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寻宝

王辉

英国纽瓦克是一个小镇，因隔月举办的古玩集市而出名。因镇附近有一个废弃的机场，里面建了几个大棚，当成了古玩交易场所。每次一到日子，英国各地的古玩商都会蜂拥而至。早些时候我已经去过一次，收获颇丰，这次也心想着满载而归。

这次果然运气不错，刚一进市场，我就发现了一把波斯的战斧，边上有错金，虽然生了些锈，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乌兹钢锻造的。波斯兵器向来是我的最爱，摊主要价400英镑，我说350英镑，摊主执意不从，最后380英镑成交。她还真向我道歉，说让我花了这么多钱，很是过意不去。我听着也有趣，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人花钱买你的东西嘛，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西边的大棚里我又看到了专卖刀剑的那位古玩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我看他摊位摆着不少心仪的短剑，但想着如果先买了，岂不是要背着这么多沉重的刀剑逛上一天？所以我决定先逛其他摊位，结果等到了这里，他已经打包准备走人了。见我来了，他又重新将物品摆出，最后我挑了五六把欧洲短剑。我看他并没有少多少货，可能这些玩意儿在欧洲人眼里都不是什么抢手货。

这一次又碰到了这位古玩商，我先跟他打了招呼，务必等着我。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说起上次的情景，都觉得很有趣。他住在曼彻斯特，早些年有店，后来就不开了，只是定期到纽瓦克集市来卖。现在很多英国古玩商都是如此，除了到纽瓦克集市，就是送到伦敦去卖，在自己当地开店的很少了。这一次，我从他这里买到了一把德国二战大马士革的海军短剑，可以说是我梦寐以求的藏品了。他还送了我一张原来希特勒专用的信纸，也很值得收藏。

逛完了纽瓦克，就继续南行，到了伦敦，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到伦敦。我发现一个城市，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是新鲜，第二次却是另一种新鲜，第三次才有轻车熟路的感觉。因此，对于一个旅行者来说，一个地方应该去两次才算到位。

由于伦敦的波特贝拉市场周六才开门，所以我们先到了老朋友琳达的店里。琳达是专门卖中国古玩的，以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被满屋子的玉器和其他中国艺术品震住了。琳达约有50多岁，十分精明能干。我问她怎么弄到这么多好东西的，她说：“这是因为我工作非常努力，我平时总是闲不下来，一有空就挨个给人打电话，问有什么要出手的，总是这样。”之后我每次来英国，琳达的店里总是必到的一站，而且总是能有所收获。

这次我买到了一个转心白玉佩，很是难得。谈到现在的收藏品市场，我说：“中国这些年古玩价格总是在涨，很多人都觉得会一直涨下去，但是今天中国经济不像以前那么好，似乎现在是该到顶了。”琳达说：“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认为中国艺术品前几年是涨得有点太快，现在或许到了该停一停的时候，但是过了这个阶段，我相信还会继续上涨的。”

琳达的客户多是华人，谈话之间，我就眼见着有一个南方口音的中国人来这里买了一块玉件。等他走了，琳达笑了笑说：“他总来我这里，无论我给他多低的价钱，他总是嫌贵。”这话听起来又像是琳达的策略了，似乎是为了让我不要压价太狠。

波特贝拉市场每周六准时开市，到了这一天，整条街两边的店铺都被古玩商占满。街面上人山人海，遍地是好东西。在全世界所有的这种每周定期开市的古玩市场中，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和波特贝拉相提并论。我总是把这里作为寻宝的“压轴戏”，如果在前面的旅途中花钱没花痛快，在这里总是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