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Y彩虹之恋

2014-04-29 00:44
全体育 2014年3期
关键词:出柜性取向波士顿

“我本不是那种在课堂上,举起手对大家说:‘我与众不同。的孩子,我更喜欢别人这样做。但事与愿违,最终还是我先举起了手。这次自我探寻与剖析的旅程,要从我的出生地洛杉矶说起。

在洛杉矶,我参加过高中联赛和NCAA。职业生涯中我为六支球队效力过,两次杀入NBA总决赛。如果你打过NBA,又不是我的队友的话,我确信我和你的队友或者你队友的队友做过队友。

现在我是“自由身”,字面意思和寓意都是我想表达的。我进入了生活中最让人向往的状态,几乎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我希望能够继续打篮球,我一直热爱这项运动,还能做出一些贡献。我的教练们和队友们也都这样认为。

为什么我会宣布出柜?从2011年NBA停摆时,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喜欢保持习惯,以往常规赛结束后,就会开始准备秋天的比赛。但这次罢工影响了我的安排。我终于有时间思考我到底是怎样的人,真正希望过怎样的生活?虽然我每天都进行力量训练,但赛季停摆给我留下的空白却难以被填补。

第一个知道我是同性恋的家里人是特里阿姨,她是旧金山的法官。我告诉她时,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好多年前我就知道你是同性恋了。从那时起,我感觉如释重负。特里阿姨的出现让我的内心变得平静,不再自我斗争。她给我的支持让我非常轻松。这就像用烤箱烤东西,有些人可以立即接受你的性取向,另一些则需要更久的时间。我很清楚,自己已经酝酿了34年。

我年轻时,常和女人约会,甚至还有一个未婚妻。我当时觉得应该用某种方式生活,娶个女人,生几个孩子。我的内心不断告诉自己天是红色的,尽管我一直知道天是蓝色的。

我在斯坦福大学的室友乔·肯尼迪成为马萨诸塞州议员,他参加了波士顿的同性恋自豪日活动,这让我意识到我要正视现实。我很少会嫉妒别人,但听到乔跟我讲到的在波士顿的种种见闻,我确实很羡慕。我为他的决定感到骄傲,也为自己作为一个同性恋却不敢为好友的勇敢鼓掌而感到可耻。如果有人问我是否是同性恋,我恐怕会敷衍搪塞。但在这样一个旨在帮助同性恋的活动中说谎真的很可耻。从那时起,我希望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不想再遮遮掩掩了。我希望能为了赢得理解、接受和容忍挺身而出。我想告诉大家:‘我也是个同性恋。

波士顿发生的马拉松爆炸事件让我明白,我无法等待所谓的‘合适时机了。一秒钟,生活就会天翻地覆。为什么我不能活在现实中呢?几周前,我告诉乔自己也是同性恋,他很欣赏我对他的信任。2013年,他让我加入了他们的团队。6月份我们一起参加了同性恋自豪日的活动。在恐惧下,没人能够生存,而我恰恰恐惧说出自己真实的性取向。我一直睡不好,但每次我告诉别人我是同性恋后,都会感觉更强大,睡得更踏实。保护这么重要的秘密很费神。这些年来我一直深受其害,用很多的精力去维护这个谎言。我曾经确信,如果别人知道我是同性恋,我的世界就会坍塌。但当我最终坦然面对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实的自己。

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的家庭受到的冲击最大。当我出生时,医生祝贺妈妈生了一个3.2公斤的大胖小子。‘等下。一个护士说,‘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另一个比我晚出生8分钟,比我重85克,他是贾隆。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斯坦福到NBA。作为‘哥哥,我一直照顾着他。

我在洛杉矶郊区的童年很幸福。父母们不断给我灌输历史、艺术,给我们听魔城音乐的唱片(灵魂音乐为主)。12岁之前,我和贾隆都没权利听RAP。过完12岁生日后,我迫不及待地跑到音像店,买了一张DJ Quik的专辑《Quik is the Name》。我还记得每一句歌词。也正是在那时,我开始发现我与贾隆之间细微的差异。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行动并不同步,他对女孩子的喜欢让我对自己感到疑惑。

如今我很高兴公开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高中时代,我一直在压抑着冲动。但我知道,如果我准备好,会有人支持我——马克叔叔。他住在纽约,我和他无话不谈,去年夏天就是如此。马克叔叔是个同性恋,他和伴侣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有些土,但我却找不到更好的感情榜样了。

