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陛下有喜了

2014-05-14 09:54阮笙绿
桃之夭夭A 2014年13期
关键词:华龙宝贝皇帝

阮笙绿

1. 皇帝也不能砍的人

七岁那一年,柔太后将沛涵带到华龙孤身边,温和地说:“皇上,这是哀家给你挑选的影卫,是保护你生死的人,从此以后你们要形影不离。万不能再任性。”

沛涵那时十二岁,面容冷俊,身资挺拔,只单单站在那里,就比宫里所有的少年卫士都要出众,龙孤很满意,冲着柔太后甜甜一笑:“谢谢母后。”

柔太后回寝殿后,小皇帝华龙孤围着沛涵转了一圈,坐在龙椅上,嘟着嘴问:“你为什么是影卫?影卫是影子的意思吗?”

沛涵没说话,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清明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态度不卑不亢,冷傲卓然。

“回答朕,否则拖出去砍了。”龙孤杏眼圆睁,很是生气,没人敢不回答他的问题,没人敢对他不敬。

沛涵还是没说话,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冷俊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之后我们暴躁的小皇帝华龙孤发飙了,真得唤来了侍卫将沛涵拉了出去,闪着寒光的大刀举到沛涵的脖子处,沛涵依旧不言不语,从头到尾眉毛都没抬一下,冷静得不像个真人。

龙孤更是生气,在宫门口暴跳着嚷:“砍了,快给朕砍了。”

大刀举起,人头即将落地,幸好全喜看苗头不对,慌忙去通知了柔太后,柔太后大呼着“刀下留人”匆忙赶来,将龙孤揽在怀里好生哄着:“我的小祖宗,沛涵不说话不是不敬,是他不能说话,母后为了你,挑选了上千影卫,从小喂食毒药让他们不能说话,同时锻炼武功计谋,千难万险之下,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切莫毁了母后多年的心血。”

龙孤的自尊心这才好过一些,让人放了沛涵,沛涵只是对他略一颔首,算做谢恩。

那孤傲的态度竟然让龙孤的内心产生一种小小的雀跃,他认定,沛涵一定是特别的,是全喜口中,跟他一样的金贵之人。

当天晚上,他支开全喜,将沛涵叫到面前,郑重其事地命令道:“今晚你来侍寝,朕将来封你为皇后。”

沛涵睁着那双清明的双眼,盯着龙孤的脸看了三秒钟,然后转身走了,并且“砰”的一声关上了寝宫的门。

龙孤再次被他激怒,站在床上大吼大叫,“砍了,砍了,早晚有一天朕要把你砍了。”

可是,他知道,这话只能说说,母后嘱咐过他,砍谁都不能砍了沛涵,因为沛涵是他的贴身影卫,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世上还有朕不能砍的人……”小皇帝华龙孤缩在被子里,想着沛涵那张冷峻帅气的脸,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小皇帝华龙孤登基第二年,除了喜怒无常、愚弄朝臣、不学无术之外,又多了一条新的罪状:喜欢男色。

朝里朝外一片哗然,有这么一位皇帝小祖宗在,大耀王朝,前途堪忧啊。

2. 早晚有一天让你侍寝

关于朝野上下对自己的议论,华龙孤只承认一点,那就是:喜好男色。

只不过他觉得冤枉,自己性别女,喜好男,这多正常?他……不对,应该是她,她喜欢沛涵到底有什么不对?

