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防长是位“超级妈妈”

郑红

政治偶像是父亲

1958年10月8日，冯德莱恩出生于比利时布鲁塞尔埃尔塞纳区，这个地方诞生的最著名的女性是奥黛丽·赫本。冯德莱恩有良好的教育背景，曾在布鲁塞尔和德国上学，1978年进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学习。此后她曾在汉诺威医学院就读，并在1987年通过国家考试获得行医许可，此后还曾赴美国学习，可以讲流利的英语和法语。

冯德莱恩生长于政治世家。1976年，她的父亲阿尔布雷希特成为首个当选下萨克森州州长的基民盟政治家，他在这一位置上干了14年。1990年，阿尔布雷希特在下萨克森州的议会选举中输给了后来担任德国总理的社民党政治家施罗德。

冯德莱恩毫不掩饰父亲对自己的影响：“我无比地崇拜父亲。”或许是因为这样，冯德莱恩后来走上了政治道路。1990年，冯德莱恩加入基民盟。2003年起，她先后担任下萨克森州议员和州社会、妇女、家庭和健康部长。2005年至2009年，在默克尔的首个总理任期内，她出任联邦家庭、老年人、妇女和青年部部长。2009年至2013年，她担任劳工和社会部长。

自从担任联邦家庭部长后，冯德莱恩的婚姻家庭生活也成为公众议论的话题。她28岁时与同为医生的丈夫海科·冯德莱恩结婚。两人育有2个儿子和5个女儿，很多人就此发问，“生养7个孩子却出来当部长，没有时间陪孩子们，这样对孩子们好吗？”“您的丈夫会怎么想？”既然有了孩子就要有充分的时间去陪他们，事业和家庭兼顾在外人看来似乎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冯德莱恩做到了，与她共事过的人都知道，为了自己的家庭，冯德莱恩很少参加政界晚上举行的各种活动，而是下班后回汉诺威陪伴家人和孩子。

2003年，阿尔布雷希特被诊断患有老年痴呆症。“有一天，父亲告诉我说他去看了医生，因为他的记忆力的问题。当时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他在讲什么，也没有认真地回答他。后来他突然说，医生说他患了老年痴呆症，我一下就惊呆了。作为医生，我觉得十分羞愧。我爱我的父亲，我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父亲在我心中角色的转换。从一个我那么崇拜的人，到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现在，阿尔布雷希特和冯德莱恩夫妇、孩子们生活在一起。

外表温和，内心强硬

当被问到任国防部长的感受时，冯德莱恩表示对新职务充满敬意，说话间还带着她标志性的微笑。

在德国，冯德莱恩一头向后梳的蓬松发型和她脸上总是挂着的微笑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标志。但也有人不喜欢冯德莱恩的微笑。现年78岁的基民盟政治家布吕姆称：“她的微笑像是百叶窗帘，但这幅窗帘不是让她的脸打开了，而是合上了。”连冯德莱恩自己也承认，有的时候会被摄影师要求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一脸严肃对我来说好像真的挺难的。这点我继承了我的父亲，不过面带微笑确实让很多事情变得容易得多。”

很多人因此会疑虑，冯德莱恩的微笑到底是发自内心的，还是用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在公众眼中，冯德莱恩很受欢迎，她表现得友好而果断。而在基民盟内部，冯德莱恩的朋友却不多，有人认为她毫无顾忌，还缺乏团队精神。布吕姆认为冯德莱恩的笑容就像她的父亲，她的从政风格也很像她的父亲。“他们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向前冲，不管遇到什么阻碍。”布吕姆说。

或许也因为如此，父女俩都在自己的党派内部缺少支持者。在担任家庭部长时，冯德莱恩倡导增加托儿所的数量、引入与收入挂钩的育儿津贴等政策无论在党内还是在公众中间都引起了激烈的讨论。2013年，担任劳工和社会部长的冯德莱恩提出要增加企业领导层中女性的比例，但基民盟并不支持她的想法。一怒之下，她竟然直接去找反对党谈判。这一举动让默克尔非常被动，不得不做出让步，答应自2020年起支持女性比例政策。因此，基民盟内部很多人将冯德莱恩的做法视作是一种要挟。

在新政府的组阁过程中，冯德莱恩再次表现了她的强势。一直以来，基民盟希望冯德莱恩出任健康部长，她自己本来就是一名医生，这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她一开始就表示对这个部门不感兴趣，因为这个位子与之前担任的劳工和社会部长相比，像是走了下坡路。冯德莱恩坚持要在大联合政府内阁中占据一个重要的部门，最终她赢得这场权力之争。

或许成为默克尔的接班人

国防部长是最重要的内阁位置之一，拥有对德国军事力量的命令和指挥权。与此同时，国防部长也是内阁中最辛苦的职位：需要不分昼夜24小时随时保持通讯畅通。此外，国防部长也是最难“坐稳”的位置，已有不少人在这个职位上落马，上届政府的国防部长德迈齐埃因为德国无人机险撞阿富汗客机，曾一度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严重受损。德迈齐埃的前任古滕贝格因为论文抄袭丑闻辞职，任期还不足两年。古滕贝格的前任弗朗茨·约瑟夫·容因北约空袭误伤阿富汗平民事件而辞去了他后来的劳工和社会部长职务。彼时他接任劳工和社会部长仅33天，成为德国历史上最短命的部长。

德国国防军正面临十分复杂的改革，在德国取消义务服兵役之后，如何让军人成为一个有吸引力的职业成为挑战。另外，2014年底前从阿富汗撤军等问题都要求冯德莱恩快速做出决定。对于冯德莱恩个人的政治生涯来说，国防部长一职也是具有风险的。根据德国最新的民意调查显示，只有48%的民众认为女国防部长是件好事，34%的人认为这一职位应该由男人来做。但在接受媒体采访的军方人士当中，冯德莱恩获得的反响十分积极。

德国媒体预计，最晚到2017年默克尔将不再担任德国总理，甚至有人猜测默克尔不会完成此届任期。基民盟急需培育一名默克尔的继任者，舆论普遍认为，国防部长的历练将会给冯德莱恩增加砝码。尽管德国现在处于和平时期，但冯德莱恩还是有很多机会施展自己的能力。德国的武器出口以及与之相关的道德问题一直具有争议。未来几年，欧洲统一的外交和安全政策需要进一步向前发展。如果她能够做好这份工作，很有可能成为默克尔的接班人。

但冯德莱恩却不愿外界将焦点放在这个问题上。她曾对媒体表示，每一代人都会有自己的总理，而对于她这一代人来说，总理是默克尔。有朝一日默克尔卸任，新一代人又会上来。无论如何，在德国最艰难的时刻，它的命运掌握在两个具有权力意识的女性手中：总理默克尔和国防部长冯德莱恩。

（张雨桐荐自《环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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