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略的诗

2014-04-29 00:44
诗选刊 2014年2期
关键词:艳阳黑发指头

阿略,毕业于中南政法学院(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喜欢阅读,偶尔在报刊发表很快被遗忘的文字。

透过冰冷的玻璃

透过

冰冷的玻璃

你发的灰白、眼角的皱纹

在我右手指尖

流动。

我说,这风阴冷。

你笑了。

笑得温暖。

我不再用把睡衣裹紧

比如,爱或者恨

他说,你要尽量暴露。

我投过去的眼神让他动了隐恻之心

继而说出一个好听的名字宽慰我——

你这是艳阳症。

跨出门槛的一瞬,我小小地乐了一下

就算指头有点化脓,能摊上这样好听的名字

也不算太冤。

我开始原谅和淡忘刺破指头的鱼翅

为什么我能明白无误地

领会医生交待的注意事项

却偏偏挑出这几个字,改了姓名?

后来弄清楚艳阳症其实是厌氧症。

我们时常为获得某种宽慰或别的什么

癔造花环与枷锁。

比如,爱或者恨。

远离

远离聒噪。远离浮华。

远离悲戚。远离愉悦。

远离忧愁。远离欢乐。

远离衰败。远离蓬勃。

远离冷漠。远离缠绵。

远离中伤。远离颂扬。

要近,就进到一个心房。

灵魂

她们已失散多年。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背离。

旷野。荒漠。丛林。潮水。

喷列。放浪。恣意。低吟。

远离尘嚣。与猛兽同流。

是什么一次一次试图将她掠走。

所以,可怜的人儿

你有权保留你的嚷嚷

保留一切你可以猜想得到的猜想

而我将继续以我的沉默

以轻蔑的若无其事

地球再大,我站立的地方

你终究没法立足

——除非把我干掉

即使站在了和我同样的位置

你也未必能想到我所想到的

渴望被吞噬的欢畅

谁又不是呢

游走的孤魂。

夜深人静,与自己对话

幽暗的天空近在咫尺并步步逼紧。

我已无法爱上,无法再爱上某个具体,

魂魄游离于荒郊野岭。

一想到它将被野兽啃噬,

就会让我有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快畅。

胡扯歌

呼啸的风,像万马奔腾。

八面撕扯树干。摇撼。

树叶儿一卷再卷,曲成

梦回子宫的模样。

太阳醉得有点癫狂,

像一个狱门前的男人吻着

他的女人。

我端坐家中,

听树摇,看风声,和万物亲吻。

“他们都藏在了情人的怀抱”

月亮的声音掩饰不住挑逗,

“为什么会万籁俱寂”?

他们死了。他们爱得死去。

她,跷起二郎腿活脱脱个泼妇样。

仰着脖子,乜斜的眼

看夜幕下渐渐安睡的屋子。

我恨一头飘逸的黑发

我爱一碗米饭。

也爱着碗里仅剩的残羹。

我爱春天枝头吐露的新芽,

也爱秋天凋零的落叶。

我爱小鸟的欢歌,也爱着它的哀鸣。

我爱清澈,也爱着浑浊。

我爱一切诡异杂乱,以及所有的隐隐灼灼。

就像罪孽爱着邪恶。

可我恨,一头飘逸的黑发。

失眠的泰迪

夜里三点四十,听见淡淡在屋里走动。

它走一走停一停,走一走又停一停

偶尔还会曲起一只前腿,左耳微微一动

好像听见了什么。窗外一直很静。

自打两点半钟,一阵细微的风经过

再没有任何声音。淡淡又在走动

它走一走又停一停。

窗外一直很静。

这只来自法国的泰迪犬

正在遭遇失眠。

无所谓

无所谓信不信

那之后

原本冰冷的石头

变得柔美温馨

晨曦抑或晚霞

以及霜雪般的月光

也总能幻化出些影子

同一片天空下

蔚蓝傍着雨密布

一半淹没

一半干涸

来生来世

之后,还是有过念想。

一点点憧憬,一点点希望。

已经晚了。

那块空地,安静地荒芜。

稻草人卖力地伸展,

鸟儿,不曾来过。

滔滔

红酒。微醺。

这时的心境最适合把话儿

从心窝掏出。

假如对面恰好有个人坐下

是不是该

显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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