可惜她不能申辩。

因为除了柔太后之外,没人知道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是女娃。而她的名字也许应该叫做华龙姑,不是华龙孤。

先帝驾崩时,龙孤才五岁,柔皇后抱着穿了龙袍的龙孤坐在龙椅上,接受万人朝拜,众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孤兴奋得很,从母后怀里挣脱,双手叉腰站在龙椅上,高声嚷嚷:“朕是皇帝,你们所有的人都要听朕的,以后来见朕都记得带些新奇玩意来,否则通通拉出去砍了。”

这是龙孤说得第一句胡话,也是小皇帝颁发的第一道圣旨,朝堂之上议论纷纷,连老臣们都冒着大不敬之险摇头:“这个江山交给一个五岁的小奶娃,果然不靠谱。”

时隔十年,当年这样指责她的宰相再一次站在她面前,喋喋不休:“江南连发水灾,皇上不想着拨款赈灾,却要造什么花园,花园可以以后再造,赈灾之事确实刻不容缓。”

华龙孤半靠在龙椅上,一会抠抠耳朵,一会摸摸鼻子,一副没正形的模样,“朕说造花园就造花园,哪来这么多废话?”

宰相被气得脸都青了,华龙孤却还不自觉,转头朝身边站着的人,抛了个媚眼:“建好了花园,朕还要带着朕的宝贝沛涵去游玩呢。是吧?宝贝沛涵?”

这下子,不但宰相,满朝文武的脸都气青了。

只有龙椅一旁站着的冷傲身影,怀抱一把乌黑的剑,一动不动,俊美绝伦的脸上如同被冰封了一样,没有任何波动。

华龙孤被他那十年如一日的冰冷表情秒杀到,双眼含春地轻声道:“宝贝沛涵,你说朕是造一个三十亩地的花园还是造五十亩地的?要不要再建个金屋,专门给宝贝沛涵住。嘿嘿,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四个字一出,沛涵原本冷冰冰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丝怒意,虽然转瞬即逝,但也清晰可见。

华龙孤开心得直拍手:“哎呀,朕的宝贝沛涵终于有表情了。”

她话音未落,沛涵转身走了。

华龙孤紧张了起来,跳下龙椅,一步不离地追了过去:“宝贝沛涵,别生气,朕是开玩笑的,等等朕,朕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丢下满朝的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失望地摇了摇头。

华龙孤追着沛涵来到后殿,撒娇耍泼地扯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他才停住脚步,却依旧冰冷冰的,不看她。

“刚才算朕说错话了,你骂朕吧,哦,忘了,你不能说话,那你打朕也行,只要你能消气……”华龙孤缠着沛涵自说自话,“要不,要不,朕跳舞给你看吧。”

说完,华龙孤在太监宫女的惊呼声中,爬上一旁的石桌,穿着龙袍在上面扭起了秧歌,还指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命令道:“起来起来,跟朕一起扭。”

皇上带着太监宫女一起扭秧歌,这个千古盛世,吸引来众人围观,大家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痛苦。

沛涵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将华龙孤扯下来,打横抱起,往寝殿方向走。

这还是沛涵第一次主动亲近她,华龙孤很兴奋,含情脉脉勾着沛涵的脖子,柔情蜜意说:“沛涵大宝贝,你不生朕的气了吗?”

沛涵依旧一声不吭,抱着她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进了寝殿,然后“砰”一声关上寝殿大门。

宫女、太监们议论纷纷:

“咱们皇上一定是被压的那一个。”

“这还用说,对上武力值爆表的沛涵,咱皇上连反压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就是,咱皇上也够命苦的,喜欢上这么大一坨冰块,冰块还没捂热,就把自己冻死了。”

“没办法,谁让皇上喜欢呢。大臣们送来的小馆,他连瞧都不瞧。”

议论声远去,寝殿的门关上,刚才还柔情蜜意的华龙孤猛地被沛涵丢在地上,摔得魂都快没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嘟囔:“宝贝沛涵,你就不能轻点,朕的屁股都被摔两半了。”

沛涵对她的嘟囔充耳不闻,走到书案前,展开纸张写字。

他写字的样子很好看,身材挺拔,下笔苍劲有力,华龙孤哪里还顾得上摔疼的屁股,早已双眼泛光地走过来走过来全程观看,顺带捧心大叫:“朕的宝贝沛涵,写起字来真帅。”

沛涵充耳不闻,举起写了字的纸张,上面写着:

赈灾。不建花园。

华龙孤连连点头,“好好好,赈灾,不建花园。那金屋……”

沛涵脸色一冷,愤而急书:不要再提金屋。

“好好好,不提不提。”华龙孤见风使舵,“金屋这么俗气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我们沛涵呢?”

