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的传统制造业升级研究——以汕头为例

周春山 ， 李福映 ， 张国俊

(1.中山大学 a.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b.广东省城市化与地理环境空间模拟重点实验室，广州510275； 2.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深圳分院,广东 深圳518031)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我国传统制造业嵌入全球生产系统获得了快速发展。但近年来，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导致的经济衰退和资源要素成本上升，使许多以出口导向型制造业为主的我国沿海城市面临产业升级的压力。发展中国家地方传统制造业如何积极回应全球产业网络变化，通过改变自身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以实现动态升级和可持续发展，成为当前理论研究的热点问题。

汕头市位于广东省东部，是南方重要港口城市和著名的侨乡。汕头作为全国最早开放的经济特区之一，其传统制造业在外向型经济推动下快速发展，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在很大程度上折射出我国沿海城市制造业发展的一些典型特征。本研究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以全球价值链理论为指导，结合实地调研，在对汕头传统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方式、嵌入程度及嵌入地位等特征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剖析了汕头传统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存在的主要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升级路径。这对于汕头顺利实现产业升级、增强区域经济竞争力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研究综述

全球价值链理论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Porter第一次提出了价值链概念[1]。Gereffi基于对全球范围内的产业联系、产业分工和产业升级问题的研究后提出了全球价值链(globe value chain)的概念[2]。全球价值链包括了研发设计、生产制造、营销和售后服务等众多环节，能创造更高的附加值的环节(如研发、营销等环节)被称之为“战略性环节”，企业通过占据这些价值链上的“战略性环节”获得控制整个价值链的权力。一般而言，在价值链上，从研发设计、生产制造到营销和品牌服务，各环节的价值会出现类似于“U”形曲线的变化，被形象称为“微笑曲线”。

全球价值链的核心内容主要包括价值链的驱动力、价值链的治理和价值链的升级。Gereffi从驱动力根源、核心能力、进入门槛、产业分类等诸多方面考察，将全球价值链划分为生产者驱动型价值链和购买者驱动型价值链两种类型[3]。生产者驱动型价值链通常以大型跨国生产者为中心，他们通过掌握关键核心技术控制价值链“战略性环节”，这种价值链通常见于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如汽车、计算机等行业。购买者驱动型价值链“战略性环节”通常由掌握稀缺的设计能力、品牌和营销实力的跨国公司所控制，这种类型的价值链常常指向服装、鞋、玩具等劳动力密集型产业。

全球价值链治理主要研究在价值链中由哪个行为主体来制定规则。根据Humphrey等的研究 ，价值链上的行为主体的权力分布表现为市场型、网络型、准层级型和层级型4种类型，同时，也产生了4种相应的治理模式[4]。其中，市场型和网络型价值链中各环节之间的权力关系是平等的，治理机制分别以价格和信任为主；准层级型和层级型价值链中各环节之间的权力关系是不平等的。准层级模式通常存在于外包中，最主要的特征是购买商通过制定标准和规则对价值链的许多环节进行控制。层级型价值链中各环节地位的不平等是基于产权关系，因此，治理机制以所有权为主。

从全球价值链的角度来研究产业升级，指的是企业通过嵌入全球价值链以提高自身的技术能力和市场进入能力，增强竞争力，进入到附加值更高的环节或链条中。Humphrey等认为升级的途径包括工艺升级(生产过程更加有效率)、产品升级(比对手更快的产品研发)、功能升级(在价值链中的位置改变)、链条升级(移向新的、价值高的价值链)[5]。Humphrey 等认为通过将当地企业培育成为跨国公司的供应基地，东亚国家产业升级路径：OEA(委托组装)→OEM(原始设备制造商)→ODM(原始设计制造)→OBM(原始品牌制造)[6]。

我国学者对价值链理论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应用全球价值链理论对我国的产业进行价值链分析。如对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动力机制[7-8]、治理结构[9-12]、产业升级[13-18]等诸多方面进行研究，并根据我国具体产业的约束条件有针对性地对地方产业升级提出一些对策及建议。这些文献总体上对我国地方产业如何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进行了有益的探讨。由于分析对象的地域差异和研究视角的不同，为后续的研究留有一定的探索空间。

2 汕头传统制造业的特征

传统制造业本身并没有严格的产业分类，是相对于高新技术产业而言提出的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并且随着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传统制造业的内涵也随之演变。从生产要素密集度来看，传统制造业大部分是生产效率、技术含量和附加值较低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本研究结合汕头的实际情况，所研究的汕头传统制造业主要包括纺织服装业、玩具业、食品制造业、印刷包装业、传统机械设备制造业、塑料制品业、化学原料及制品业、工艺业。

