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 蒲成毅
收稿日期:2014-05-31
基金项目:本文为四川省统计科学研究计划项目(2013sc41)的阶段性成果。
摘 要:
构建一个包含三部门的DSGE模型,对政府债务扩张是否挤出私人投资以及是否有害于经济增长的问题进行研究,创新之处在于将财政政策工具细化为六项:政府消费支出、政府生产性投资支出、政府转移支付,以及对消费、劳动和资本征收的三种扭曲性比例税。研究发现:对政府债务膨胀是否挤出私人投资的问题不应该笼统地看待,而在短期看来政府债务膨胀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总体上来说是正向的。另外,和刺激消费需求相比,增加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更强,政府投资相比私人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更强,税收融资优于债务融资。目前我国正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时期,正确认识政府债务扩张对私人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影响将会对进行中的财政体制和税收制度改革起到积极的作用。
す丶词:
政府债务;私人投资;经济增长;挤出效应;挤进效应
の恼卤嗪牛2095-5960(2014)04-0020-10
;中图分类号:F283
;文献标识码:A
一、文献综述
自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之后,发达国家又相继爆发了主权债务危机,对世界经济走出困局添加了不确定性。从2008年至今,为抵御国际金融风暴的冲击,我国一直坚持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在结构性减税和民生建设等领域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对实现“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惠民生”的目标做出了实质性贡献。一轮财政政策扩张之后,伴随而来的问题是地方政府债务的膨胀(国家发改委经济研究所课题组,2012)。[1]2011年,已经有11个省级政府融资平台宣布延期支付债务利息,有学者声称中国债务危机正式爆发。[2]201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把控制和化解地方政府性债务风险作为经济工作的重要任务。为什么中央对地方政府债务问题如此关注?政府债务的膨胀会挤出(进)私人投资吗?政府债务余额日积月累对经济的长期增长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些问题一直都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
传统观点认为,政府借贷应该在短期扩张而在长期收缩。Elmendorf等学者(1998)认为,由于价格和工资存在粘性,增加政府开支引起的债务可以增加总需求,导致总产出的增加。[3]但是,政府赤字降低了公共储蓄。如果私人储蓄和资本的流入不足以弥补政府借贷导致的亏空,随之而来的将会是利率水平的上升。最终,私人投资被挤出,资本和总产出将会下降,抵消了短期扩张性政策带来的好处。也就是说,政府债务存在“挤出效应”,会排挤私人投资。也有学者持相反的意见,比如Arrow和Kurz(1970)等学者认为由于公共投资与私人投资间存在互补效应,政府债务的积累能带来公共投资增加,而这又能够刺激私人投资的增加和劳动生产积极性,从而对私人投资起到促进作用。Aschauer(1989)称之为“挤进效应”。
