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记忆

吴婷 郭海平

“你希望留住生命中哪些美好的记忆？”一位天使好奇地问着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老者。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在老人的眼前掠过，他虚弱地答道：“我希望能够永远铭记关于励志、感恩、青春的一切。

天使犹豫着说：“升入天堂的人们不能带入凡夫俗子的感动与快乐。”

老人虚弱的呢喃着：“我感激母亲给予我最真诚的爱。”

老师曾经说过他是最没有天赋的孩子，将他与同龄人分隔开来。然而他的母亲没有放弃这个被认为是异类的孩子。天天陪伴在他的左右，即使有无数的针线活等待着他去完成，母亲也会放下手中的任务，耐心得帮助他。每次母亲俯身时，他会细细观察母亲的头发，看到渐渐生长出的丝丝白发，眼眶湿润。此刻对母亲的依赖化作了不灭的感恩之情，即使他还是从前被人排除在外的孩子，然而此刻的感恩之心令他成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落叶化为养料，那是在感恩大地对她的滋养；白云在天空中飘荡，那是在感恩蓝天对她的哺育。有了感恩，才有了这个百鸟齐鸣，山川秀水的自然景色；有了感恩，才有了这个多姿多彩的美好世界；有了感恩，才让人生懂得了生命的真谛。

天使倒数道：“你的生命只有一分钟。”

老人沉默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天早晨，他起了个大清早，发现原来看见人们忙忙碌碌，听着小鸟偶尔的呤叫是那么的舒服。突然心血来潮，陪同老爸去晨跑。老爸在前，他在后，爬着爬着，他歇下脚来，喘着粗气，可老爸站在另一个街头对他喊道：快，跟上，你还这么青春，怎么还跟不上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我比你还青春呢？一语惊醒跟在后面的他，原来他一直迷惑的青春是这么简单，它不是叛逆，不是妥协，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更不是易冲动，也不是刺激，而是奔跑，奔跑的季节，无论你是不是青春的年龄。

青春并没有魔力，它不是诗情画意，它不是鸟语花香，更不是灯红酒绿，无需寻找，无需猜测，它只不过是奔跑的季节，无论你青春与否，只要你承载着梦想，踏着青春的步伐，奔跑在青春的红地毯上，而青春的另一头，是梦想成真的地方。

那是一段追梦的历程，老人回想着，那年他只有十九岁。

只身来到美国这片陌生的土地，背着行囊，怀揣着寻金的梦想。与无数和他一样的青年在荒漠中寻找价值不菲的金矿，一次次的失败与沮丧并没有摧毁他的意志，青春的梦想与追求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灵。他举起铲子继续向下挖去，当小小的一颗金矿闪耀在他眼前时，那份孩子般纯真的成功喜悦与满足令他回味至今。

老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逝去的炙热梦想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然而青春已渐渐模糊。

时光荏苒，那年的他已年过三十岁。

他成为了一个为生计而奔波的父亲，一度面临连自己的温饱也无法解决的困境。他还能清楚地记得看着自己的妻子说“我们一定会好的”时的目光，想起他一个人默默坐着时的目光，他看着熟睡的儿子时的目光……在最困难的时期，他只能将自己仅有的财产背在背上，一手提着尿布，一手推着婴儿车，与儿子一起前往无家可归者收容所。实在无处容身时，他和儿子两人只能到公园、地铁卫生间这样的地方过夜。然而他没有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每天为六份工作而奔波，教育儿子：100次摔倒，可以101次站起来；1000次摔倒，可以1001次站起来。摔倒多少次没有关系，关键是最后你有没有站起来。原来每个父亲都是个人物，他勇敢的时候最为动人。

就是拥有这种坚定的信念，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恍惚间他想起了海明威的那句话：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人尽可以被毁4灭，但却不能被打败。

而如今他已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在冰冷的床上回忆着曾经的一切。美丽的天使环绕在他的身旁，倒数着生命的时钟。

再见，沐浴在感恩之中人们。

再见，每一个被青春照耀的人们。

再见，为梦想而奋斗的人们。

生活如酒，苦不堪言，希望如糖，芳香四溢，生命散场，他用微笑和坦然迎接天堂的隽美。（作者单位：上海体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