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庆九
(合肥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艺术系,安徽 合肥 231635)
周恩来治水思想新探
陆庆九
(合肥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艺术系,安徽 合肥 231635)
治水是周恩来政务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章采用调查法、文献法等来研究周恩来治水思想与实践,从治水方略、原则、路径、态度和精神等五个方面,对周恩来的治水思想加以梳理和述论,凸显其对于新中国水利建设事业的发展和当代科学、和谐的治水思想的形成所起的重要作用。
治水思想;治水实践;周恩来总理
周恩来,自1949年任国务院总理至1976逝世期间,针对中国主要江河的实际情况,制订了详细的治理规划;深入一线,调查研究,提出治水的一般方针和原则;科学求证,博采众长,探究治水的方式方法。他在担任国务院总理的二十六年中,关于治水工作主持起草的文件及发布的治理江河的指示、讲话,内容丰富,博大精深,对于新中国的水利建设事业的发展和现代的科学、和谐的治水思想的形成都起到了重要作用。正如钱正英所说的:“作为一个水利工作者,我感到特殊的荣幸。我们曾经跟随周总理,整治祖国的江河。今天,我们治理祖国的江河,仿佛又见到周总理的身影,感到周总理的精神,听到周总理的召唤”[1]1!本文试着从治水方略、原则、路径、态度和精神五个方面探讨周恩来总理的治水思想。
在建国之初的1949年,周恩来在一次政务会上强调:“战争全面胜利以后,政府准备大兴水利”[2]146。同年11月,在接见解放区水利联席会议代表时,周恩来鼓励代表们用大禹治水的精神造福人民。1950年8月24日的中华全国自然科学工作者代表会议上,周恩来又提出了:“配合土改,我们要着手做几件工作,第一件工作是“兴修水利’”[1]3。所有这些言行,表明周恩来对于新中国的治水工作已经在筹划之中。随即,在周总理的领导之下,我国即开展了对长江流域、黄河流域、海河流域和淮河流域等大规模的水利治理规划,而贯穿于这一过程的周恩来治水思想的一条主线即是“统筹兼顾、综合治理”,且其贯穿于周恩来一生的治水实践,既深刻地揭示了水利建设与经济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内在的必然的联系,也诠释了水利建设为经济建设服务的非同寻常的作用。主要体现在:
1.1 治水与兴林的结合
受地理环境和季风气候等自然因素影响,加之乱砍乱伐等人文因素的叠加,使得我国江河水系的水土流失现象极其普遍和严重。针对这一情况,周恩来敏锐地认识到:要治水,必须要治土,否则,治水就达不到预定的目标和理想的成效。因此,建国之初,周恩来指出:林业工作为百年大计,我们要一点一点去增加森林,森林不增加,就不能很好地保持水土,对治水极为不利,“造林是百年大计,要好好搞”[3]6;治水与兴林要有机结合,治水可以解决人民摆脱水患的困扰,振兴发展林业可以推动经济的发展,从而带动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总之,治水、兴林和治土三位一体,相得益彰,不能偏废。
1.2 治水与用水的协同
周恩来治水时倡导开发水力资源,提出把治水与用水协同起来,达到“反治为用”的目的,造福人民大众。在有针对性的对河流进行治理以解燃眉之急的同时,他积极思考如何有效地用水。最终,在他领导下的兴修引黄济卫工程、荆江分洪工程和官厅水库工程等,不仅很好地起到了防洪的效果,也极大缓解了人水矛盾,提高了用水效率。以官厅水库为例:1950年,总理主张在永定河上修建官厅水库控制永定河的洪水,并利用此作为首都的水源。随着北京地区用水需求量的日益增长,1958年,他毅然决定在潮白河上修建密云水库,且仅用两年时间就竣工使用,不但有效地遏制了潮白河的洪水,还使得首都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水源更加充足。
周总理指出:“我们不能只求治标,一定要治本,要把几条主要河流,如淮河、汉水、黄河、长江等修治好”[4]14。可见在治水问题上,他始终将人民群众和国家的长远利益放在第一位;但是,新中国建立之初,百废待兴,国家的经济基础十分薄弱、相关的各方面技术条件还很落后,要根治水患其难度可想而知。鉴于此,周总理根据当时的国情,明确提出了“标本兼治”[5]3的治水原则,反对只治标而不治本的狭隘做法。