针对政府债务对私人投资的“挤出效应”和“挤进效应”的实证研究,给出的结论却不是那么明朗。政府债务和利率之间存在的正向因果关系被认为是政府债务挤出私人投资的证据之一。然而,学术界对政府债务与利率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尚未达成一致意见。Laubach(2009)利用远期利率和联邦政府赤字研究政府债务挤出私人投资问题,发现债务(赤字)和利率之间是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然而,Eugen和Hubbard(2005)的研究结果却说明这两者之间的正向关系是不显著的。国内学者,刘溶沧和马拴友(2001)的研究也表明我国预算赤字与利率并无显著关系,而且财政投资也并未挤出私人投资。也有部分学者利用时间序列分析和面板数据分析等方法研究政府债务挤出私人投资的问题。Voss(2002)根据美国和加拿大1947—1996年的季度数据,采用向量自回归模型(VAR)研究了公共投资与私人投资的关系。他们发现这两个国家都不存在因公共投资与私人投资的互补而产生的挤进效应,政府债务和公共投资的增加一般会挤出私人投资。尹恒和叶海云(2005)利用208个国家(地区)在1970—2002年间的面板数据,系统分析了政府债务对私人投资的影响。他们发现政府债务对私人投资存在显著的挤出效应。然而,Aschauer(1989)通过对美国经济的研究却发现,由于公共投资与私人投资成互补关系,得到了显著的挤进效应的结论。
对政府债务膨胀是否有害于经济增长的问题,古典学者持肯定的观点。他们认为政府的支出是不具有生产能力的,国家举债使得本来该流向生产部门的资本流向了非生产部门,导致生产能力下降,这对于一国经济的增长有害无益。后世学者的研究发现政府的支出并非完全对增加总产出无益。在短期,如果政府债务的积累是增加生产性投资导致的,更高的债务将挤进私人投资,原因是这种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将使得资本净回报率增加。这样,以债务支撑的政府财政支出的增加会带来乘数效应,能够弥补私人部门的有效需求不足,有利于经济的持续增长(Ando和Modigliani,1963)。而国内学者尹恒(2006)通过对208个国家或地区1970—2002年间的数据进行截面数据回归和面板数据回归,却发现政府债务对长期经济增长存在明显的消极影响,并且发现政府债务对经济增长的消极影响主要集中于发展中国家。
上述文献采用不同的方法较好地研究了政府债务对私人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影响。但是,这些研究成果基本上都是从局部均衡的宏观经济角度出发,而且不同学者的结论之间矛盾冲突比比皆是,对我们正确认识政府债务对私人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影响带来诸多不便。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宏观经济研究强调经济模型的微观基础,力图使整个模型的宏观结构和微观经济个体的最优化行为相一致,其标准做法是采用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DSGE)。DSGE模型是由Kydland和Prescott(1982)等开创的,目前已经是当今宏观经济研究领域中的主流研究方法。Traum和Yang(2010)通过构建一个含有具体财政规则的“新凯恩斯主义”DSGE模型,研究了美国政府债务变化时的产出效应。他们认为政府債务和利率之间是不存在简约化关系的。并且债务是否会挤出私人投资依据的是债务是由何种政策变化所引致的。国内学者,林细细和龚六堂(2007)在Aiyagari 和McGrattan(1998)的理论模型基础上,考虑了生产性公共开支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了国债政策发生变化给中国经济带来的福利变化。他们认为有必要将大规模发行国债视为洪水猛兽。唐文进等(2011)在Gali(2007)的模型上进行拓宽,引入了债务可持续性指标,认为我国政府负债在一定程度上挤出了私人投资,但是,政府负债的增加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总体上是偏正面的。
综上所述,有关政府债务与宏观经济关系的研究已经相当丰富。然而,以往研究仍然存在些许不足之处,尚未得到统一的结论。鉴于DSGE模型的优势,利用中国宏观经济数据采用贝叶斯方法估计一个DSGE模型,为研究中国政府债务对私人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影响提供了一个基础框架。本文参考Ericm (2009)的模型,并在此基础上对其模型进行了改进。首先,把公共资本加进生产函数。在我国,由政府主导的生产性投资在总量上占很大的比重,由此生产和积累的公共资本对经济增长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王春元,2009;钞小静、任保平,2007;后小仙、丰景春,2007)。其次,详细刻画了六项财政政策工具:政府消费支出、政府生产性投资支出,政府转移支付,以及对消费、劳动和资本征收的三种扭曲性比例税。除消费税之外其他的财政政策工具均对政府债务的扩张作出响应。另外,考虑到政策制定者可能会同时调整不同税种的税率,所以允许对一种比例税税率的冲击在同一时间也会影响其他比例税的税率。
