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拟或开始——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转型时期的出路问题解析

2014-04-06 04:37:39
湖湘论坛 2014年4期
关键词:革命文学茅盾鲁迅

田 丰

(山东大学,山东 济南250100)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犹如晴天霹雳击碎了无数革命者的幻梦,挥师北伐开辟出的未来胜景转眼间已成明日黄花。面对如此惨境,投身于革命阵营中的知识分子迅急分化,“过去有些慷慨激昂的人,有的叛变了,有的登报声明脱党,有的躲进了书斋,有的消沉、颓废、堕落”[1]。一时间中国向何处去?革命的前途在哪里?个人将何去何从?一系列关涉出路的问题萦绕在中国知识界精英的心头。

一、以时代“共名”呈现的出路问题

大革命失败后,政治局势急转直下,无论国共两党还是无党派人士都在关注、评论着出路问题,使得这一问题成为带有“共名”性的时代话题。

国民党人胡汉在《青年的烦恼的出路》一文中欲以三民主义作为青年走向新生的出路。周一志在《青年的危机》中也认为当前青年的“第一个危机就是思想步入了歧途,对于纯三民主义的革命还没有彻底的认识,还是跟着所谓自命‘物观的历史派’的党政客走,结果又恐怕重蹈一回共产党断送青年到死路去的覆辙”[2]P6-7。他把大屠杀的罪责错误地归结为共产党为了篡夺政权,因此使得“无数可爱的,一切未来的新生命的青年送到了绝路上去”[2]P7-8,他指明的所谓出路则是要“建树革命的中心理论,统一党的宣传”[2]P8-9。共产党人韵英在《中国农民阶级的出路》一文中大力抨击要人学者向地主豪绅求取怜悯以解决土地问题的“温情主义”,他强调指出“土地问题毕竟是中国革命的中心问题,我们如果要革命,要解放中国,就须得先解放占全国人口最大多数正在受层层压迫下的农民”[3]P108,而在他看来此时的农民阶级“已经很明瞭自己所处的地位与出路”[3]P112。大革命失败后公开声明脱党的早期共产党人施存统则提出“革命底出路是有的,就是以工农及城市小资产阶级底革命联盟,实现革命的三民主义”[4]……无须一一枚举,通过以上言论我们便可窥斑见豹,出路问题已经成为时代的“共名”,挑动着时人敏感的神经。

在如此复杂而严酷的政治环境下,左翼文人也在思索着革命的前途和出路,以便作出相应的选择。

早在北伐途中郭沫若就已预感到革命悲剧的发生,他在经过一番思索后决心“要反抗到底”[5]P166-167。大革命失败后,复归文坛的他开始带领创造社擎起革命文学的旗帜。茅盾则对革命的前途和未来深感悲观,此前一直积极投身革命的他最终脱党,对此他也曾做过解释:“在以前我自以为已经清楚了,然而,在一九二七年的夏季,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弄清楚……我需要停下来独自思考一番”[6]P1-2。鲁迅自五四始就把给中国社会带来新变的希望寄托在青年人身上,然而耳闻目睹的国民党“清党”事件却使他感到恐怖。同为青年却分成两大阵营,“或则投书告密,或则助官捕人”[7]P5,大批从“铁屋子”里被唤醒的青年非但没有得到解放,反而成为筵席上被嚼食的“醉虾”。此种“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8]P556循环不绝的“血的游戏”彻底轰毁了鲁迅秉持的进化观念,使得他再度陷入到悲观虚无之中。

左翼三员主将对于出路问题的不同思索及其行为抉择的差异表明大革命失败后左翼文坛非但未能形成统一认识反而面临着分裂的态势。太阳社和创造社等左翼新人的加入更加剧了这一趋势。作为新生力量,他们没有鲁迅、茅盾等前驱那样的思想重负,因而能够更加积极地呼应革命的新动向,大胆寻求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的拯救之路,自觉地把文学作为“迎接将来的革命高潮”[9]P873的工具。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镇压不仅没有吓倒他们,反倒促使他们更加清醒也更加主动地“探求个人和社会的出路”。[10]P68这并非单纯出之于青年人所常有的激情和浪漫,而是有着深厚的社会现实基础。既是在特定的社会情绪和时代氛围激发下的情感反应,也是为了回答时代青年所关切的个人前途问题。革命文学的倡导者大多具有浪漫蒂克的精神品格,他认为革命正处于高潮之中,坚信革命的光明前景。其领军人物蒋光慈就认为:“中国社会革命的潮流已经到了极高涨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无处不表现着新旧的冲突”;[11]P3傅克兴也指出:“中国的革命还在发展到一个新的高潮,决没有走到绝路去”。[12]P759此时,原本投身于革命阵营中的众多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白色恐怖面前开始幻灭、动摇甚至转向。扭转这一颓势,革命文学倡导者试图指示出一条通往未来的光明之路,以此激发广大青年的革命斗志,坚定必胜的革命信念,推动起持续向前的革命浪潮。因此他们不仅瞩目于出路问题而且试图提出解决方案,以引领广大青年明确今后的出路。蒋光慈在《太阳月刊》的卷头语中就对广大青年发出号召:“弟兄们!向太阳,向着光明走!我们也不要悲观,也不要徘徊,也不要惧怕,也不要落后”[13],在他的观念中,革命作家创制革命文学之目的即是“要认识现代的生活,而指示出一条改造社会的新路径!”[13]P13。另一左翼文论家芳孤在《革命文学与自然主义》一文中也不无决绝地喊出:“出路!出路!这便是与自然主义不同之点,正因为作者是以无产阶级的意识,去观察社会,所以才有这么一个出路,它不但是写出病状,还要下药,这‘暗示的出路’便是革命文学的活力,没有这个活力,便不成其为革命文学。”[14]P490-491