沛涵放下笔,神情略微缓和,葱白的手拿起那些写了字的纸张,来到烛台前,仔细地烧掉。

华龙孤立刻顺杆往上爬,凑过来,淫笑道:“天色不早了,朕有些困了,不如今日沛涵来侍寝……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侍寝过后就封你做皇后。”

沛涵刚刚缓和的表情,瞬间又转化成愤怒,抓起剑,转身就走,顺带“砰”一声摔上寝殿的大门。

华龙孤却不失落,反而斗志昂扬:“哼,早晚有一天,朕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侍寝。”

3. 不如你来当皇上

华龙孤下令拨粮款赈灾,并且取消了原本占农田兴建皇家花园的计划。

难得靠谱的举动,让宰相感动得老泪纵横,亲自带领群臣上了奏折,热情洋溢地将她赞美了一番。

华龙孤翘着二郎腿,吃着小太监递过来的葡萄,一边吐着葡萄皮,一边将奏折丢到桌上,顺带哀怨地看了沛涵一眼:“宝贝沛涵,朕的花园没了,你要拿什么补偿朕?”

沛涵抱着剑,站在一旁,看都不看她。

华龙孤来了兴致,凑到他跟前,厚着脸皮道:“不如你给朕笑一个吧。”

沛涵低头看她一眼,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那朕给你笑一个。”华龙孤说着迅速咧开嘴,“嘿嘿”傻笑了一声。

这次有了反应,沛涵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疑似笑容的表情,虽然那个表情只是唇角牵了牵,眉眼弯了弯,却也好似冰川上绽放的花,美丽炫目得让华龙孤有些头晕。

她开心地抱着沛涵大叫:“沛涵对朕笑了,沛涵对朕笑了。小全子,通知御膳房,今天朕要大摆筵席,庆祝一下。”

沛涵的笑容瞬间消融,看了看满屋子随侍的太监宫女,又看了看门外,华龙孤立刻心领神会将命那些太监宫女都出去,并且关了门。

“沛涵,宝贝沛涵,你想说什么?”华龙孤捧过纸笔摆在他面前。

沛涵认字并且会书写,这也是个秘密。虽然太后过世前嘱咐她不可让沛涵学习书写,可是华龙孤太想跟沛涵说话,就忍不住偷偷教他写字,当然,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让外人看见。

沛涵执笔书写:不可摆宴席,国有大灾,皇上应自律。

华龙孤嘟了嘟着嘴,相当不满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皇上当得真没劲。宝贝沛涵,不如你来当皇上,朕给你当皇后。”

沛涵目光一凛,写道:胡闹。

华龙孤吐了吐舌头,摇头晃脑,“朕就是胡闹,就是胡闹,反正连娘亲都死了,再没人能管朕。”

沛涵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伸手拍拍她的头,写道:“听话,明天带你去打猎。”

华龙孤这下开心了,跳起来搂住沛涵的脖子,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朕就知道宝贝沛涵最好了。朕都听你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打猎。”

说着华龙孤一蹦三跳地开门出去吩咐太监们准备打猎的用具。

留在桌案前的沛涵烧着那些写了字的纸张,抬手摸了摸刚才华龙孤亲过的地方,俊美绝伦的脸上微微泛出一团红晕,映着微红烛光,看起来暖暖的。

他烧完了纸张,处理好灰烬,就跟着华龙孤出去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正微微上翘着,挂着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

但是那个笑容很快消失了,他又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认真折好,握在手心,来到花园中,塞进石头的缝隙中,快步离开去追华龙孤。

不多会,有个太监装扮的人走过来,从石缝中拿出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两个字:行动。