二、基本模型
模型是由代表性家庭、代表性厂商和代表性政府组成的。为了使模型更加贴近实际,又考虑了投资调整成本、资本利用率和外部形成习惯对消费的影响。模型中包括七个外生冲击,包括技术冲击和六个财政政策工具变化带来的冲击。
(一)代表性家庭
存在一个连续统的代表性家庭最大化他们的跨期贴现效用函数:
E0∑∞﹖=0β瑃1 1-γ(c璽-hC﹖-1)1-γ-l1+κ璽 1+κВ1)
其中,E0П硎净于第0期信息的期望算子,Е隆(0,1)是主观贴现因子,Е锚为相对风险规避系数,h∈[0,1)是外部形成习惯参数,c璽是代表性家庭的消费水平,C﹖-1П硎镜讵t-1期的总消费水平,l璽是代表性家庭的劳动供给(以工作小时计算),Е湿为劳动供给弹性的倒数。代表性家庭的跨时期预约束为:
(1+τ琧璽)c璽+i璽+b璽=(1-τ琹璽)w璽l璽+(1-τ琸璽)R琸璽v璽k﹖-1+R﹖-1猙﹖-1+z璽В2)
代表性家庭的总收入和财富由劳动收入、租赁资本收入、来自政府的转移支付和政府发行的一期政府债券组成。这些资产可以用于消费、投资实物资本,或者购买下一期的政府债券。第t期的资本收入是由家庭租赁给企业的有效资本数量决定的,其中,v璽П硎镜讵t期资本利用率。在第t期为清偿的政府债券会按总利率R璽еЦ独息。Е营琧璽,τ琹璽,τ琸璽Х直鸨硎径韵费、劳动收入、租赁资本收入征收的比例税的税率。
资本积累的运动方程为:
k璽=(1-δ(v璽))k﹖-1+[1-s(•)]i璽В3)
其中s(•)i璽О凑誗mets和Wouters(2003)中的假设,表示投资调整成本,函数s(•)г谕蹲蚀τ谖忍时的性质为:s(1)=s′(1)=0б约蔼s″(1)>0АR虼私函数s(•)形式设定为:
s(i璽 i﹖-1)=ψ 2(i璽 i﹖-1-1)2В4)
此外,实物资本的所有者可以控制其资本存量被利用的程度。按照Schmitt和Uribe(2012)中的假设:更高的资本利用程度将导致更高的折旧率。因此,将折旧率Е莫П硎境勺时纠用率v璽Ф次函数的形式:
Е(v璽)=δ0+δ1(v璽-1)+δ2 2(v璽-1)2 (5)
代表性家庭就是在(2)、(3)和(5)的约束下,通过对c璽Аⅹi璽Аⅹb璽Аⅹk璽А糤TBX、〖WTBZv璽а≡窭醋畲蠡他们的跨期贴现效用函数(1)。
(二)代表性厂商
按照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分析框架设定生产函数。代表性厂商在完全竞争的要素市场上,雇佣劳动和租赁资本以最大他们的利润:
И┆玬ax〖DD(Xk﹖-1,l璽〖DD){u琣璽(v璽k﹖-1)αl1-α璽(K珿﹖-1)│联珿-w璽l璽-R琸璽v璽k﹖-1獇В6)
其中,Е联П硎咀时镜牟出弹性,K珿﹖-1П硎竟共资本存量,Е联珿Ч共资本的产出弹性,k﹖-1Т表资本存量,u琣璽П硎炯际踅步带来的随机冲击,假设其对数形式服从一阶自回归过程:
И玪n(u琣璽)=ρ璦玪n(u琣﹖-1)+σ璦ε琣璽,ε琣璽~N(0,1) (7)
第t期的产出用y璽П硎尽Mü对代表性厂商求最优化可以得到最优的工资率和租赁资本的利率为:
w璽=(1-α)y璽 l璽ВR琸璽v璽=αy璽 k﹖-1 (8)
(三)政府部门
在每一期政府通过课税和举债为其支出融资,其支出包括:政府消费支出、政府生产性支出、转移支付以及对债务的还本付息。以实际变量表示的政府预算约束为:
B璽+τ琸璽R琸璽v璽K﹖-1+τ琹璽w璽L璽+τ琧璽C璽=R﹖-1狟﹖-1+G琧璽+G琲璽+Z璽В9)
其中,G琧璽П硎菊府消费支出,G琲璽П硎菊府生产性投资,Z璽П硎咀移支付。政府生产性投资可以通过公式(10)表示的过程转化为公共资本:
K珿璽=(1-δ珿)K珿﹖-1+G琲璽В10)
政府的财政政策规则具有两个特点:首先,除消费税之外,其他所有财政政策工具均对政府债务的变化作出响应;其次,考虑到财政政策调整时不同比例税的税率会同时调整,可以假定影响某一比例税税率的冲击同时也会对其他比例税的税率产生冲击。对数线性化之后的财政政策规则如下:
琲璽=-φ琲璯璽-λ琲璯﹖-1+ゞi璽 (11)
И琧璽=-φ琧璯璽-λ琧璯﹖-1+ヽi璽В12)
И璽=-φ瓃璽-λ瓃﹖-1+瑉璽В13)
И琸璽=φ璳璽+λ璳﹖-1+φ﹌l琹璽+φ﹌c琧璽+琸璽В14)
И琹璽=φ璴璽+λ璴﹖-1+φ﹌l琸璽+φ﹍c琧璽+琹璽В15)
И琧璽=φ﹍c琹璽+φ﹌c琸璽+琧璽В16)
其中,И璽=玪og(X璽 X)П硎酒離稳态的水平,X璽={G琲璽,G琧璽,Z璽,τ琧璽,τ琸璽,τ琹璽}А2普政策规则中包含六个随机冲击,全部设定为遵从一阶自回归过程:
