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学术论文语料库CAUSE语义韵对比研究

肖若琳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100191）

基于学术论文语料库CAUSE语义韵对比研究

肖若琳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100191）

本文基于本族语者学术英语料库（NSSAEC），使用W ordSmith Tools，重点研究CAUSE作为动词的不同词形和用法在学术文本中的语义韵异同。结果表明，动词cause并非单一语义韵，语法结构不同，语义韵的类型有差异，语用效果也不同；causing作为CAUSE屈折变化的代表，与cause语义韵相同，证明屈折变化对语义韵影响不大。

CAUSE；语义韵；搭配行为

1.引言

随着计算机语料库的出现，语义韵是语料库语言学近年来的最大发现之一。语义韵最初由John Sinclair发现，在其影响下，Louw（1993:157）首先在论文中使用了“语义韵”这一说法，并将其逐步推广。语义韵是词语由其搭配词激发出相匹配的意义氛围（Louw 1993:157）。Sinclair则强调语义韵的语用功能，认为“语义韵在语义学—语用学这个连续体上，更偏向语用一面，主要作用是将词语和语境整合”（Sinclair 1996:87-88）。语义韵通过搭配词的渲染，使整个语境弥漫着特定语义氛围，从而使节点词与语境融为一体。

普遍认为，语义韵可以分为三类：积极语义韵、消极语义韵和中性语义韵 （又称错综语义韵）（Stubbs 1996）。如果搭配词单纯具有积极涵义倾向，则节点词带有积极语义韵；反之亦然。“在中性语义韵里,关键词既吸引一些消极涵义的词项,又吸引一些积极涵义或中性涵义的词项,由此形成一种错综的语义氛围。因此,中性语义韵又可称错综语义韵。”（卫乃兴2002:300）

语义韵可以表达语者对所讨论内容的态度或情感 （Hunston&Thompson 2000）。而语料库凭借其包含大量、真实语言材料的特点，使提取和审视节点词的搭配词、语境以判断其语义氛围、语者情感成为可能。基于语料库的语义韵研究方兴未艾。本文将研究CAUSE语义韵在学术论文文本中的表现。

2.文献综述

众多学者都曾研究过CAUSE语义韵。卫乃兴（2002:300-307）对比研究了CAUSE语义韵在学术文本和普通文本中的区别，提出“CAUSE的消极语义韵在学术文本中更强烈”，如在例句“...erosions,leaks and blockages can cause detectable variations in infrared energy...”中，节点词cause左右两边均是大量消极涵义搭配词，消极氛围弥漫语境，而在普通文本中，节点词左边罕见消极涵义搭配词。Xiao&McEnery（2006:103-129）以CAUSE等为例，对比其英汉翻译对等词的语义韵，发现CAUSE有中性语义韵用法，而且约一半的中性用法都出现在学术文本中。正如 “These echoes are caused by reflection of the speaker’s voice back from the distant receiving end...”，该学术片段只为描述某个现象，作者并未隐藏消极的态度或情绪。上述两学者就CAUSE在学术文本中的语义韵得出了迥然不同的研究结果，显示出了进一步研究的必要性。王海华（2005:297-308）采用中国英语与本族语者英语对比，揭示中国英语学习者过度使用cause的积极语义韵，如多与change(s)、people、reason(s)等搭配，目的并非讽刺，而是语用错误。当然，也有学者对CAUSE的消极语义韵持怀疑态度。如Susan Hunston（2007:252）指出“CAUSE具有消极（或令人不快的）语义韵”这种说法太过笼统。作为论据，Hunston截取了期刊文章中的一些句子，例如，“Any AC signal flowing beneath the probe causes a displacement current to flow through this capacitor”（Hunston 2007:252），显而易见，该句只是描述客观过程，并无明显的积极或消极的评价性论述，这与Xiao&McEnery（2006:103-129）研究结果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过以往研究我们发现：一、研究者多笼统从CAUSE一词切入，对CAUSE的具体用法及屈折变化关注不多，很可能忽略个中联系、差异。二、CAUSE在学术文本中的语义韵，不同学者研究结论不同，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以厘清文本类型对语义韵可能的影响。本文通过探究CAUSE作为动词在不同词形时在学术文本中的语义韵，希望对解决上述疑问有所帮助，同时有助于英语学习者更好地理解和使用CAUSE一词。

3.研究设计

3.1 研究问题

本文拟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深入剖析CAUSE作为动词在不同词形时在学术文本中的语义韵，试图回答以下问题：

（1）CAUSE是否只有单一语义韵？

（2）CAUSE作为动词的不同用法语义韵有何异同？屈折变化形式是否导致语义韵不同？原因为何？

3.2 语料库及研究工具

本研究基于本族语者学术英语料库（简称NSSAEC）。NSSAEC由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卫乃兴教授主持构建，涵盖24个学科领域，语料很新。我们使用WordSmith Tools提取CAUSE的不同词形、用法的语料，进行观察和分析。将跨距定为节点词左右5词，共现次数不少于5次的词或意义单位认定为搭配词。其次，计算搭配词的T值，T值≥2.0的搭配词为核心搭配词。本文着重研究cause的动词用法的语义韵，及屈折变化causing的语义韵等，以期厘清CAUSE在学术文本中的语义韵问题。

4.结果与讨论

4.1 cause动词用法的语义韵

为了更系统、全面地探究cause动词用法的语义韵，我们采取了穷尽法的研究方法，即在NSSAEC中随机选取一个学科，罗列动词cause的全部用法。我们抽取的学科是物理学，索引如下图4.1所示。

