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 愈是本真,愈是动人

2014-04-29 00:44
综艺报 2014年19期
关键词:许鞍华黄金时代萧军

文化圈中的民国热已有些时日,银幕上的民国范儿正方兴未艾。前有王家卫以光影写诗,凭《一代宗师》塑武人情义;后有许鞍华为才女著文,在《黄金时代》里溯文人风骨。

不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黄金时代》都是一部勇敢的电影。这不仅在于该片逆天的3小时篇幅直接挑战着院线排片的耐心,更在于其在别人都恨不能把电影拍得更感官、更直接的世道里,依托萧红的生平,交织民国文人众生相,洋洋洒洒挥就一篇纵横捭阖的论文。

没错,这就是一部用影像写成的论文。从开头萧红自报生卒年份之时起,影片就不时提醒观众要跳脱出封闭叙事的观赏经验,在视听欣赏之余,要尝试将更多的思考纳入观感,与创作者一起完成这幅叫做《黄金时代》的拼图。电影大致上还是顺时结构,所采撷的论据,除了片中其余人等直面镜头的口述之外,更加倚重的还是萧红作品所提供的信息。李樯和许鞍华试图在这位女作家笔下找到她生活与情感的对应,倾听她的心声、捕捉她的脉息,并在她的一回身、一凝眸中,苍凉而又抽离地看这世界。如此这般想要证明的论点,无非是呈示萧红的不朽——待时光飞转七十年,较之同辈其他作家,特立独行、追求自由,一直與时代主潮若有若无地保持距离的萧红,却拥有更加绵长的生命力。

在电影约3个小时的时长里,一旦接受了编导这种间离式的讲述,进入萧红的生命时空,就不得不承认,这无疑是最合适的表达方式。萧红的故事有太多演绎,稍有不慎便可能堕入狗血境地,拍成一部女作家的灿烂情史,淹没了人物,却失去了时代。与其这样,倒不如将种种争议直白地呈之于大银幕之上。就像是萧军从延安回到西安、见到萧红与端木荭良的段落,借聂绀弩的复述,影片将坊间几种传闻一一呈现出来,相信哪个,那是观众的自由。

影片中的萧红,反抗包办婚姻而从东北的呼兰小城出逃,历经哈尔滨、上海、武汉、山西、重庆、香港等,我笔写我心。辗转半世、飘零一生,所追求的无非就是自由。在她和三郎萧军相处的岁月里,萧红领略到最刻骨铭心的爱情,也遍尝人间的苦难,但最终发觉,即便爱情也束缚不了她自由的心灵。影片就在不断的抽离和审视之中,将萧红纯粹性格之中的敏感与执拗,淋漓尽致地呈示出来,愈是本真,愈是动人。

电影里的萧红与萧军经历了一场穿越爱情的漫长旅程。电影之外,观众也跟随他们爱情的脚步,进入一个久违的民国文人生态圈,他们为救亡图存奔走呐喊,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甚至连以笔为枪战斗着的鲁迅先生,在这部电影里也前所未见地温和。

在这个影像纷呈、却难见性情的时代里,许鞍华和李樯任性地拍了这部电影,足见其勇敢。《黄金时代》不仅以其不乏实验性的笔法,丰富着当下的电影实践,同时也为今年国庆档的电影市场增加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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