И玪n(u琷璽)=ρ璲玪n(u琷﹖-1)+σ璲ε琷璽,ε琷璽~N(0,1)В17)
其中j={gi,ci,z,k,l,c}А3消费税之外,其他的财政政策工具均考虑总产出的波动(φ≥0)Ш驼府债务的变化(λ≥0)А2问Е摘Т表不同税收冲击之间的协同作用。
(四)均衡条件
如果总产出等于总需求,那么产品市场处于均衡状态。总需求由私人消费、私人投资、政府消费和政府生产性投资组成。那么,产品市场均衡条件为:
Y璽=C璽+I璽+G琲璽+G琧璽В18)
满足家庭和企业的一阶最优条件,则资本市场和劳动力市场都处于均衡状态。另外,政府债务扩张和资本积累必须满足横截面条件。
三、数据处理与参数设定
(一)数据处理
本文选用的数据为年度数据,时间区间为1994年至2012年,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国家税务总局网站以及国研网。主要的可观测数据为居民消费支出、国民生产总值、政府消费、①〖ZW(DYB,0.25〖HTF①私人投资等于全社会投资减去中央项目和地方项目;资本税税率通过企业间接税比上全国工业企业利税总额所得;消费税税率通过消费税收入比上居民消费支出所得;政府生产性投资采用国家财政基本建设支出衡量。〖ZW)私人投资、资本税税率、消费税税率、政府生产性投资等。为了得到符合标准的波动序列,利用David和Chetan(2007)的方法,对以上七个序列进行如下处理:首先,由于全部原始数据为名义值,所以需要对全部数据进行价格调整,用消费者价格指数对全部变量进行平减,以剔除价格影响;最后,使用HP滤波对取过对数的七个序列去势,从而得到本文所需要的时间序列。
(二)参数校准与先验分布
部分变量的稳态值通过校准的方法得到,因为利用剔除趋势的数据估计稳态值并不稳妥。主观贴现因子Е陋设定为099,私人资本季度折旧率Е莫0为0025,也就是说私人资本年折旧率为10%,遵循Ratto(2009)将公共资本季度折旧率Е莫珿为002,公共资本年折旧率为8%,将资本的产出弹性Е联设定为04,意味着劳动收入占产出份额为60%。依据毛剑峰和李嫣(2013)的结果,将消费税税率的稳态值设定为00921,资本税税率的稳态值设定为03033,工资税税率的稳态值设定为00854。按照Baxter和King (1993)将Е联珿Ч共资本的产出弹性设定为005。结构参数Е莫1У纳瓒ㄒ确保资本利用率vУ奈忍值等于1。
其余结构参数均采用贝叶斯方法进行估计,本文结构参数的先验分布参考了Smets和Wouters(2007)、Forni,Monteforte和Sessa(2009)以及An和Schorfheide(2007)等经典文献。假设相对风险规避系数Е锚Ш屠投供给弹性的倒数Е湿Х从Gamma分布和beta分布,均值分别为175和050,标准差分别为050和015。假定外部形成习惯参数hХ从均值为050、标准差为020的Beta分布。假定资本利用调整参数Е莫2Х从均值为0097、标准差为050的beta分布。所有的一阶自回归过程的自回归系数Е血璱Ф挤从均值为070、标准差为020的Beta分布。假设所有一阶自回归过程的随机误差项的标准差服从均值为003、标准差为001的Inv睪amma分布。投资调整参数s″В服从均值为50、标准差为025的Normal分布。假设财政政策工具相对政府债务变化的参数Е霜璱Х从均值为010、标准差为010的Normal分布;政府生产性投资以及政府消费相对总产出变化的参数Е摘琲璯Ш酮Е摘琧璯Ь服从均值为050、标准差为020的Normal分布;转移支付相对总产出变化的参数Е摘瓃Х从均值为020、标准差为010的Gamma分布;工资税相对总产出变化的参数Е摘璴Х从均值为050、标准差为025的Gamma分布;资本税相对总产出变化的参数Е摘璳Х从均值为100、标准差为030的Gamma分布。假定衡量资本税和工资税之间协同作用的参数Е摘﹌lХ从均值为025、标准差为010的正态分布;衡量资本税和消费税之间协同作用的参数Е摘﹌cШ秃饬抗ぷ仕昂拖费税之间协同作用的参数Е摘﹍cЬ服从均值为005、标准差为010的正态分布。
(三)后验分布与估计结果
本文对所有的结构参数和随机冲击的自回归系数和标准差使用贝叶斯方法进行估计。首先将均衡条件在稳态值附近进行对数线性化,之后求解对数线性化后的方程,并通过卡尔曼滤波来估计观测变量的似然函数,将似然函数和参数的先验分布结合起来可以获得后验分布,后验核通过Metropolist睭asting算法数值模拟得到。参数估计的结果见表1和表2。
表1参数的先验分布和后验均值
参数名
分布类型
先验均值
先验标准差
后验均值
95%的置信区间Е锚
伽马分布
1.75
0.50
1.9484