在该图中24行的索引中，可以发现cause的动词用法主要应用于两种语法结构中，具体说来，有17例使用“cause+N”结构，剩下的7例使用“cause+N+to+V”结构。回顾cause语义韵的文献，对这两种语法结构少有提及。至此，笔者产生了疑问，不同语法结构，是否会对语义韵产生影响？换言之，“cause+N”与“cause+ N+to+V”语义韵倾向是否相同，亦或不同？为何不同？带着这些疑问，笔者决定分别研究这两种语法结构的语义韵，形成对比。

4.1.1 “cause+N”结构

通过观察 “cause+N”的显著搭配词，笔者发现，在NSSAEC中，cause的显著搭配词主要是各学科内不受欢迎的术语名词，如spurious vertical redistribution、bond breakage、bulging、gradients等等，同时不乏一些中性搭配词。以上与以往研究结果（Stubbs 1995,卫乃兴2002,et al）均表明,“cause+N”结构多与消极的搭配词共现，所以我们可以认定 “cause+N”带有消极语义韵。

此外，我们还发现，在一些学科中，情态动词的T值很高，甚至在显著搭配词中占很大比重，呈现cause多与情态动词共现的倾向，见下表：

以上数据表明，本族语学者频繁使用“modal verbs+cause+N”结构。众所周知，情态动词的作用是表情态意义，如建议、要求、警告等等。所以，在“modal verbs+cause+N”结构中，侧重点并不是宾语所指代的后果、影响，而是作者通过情态动词所隐含的感情色彩。深入分析上述5个情态动词，不难发现may表示某事发生的可能性较大，因此起明显的提醒或警告作用；can和could可能性减小，提醒或警告的语气也相应减弱；will和would主要表示对未来某事或变数的预测和提醒。故 “modal verbs+cause+N”带有不同的语用效果，作用是提醒或警告人们消极或令人不快的事物或变化。

4.1.2 “cause+N+to+V”结构

使用WordSmith检索语料时，笔者发现，该结构在一些学科内出现频率很低，作为论据很难令人信服，故我们选取了 “cause+N+to+V”出现较多的 4个学科，分别是Sociology、Psychology、Aeronautics和Linguistics。以Psychology为例：

在23行 “cause+N+to+V”结构的语料中，9例与消极涵义的搭配词共现（如⑴,⑹），7例与积极涵义词共现（如（3），（5）），剩余7例与中性涵义词共现（如（2），（4））。具体示例如下：

（1）...to cause memory and attention to be biased...

（2）...cause viewers’focus of attention to shift in the direction of gaze...

（3）...cause adult learners to regularize a grammatical form...

（4）...cause greater attention to a novel object than either familiar labels or neutral phrases...

（5）...some emotional events cause people to learn quickly...

（6）...may cause older adults to have difficulty remembering the descriptions...

通过计算cause消极、积极和中性用法占总用法的比例，结果如下表：

由表4.1.2所示，“cause+N+to+V”结构的用法中，积极和中性搭配词占很大比例。依据Stubbs（1996：176）和卫乃兴（2002：300）有关语义韵分类，我们可以认定“cause+N+to+V”结构呈现错综语义韵。

至此，笔者发现，cause并非具有单一语义韵，其语义韵取决于所在的语法结构，如“cause+N”结构具有明显消极语义韵，而“cause+N+to+V”结构则是错综语义韵。究其原因，在CAUSE的使用过程中，“cause+N +to+V”结构很可能经历了“语法化”过程——最初的涵义“导致不好的结果”已然逐渐减弱，逐渐转变为“使某事（不分好坏）发生在某人或某物身上”，表达使役功能。这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所以该结构仍然保留着一定的消极涵义。

4.2 causing的语义韵

为研究CAUSE不同屈折形式间语义韵有何异同，笔者选取cause的分词形式causing为例，研究方法与之前相同，在NSSAEC中随机抽取4学科，分别统计causing积极、消极和中性搭配词的比例，确定其语义韵，结果如下表：

表4.2的统计结果十分有趣：除Mechanics外，其余3学科中causing消极搭配词的比例均超过60%，causing与消极涵义词搭配倾向十分明显，但令人不解的是，一些学科积极和中性搭配词比例偏高，如Mechanics中中性搭配词比例接近60%，这使得causing语义韵似乎介于消极和错综之间。于是，我们将注意力转向causing中性搭配词，单独提取语料，结果发现，几乎全部causing与中性搭配词共现的例子都使用“causing+N +to+V”结构，如例句所示：

例：...causing the protein to translocate into a particular compartment ormembrane...

这项发现再次验证了之前的研究结论，即“cause+N+to+V”呈现错综语义韵，主要表使役功能。至此，可以得出结论，causing作为cause的屈折变化之一，与cause语义韵相同，其语义韵不取决于词形和词性，而取决于该词所在的语法结构。

5.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本族语者学术英语料库，主要探究了CAUSE（包含cause不同语法结构，屈折变化causing）的搭配特点和语义韵，研究结论如下：

首先，CAUSE并非只有单一语义韵，语法结构不同，语义韵的类型有差异，语用效果也不同。这无疑证实了John Sinclair(1996：75-106)共选理论（co-selection）和扩展的意义单位（Extended Units of Meaning），其中阐述了意义并非存在于节点词中，而在意义单位中；词汇和语法永远不可分割。这说明以意义单位为研究切入点也许更为准确。

其次，causing作为CAUSE屈折变化的代表，与cause语义韵相同，即随不同语法结构而变化，证明节点词的屈折变化对语义韵影响不大。

当然，本文只是针对CAUSE是否只有单一语义韵的一个探索性研究，不够全面。若要全面探讨CAUSE不同“意义单位”的语义韵，如该词作为名词时的不同词形的用法，还需要日后更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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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