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吻,心灵之光

2014-04-29 00:44李树峰
中国摄影家 2014年4期
关键词:塞罕坝情怀意境

李树峰

我关注白润璋先生的摄影有几年的时间了,虽然看得还不够多。他曾经寄给我一部画册,书名是《亲吻大地》,这部画册放在我的办公室成为我最常看的书之一。在我工作疲劳的时候,这本书中的作品能让我重返自然,重返坝上故乡;当我感觉艰难、面临困惑的时候,这本书中的作品,让我思路明晰、信心坚定起来;当我做成了想做的事情,有些飘飘然的时候,这本书中的作品,能让我看清土地的颜色和雪山的巍峨,客观地把握自己……后来有一位爱摄影的朋友来访,不由分说把此书拿走了,让我很长时间都怅然若失……白润璋先生的摄影作品,特别是他拍摄的塞罕坝,对于我,是一种乡音,是一种情怀,是一种境界,是我的故乡梦,是灵魂居住的地方。他拍摄的大美中国,表现了对祖国壮美山河无限的热爱,对丰厚大地震颤心灵的感恩,对生命存在无穷的体验和思索。

白润璋先生的作品,有四个特征:

一是作者与自然的关系,这是对待自然的态度,也是摄影态度。在风光摄影镜头的两端,有两种存在:一个是自然景观—外宇宙,一个是摄影者的头脑—内宇宙。两个宇宙之间的感应,是拍摄的动力所在和所要表达的内涵。所有的风光摄影,都不自觉地蕴含着自然观。在十几年的编辑生涯中,我看到大批的风光摄影作品里,对大自然的随意涂抹和肆无忌惮的篡改,仿佛自然是他们家的墙壁;我也看到了很多影像艺术以大自然为元素的设计,钻进自己内心世界里不肯走出来,不肯认真地、投入地看一看眼前自然的美。而放眼时间的长河,来看他们的世界,也不过是一个个心灵的小酒馆、天空的大窟窿,自然被漠视了,他们不自知而已。

在白润璋先生的作品里,我们看到了对自然的大爱和真爱,他的爱建立在尊重自然、认识自然的基础上,建立在亲切的对话中。他的展览取名“亲吻大地”,也正好体现了他全身心投入大地怀抱、骏马奔腾般扑向自然的赤子情怀。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把作品拍摄得如此有感染力和震撼力,才能做到王国维所说意境中的“不隔”。

二是作者的观看方式,是迎着自然景观的辽阔、雄伟、崇高、丰富、壮烈、浓厚等等感觉正面看过去。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河流下来,我心上溯。这是他的视觉心理。相对而言,他较少地斜看事物,更多地看全景,从全局把握,在壮阔中确立中心,在中心的照临下着眼于各种趣味点,这是一种视觉思维习惯,其中暗含着美学—追求作品说明性和诗性,在这双重努力中体现个人情怀。这与他的经历有关,与他曾经的工作有关。

三是他的作品格调明快,意境高远。对待自然的态度和观看方式,决定了作品的格调。他拍摄最多的是新疆和坝上,我最喜爱的,是河北塞罕坝“山雨欲来”、“晨牧”、“日晕”、“狼毒花”等几幅,一下子让我回到了故乡的天地、风雨和晨昏境界里,荡涤都市生活的雾霾和疲惫,唤醒内心的纯真和高贵。我也喜欢他拍摄的新疆大地,慕士塔格峰的洁白和崇高,帕米尔高原的神秘和辽远,昭苏大草原的牧人,巴音布鲁克天鹅湖流畅的抒情大调协奏曲……如此壮美的山河,与唐诗宋词所描绘的意境多么一致!

四是从观众的角度看,白润璋先生的作品具有净化心灵的作用。当代社会,由于精细的社会分工和劳动异化,人变成工业流程中的某个小部件,被马尔库赛(Herbert Marcuse 1898-1979)称为“单向度的人”。观看白润璋先生的作品,可以反观人类自身从大自然的老家走出了多远;“目测”自己异化的程度。这些摄影作品与我们心灵深处关于故乡的记忆、关于灵魂的论说、关于家的渴望相呼应,能够缓解我们在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社会中的精神焦虑,不断矫正我们无所适从的心理状态。就当下社会来说,这种回归自然的需求,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普遍了。

我们要深深地感谢白润璋先生,他以大地之吻、心灵之光为我们创作了这么多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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