去年夏天,我并未告知贾隆我是个同性恋。一次早餐时他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与特里阿姨大相径庭,此前他从未怀疑过我。晚餐过后,贾隆恢复了平静,表现出了博爱的一面。在我生命中,他第一次希望能够做那个保护我的人。

奶奶对我出柜的决定有些担忧。她在路易桑那的乡下长大,亲历过种族隔离的恐怖,民权运动期间,见证过无畏勇气与丑恶人性之间的抗争。她害怕我会成为偏见与憎恨的靶子。我告诉她,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出柜是一种预防措施。我不能活在被揭穿的恐惧之下,应该是我袒露自己的心声,而非等待TMZ(著名八卦网站)来对我说三道四。

最艰难的是我的家人会受到影响,但父母总是不断地跟我重复只要我幸福,他们就会支持到底。我看到了我的兄弟和大学的好友们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孩子们带来了太多的欢乐。我是那么地喜欢我的侄子和侄女,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建立我自己的家庭。

我来自一个很和睦的家庭,父母让我了解了基督徒的价值观。我非常认真地学习耶稣的教诲,特别是关于宽容和理解的话语。全家度假时,父母带我们了解与文化、宗教有关的新事物。在犹他,我们参观了位于盐湖城的摩门教寺庙。在亚特兰大,我们去过马丁·路德·金的故居。这些早期的文化教育让我拥有了一颗宽容的心,可以无条件接受所有人。

我也学会接受谜一般的自己。去年2月我被波士顿凯尔特人交易到华盛顿奇才后,寻找了有关马丁·路德·金的记忆。作为一名美国的非洲后裔我感到很骄傲,我不允许别人通过种族定义我,更不能让别人用性取向来定义我。我不想被贴上某种标签,也不接受别人的标签对我产生的影响。

在球场上,我有时接受一种标签:“出色的职业球员”。这与我的坚韧不拔,对队友的一言九鼎有关。在球队里我是蓝领,专门干脏活。2004-05赛季,我是全联盟的犯规王,共犯规322次。每次出场前,我都清楚自己可以凶狠地犯规六次。我身高2. 13米,体重115公斤,可以轻松地阻止像贾森·基德、约翰·沃尔以及保罗·皮尔斯这样的球员。为了队友,我甘愿自我牺牲。我像照顾孪生弟弟一样照顾着队友。

我不惧怕任何人,喜欢和最出色的球员交锋。尽管奥尼尔很有名,但比赛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他挑衅。我的牙套已就绪,护腕已绑紧。来吧,试试你的运气,我已严阵以待。说实话,我很讨厌这样,对此也不感到骄傲,有一次一个很出色的球员在和我碰撞后,被担架抬出了场外。我并不是那种娘娘腔,所以很多球员知道我是同性恋后感到很惊讶:‘杰森怎么会是个Gay!!!从高中开始我一直是一名侵略性很强的球员。我是否利用强悍的体魄来证明同性恋并非都是娘娘腔?谁知道呢?这需要问问心理学家。我的动力和做出的贡献并不能在比分中得到体现,说实话我并不在意统计数据。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取胜,我喜欢被人视为团队型球员。

我对球队的忠诚是阻止我未能尽早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重要原因。2012年7月我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签下合约时,就决定全力以赴,不让私人生活影响球队。后来我被交易到了华盛顿奇才,我觉得宣布出柜的时机到了,我准备好像媒体开口,只需等待赛季结束。一个大学里的哥们试图劝说我立即宣布出柜,但我当时并不能那么做。

在波士顿和华盛顿我都身披98号球衣,这也是我当时唯一能做出的暗示。98对于同性恋群体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一起非常著名的对同性恋的犯罪就发生在1998年。一名名叫马修·谢泼德的同性恋大学生被绑架、虐待,最终死于一块田地里的栅栏上。他死后5天,尸体才被人发现。

这一年Trevor Project协会也成立了。这一组织旨在帮助因性取向身份遇到困难的年轻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组织。相信我,我清楚作为一名同性恋有多难。我曾和一些荒诞的逻辑斗争。当我穿上球衣时,我为我自己、我的家庭、我的朋友们说话。2013年3月,当美国高等法院听取支持和反对同性恋婚姻时,我越来越无法忍受隐藏自己同性恋身份的做法。距离我家5公里的地方,9名法律专家在讨论我的幸福和命运。这是我让大家听见我的声音的机会,而我却一言不发。我不想回答问题,引起大家的注意,特别是我还在打球的时候。