二、出路问题在革命文学文本中的呈现

左翼青年作家不仅在文论中,而且在创作革命文学作品时也非常重视出路问题。他们试图通过形象、鲜活的故事和人物向人们呈现他们关于出路问题的设想,借此召唤起广大青年读者的共鸣,从而推动革命前进的步伐。

蒋光慈自执笔为文起就坚持“站在时代前面,指导民众们一个出路”[15]P216,这在其早期的诗歌和小说中都有着鲜明的体现。大革命失败后,他创作的《冲出云围的月亮》虽然和《蚀》一样以自然景象取譬,但他笔下的革命象征物“月亮”终而冲出云围,重新散发出光辉,也正因此华汉曾将此小说视为是对茅盾《蚀》三部曲的答复。无独有偶,胡也频的《到莫斯科去》和《光明在我们前面》等作品,单从书名便不难想见其思想内涵。《到莫斯科去》中的主人公张素裳在经历短暂迷失后便在施洵白的带领下明确了前进的道路——“到莫斯科去”;《光明在我们前面》中女主人公白华起初是个坚定甚而固执的无政府主义者,但在五卅惨案等许多事实的教训下最终选择了共产主义道路。

与一般的革命文学家不同,在对当时革命形势的判断上,洪灵菲和戴平万都认为革命正处于“低潮”,因而他们的作品较少受到革命罗曼蒂克的影响。大革命失败后,洪灵菲对于前途一度感到迷茫,他苦苦地思索着:革命的出路在哪里?自己人生的方向在哪里?重返上海后,他以自己的这段亲身经历为基础创作出自传体小说《流亡》。小说中的主人公沈之菲虽然未能找到进入潮汕的起义部队,但他并没有悲观失望,而是重新开始“去为着人类寻求着永远的光明”。[16]P263在另一部小说《前线》中,主人公霍之远在大革命失败前私生活极不检点,却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站到革命的“前线”,为党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转变》中的主人公李初燕起初迷失于畸形爱恋中,终而离家出走踏上革命的征途。戴平万的小说集集名即是《出路》。在小说《出路》中,戴平万借主人公之口说出,从事革命文学是要“在现在中国的衰败的文坛上,筑起攻敌的营垒,树起革命文学的红旗来”。[17]P3-4

杨邨人擅长以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在作品中构筑起弱势群体和强权阶层、革命者和隐忍者、压迫者和反抗者等多组关系,以呈现善良与丑恶、抗争与屈辱、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激烈交锋和冲突,借此强化革命的正当合理性。比如在《三妹》中,三妹的姐姐为了保住赖以谋生的工作,明知工头赵大魁不怀好意仍然与他虚与委蛇,结果惨遭赵大魁强奸,以致投河自尽。三妹却宁可丢掉饭碗也毫不妥协。在姐姐自杀后,她假装答应与赵大魁相好,乘机灌醉并杀死了他。两相对照,读者不难从姐妹俩的不同遭遇中有所警醒,认清穷苦阶级的出路。

对于女性出路的探讨在当时也是一个热点,除了蒋光慈的《冲出云围的月亮》和杨邨人的《三妹》之外,代表作家作品还有香谷的《白鹭洲》和冯铿的《最后的出路》。在《白鹭洲》中瑛妹在写给恋人秀哥的信中说:“我们应当本着我们的思想,彻底的向前干去,妥协敷衍的方式里,绝对没有出路的”,这缘于她已经明确了前进的道路:“我们有了出路了,我们现在在很快乐地工作着。——为改造整个社会的目的而工作着”。[18]冯铿在《最后的出路》中通过对郑若莲人生历程的呈现,指示出女性解放的唯一出路就是走向革命,从而为出走后的娜拉指明了斗争的方向。