治标与治本是治水过程中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如何使二者有机统一呢?对此,周总理的基本原则是:治标不忘治本,将治标作为治本的一部分,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1958年2月28日,周恩来视察湖北荆江大堤时严肃指出:“我站在荆江大堤上,却感到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在三峡大坝未建之前,洪水的威胁依然存在,荆江大堤一定要加固加高”[6]28。当即,周恩来总理果断决策,将修建荆江分洪工程作为治理长江的重要举措。荆江分洪工程在当时确是长江治理的治标工程,它在长江洪水分流中也确实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从长江流域治理规划的全局来说,它也是彻底根治长江洪灾的一个重要环节。在此基础上,后来,周恩来又专门向长江治理管理部门提出,必须从长江流域治理规划入手,探求其治本之策,并亲自挂帅,启动长江治理的三峡工程。就长江水域的治理而言,当时业已开始的葛洲坝水利工程是也是一项治标工程,但它又是治本工程的重要有机组成部分,这个工程建成后,不但能很好地发挥治水功效,同时也为三峡工程的建设打下了基础。
在贯彻和落实标本兼治原则的过程中,周恩来反对不顾客观实际、片面强调治本的盲动冒进的思想和行为。如:黄河水害自古就是中华民族水患之中的心腹之患,对此,周恩来曾满怀豪情地说:“总有一天可以把黄河治理好,我们要有这样的雄心壮志”[2]142。但针对黄河治理的复杂性和艰巨性,他又反复强调,要谦虚一些,谨慎一些,不要急躁,要兢兢业业地做好此项工程。
治水中的“蓄泄之争”在中国历史上很早就开始了,传说中说的鲧即主张“蓄”,结果众所周知;其子禹改用“泄”的方法,将水导入大海,建立了不世之功,造福千秋。但如何科学处理“蓄”和“泄”之间的矛盾,周恩来认为,应当借鉴历史并结合我国当时的相关实际。片面强调蓄水或泄水,这两者都是不合理的,应走一条蓄泄兼筹、趋利避害的治水路径。
在周恩来看来,蓄水与泄水看似矛盾,但完全可以做到统一,要把握好度,这个度的支点就是趋利避害。兴利除害需要权衡利害关系,趋利避害是取舍的关键,两害相较要取其轻,两利相较则取其重。在对黄河的治理过程中,周恩来把防洪放在首位,航运、发电与灌溉等居次要地位。在对长江的治理过程中,周恩来又根据实际,要求将长远规划与近期规划、干流与支流、大型工程与中小型工程综合考量,尽可能发挥其防洪、航运、灌溉、发电、养殖等效益。在对其它河流的治理中,周恩来也强调:“洪水泛滥为害,缺水干旱亦为害。不能为治洪水之害而忽视兴灌溉之利。除涝不要忘抗旱,防涝亦防旱”[7]。
周恩来的蓄泄兼筹,趋利避害的治水路径在治理淮河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在1950年淮河大水之后的治淮会议上,周恩来提出:“淮河一下大水,一下干旱。水量不多,但山洪很多,到平原的水流动又慢,因此调节水量很重要”;同时,他又指出:“治淮既要重视泄洪入海,也要有利灌溉农田,还要注意配合发电。蓄泄兼筹的治水方针,一方面满足了防洪除涝的需要,同时,还统筹考虑了供水、发电、航运的需要,除害兴利兼顾”[8]14。会后,发布了由周恩来签署的《政务院关于治理淮河的决定》,明确治淮的方针,即“应蓄泄兼筹,以达根治淮河之目的”[9]112。这一方针是在总结治水的历史经验教训基础上,根据淮河的实际,结合现代科学技术的运用提出来的,开创了新中国河流治理中趋利避害道路的先河。但1957年之后,在“左”的思想干扰下,淮河流域个别地方领导认为,要想达到除害兴利的目的,就应当把水统统拦蓄起来,并总结为“蓄、小、群”的“三主”方针,甚至提到两条路线的政治高度,给根据蓄泄兼筹方针制定的治淮规划戴上“排、大、国”的帽子,且将这种错误提法当作治水的方针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从1958到1960年执行的结果看,在淮北平原和冀鲁豫平原上,片面强调蓄水灌溉,不注意排水,甚至层层堵水,造成了严重的涝碱灾害和地区间的水利纠纷。到1962年,在中央工作会议扩大会议上,这一矛盾更加激烈地暴露出来。对此,周总理责成有关负责人亲自到现场查勘,听取干部和群众的意见,回京向他汇报。他及时召集了有关省委书记开会,纠正瞎指挥的错误,并尖锐地指出:“我问过医生,一个人几天不吃饭可以,但如果一天不排尿,就会中毒。土地也是这样,怎能只蓄不排呢”[6]7!接着,他把违反科学的“满天星”、“葡萄串”等水利措施,都作了科学的澄清,使淮河水利建设工作重新走上科学发展的轨道。后来,周恩来在主持召开的水利部治淮会议上,确定了“上游蓄水,中游蓄泄并重,下游泄水为主的蓄泄并重的治水路径”[9]112。虽然说“蓄泄兼筹、趋利避害”的治水方针是周总理针对治淮提出的,但同样适用于其他江河的治理,因为它十分准确地表达了治水的自然辩证法。