我很高兴在2013年而非2003年出柜。如今社会的氛围有了巨大的改变,公众观点也今非昔比,但我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所有人都对未知充满恐惧,但我们中的大多数已不愿重回那个少数派成为被公开歧视群体的时代了。那些公开出柜的职业运动员比如克里斯·克鲁维、布伦顿·阿扬巴德约让我很羡慕。

关于同性恋的问题大家谈论的越多,情况就变得越好,不管他们的性取向如何。在奥巴马总统的演说中,他谈到了1969年的斯托内沃尔骚乱事件,这一事件后来导致了一场关于同性恋权力的运动。学校的教师则教育孩子们要接受所有与他们不同的人,不管是种族还是性取向。

我的双重生活让我无法与队友接近。在职业生涯初期,我强迫自己看起来像一名同性恋,可是我早已习惯了伪装的生活,伪装成了一种自然姿态。真实的我与戴着面具的我已经难以区分。

我个人不喜欢和别人谈论私生活,我希望所有的球员和队友能给予我同样的尊重。在球队里我只想着努力训练帮助球队取胜。有人问,当我出柜后,队友们有何反应?答案很简单:我不知道。我是个很实际的人,希望得到最好,但总做最坏的打算。最让人担忧的是有些同性恋球员在更衣室内的不职业行为。但请相信我,12个赛季我在更衣室里洗过无数次澡,到目前为止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未来也不会有问题,我会始终如一。我一直记得那句话:‘更衣室里发生的事就永远留在更衣室里。我一直是保守秘密的典范。

在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从未和任何NBA的人承认过我是同性恋。我不知道其他球员会如何谈论我。或许我在孟菲斯时的队友麦克·米勒会讲一些我的趣事:‘还记得有天我去他家,告诉他我喜欢和他一起打球,并且卖给他一条狗。我希望大家能聊些有趣的事,或者谈论我的性格和人品。

至于球迷的反应,如果他们嘘我,我也不在意。这不是第一次了,有时我也想嘘自己。但胜利会抹去所有的不快。我是个篮球场上的老家伙,有资格让队友听到我的想法。在球队里我处处身先士卒,证明同性恋球员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不是那种喜欢评头论足的人,但当我看到错误的事情时就会指出来。我还试着带给所有人欢乐。

我从没刻意寻找过荣誉。即使我向全世界宣布我是同性恋,我依然希望能保护自己的私生活。我希望球迷们能尊重我的坦率,希望队友会认为我不是那种借机出风头的球员。你们唯一需要知道的事就是我还是单身。

看看在部队里发生的事情,当‘不问不说政策被取消的时候,那些批评者认为这项政策的废除将会摧毁部队的道德和文化。但新的研究表明在新政实施后,部队的和谐度并没有下降。事实上,这种坦率真诚的气氛反而让士兵们更容易互相理解、尊重和接受。体育界亦然,我在波士顿时的主教练多克·里弗斯就说:“如果想跑得快,你就单枪匹马。如果想跑得更远,那就和大家一起。”我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走得更远。

坦率似乎并不足以说服所有持偏见的人,但这是个好的开始。一切都和所受的教育有关。我已准备好和那些因我出柜而感觉不舒服的球员聊一聊。同性恋并不是一种选择,这是一条困难有时孤独的道路。退役球员蒂姆·哈达威曾说:‘我讨厌同性恋。(如今他成了同性恋权利的支持者)这助长了反同性恋的气焰。蒂姆是个成年人,他有权利拥有自己的观点。天佑美国。不管怎样,如果面对一个不能容忍同性恋的球员,我不会客气。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捍卫自己的价值观。自从我和家人朋友坦承是同性恋后,比以前过的更幸福。做一个真实坦诚的人让我幸福。

我很高兴不用再躲躲藏藏,并迎来个人的第13个NBA赛季。我穿着15公斤重的马甲和“阴影”——麦克·米勒卖给我的那只德国牧羊犬,一起在桑塔·莫妮卡的山里奔跑。在职业球员中,我们越老就越好保持状态。新赛季大家对我将会更关注,这只会促使我更努力地训练。

一些人说从没遇见过同性恋。那是因为没有NBA球员公开承认过是同性恋。职业篮球是个家庭,在我了解的所有家庭中,都会有一个兄弟、姐妹或是表亲是同性恋。NBA的博爱就体现在我的与众不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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