第二天一大早,华龙孤就从床上爬起来,睡在外间的沛涵早已换了套骑马装,在门外等她,帅气挺拔的身姿惹来华龙孤一阵大叫:“朕的宝贝沛涵真是太帅了。”

沛涵冷着脸,率先朝外走,华龙孤一路小跑跟上,欢快得像只跟着主人出门遛弯的小狗。

到了狩猎场,华龙孤兴奋的像是出笼的麻雀,凑在沛涵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沛涵纵身上马,然后朝华龙孤伸出一只手。

华龙孤抓着那只有力的大手,跟着上马,靠进沛涵的怀抱里。

是啦,小皇帝华龙孤喜欢打猎是假,想要这么正大光明地窝在沛涵怀里是真。

沛涵的怀抱很温暖,跟他冷峻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华龙孤很享受跟他同骑一匹马的时刻,忍不住左蹭蹭右蹭蹭,屁股长钉一样,怎么都不肯老实。

沛涵骑马带着她围着狩猎场外的平地跑了一圈,身前像有只热乎乎的小兽在拱来拱去,拱得他心烦意乱,嘞马停住,抓起“小兽”的手,在上面写:别乱动。

华龙孤哪里肯听,冲他笑嘻嘻地吐吐舌头,耍起无赖:“骑马颠来颠去怎么可能不动?”

沛涵皱起眉头看了她一会,似乎在想词语反驳她,过一会才写:不一样,你在乱拱。

“朕是小猪仔吗?还乱拱。”华龙孤笑得花枝乱颤,见沛涵冷着脸看着她,表情似乎不太高兴,这才收起笑,正色道:“好,朕老实一些,不乱拱了。朕这么听话,沛涵宝贝是不是要奖励朕一下?”

沛涵冷脸,写:怎么奖励?

“让朕亲一下。”华龙孤再次没正形。

沛涵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看,这种要求换了平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小皇帝的嘴唇被日头晒得格外殷红,十分诱人,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华龙孤欢呼雀跃,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本来想亲脸颊的,沛涵难得的爽快壮大了她的胆子,她的唇在他的脸颊处停留一下,然后小心翼翼滑向一边,落在微抿的薄唇上。

沛涵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四下看看,还好,跟来的太监、侍卫都在远处,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形。

做了亏心事的华龙孤还在观察他的反应,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后脑,将她的头按在温暖的胸膛上,不许她抬头。

奖励过了,别闹了,听话。

他抓着她另一只手写。

沛涵宝贝没生气,华龙孤这下开心了,双手搂着沛涵的腰,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4. 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准备活动完毕,马和人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

沛涵带着华龙孤进了狩猎场,侍卫们则守在门口。这当然是华龙孤的命令,她才不喜欢自己和沛涵单独相处的时候被打扰。

狩猎场其实是被皇家圈禁征用的一片山坡,面积很大,里面山禽走兽很多,据说还有猛兽出没。

当然,有猛兽她也不怕的,她家沛涵会飞身上去,一刀毙命,那姿势虽然潇洒漂亮,但是外人看来,估计会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好狠辣的刀法。可是咱们的小皇帝华龙孤哪懂这些,她只知道捧心大叫:

不愧是朕家的沛涵,这么帅的小伙子,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尸首也要葬到朕家祖坟,外人谁敢多看,直接抠眼珠子。

这次也一样,沛涵秒杀了一头黑熊,华龙孤又在那里叫,沛涵握着滴血的刀走过去,在她手心写:皇家的祖坟,外人是葬不进去的。

华龙孤笑眯眯的:“封你为皇后,就能葬进去了。”

沛涵无奈皱眉:别胡说。

华龙孤就真得不说话了,跳下马,跟着沛涵身后到处转悠。

突然前面出现一只梅花鹿,华龙孤兴奋的不得了,拍手直跳:“沛涵,沛涵,那鹿真漂亮,朕要它把它放进朕的花园里,抓活的,抓活的。”