[1.5650,2.3199] Е湿
貝塔分布
0.50
0.15
0.4992
[0.2456,0.7537] h
贝塔分布
0.50
0.20
0.4740
[0.3711,0.5706] s″
正态分布
5.00
0.25
4.3747
[2.5459,6.2231] Е莫2
贝塔分布
0.097
0.50
0.0868
[0.0859,0.0879] Е霜琲璯
正态分布
0.10
0.10
0.1952
[0.0525, 0.3275] Е霜琧璯
正态分布
0.10
0.10
0.0537
[0.0401, 0.0684] Е霜瓃
正态分布
0.10
0.10
0.0192
[-0.0172, 0.0552] Е霜璳
正态分布
0.10
0.10
-0.0071
[-0.0506, 0.0341] Е霜璴
正态分布
0.10
0.10
-0.0265
[-0.0421,-0.0114] Е摘﹌l
正态分布
0.25
0.10
0.1937
[0.1435,0.2408] Е摘﹌c
正态分布
0.05
0.10
0.0241
[-0.0254,0.0743] Е摘﹍c
正态分布
0.05
0.10
-0.0283
[-0.0772,0.0181] Е摘琲璯
正态分布
0.5
0.2
0.5982
[0.2731,0.9249] Е摘琧璯
正态分布
0.5
0.2
0.1661
[-0.0145,0.3427] Е摘瓃
伽马分布
0.20
0.10
0.2342
[0.0820,0.4303] Е摘璳
伽马分布
1.00
0.30
1.224
[0.9101,1.512] Е摘璴
伽马分布
0.50
0.25
0.5321
[0.2425,0.8421]〖BG)F
表2随机冲击的先验分布和后验均值
参数名
分布类型
先验均值
先验标准差
后验均值
95%的置信区间ρゞi
贝塔分布
0.70
0.20
0.8112
[0.7067,0.9201] Е血ゞc
贝塔分布
0.70
0.20
0.8639
[0.8065,0.9224] Е血瓃
贝塔分布
0.70
0.20
0.6991
[0.5943,0.8031] Е血璳
贝塔分布
0.70
0.20
0.6020
[0.3027,0.9048] Е血璴
贝塔分布
0.70
0.20
0.5838
[0.2826,0.9053] Е血璫
贝塔分布
0.70
0.20
0.5667
[0.2458,0.9002] Е要璦
逆伽马分布
0.030
0.01
0.0298
[0.0166,0.0430] Е要ゞi
逆伽马分布
0.030
0.01
0.0318
[0.0160,0.0459] Е要ゞc
逆伽马分布
0.030
0.01
0.0108
[0.0095,0.0122] Е要瓃
逆伽马分布
0.030
0.01
0.0581
[0.0512,0.0650] Е要璳
逆伽马分布
0.030
0.01
0.0302
[0.0166,0.0438] Е要璴
逆伽馬分布
0.030
0.01
0.0308
[0.0166,0.0449] Е要璫
逆伽马分布
0.030
0.01
0.0293
[0.0166,0.0420] Е血璦
贝塔分布
0.70
0.20
0.5868
[0.3084,0.8641]
四、脉冲响应分析
为了考察财政政策对私人投资和总产出的影响,我们将政府生产性投资冲击、政府消费冲击、消费税冲击、工资税冲击、资本税冲击和转移支付冲击作为外生变量,观察在这些冲击下,私人投资和总产出以及其他主要宏观经济变量的变化。
(一)政府生产性投资冲击
如图1所示,在正向的政府生产性投资冲击下,总产出和消费明显增加,冲击作用力度大持续时间长,总产出和消费长期偏离稳态水平处于高于稳态水平的位置。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会在较长期处于稳态水平之上,这可能是由于公共投资与私人投资间存在互补效应,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对私人投资的增加起到促进作用。由于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导致资本存量和公共资本存量呈现增长的趋势,由扩张性财政政策导致的政府债务在前5期逐渐膨胀,在第5期之后政府债务余额规模加速萎缩,可能是由于总产出的长期增长使得政府的税收融资能力逐步增强,使得政府财政资金宽松,出现大量银行存款。从脉冲响应分析的结果看,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对经济增长和私人投资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政府债务的短期扩张并未挤出私人投资,反倒是由于政府债务的积累带来的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
