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玮
谈爱情:资料里说,这是“林奕华的2堂仲夏爱情课”。
我们谈爱情的时候,很多人是看“现在”对方看上去不错,其实互相爱上的是面具,就看谁戴得久。相处变打仗,关系变输赢,我们没有时间去思考需要什么。我们每天都看到别人在自我认知上一直犯错,用“别人的剧本”来演“自己的戏”,以至于以为“自己的剧本”没有人爱看。但实际上别人看你演得吃力,演得虚假。
谈音乐:《梁祝的继承者们》是你第一次尝试音乐剧,为什么要做音乐剧?
因为好好玩!你可以刺激观众用歌来看见画面,用音乐剧把大家变回小孩,让他们觉得这个游戏好玩、愿意陪你玩。我写了18首歌的歌词,每一首都不一样。但规则是清楚的,比如一首叫《跟自己谈恋爱》,每一句都只有三个字,你一听就明白了;《围裙》就像伊索寓言,用了很多法语中性别不同(法语分阴阳)的词汇组成一首歌。后来证明这是可行的,很多观众出来说歌很好听。
谈性别:你把梁祝的故事放到了现代社会。原著中,性别是很重要的议题,你却抛弃女扮男装?
现在的女生都变成男生了,那还扮什么男装?现在流行的是“男扮男装”。这个时代,男生压力很大,他们能做的,女生都能做。如果男生没有一种真正内在的话,就会更在意外表。我们有句歌词:“把人拉在一起的是性格,把人分开的是性别”,有些人是被性别绑架了,活在大多数人建构的世界,没有办法认识自己。梁祝的现代性是在于隐藏自己这部分。
谈自我:为什么这两部戏依然是关于青春、關于自我?
科技和时代进步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什么,这是我追求的本质问题。作为中国人,我们爱埋怨、爱嫉妒别人,对自己有多情的想象。我们只有“成长”没有“成熟”,我一直谈,是因为如果我们不从心里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会有改变的。我不可能排300出戏,所以还是希望它能深入。其实,你天天都在讲“我”,或许只是你在拒绝听见这件事情,因为我们的教育不讲“我”。
谈艺术:为什么要把他们设置成艺术学校的学生?“继承”什么?
最早带给你希望和喜悦的事情就是创造力。我排这戏时去看毕加索的画,看他先变回一个小孩子来看大家都看到的事情。走进艺术学院就像受洗,当大家都被打磨成一个样时,艺术告诉你:不见得一定要这样打磨你自己。如果要让美好继续,我们要播下种子,为此继承。
(感谢广州大剧院对本次采访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