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White
每年的二月,NBA球员都按照相同的惯例,在默默中忍耐着交易截止日过去。甭管他们是否乐意被交易,甭管他们是否考虑过这种可能,或者只是希望留在原地,每个交易爆发的新闻都会给他们带来焦躁和不安。无论是什么局势,当你被告知卷入了一场交易时,情感的洪流就会瞬间被激起。
马尔辛·戈塔特,正是期待在赛季期间的某个时刻发生交易的球员之一,但当他在常规赛之前接到电话时,还是吃了一惊。
“说真的,这真不是什么好感觉,”他在10月末来到了华盛顿,“当你听到被交易时,你的腿立刻就软了。每件事都发生的很快,快到你都难以置信。”
被交易到奇才是戈塔特七年职业生涯中第二次在赛季中更换主队,事实上,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在太阳的未来计划中,于是,在他去太阳的训练营报到时,他就做好了被交易的准备。
“我并没有带很多东西去菲尼克斯,我还和公寓签了协议,我可以提前终止合约,”戈塔特说,“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早晚会发生的。”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即便他们有所意料,搬家的物流工作也绝不是件轻松的事。当一个球员在赛季中被交易时,在向新球队报到前只有24到48小时时间,这绝对需要你有旋风般的速度去完成一切。要知道,交易事关的是合同,工资帽,球员角色以及阵容,这些对被交易的球员来说,就是他们脑海中最后的东西。
罗杰·梅森在公牛的第二个赛季在只打了三场比赛后,他就被送到了多伦多。他是靠着在新城市遇到的老将们所施以的帮助才渡过难关的,当然,联盟也会施以帮助,方式就是由球队联络人在此过程中协助他能顺利打包,顺利搬家。但对于一名年轻球员而言,他这次所要接受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小杂物,像汽车,衣服,”罗杰说,“你已经走人了,所以你得找其他人来帮忙收拾你的房子。与此同时,你还有比赛在眼前,这其中的琐事远比你眼睛所见的要多得多。”
职业球员在打客场时,往往会将大半时间花在酒店,在被交易后,酒店就直接成了他们的家,除非你能找到一个更加固定的地方来生活。对于多数球员而言,在赛季中寻找一个真正的家还真不太现实,尤其是在临近截止日时就更加如此了,因为,当你在客场之旅结束后兴起回家的念头时,这样思想的着陆点却是在另一家酒店入睡。
这样的事情对于鲁迪·盖伊而言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在孟菲斯度过六个赛季后,他在2013年的交易截止日前被送到了多伦多。他和妻子搬到了那座城市,在剩下的赛季中一直住在酒店里,伴随他们的还有宠物狗。那年夏天,他们发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家,可没过几个月,盖伊就又被送到了萨克拉门托。不足10个月,他就经历了两次这样的遭遇。
有经纪人在,球员就会始终处于圈内消息的肆虐中;有粉丝在,出现在各种社交网络上的交易传闻就不会停止滋扰。而对大多数球员而言,除了关注截止日那一周的事态进展,别无其他选择。盖伊知道去年他有机会离开孟菲斯,于是他像戈塔特一样,为那一通电话做好了准备。
“电话响起时我就明白了,我要打包自己的西装了,”盖伊说,“在NBA中,你永远不知道何时需要一套西装,所以我一直备好了一套。”
尽管早有准备,但在交易发生后第二天,混乱却丝毫没有减少。“我早上6点就醒了,前一晚入睡则是在凌晨3点,”盖伊说,“我醒来后就登上了飞机,前往多伦多,参加了新闻发布会,睡了45分钟的觉,而后就开始打球了。当我到那里后,在赛前准备会上我和教练组的一位成员坐了下来,我们大约谈了5分钟。他告诉我,只管上去打就是了。”
那一晚,盖伊在33分钟内得到了20分,带领猛龙25分大胜快船。当盖伊穿着国王队服首秀的那一晚,他则是12投8中,拿下了24分。
当一切都在变化时,专注于比赛是非常关键的。雷·阿伦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经历了二次交易,一次是在截止日时通过大规模球员交易前往西雅图,一次则是在2007年的选秀夜加盟凯尔特人。他对日常生活有着细致规划,阿伦说关键就在于让自己把精力放在球场上。
“你只需要控制你能控制的东西,”阿伦说,“你并不是交易了你自己。有时候,一些行为会令你被交易,但你必须要控制好自己所打的篮球,这样你就能给自己最佳的机遇,前往你期待的地方。”
当然,在交易后那几天,就连阿伦也不得不承认,聚焦于篮球之上并不是那么容易。
“你只带了一半衣物,(剩下的)其他人会快递给你,”阿伦说,“如果你没有配齐衣物,你在球场上就会有点儿蹒跚。人们提到的第一件事是,‘你能赚那么多钱,但我赚的钱对这事儿可无效,这令人很不舒服。对联盟中的任何人而言,这多多少少都会令他们精神错乱,就算是一个要求被交易的家伙,也会遇到这个问题。这就是一种调整。”
梅森对这种寄情于球场的说法也点了个“赞”。
“球场才是避风港,”梅森说,“整个生命中,我们都在做这件事。我们很多次代表一批批AAU的球队打球,从篮球的角度上说尽管这是一种调整,但事实上依然是篮球领域内的事。而艰苦的事情则是在场外,就是那些并不会被常常提到的事情。”
在戈塔特平稳度过交易过渡期期间,队友内内和简·维塞利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他们为他提供了关于城市、球队训练师的知识,而器材管理员则在他等车、或者不知该去哪时,载他回家。
“你真的会很失落,”戈塔特说,“你对未来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你不知道人生接下来会如何,不知道职业生涯会如何发展,不知道该如何调整适应球队。”
精神耗竭,这是本项讨论中常常提到的主题。抛开了解新的战术手册,新的教练团队,新的队友,球员们还得为汽车、衣服、电话号码以及——在盖伊和梅森的案例中——家人的护照问题操心。这些家庭也是有孩子,配偶的,也是需要转移的。
“有时候,人们好像觉得我们压根不会累,”盖伊说,“我们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穿越了1800公里,在24小时的时间里跑了两三座城市,你的东西会在房间里七零八落,你不知道该穿什么,甚至不知道去体育馆该干什么。”
职业体育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在这里人们进行着孩子们就能玩的游戏,拿着天价的薪水,不过这实际上是场生意。剩下的天平另一端,则是他们在一个联盟中打球,这个联盟的一切会在一夜之间发生改变,这是一种大挑战。运动员们获得很高的劳动报酬,同时也意味着一夜之间,他们需要打包行李、搬家去另一个城市,并因此精疲力竭。
尽管戈塔特很乐于交易到华盛顿,他还是用最简洁的句子总结了麻烦的交易。“太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