(二)政府消费支出冲击
如图2所示,在正向的政府消费支出冲击下,总产出在前10期偏离稳态水平处于高于稳态水平的位置,随后的10期总产出水平下降到稳态水平之下;消费水平持续下降,下降幅度大持续时间长并且呈现出加速下降的趋势;政府消费支出增加并在前20期偏离稳态水平处于高于稳态水平的位置并逐步回归稳态;私人投资在脉冲响应分析的20期里偏离稳态水平处于低于稳态水平的位置,呈现出前5期加速下降,并在第5期下降到最低的水平,随后缓慢上升,最终回到稳态水平;资本存量受到私人投资下滑的影响,在脉冲响应分析的20期里逐步下降,但是在第15期出现拐点呈现出缓慢回升的趋势;政府消费支出增加所导致的政府债务扩张在前5期急速攀升,在第5期政府债务余额达到最大值,随后逐步下降并呈现出向稳态水平回归的趋势。在标准的RBC模型当中,政府消费支出的变化将会产生财富效应。政府消费支出增加将会挤出私人投资并对消费起到抑制作用,这一结论和本文脉冲响应分析相一致。增加政府消费支出的扩张性财政政策虽然对总产出的增加起到一定作用,可是伴
随而来的债务扩张却对私人投资和消费起到的挤出作用。由此可以得出初步结论,对政府债务膨胀挤出(进)私人投资的问题应该一分为二的对待。如果债务的增加是为政府生产性投资融资并不会出现挤出效应,反而由于互补性的存在会出现挤进效应;如果债务的增加是为政府消费支出融资则会出现挤出效应,即政府债务的膨胀将会挤出私人投资。
(三)消费税冲击
图3为正向的消费税冲击下主要经济变量的脉冲响应。增加消费税的冲击使得消费水平在前5期出现回落,在随机模拟当中消费水平逐步攀升并处于高于稳态水平的位置。私人投资、政府生产性投资和政府消费支出均出现上升的趋势,并在整个随机模拟过程当中均处于高于稳态水平的位置,并且其整体趋势趋向于稳态水平。总产出水平在前2期出现小幅度下降,这是因为消费水平大幅度下降拉低了总需求,随后伴随着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导致资本存量和公共资本存量增长,使得总产出水平在随后的模拟当中出现回升并处于高于稳态水平的位置。由此可以看出,消费税融资比债务融资具有一定的优势:首先,增加消费税的紧缩性财政政策并未降低私人投资,反而为政府生产性投资提供了资金,又因为政府生产性投资和私人投资之间的互补性,又促进了私人投资的增加;其次,总产出水平在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的带动下出现高增长的态势;最后,政府财政资金充裕并未出现债务余额的膨胀。
(四)工资税冲击
如图4所示,在正向的工资税冲击下,劳动供给出现小幅度回落,在随机模拟的过程当中始终处于稳态水平之下。增加工资税的紧缩性财政政策为政府生产性投资和政府消费支出融资,使得政府生产性投资和政府消费支出在短期内增加(大约前3期),并且政府生产性投资增幅大于政府消费支出增幅。由于挤进效应的作用,私人投资伴随着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而增加,并且增幅高于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幅度,资本存量由于私人投资的增长
随之出现增长的趋势。消费水平在前6期出现跌落,但是,随后消费水平持续增长并在第15期出现拐点。总产出水平在前2期由于消费水平的降低出现低迷,但是,由于强劲的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的拉动出现反弹,在整个随机模拟的过程中,总产出水平始终处于稳态水平之上。由此可以看出,目前我国投资相比消费来说,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更强。从投资主体的角度讲,政府生产性投资相对私人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更强的拉动┳饔谩*
(五)资本税冲击
图5为正向资本税冲击下的主要经济变量的脉冲响应函数。增加资本税的冲击对私人投资的热情并未产生阻碍,反倒是资本税为政府生产性投资提供了充足的资金支持,政府生产性投资增加产生挤进效应,促进了私人投资的增加。消费在增加资本税的冲击下,在前5期偏离稳态水平处于稳态值之下,随之又出现了消费水平的回升并长期处于稳态水平之上。由于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使得社会总资本存量增加,为总产出的增长打好了基础。资本税的增加对政府财政融资起到重要作用,政府负债大幅度缩减。总产出在强劲的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带动下出现增长并长期偏离稳态处于稳态水平之上。对比增加消费税和工资税,增加资本税对消费的抑制作用最强,税收融资普遍可以满足政府的融资需求并且可以有效缓解政府债务的扩张。