涉及出路问题的革命文学文本当然并不限于以上所列举出的这些,限于篇幅,我们不能也无需一一列出,透过以上文本便可以略得其要。单从文本体例上讲,也并不仅限于小说,在诗歌中同样有所表现。孤凤在《给》一诗就满怀信心地期盼着美好的将来,向饥寒交迫的朋友们发出令人振奋的讯号,宣称“到了明天你们就有了出路”。[19]P258

同时我们还应看到,革命文学家在作品中并没有针对出路问题提出堪称圆满的解决方案,即便是颇受好评的《冲出云围的月亮》也因幻想色彩浓厚,未能很好地回答“青年转变道路的问题”。[15]P179他们虽然在抒写光明之外也暴露社会黑暗,然而实际上大多数革命文学作品却未能很好地在“光明”和“黑暗”的描绘间取得平衡,为了指示出路甚而陷入到只能教条主义地描写光明,不准描写黑暗和失败的误区中。然而即便如此,如同钱杏邨所说的那样,正是这些尚嫌幼稚的作品确立了中国普罗文学运动的基础。事实上,当年的许多青年正是在阅读革命文学作品后方明确了今后的出路,开始踏上革命的征途。比如胡耀邦、陶铸、陈荒煤等都是在蒋光慈革命文学作品的影响下参加革命的。

三、左翼作家围绕出路问题展开的论争

在革命文学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革命文学倡导者越来越认识到出路问题之于革命文学的重要性,并由此引发对鲁迅、茅盾等人的批判。蒋光慈在《关于革命文学》一文中即以对出路问题的不同看法来重新界定新旧作家及作品,“倘若仅仅只反对旧的,而不能认识出新的出路,不能追随着革命的前进,或消极地抱着悲观态度,那吗这个作家只是虚无主义的作家,他的作品只是虚无主义的,而不是革命的文学”。[11]P9

钱杏邨在《死去了的阿Q 时代》一文中对鲁迅的《呐喊》、《彷徨》、《野草》等作品集展开猛烈攻击,他认为这些作品已经证实鲁迅“始终没有找到一条出路”,从中能够看到的“只有过去”而“没有将来”,即便有所谓的将来也只是坟墓,因为鲁迅已经“把希望扔在坟墓里去了,他不存一点什么希望了”。[20]P184-185在他看来,鲁迅由于“找不着出路,又不愿堕落,这结果只有狂喊几声,彷徨歧路了”。[20]P185-186钱杏邨还举出鲁迅的《野草》片断为证: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呜呼呜呼,我不愿意,我不如彷徨于无地。”[21]P169

他认为上述文字已经完全暴露出鲁迅的小资产阶级恶习性,由此使得“横在他面前的虽有很光明的出路,他要有所不乐意”。[20]P186钱杏邨认为鲁迅自我戕杀而又不知悔改的根由是“只满口的喊着苦闷,而不去找一条出路”,[20]P186由此带来的恶果却是“引着青年走向死灭的道路,为跟着他走的青年们掘了无数无数的坟墓”。[20]P189他预料有人会据《伤逝》篇里的话来予以反诘,因为鲁迅在此文中指示过一条出路——“深山大泽,洋场,电灯下的盛筵,壕沟,最黑最黑的深夜,利刃的一击,毫无声响的脚步……”,[21]P129但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出路,因此不值一驳,他已经认定“鲁迅的思想是只有怀疑,没有出路”。[20]P188在文章的第二部分,钱杏邨对鲁迅《呐喊》等三部作品集进行带有总括性的分析,其结论是:“他始终没有找到一条出路,始终的在呐喊,始终的在彷徨,始终的如一束丛生的野草不能变成一颗乔木!”[20]P184由此一来,鲁迅便被顺理成章地冠之以“时代落伍者”的帽子,但钱杏邨并不打算将他一棍子打死,还是留有余地的,在文章最后劝勉道:“鲁迅先生,你就不为自己设想,我们也希望你为后进青年们留一条生路!”[22]P21