在日常工作中,周恩来总理对于国家重大决策既不盲从,也不排斥,主张扬长避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博采众长”是其行政工作的重要思想,这也是他在治水实践中所持的基本态度。如:
1956年,毛泽东写下了“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10]9的雄壮诗篇,以诗人般的豪情确定了治理长江的战略重点在“三峡”,三峡工程由此成为热点话题,并引发了关于“三峡”建设的激烈争论。两年后,在南宁会议上,以林一山和李锐为代表的争论双方,各自向中央陈述了自己的主张。同年2月底到3月初,周恩来视察了荆江和三峡,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在随后召开的讨论三峡建设的会议上,总理充分肯定了“争论”即“争鸣”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并着重指出:两年以来的关于三峡的争论是必要的,强调争论才会有更多的材料回答各个方面提出的问题;三峡工程建设是千年大计,看待问题太片面很容易走向极端。为了把好三峡建设的关,争论是可以的,是被提倡的。
1957年黄河三门峡工程开工后,泥沙淤积问题成为各方面关注的焦点,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各方面意见存在较大分歧:有人主张炸掉三门峡水库,也有人主张把大坝再提高一些,另外一种意见就是全面放淤、只拦洪不发电也不灌溉。针对这一情况,1958手4月下旬,周恩来主持召开了三门峡现场会议,会上,他充分肯定了不同意见争论的必要。会后,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周恩来决定降低大坝高程和降低水库蓄水位。1964年12月,面对三门峡水库日益严重的淤沙问题,周恩来再次主持召开了黄河治理工作会议。他在会议上指出:“治理黄河规划和三门峡枢纽工程,做得是全对还是全不对,是对的多还是对的少,这个问题有争论,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观察才看得清楚,不宜过早下结论。只要有利于社会主义建设,能使黄河水土为民兴利除弊,各种不同的意见都是允许发表的”[11]9;此次会议上,周恩来在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的基础上,批准了“二洞四管”[11]9的改建工程方案,即在三门峡主要枢纽左岸增建两条泄流排沙隧洞,改建电站坝5至8号发电引水钢管为泄流排沙管道,加大枢纽的泄流排沙能力,变原来的蓄水拦沙为滞洪排沙。事实证明,这一改建方案的实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尊重科学是周总理在治国安邦过程中所持的一贯态度,在治水过程中,他的这种态度也得到充分的展现。解放前夕,在领导“黄河堵回归故”[12]9的斗争中,周恩来就对国民党代表在黄河堵口归故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所谓“假定”态度,进行了严厉地驳斥,特别强调必须要以科学的方法来对待事关民生的重大问题。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主张:治水不单纯是经济问题,还是政治问题,还必须运用科学技术来解决问题。在长江的治理中,周恩来是赞成修建三峡的,但他认为要修建这样的一个巨大工程,必须贯彻“积极准备,充分可靠”的方针,要认真进行科学论证,要切实为子孙后代负责,要经得起科学的检验和历史的考验。在1956年的第33次政务会上,周恩来指示:在苏北建设一道长达300多里的堤坝,一定要有专家去现场指导才行,光有一股股子热情却不懂技术,盲目地做也不是办法。治水过程中尊重相关专家也是周恩来尊重科学的体现。如:在修建密云水库时,清华大学派出了近百人的设计团队常驻工地,周恩来每次听取水库建设汇报时,都会征求设计团队的意见和建议;他还特别强调了在工程设计上的重大问题,要请清华大学张光斗教授亲自鉴定或签署意见。70年代初,葛洲坝工程仓促上马后出现了重大技术问题,他果断决定工程建设暂停施工,并亲自指定了9名水利专家组成技术委员会,专门负责工程设计和技术等问题,为保证葛洲坝建设工程质量起到了关键作用。所有这些,折射出总理治水思想中所蕴含的尊重科学的思想光辉。