(六)转移支付冲击
图6为正向的转移支付冲击对主要经济变量的脉冲响应函数。增加转移支付的扩张性财政政策使得政府开支增加,伴随而来的是税收融资能力不足,债务融资成为有力的补充,政府债务水平在整个随机模拟时期内均处于稳态水平之上,并缓缓的回归到稳态水平。转移支付的增加促进消费水平在短期出现小幅度爬升,但是随后又
出现下滑,在第5期之后始终处于稳态水平之下。私人投资和政府生产性投资之间存在互补关系,政府生产性投资的下降也使得私人投资下滑,在政府债务的扩张下私人投资被挤出。总产出在社会总投资下滑和消费需求不
振的情况下表现出长期低迷的态势,在整个随机模拟时期当中始终处于稳态水平之下。由此可见,增加转移支付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并不能永久性的提升消费并且效果持续时间短,对提振消费需求只能做到治标而不能治本,由增加转移支付导致的政府债务扩张却起到了挤出私人投资的效果,并且对经济增长起到负面的作用。
〖BT1五、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一个包含三部门的DSGE模型,对政府债务扩张是否挤出私人投资以及是否有害于经济增长的问题进行研究,创新之处在于将财政政策工具细化为六项:政府消费支出、政府生产性投资支出、政府转移支付,以及对消费、劳动和资本征收的三种扭曲性比例税。通过脉冲响应分析可以发现,对政府债务膨胀挤出私人投资的问题不应该笼统地看待。如果债务的增加是为政府生产性投资融资,比如政府债务主要流向公益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则不会出现挤出效应,反而由于互补性的存在会出现挤进效应,即政府债务的膨胀将会促进私人投资的增加。如果债务的增加是为政府消费支出融资则会出现挤出效应,即政府债务的膨胀将会挤出私人投资。研究发现增加转移支付导致的政府债务扩张起到了挤出私人投资的效果,所以不能笼统的认为债务扩张必定会挤出私人投资。
短期政府债务膨胀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总体上来说是正向的。政府债务對经济增长的影响主要依靠的是挤进效应,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对经济增长和私人投资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政府债务的短期扩张并未挤出私人投资,反倒是由于政府债务的积累带来的政府生产性投资的增加,社会总资本存量的增加对经济增长起到了基础性作用,但是该效应对促进经济增长只在短期有效。另外,从总需求的角度讲,研究发现,和刺激消费需求相比,增加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更强;从投资主体的角度讲,政府投资比私人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更强的拉动作用;从政府融资途径的角度讲,增加税收的紧缩性财政政策并未降低私人投资,反而为政府生产性投资提供了充裕的资金,由于挤进效应的存在,又促进了私人投资的增加并且由于政府财政资金充裕并未出现债务余额的┡蛘汀*
我国现阶段正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坚期,深化财政体制和税收制度改革刻不容缓。科学界定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对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意义重大,像义务教育、基础科研、医疗卫生、社会保障、文化事业等公益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都应该由政府财政支出负责,而由此催生的政府债务膨胀会对私人投资产生挤进效应,对经济增长产生有益的作用。但是,由于我国目前政府的支出范围界定不清,缺乏严格的规章制度,存在很大的随意性,使财政承担了沉重负担。尽管每年政府财政收入都在大幅度增长,但各级财政仍然入不敷出,由此导致了规模巨大的政府债务。