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海瑞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文/马莹倩 摄影/胡锃飞（部分）

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曾在他的诗中写过这样一句话：“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把这两种矛盾的力量融在一句句子里，西格里夫所想表达的是一个人若是成功必定会带有一种刚柔并济的性格。在最初得知要采访这位来自法国的导演，听到“珍妮·海瑞”这个名字时，我想导演本人的性格一定是极其柔和的，因为中国有种说法：人如其名。但直到采访结束，她留给我

的印象让人敢断言，她的心里还住着一头猛虎。

踏碎的蔷薇犹能绽放

每个用镜头讲故事的导演在手执导筒之前，自己本身的经历就是一个故事。珍妮·海瑞的导演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在法国，她曾经是一名演员，演过许多影视作品，但遗憾的是，“演员”的身份并没有带给她太多的成就。用她自己的话说，之所以在表演的道路上栽了跟头，归根到底她要数落自己“不够勤奋”。不抱怨自己没有遇到伯乐、也不因在法国成名的演员屈指可数而宽慰自己，一句简单的“不够勤奋”，这样直白的回答的确令人有点始料未及。而她在跌倒之后的行为正如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自己开始写剧本、当舞台剧导演、最终挑战大银幕。直到处女作《她爱他》入围第17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金爵奖主竞赛单元，她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作品竟然走上国际，成功了。

从演员过渡到导演，珍妮说，拍摄《她爱他》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阶段。电影最初的筹备无论是资金、人力还是她自己，都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前行。但好在，她获得了很多朋友的帮助。法国当红女星桑德琳娜·基贝兰（亦是本电影的女主角）和全程陪伴珍妮参与“金爵奖”竞赛的电影制片人苏菲·泰珀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当时电影融资什么的都有困难，女演员也帮了很大的忙。没有这个女演员，电影可能就拍不成了。”

电影《她爱他》完成，珍妮·海瑞一共改了20稿剧本。谈及最初创作的冲动，她至今还沉浸其中，“可能因为我爸爸是法国著名的歌星，所以我特别了解歌手的生活和世界。我也结识了很多粉丝，当时就在想，因为我们一般都不会关注粉丝，只关注歌星的生活世界。所以，粉丝世界是怎样的呢？这让我很感兴趣。”不过，最终激发她完成整个故事构架，却要归功于法国本土的一个小游戏。“我们经常私下里聊，如果你要是杀了人会找谁帮忙，或者某个朋友他杀了人我会帮他掩护吗？受到这样的启发，我就想把这其中各种各样的原因聚集起来，完成了这个故事。”

猛虎在逆流中站定脚跟

近年来，法国电影正在被一些好莱坞大片侵蚀，虽然每年都会有许多不同类型的作品上映，但是“新浪潮”的辉煌已经不复昨日。作为新生代导演，珍妮·海瑞在拍摄电影时并没有顾忌得太多，但她却在电影上映之后，思考良多。

“拍完这部电影之后，我想起伍迪·艾伦的一句话，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人的一生中都不停地在做选择，那些或大或小的选择都会影响你未来的道路。电影里的歌星一直都特别成功，很帅、歌唱得很好，一直都在做好的选择，所以他成功了。突然有一天他要做一个坏的选择，他就被卷入到这个坏选择所带来的影响中，甚至他还需要做别的选择去掩盖这件事情。于是，他整个生活就变了，变得有灾难性，最后通过这些选择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我就想到了这句话。因为你一辈子做这些选择，你自己就是选择的结果。”

而珍妮·海瑞就像是剧中的女主角穆里埃尔，虽然曾一度有过迷茫，但最终在自己的演艺道路上选对了路，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在歌手父亲和演员母亲的光环照耀下，她并没有轻易地妥协、受摆布。她的选择一直跟随着内心的指引，她心里的猛兽在告诉自己：即使受尽命运的嘲弄，猛虎也会在逆流中站定脚跟。

珍妮·海瑞 Q&A:

Q：《东方电影》杂志社

a：珍妮·海瑞

Q：《她爱他》的设定是一个悬疑电影，但它的内容似乎更偏重喜剧？

a： 它首先是一个侦探电影，因为有命案的环节。根据这个命案有各种人物和搜索过程。但如果你觉得非常有意思的话，我特别高兴，因为我自己是个非常幽默的人，但大家在做这个片子都非常严肃，特别认真，所以我就在语言上调和，希望大家觉得它有意思。

Q： 女主角在警局被盘问的戏份让人非常印象深刻，剧本改了很多稿吗？

a： 虽然我的剧本有二十个版本，但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基本没有修改。这是一场特别关键的戏，因为如果这场不精彩的话，那故事意义就不是特别大了。我们为这场戏做了特别多的准备，虽然女主角的设定基本是不动的，但周围的人在走位，所以，她在表演的时候需要大量的对白来表达，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吸引了观众的目光，真正成为了电影里的女主角。

Q： 在拍摄的时候有没有幕后故事可以分享一下？

a： 其中有一场他妻子死掉的戏，我们用了在法国很著名的音乐奖奖杯直接打到她的头上。这个意义其实挺讽刺的，她丈夫刚获得了一个法国音乐最高奖的奖杯，就把他老婆砸死了。这个奖杯的象征意义在于，因为它很重，一个人在成名了之后，其实就像承担了一个特别重的东西。无论是社会、家庭，都要承担一些重的东西，我拍这场戏其实是一种隐喻。

Q： 怎么会选择桑德琳娜·基贝兰作为女主角？

a： 在影片开拍两三年之前，当时就去联系了女演员。我们一共准备了六年，她在看完剧本后特别喜欢这个故事。很快她就同意了，基本没有什么困难，交流也特别好。其实我们私下里关系也很好，彼此信任。

Q： 片中女主角比一般粉丝更执着，你给这个角色加了很多疯狂元素吗？

a： 其实我觉得她可能跟我们差不多，但比我们稍微疯狂一点点，她有种小疯狂住在她心里。因为她本来是很喜欢幻想的女孩，她会想一些不存在的故事或是人物。实际上这个人物内心很强，所以我也不想把她塑造成一个完全没有办法让人接受或是很危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