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带来自杀率下降？

近日，英国著名杂志《经济学人》刊文披露：“近10年来，中国自杀率降低一半，达到世界最低水平之列。”这让一直以为中国自杀率居高不下且被低估的人们吃惊不已。而且，自杀率降低的原因被认为和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有关。这更让人无法理解，中国的城市化不是加速了社会的异化了吗？

实际上，这个观点并不新鲜。早在2010年，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景军等人的论文《农村女性的迁移与中国自杀率的下降》就发表在《中国农业大学学报》上，引起了舆论的热议。此次《经济学人》的文章仍是引用了景军等人的论文成果。

上世纪90年代，中国是世界上自杀率最高的国家之一，特别是农村年轻妇女的自杀率，更是突出。2002年英国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论文称，根据两个抽样调查体系的数据，并用人口数据进行调整，得到的结果是，中国自杀率在90年代末期为22.6/10万人。1995至1999年间，15到34岁的中国女性公民之中，每10万人里年均有37.8名女性自杀，而其中来自农村者占比高达93%。

今年，香港大学公布的一份最新研究报告发现，在2002至2011年间，中国的年平均自杀率下降到了每10万人9.8例，降幅达到58%。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景军在2011年的论文中就指出：“尽管全球自杀率在过去45年上升了60个百分点，但中国的自杀趋势却与之相反呈明显下降趋势。2009年全国自杀率为每10万人7.95人（数据经过漏报率调整），这已经明显低于全球平均水平（14/10万）。”

根据景军团队的统计，从1987到1997年，农村女性自杀率明显高于农村男性自杀率，而在1998年之后，农村女性自杀率已经低于农村男性自杀率，至2010年，农村女性的自杀率已经较1987年下降了78%。农村妇女自杀率降低，显然会显著影响整体自杀率水平。

为什么农村女性自杀率会明显降低？香港大学的研究报告认为，这恰恰是中国城市化发展带来的好处。最大一个原因，是远离了以往在农村唾手可得的农药。

另一方面，对于许多出身农村的年轻女性而言，前往城市成为“打工妹”，远离了农村，也就脱离了容易引起农村家庭纠纷的主要因素，如就学、就医、饮食、家庭内部劳动分配、婚姻及财产继承等。在城市里，她们可能会遭到“二等公民”的待遇，但毕竟获得了经济独立。

农村女性自杀率降低无疑是好事，但这并不是中国自杀率变化的全貌。根据清华大学的调查报告，从2002至2011年，70至74岁的农村老人自杀率一直在升高。城市老人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以70至74岁的城市老年人为例，这个年龄组的年均自杀率在1991至1999年期间为13.39/10万，到了2002至2008年期间，上升到33.76/10万。

@中国新闻周刊：你是否认可“城市化发展抑制了农村女性自杀率”的论断？

@腾讯今日话题：有14897人表示“认可”，20046人表示“不认可”，二者比例为43∶57，不认可的人稍多些。支持者称，城市化让农村女性多了一个选择，除了“活着”和“自杀”之外，还可以选择“打工”。担忧者称，如今农村年轻妇女地位大大提升，成了家庭的主要话语权人；与之相对应，农村老年人地位大幅下降，部分老人在家中没有发言权，有些甚至吃不饱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