沛涵点了点头,飞身去追梅花鹿。

转眼的功夫,便拖着五花大绑的梅花鹿回来了,而华龙孤手里则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华龙孤将那浑身金色毛发,毛茸茸的小东西抱到沛涵身边,献宝一样,说:“快看快看,小猫咪,多可爱。”

沛涵看到华龙孤口中的猫咪,脸都绿了,慌忙夺过来,拉着她的手写:不是猫,是虎崽,在哪里抱来的,快送回去,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写,只听山林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沛涵慌忙将虎崽往地上一放,抱起华龙孤翻身上马。

那是头威风凛凛的母虎,动作迅猛如闪电,朝两人直扑过去,沛涵飞身下马,与猛虎缠斗,而受了惊吓的马却不肯停下,一路嘶鸣着带着华龙孤朝山林深处狂奔。

沛涵找到华龙孤的时候,华龙孤的衣领被树枝勾住,挂在树上摇摇晃晃,马却不知去向。

她看到沛涵“哇”一声哭了出来,“沛涵宝贝,你可来了,吓死朕了。”然后伸出手,让他抱。

他抱她下来时,明显地皱了下眉头,华龙孤抬起手,发现自己手上满是鲜血,是沛涵的血,他的肩膀被母虎抓伤,深口深可见骨,看起来很厉害。

华龙孤哆嗦起来:“沛……沛涵……你受伤了……怎么……办?”

沛涵拉起她的手,在上面写:没事。

然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被放在一处干净的平地上,平地上铺满落叶,还挺舒适。而我们的小皇帝华龙孤正拿着一根树枝,站在不远处,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

草丛中一有动静,她就冲过去,闭上眼睛,一阵乱打,然后再冲回来,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东西双眼含泪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沛涵实在看不下去,轻轻起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换来某人一阵丧心病狂的殴打。

这家伙真是被吓坏了,沛涵忍着痛,将她搂在了怀里。

华龙孤看清来人,这才欣喜地停止颤抖,抬头紧张地问:“沛涵,你感觉怎么样?”

他写:口渴。

“哦哦,朕去找水。”小皇帝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不多会,小皇帝跑回来了,浑身湿哒哒的,嘴巴鼓鼓的,似乎含了什么东西,双手却是空的。

果然不能指望养尊处优的小皇帝做什么,沛涵摇摇头,起身准备自己去找水。

哪知道小皇帝跑到他跟前,猛地用嘴堵住了他的嘴,一股清洌的甘泉顺着她的唇流了出来,流进他干渴的嘴里。

他立刻心领神会,慢慢吸损起来。水很快没了,可是他却不愿意放开,又慢慢吸损了好一会才离开她的唇。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皇帝被亲得面红耳赤,还不忘解释:“朕没找到装水的工具,只能用嘴含了一口。”

沛涵摸摸她的湿发写:掉水里了?

华龙孤鼓起腮帮子,“不是朕没用,是岸边太滑。”

沛涵写:不能浪费水。

然后低头细细地舔干了她湿漉漉的脸颊和脖颈,还有耳垂。

平时一直在耍流氓的小皇帝,此时却面红耳赤、浑身僵直,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怂样。

沛涵“喝”完了水,抬起头来,写:休息一下,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

华龙孤点点头,末了又小心翼翼羞涩道:“沛涵宝贝,还渴吗?朕再去弄点水来。”

沛涵笑了,弯弯的眼睛,真是美极。

小皇帝瞬间陶醉了。

5. 小皇帝原来是女的

事实证明,沛涵高估那些侍卫们的智商了,等到天亮竟然也没人来找他们,还是沛涵硬挺着带华龙孤走出了密林。

等了一夜的总管太监,笑眯眯地迎上来:“皇上,奴才知道您想跟沛涵单独相处,所以没敢进去打扰。”

华龙孤一脚将他踹开,“还不摆驾回宫?朕的宝贝沛涵受伤了。”