深化财政支出体制领域的改革,就是要建立科学的财政支出体制,所遵循原则应该要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维护国家安全服务和改善民生服务。目前,我国税收收入占财政收入的比重逐步下降,而非税收入却在不断增加,政府性非税收入规模过大,既不利于规范财政收入的征管秩序,也不利于财政资金的合理使用。优化税制结构,完善税收体系,充分发挥税收筹集财政资金、调节收入分配和宏观调控经济的功能应成为下一步深化改革的重心。调整政府财政收入结构,应做到以税收收入为,非税收入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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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vernment debt, private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LIU Zhen, PU Cheng瞴i
(School of Economics, Sou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Chengdu 610041, China)
Abstract:
We build a DSGE model consists of three departments and focus on the issues: does government debt crowd out private ﹊nvestment? Is government debt expansion harmful the economic growth? The papers core contribution lies in its detailed specification of fiscal policy instruments and dynamic adjustments of fiscal instruments. We specify policy rules for capital, labor, and consumption taxes, government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government productive investment spending, and ﹍ump瞫um transfers. We should be cautious of the problem of the expansion of government debt crowds out private ﹊nvestment, and the expansion of government debt in the short term impact on economic growth is positive on the whole. In addition, compared to stimulate consumer demand and increasing investment will bring a stronger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Government investment is the strongest engine to stimulate economic growth, and tax financing will be better than debt ゝinancing. We are now at critical period of deepening reform, understanding of the impact of government debt on private ﹊nvest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will be important for ongoing reform.
Key words:
government debt; private investment; economic growth; crowding瞣ut effect; crowding瞚n effectへ熑伪嗉:萧敏娜
(吴锦丹 萧敏娜 常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