赖阶段”。在这一阶段，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为了满足自己生存需求，结成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原始共同体，如原始社会的氏族、部落等，后来随着分工和交换的出现，出现的地域共同体，如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里的农村公社和城市公社。在这些共同体内部，人和人之间是相互依赖的。

以物的依赖关系为基础的人相对的独立阶段。在这一阶段，商品经济的发展，社会形成了普遍的物质交换，但是随着由于社会分工带来的片面性等原因而来的是“物对人的统治”，即异化的出现，人们用自己的劳动创造了不属于自己的劳动产品，而且受到这些劳动产品的支配，造成了“物对人的支配状态”。这一阶段形成了人对物的依赖性，人的独立只能是建立在这种物的依赖性上的相对独立。当代社会形态总体上处于人的发展的第二个历史形态，但这一形态的充分发展，孕育着人的新的发展的历史形態——人的全面发展的自由个性阶段，即人的发展的第三个阶段。

人的全面发展的自由个性阶段。在这一阶段，社会关系不再作为异己力量支配着人们，而是置于人们的控制下，人们可以从对社会关系的调节控制中，获得自己自由全面的发展，成为有个性的人。而这样的人的发展阶段，只有在马克思所说的共产主义社会里才会实现。下面就让我们看一下，共产主义社会里，人的发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呢。

2.共产主义社会里的个人

只有在真正的自由联合体中，人才能实现自己的自由。马克思说，“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能有个人自由”⑧。很多人对马克思所说的“共同体”从心理上进行排斥，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主要是，他们把马克思此处所说的“共同体”与以往的虚幻的共同体混淆了，甚至以为此处的“共同体”是以往那种虚幻的共同体。那么什么是真正的共同体？真正的共同体和虚幻的共同体，区别在什么地方？这种真、虚共同体与人们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下面让我们一一看来。

首先，在虚幻的共同体中，个人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只是作为“一般人”隶属于共同体中。这些由阶级组成的共同体，个人“只是由于他们还处在本阶级的生存条件下才隶属于这种共同体，他们不是作为个人而是作为阶级成员处于这种共同关系中的”⑨。而共产主义是这样一个真正的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内，各个人都不再是作为一般的人而是作为单个的个人参与进这个共同体的。而在当时生产力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的状况下，这个共同体的成员已经控制了自己和社会全体成员的生存条件，也不再有什么生存忧虑。共产主义作为一个真正的、由各个人联合起来的共同体，推翻了旧的经济基础，为新共同体建立了物质条件，为这种各个人的联合创造了条件。同时，“共产主义所造成的存在状况，正是这样一种现实基础，它使一切不依赖于个人而存在的状况不可能发生”⑩。共产主义作为一种联合体，其成员都是有个性的人，而不是作为‘一般人‘的参与了，而各个人正是通过这样自由的联合而获得真正的自由的。

马克思把像国家这样的共同体称为‘冒充的共同体，他认为，在这样的共同体中，只有那些统治阶级有个人自由，而被统治阶级是没有个人自由的。只要存在压迫阶级统治被压迫阶级的状况，共同体对于被统治阶级来说就是虚幻的。人们想要实现自己的个性，成为真正的有个性的个人，则必须通过联合的个人才能实现，个人联合起来推翻统治阶级。一个人的个性与他所处的社会关系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在阶级社会中，个性突出的是人在既定社会中的“社会特征”，不同阶层的人具有不同的个性，而处于被压迫、被剥削阶级的人们的个性已经近于丧失或者只剩下作为受压迫者得心理扭曲特征，在这样一种情形下，为了拯救人的个性，让人成为‘人，就必须消灭那种被迫的、奴役人的劳动，推翻统治阶级的统治即推翻国家。推翻国家后，个人掌握了自己的生存条件，在生产力大力发展的情况下，建立起自由的联合体，在这个联合体内，大家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物质生活有保障。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联合体中，人们得到全面自由的发展，并有可能实现自己的全部可能性。

而在当前，在国家还必须存在的时期，尤其是像在我国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大国家里，在对待国家问题上，应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呢？笔者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人的个性得到彰显，在人们全面自由发展的社会里，个人也应该是爱自己所处世界的个人。就如当今民族、国家存在的时候，人们应该爱自己的国家、爱自己的民族，人们应该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要求内化成为自己的本质。在社会发展中，在我们兴起共产主义运动中，国民教育中应该加强“爱社会、爱民族、爱国家”的必然性教育，不走极端路线，但也要避免出现像现在极少数人认为‘天下兴亡与匹夫没有丝毫关系的的状况，不要拿马克思反对民族主义这样的话语来当自己的遮羞布了，我们且不说马克思反对的是极端狭隘的民族主义，如果一个人不关心他所在民族的兴亡与否，那么还有什么能证明他的存在有其价值呢？只有在国家、民族强大起来、国民素质提高后，共产主义运动才能更好地开展起来，最终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得到实现。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

注解：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56—257页。

②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66页。

③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65页。

④ 马克思、恩格斯：《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22页。

⑤ 列宁：《国家与革命》，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85页。

⑥ 列宁：《国家与革命》，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32页。

⑦ 马克思、恩格斯：《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35页。

⑧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99页.

⑨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01页。

⑩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