总管太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职,连滚带爬地招呼太监侍卫,摆驾回宫。

回到宫里,宰相远远迎了上来,焦急道:“皇上,您可算回来了,军中有变,淮南王之后起兵造反,一夜之间掌握了七省的兵力,您快点下命平反吧。”

淮南王,她听说过,先皇在世时,嫌他功高盖主,找个了借口把他骗进宫里杀了,没想到他还有后代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华龙孤没工夫理会这些,她正在为沛涵浑身的高烧而着急,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去办吧,朕没空。”

“皇上,叛贼很快就会攻进皇城的。”老宰相苦口婆心。

“说了,朕没空。”华龙孤理直气壮,“没看见朕的宝贝沛涵受伤了吗?朝上那么多人跟你商量对策,多朕一个不多,少朕一个不少。”

老宰相看着虚弱的沛涵,咬牙切齿:“魅惑圣上,你这个狐狸精。”说着就要上前来厮打沛涵,被侍卫远远地架走了。

沛涵高烧不退,华龙孤一直在他身边陪着,几乎是寸步不离,连朝都不去上了。

半月后,老宰相带人惊慌地冲进宫来,拖起小皇帝就走。

小皇帝张牙舞爪地喊:“干什么?要带朕去哪?”

“叛军已经攻进皇城,皇上快逃吧。”老宰相脚步不停。

“沛涵,沛涵,带上沛涵。”小皇帝大喊大叫。

老宰相痛心疾首:“命都没了,还沛什么涵?”

华龙孤被老宰相带出城,按在一匹马上,抽了那马一鞭,让他快走。

“朕不走……朕不能丢下……”小皇帝大喊。

老宰相心中一动,“谢谢皇上还惦记老臣,老臣不走,誓要与大耀王朝共存亡。”

“谁管你啊,朕是说,朕不能丢下沛涵。”小皇帝瞪着眼睛。

老宰相吐血三升。

小皇帝还是被那匹老马带出了城,奔进一片树林。

突然,有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几个飞身,将华龙孤从马上抱下来,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安全地停在一处草丛。

然后那人提起华龙孤,飞身离开了。

5. 他演了十年的戏

华龙孤被绑架了。

她被带到郊外的一处茅草屋里,没绑着,也没塞住嘴巴,放她自由活动,就只有萧肜……也就是将她绑架来的那个人远远看着她,显然对她的废柴程度,已经了如指掌。

孤独又担惊受怕地过了几天,她开始想沛涵宝贝了。

在茅草屋里过了好几天,一天天黑之后,华龙孤躺在草席上睡着了,半夜感觉有人在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她睁开眼睛,欣喜地看见沛涵正坐在床边看着她,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张脸竟然还在。

“沛涵,是你吗?你来救朕了?”华龙孤一跃而起,搂着沛涵的脖子,开心得大叫。

沛涵任由她搂着,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默默扒下她的手,摸摸她的头。

这时候萧肜吹着口哨进来了,看到沛涵,笑眯眯招呼道:“呦,主子来了。哦,奴才该死,现在应该改口叫皇上了吧?”

沛涵转过身来,面对萧肜,慢慢开口说:“还未登基,别乱说话。”

他说话了。

华龙孤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比起萧肜叫他主子,远远没有他竟然可以说话,这件事让她震惊。

他会说话,却在她身边演了十年的戏!