对于茅盾的批评要稍后于鲁迅。《从牯岭到东京》一文发表前,太阳社和创造社对茅盾的小说虽然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但基本上还是将他视为同道中人,尤其是钱杏邨更是把茅盾的《幻灭》和《动摇》当成革命文学的代表作。但这并不是说钱杏邨对于茅盾毫无保留地加以认同和褒扬,在《动摇》(书评)中,他就曾指出过“只结束处有些缺陷,作者没有暗示革命人物一条出路。掩卷而后,不禁令人有茫茫然之感。”[23]《从牯岭到东京》一文刊发之后,太阳社和创造社成员转而开始对茅盾展开批判。颇有意味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同时关注到茅盾小说中人物的出路问题,一时间有无出路简直成了茅盾本人是顺应还是反对革命潮流的判断标准。钱杏邨在《“追求”——一封信》的末尾处着重强调:“‘幻灭’与‘动摇’里面多少还藏着一点生机,但是,但是‘追求’何如呢,只有悲观,只有幻灭,只有死亡而已。……在幻灭动摇之后,又加以最后的追求,可是这追求也失败了,走入了绝路,我不知作者创作中的人物有没有绝处逢生的时候,有没有甦醒的希望”。[24]傅克兴也在《小资产阶级文艺理论之谬误——评茅盾君底〈从牯岭到东京〉》中指出,《幻灭》“这篇作品如果在幻灭之后,找着了一条出路,积极起来革命,不致再幻灭,那末,仍然是描写小资产阶级革命底作品,对于社会的潮流有一种领导的作用”,但“茅先生所写的根本是个幻灭”,“对于小资产阶级分明指示一条投向资产阶级底出路,所以对于革命潮流是有反对的作用的”。[12]P751-752

对于革命文学倡导者围绕出路问题提出的指责,鲁迅和茅盾都不予认同。鲁迅反驳道:“不是正因为黑暗,正因为没有出路,所以要革命的么?”[25]P107他在回答读者的信中也曾说过,“别的革命文学家,因为我描写黑暗,便吓得屁滚尿流,以为没有出路了,所以他们一定要讲最后的胜利,付多少钱终得多少利,象人寿保险公司一般”。[26]P352实际上针对鲁迅作品出路问题的质疑这并非第一次,文学革命时期鲁迅就曾“遵奉先驱者命令,在小说中删去了一些安特莱夫式的阴冷,点缀些给人以希望的亮色”,[27]P10在《药》的末尾处给革命烈士夏瑜的坟上添了一圈红白的花,以此预示革命的香火不断。但在内心深处鲁迅对出路问题却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他在演讲《娜拉走后怎样》中就已提出“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28]P166事实上经由鲁迅道出的出走后的娜拉“不是堕落,就是回来”的两条路径也的确有些悲剧意味,而《伤逝》中涓生与子君的爱情悲剧更是“宣告了‘浪漫主义出路’的终结”。[29]如今面对太阳社、创造社小将们的指责,鲁迅并不以为意,更何况他们也没能明确“指示出一条改造社会的新路径”。[11]P13他认为这些“近来的革命文学家往往特别畏惧黑暗,掩藏黑暗”,“不敢正视社会现象”,[25]P105并强调指出:“倘必须前面贴着‘光明’和‘出路’的包票,这才雄赳赳地去革命,那就不但不是革命者,简直连投机家都不如了”。[25]P107

茅盾在《从牯岭到东京》一文中坦称自己当时“有点幻灭,我悲观,我消沉”,也承认《蚀》三部曲“不能积极的指引一些什么——姑且说是出路罢!”[30]P1140但他却反过来质问太阳社和创造社道:

“说我只是消极,不给人家一条出路么,我也承认的;我就不能自信做了留声机吆喝着:‘这是出路,往这边来!’是有什么价值并且良心上自安的。我不能使我的小说中人有一条出路,就因为我既不愿意昧着良心说自己以为不然的话,而又不是大天才能够发见一条自信得过的出路来指引给大家。……我想来我倒并没动摇过,我实在是自始就不赞成一年来许多人所呼号呐喊的‘出路’。这出路之差不多成为‘绝路’,现在不是已经证明得很明白?”[30]P1140

实际上这段话可视为茅盾对“出路”问题的一次集中应答,其中的批判意味极为明显。同鲁迅一样,茅盾也批评革命文学倡导者片面强调“写光明”的实质是“掩藏了现实的黑暗,只想以将来的光明为掀动的手段”。[31]P146他认为作家不能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凌驾于生活之上,人为地改写、臆造生活的本相,而是要忠实于生活,“使人们透视过现实的丑恶而自己去认识人类伟大的将来”。[31]P146

但是随着论争的不断深入和现实革命形势的变化,鲁迅、茅盾对于出路问题的看法也在悄然转变。鲁迅在创造社的猛烈攻击下,“挤”着他看了些马克思主义论著,纠正了之前“只信进化论的偏颇”,[7]P6最终完成从质疑到相信“惟新兴的无产者才有将来”[25]P195的思想蜕变。茅盾也逐渐摆脱悲观失望的情绪,开始认识到以往创作中存在的局限。鲁迅和茅盾态度和观念的转变也引起革命文学倡导者的注意,最终在党的协调下促成双方握手言和,携起手来共同铸就起“红色三十年代”左翼文艺运动的辉煌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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