在近30年的治水过程中,周恩来高度重视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发现和解决问题。尽管他政务繁忙,每当重大水利决策之际,他都要抽出时间到现场去考察了解详细情况。如:
为了科学定位长江三峡的坝址,1958年2、3月间,周恩来带领有关人员到三峡地区进行考察,从南津关坝区到三斗坪坝址,每到一地他都仔细查看坝址,并实地对比工程设计方案,认真了解地质勘测工作,观看地质钻探岩芯。在掌握第一手材料后,他又召开了会议,听取工作汇报和讨论。接着,总理又不顾劳累,对规划和设计图进行了研究。为了三门峡工程的建设和后来的改建工程,周恩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三上三门峡,在工地上度过了八个日夜;每到三门峡,他都不辞劳苦,深入现场,调查了解实际情况,召开会议解决工程建设中存在的所有问题。尽管他曾多次视察黄河堤防,但仍觉得对黄河认识不够,对实际情况了解不透彻,想亲自从黄河入海口沿河而上直到源头,做一次完整的实地勘察,调查泥沙淤积情况,找寻根治方案,可令人遗憾的是最终没能成行。
对于黄河三门峡建设工程仓促进行所带来的淤沙隐患,总理十分心痛,多次自责,并声明:三门峡工程在还没有全面、透彻地进行调研的情况下,就动工了,这里面有他的责任;在研究该工程改建时,周恩来说:“任何经济建设总会有些未被认识的规律和未被认识的领域,这就是恩格斯说的,有很多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我们必须不断地去认识,认识一个,解决一个”[2]413。“黄河的许多规律还没有被完全认识。这一点要承认”[2]434。周恩来在1966年说,他当总理16年了,有两件事情交不了差,其中之一就是黄河。但实际上,对于黄河来说,周恩来总结治黄经验教训,以唯物主义的态度和实事求是和大无畏的精神,否定了之前的“节节拦泥,层层蓄水”的错误决策,从而避免了黄河治理中的全局性错误。长江葛洲坝工程在当时“左”的思想指导下,没有立足实际,仓促上马,施工、设计和勘测同时进行,造成了施工质量的严重不合格,甚至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尽管葛洲坝工程是毛主席钦定的,没有人想过会停工,但周恩来从实际出发,敢于实事求是地面对错误、改正错误,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停工整顿、修改设计的重大决策,为以后的葛洲坝工程顺利建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综上所述可见,周恩来总理的治水思想高瞻远瞩、博大精深,其治水方略是统筹兼顾、综合治理,治水原则是标本兼治、相辅相成,治水路径是泄蓄兼筹、趋利避害,治水态度是博采众长、尊重科学,治水精神是深入实际、实事求是;等等。所有这些,构成了周恩来科学的治水思想体系,也是现代中国水利事业发展的一笔重要和宝贵的思想财富。也正是在上述治水思想指导下,使得总理的治水实践构成了他政务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为其卓越的政治生涯写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周恩来总理是现代当之无愧的大禹传人,他的治水思想和实践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对我国今后的的水利事业乃至整个经济社会发展都有极其重大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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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1104(2014)01-0096-04
10.13420/j.cnki.jczu.2014.01.024
2013-09-14
陆庆九(1969-),男,安徽合肥人,合肥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艺术系高级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历史课程和教学论,教育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