“禁宫和小皇帝都在我们手上了,登基不是早晚的事吗?主子你太谨慎了。”萧肜吊儿郎当摆摆手:“好啦好啦,小皇帝还给你。说真的,这小皇帝挺可爱的,像只刚长牙的虎崽,要不是主子喜欢,我可就下手了。”

沛涵目光一凌,“闭嘴,出去。”

萧肜耸耸肩,乖乖闭上嘴巴,出去了。

送走萧肜,沛涵转过头来,还未说话,就见她突然抱头大叫:“你不是沛涵,不是不是不是,快点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6. 朕最后宠你一次

沛涵一直呆在小皇帝身边,因为要装哑巴,许久没说过话,说起话来有些不流利,但是事情还是很快解释清楚了。

他说:他的伤早就好了,一直都在装病,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暗中行动。

他说:他确实是淮南王云傲天的儿子,真名叫做云沛涵。

他说:淮南王死后,他被父亲的部下救了,藏在民间,直到太后要为小皇帝训练影卫,他才暗中混进了训练营,并且顺利通过了考核,来到她身边。

他说:没错,我们一开始就是仇人。

他说:你对我的种种,外人看来是宠,与我确实一种侮辱。让男人做皇后,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他说:每次都拿皇位开玩笑,既然那么想让给我,现在就让给我吧。不过,皇位我自己取过来的,不是你施舍的。

华龙孤看着他,眼神凄绝:“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朕的。

沛涵没说话,俊美绝伦的脸上一如平日的冰冷。可是平时,这冰冷与华龙孤来说是种诱惑,今日却有说不出的讽刺,因为她看出来,这冰冷中,有着对自己满满的厌恶。

心口处一阵闷闷的疼痛,她笑得凄然:“真是滑稽,朕还以为,喜爱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东西,对朕来说皇后之位就是最好的,全天下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却觉得是侮辱。”

说完她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沛涵在她床边坐了一会,一动不动盯着她看,最终也没再说什么,站起来走了。

小皇帝守着茅屋,完全感觉不到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直到有一天,老宰相带着太后生前培养的死士杀了进来,抱起小皇帝就跑,与云沛涵的卫队在密林中狭路相逢。

沛涵冷着脸,手中宝刀冰冷明亮:“我敬你们忠心,把她留下,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老宰相声音嘶哑喊:“拼死也要护住龙脉。”

打斗在所难免,刀光剑影中,沛涵如同修罗在世,白衣浴血,如残蝶碎月。小皇帝窝在一棵树下,瑟瑟发抖。

沛涵杀到她身边,单手将她抱了起来,她拼命地挣扎。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沛涵冷脸看她,依旧死死抱住她,不肯放手。

小皇帝耍起泼来,张嘴咬在他的手腕上。这一口力道十足,血珠子顺着他的手腕滴了一地,他愤怒起来,想教训她一下,可是手抬起来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不是想报仇吗?可是为什么连教训她一下都舍不得?沛涵在心里问自己,俊脸更是冷得可怕。

趁着他犹豫,小皇帝挣脱了他的手,连滚带爬地爬上了一名死士的马,那名死士带着小皇帝,很快朝密林深处奔去。

她走了……她要离开他了……这一走是永不复相见吗?

他突然觉得害怕,前所未有的惊恐袭上心头,不管不顾地抓起刀,拼命去追那匹马。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人的脚步怎么能敌得过马,可是他不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这么多年来辛苦习得的轻功,竟然渐渐追上了马匹。

沛涵穷追不舍,小皇帝坐在马上冲他喊:“杀了朕,你真得会开心吗?”

沛涵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时候,老宰相安排的接应卫队赶来了,十几名精锐骑兵将沛涵团团围住,沛涵两眼发红,不管不顾,一味拼杀。

小皇帝跳下马来,站在包围圈外,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朝沛涵凄然一笑:“沛涵,朕那么爱你,却惹来你的厌恶,现在这个国家是你的了,皇位也是你的了,你想要朕死,那么朕就最后宠你一次,满足你的心愿。”

沛涵猛地愣住,看到小皇帝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心中突然产生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刀剑对着他,突然就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瞪大眼睛看着她。

“放下刀。”他大喊。

一名死士看准时机,搭箭朝他射过去,小皇帝只觉得眼前有一片光在晃,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提前行动,猛地冲过去挡在了沛涵面前。

周围顿时安静了,箭入骨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沛涵疯了一样,丢下刀,抱住那个满是血污的身体。

“为什么替我挡箭?”沛涵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崩溃的表情。

小皇帝强撑着笑了笑,“不知道,虽然恨你,却还是看不得你受伤害,是不是挺贱的?”

