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寒:岁月忽已晚

2014-04-29 03:51南风
南风 2014年7期
关键词:言情花溪南风

一天

我刚刚辞去工作,目前是自由职业,但始终是以设计为本职,写字只是副业。

每天过得很简单。早晨七点起床洗漱,吃一只苹果或梨,喝一杯白水,出去透个风,检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然后回来工作。午间不休息,听听歌,或者自己哼哼歌,看看电影,也看一些有趣的视频。继续工作。晚上吃完饭出去河边散步,然后回来洗澡,上床看书,十一点之前入睡。

偶尔和朋友小聚。

再偶尔一点,有故人归来,便一起四处兜风,坐城乡专线到小镇上去玩,看湖泊和田野。虽然欢喜重逢,不久却又要相送。

很多个夜晚,床前洒满明月光。那一瞬,想起无数个这样的夜,近似,又有分别。想起写过的字,读到的文,看过的风景,以及爱过的人。

诗里说“此时此夜难为情”,就是那样的心境。

七月

七个月之前,我一边工作,一边写了这本书。是一本和古典爱情有关的散文集。

写小说是非常过瘾的事,能够化解人人心底都有的那种表演欲。写散文不同,虽然这次的散文里依然有一些传奇和故事,但归根结底和小说还是不同的路数。用个人的眼光去观察既定的历史,提炼,再复述。这很像摄影——找到模特,用心揣摩,按下快门,调整处理照片,整个流程非常充实莹润。

写散文,始终不能像写小说那样陶醉,它是一件清醒的事。即便是写自己,也应该客观,何况这次所写的是别人的事,古人的事。

《浮生六记》,《影梅庵忆语》,《香畹楼忆语》,《秋灯琐忆》这四部前人的笔记,可能前两部要有名一些,但都值得一读。他们并称闲书四种,而“闲”中各有人情世故,读来颇觉冷暖自知。

书名叫《告别的话,由风转达》,取不告而别之意。封面上的一句话为它做了注脚——绝非是吝啬最后的只言片语,只愿我们之间能够留下更多的往昔欢愉。

三年

和《南风》已有三年的缘分。其实我真正意义上的写作也不过三年。

认识《花溪》要更早一点。那时候,《花溪》对于我来说是言情文学的圣殿和盛典。她最早的一批作者今时今日俱已成一代宗师。尽管当时还没有发表文字,但是心高气傲,不愿俯就街边那种花里胡哨糊弄未成年少女的三流杂志,就为她精心准备了一篇小说。也是运气好,一击即中,从此陆续地写了不少短篇。并于同年,以《恩瓷》一文在《南风》的新人专栏和大家相见。

印象中,《花溪》是姐姐,成熟,有风韵。《南风》是妹妹,墙头夹竹桃一样碧绿清新。所以,写给《南风》的作品,大多都要温柔婉约一些。希望配得起封面上千姿百态的工笔佳人。

这些年,受网络文学和各种客户端的影响,纸媒越来越难经营,出版环境越来越艰难。《花溪》已成过去式,《南风》也一度岌岌可危,好在我所认识的这些编辑作者和读者都在呵护它,创新求变,促成精品,她便又逐渐恢复昔日神采,焕发了新的生机。我虽资浅,但也写过不少杂志,其中这两本,让我最难割舍。因为在这里,看到一个个新人成长,总能回想起最初的自己。

我为她祈愿,愿她永远静好。

南风:男生写小说第一时间应该会想写武侠或推理吧?你在写言情前想过写这些吗?

张秋寒:我没写过纯言情。而且任何小说品种的主题都是人物的情感,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南风:写东西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张秋寒:吃饭,睡觉,喝水。只是一种单纯的状态,没有什么特别的。觉得它特别的人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尝试过写作。

南风:写过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吗?或者亲人朋友的?

张秋寒:没有刻意地去写过。如果带着这种目的性,可能会写成麻木的流水账。但是情绪来了,会不由自主地带一点,沾染一点。毕竟表达欲是写作之人共有的特性。大家都还是有一些心底的诉求。

南风:那么,写的东西会给亲友看吗?

张秋寒:熟人跟我要书我一般都会婉拒。不是小气,是确实觉得不舒服,像一丝不挂地站在人前。《南风》这样的杂志他们看得少,但也能在有些报纸的文艺副刊上看到我的东西,还找我父母求证。所以,也用过笔名。南风:问个比较私密的问题。言情类的作者情商应该都不低,是不是对恋爱也有帮助呢?

张秋寒: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完全没有。首先情商不应该是强行“运用”,应该是恰如其分地出来“辅助”。再者,写字的时候好像头头是道,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是因为所有的人物身体里都住着作者本人,还是统一的,矛盾还是可调和的。生活中,你不能代表对方的意志,所以恋爱中还是会有麻烦事。不过也应该如此,如果碰到问题都能轻易解决,爱情也就失去营养,太过平铺直叙。爱情之所以美好,之所以引人入胜,就在于它不可估测,移步换景。

南风:都说到这里了,要不就透露一下你自己目前的感情状态?可能有些读者也会好奇。

张秋寒:不知道怎么说。这也印证了前面的回答,因为连归类的能力都没有。应该是瓶颈。南风:这些年在《南风》上发的作品你个人喜欢哪篇?

张秋寒:很早有篇《青萍之末》,笔法很稚嫩,故事也不算新颖,但是感情真。读者印象深的是《天涯歌女》,《上阳白发人》,还有近期的《秋水》等,总有人向我说起它们。虽然我算是比较自我的人,但是也明白,能打动读者的作品一定有它的意义。

南风:那就再对读者说点什么吧?

张秋寒:曾经有个读者告诉我,她把我发在《花溪》和《南风》上的文都撕下来,装订了放在车上看。后来我出了书,她很孩子气地说太好了,不用再带着那些破破烂烂的纸到处走了。现在她已结婚,过得很好。还有一次签售完,读者去微博留言,因为我的回复中提到了当时的场景,她惊喜地说你居然都还记得。我就很庆幸,我不是名人大V,只是小众作者,可以和为数不多的读者保持着朋友一样的关系,拥有点点滴滴巨细靡遗的回忆。这真是温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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