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七日

2014-04-21 08:08本刊编辑部
当代工人(A版) 2014年20期
关键词:阿梅时时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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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七日

中国台湾电影《父后七日》获了许多奖。我喜欢这部电影,因为它真实细腻地记录了普通人的生活。你会忘记自己是在看电影,你以为在看自己,看自己经历过的人生,看长长短短的往事被投射到银幕上。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得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女儿阿梅从台北回到乡里,和哥哥一起为父亲操持后事。在师公(道士)指挥下,说跪就跪、说哭就哭;折纸莲花的唠叨妇女们;被太阳晒爆的一拉罐塔……阿梅时时被荒诞的乡下丧葬习俗弄得哭笑不得。

在数不清的繁文缛节与家族邻里的庞大阵仗之中,阿梅以极其平常却又难以言喻的心境时时想起父亲。电影中完全没有出现大悲大恸或过度煽情的桥段,反倒以略带诙谐的方式呈现父亲生前和儿女百无禁忌潇洒自得的生活与亲情。

但你忍不住要落泪。比如,阿梅骑摩托车背父亲的大幅遗像返家路途中,迭印当年她穿着中学生制服,坐在父亲摩托车后,说着考学的事。阿梅说今天是她的生日,父亲问她几岁了——他不但忘记了女儿生日,连她几岁都忘了。阿梅并不介意。父亲随后停车,拿出一只肉粽给女儿吃。女儿边抱怨说哪有生日吃肉粽的,边开心地吃起来。父亲还教女儿自己骑摩托,女儿不会骑,父亲笑着对她说:“别怕,有爸爸在。”女儿战战兢兢兴奋地开,父亲倒坐在后座上,与女儿背对背,轻松自得地唱着歌……当时不管多害怕,都有爸爸在;现在即使害怕了,爸爸也不在了。

失去一个人最难的不是日以继夜的想念,不是时时存在的忧伤,而是早已内化成体内一部分的“习惯”:习惯为他做什么,习惯他在某个地方。繁琐冗长的丧事终于结束,阿梅回到城市繁忙生活,忘记了爸爸。几个月后,阿梅过境香港机场,习惯性想买一条父亲最喜欢的“黄长寿”烟给父亲,突然惊觉父亲已经不在了,阿梅一直没好好流过的泪此刻终于决堤……

寻常人的日子,寻常人的父女亲情,但就是让你感动,感动之余你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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