沛涵猛地将她抱紧怀里,搂得紧紧的。

“失去你,这天下再不是原来的天下,我不要天下,只要你。”他一字一句说。

可是,华龙孤的意识却在慢慢抽离,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她最后摸了摸沛涵的脸,最终无力地垂下手臂。

7. 我骗你,是因为你笨

小皇帝最终还是没死,沛涵的军队赶到,俘虏了所有的死士,沛涵却什么都不管,只抱着她,骑马回宫找太医,忙了三天三夜,她被救活了。

可是,活了之后,小皇帝却不肯好好呆着,一会喊疼,一会喊热,一会大声叫骂沛涵是骗子,怎么都不肯安生。

这一天她又闹腾到天亮,声音嘶哑,没了力气,才慢慢睡着。

沛涵一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前。

小皇帝醒过来,看见沛涵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忍不住怒火中烧,打翻了他手中的燕窝粥。

“为什么不让朕死?亡国之君,活着有什么意思?而且还要被你这个骗子圈养着,朕不如去死。”

沛涵也不恼,就只是一味的宠着她。

就这么纠缠了三个多月,小皇帝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做为亡国之君,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沛涵宫里放了一把火,自己趁着混乱逃出了宫。

华龙孤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穿着女装,俨然就是民间的普通少女,没人会把她跟高高在上的皇帝联系在一起。

她脚步沉重,似乎有心事。

报了仇,本应该很开心的,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

这时候,她听到身边的人在议论:

“听说,皇宫里有位大人物死了,今天偷偷送出宫外下葬。”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烧死的。”

“哎呀,还这么秘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尸首就停在法华寺,我亲眼看到皇家卫队往那边去的。”

华龙孤顿时心里一惊,想到了沛涵。

大人物,烧死的……不是沛涵还能是谁?

她一心想着报仇,可是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能力能够杀死沛涵,她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图个心理安慰,可是没想到沛涵真的死了。

她发了疯一样,冲去了法华寺。

寺庙里很清静,卫队们都撤离了,她很容易潜了进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棺木。踉跄地跑过去,打开棺盖,她瞬间愣住了。

里面是空的。

知道上当了,她转身想跑,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沛涵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面容那么冷,“你放不下我。”

“滚开,骗子骗子骗子!”华龙孤连踢带打。

“我是骗子,可我爱你。”沛涵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

华龙孤还不领情,一味的挣扎,沛涵急了,抱住她问:“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皇位还给朕。”华龙孤在他怀里抬起头。

很明显,她就是在为难他。

可是他却笑着点了点头:“好。”

8. 皇后?皇夫?说不清楚

淮南王之后云沛涵夺了兵权,整肃宫闱,本应立即登基为帝,可是这登基大典却推迟了好几个月,而且登上皇位的依然是前皇帝华龙孤。

这一举动,让满朝文武大跌眼镜。

小皇帝华龙孤登基之后,依旧是顽劣不堪,但是群臣不再反对,随她玩闹,反正掌权的又不是她。

掌权的人是云沛涵。

只不过大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大人物。

皇后?呃……皇夫?

大殿之上,小皇帝半靠在龙椅上打哈欠,沛涵在一旁与众大臣商议朝政,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

小皇帝早已呼呼大睡,沛涵宣布下朝,抱着小皇帝往外走。

“下朝了?”小皇帝惊醒,揉揉眼睛。

沛涵点头,问“很累?”

小皇帝大言不惭:“当皇帝当然累,你没当过不知道。”

“哦,皇上辛苦了。为夫送你回宫。”沛涵亲亲她的脸颊,抱着她往寝殿走。

庭院的花落了又开,开了又落。小皇帝和她亲亲皇夫的甜蜜日子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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