汕头人多地少，是全国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充裕的劳动力资源、独具特色的潮汕工艺和勇于开拓的创业精神，使汕头经济发展具有特殊的优越条件和巨大潜力。随着1860年开埠，汕头加强了与海外联系，工业随之兴起。经历100多年的发展，如今汕头经济水平显著提高。2010年，汕头地区生产总值为1 208.97亿元，三次产业结构为5.3∶56.1∶38.6，其中，汕头传统制造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达90%，是汕头经济的主导力量。

发展外向型经济使得汕头传统制造业逐渐嵌入全球价值链。在这个过程中，外商直接投资、对外贸易等方式作为全球价值链上各种要素流动的重要载体，发挥了积极作用。从传统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过程来看，其主要特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2.1 以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贸易嵌入全球价值链

改革开放以来，汕头依托经济特区的优惠政策、低要素成本以及海外华侨众多等优势，吸引了大量外商直接投资(图1)。大量外资的进入，不仅带来了资本，而且通过引进先进的技术和管理方法，促进了生产能力和对外贸易迅速扩张。1980—2010年间汕头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总额82.9亿美元，累计进出口总额813.4亿美元，累计出口总额596.8亿美元(图2)。其中，1980—1998年间，对外贸易始终保持良好的上升态势，1995年外商直接投资高达8亿美元，占当年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比例(外资依存度)为53.9%；进出口总额43.7亿美元，占当年地区生产总值的比例(外贸依存度)达140.8%。受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汕头外向型经济的发展步伐逐渐减弱。2010年，进出口总额73.6亿美元、外贸依存度仅为40.7%(图2)。外向型经济发展模式使汕头传统制造业一开始就嵌入到全球价值链，成为全球生产网络中的一部分。

图1 1980—2010年汕头外商直接投资情况

图2 1980—2010年汕头对外贸易与外贸依存度、外资依存度情况

2.2 价值链“片段化”促进产业集群发展

全球价值链中各个价值环节在形式上虽然可以看作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但由于专业分工的深化，完整的价值链在空间上被一段段分开，呈现“片断化”格局。但分离出去的各个价值片段一般都具有高度的地理集聚特征——“大区域离散、小地域集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地方产业集群则是一定区域内价值链上某一环节的众多不同规模等级的企业和与其发展有关的各种机构等行为主体通过分工合作、纵横交错的网络关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空间集聚体。

从汕头传统制造业的发展历程来看，空间分布的演化经历了从离散到集聚的过程。汕头依托劳动力、土地等低成本要素，参与到全球制造业的垂直分工体系中，从事加工、组装等生产环节。随着同一行业企业数量的增加、产业链的延伸，区域内企业之间分工协作和产业关联越来越紧密，促进产业集群发展。以澄海区玩具产业集群的形成为例，澄海玩具产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企业集聚时期、产业规模形成期和产业集群形成期。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末期，澄海玩具业从生产塑料玩具起步，由于玩具制造业进入门槛低，澄海开始出现玩具制造企业集聚的现象。80年代初期到90年代初期，随着香港玩具产业逐步向汕头转移，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投资于玩具业进行代工生产，产业集群形成了一定的规模。9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玩具业的全球性转移，设备的更新和工艺的改进促进一些企业规模不断扩大，逐步形成了一个以玩具制造为主，由原材料供应、产品设计、模具加工、注塑机、压铸机、油漆、包装装潢、销售运输等相关配套产业为辅的产业集群(图3)。目前，汕头已经形成了14个特色产业集群，这些产业集群涵盖了八大传统制造业。其中，玩具、工艺毛衫、输配电设备产业集群发展较好，被列为广东省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而日用化工、食品业、塑料加工、印刷包装产业集群的规模还比较小。

说明：L1～L4表示当地企业； M1～M3表示跨国公司；I表示相关机构(中介、协会、配套企业)。

2.3 八大传统制造业均不同程度嵌入到全球价值链

改革开放后，汕头开始由计划经济转向以民营经济、集体经济和外资经济多种所有制并行的经济发展模式。改革开放初期至20世纪90年代初期，通过引进外资、改进技术等方式，小作坊生产模式逐步转向以承接纺织服装、玩具等产品为主的代工生产模式。90年代中期后，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一些企业开始着手工艺流程的改造升级，由纺织服装、玩具行业逐步渗透到塑料制品、化学原料及制品业等其他传统产业。如塑料制品业开始承接港商来料加工，食品业和化学原料及制品业通过引进外资、采取加工贸易方式嵌入到全球价值链。民营经济与外向经济驱动着汕头传统制造业八大行业不同程度地嵌入到全球价值链体系。随着产品和工艺不断的改善，一些发展较好企业开始自主研发，创建了一些国内知名品牌。如纺织服装业的“曼妮芬”、“凯撒”、“比利”，玩具业的“AULDEY”、“HUAWEI”，化学原料及制品业的“雅倩”、“蒂花之秀”等。目前， 纺织服装和玩具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程度较高，达到一定的技术水平和产业规模。但总体来看，在全球价值链中，汕头传统制造业仍然是发达国家或地区的“加工厂”，位于产业链“微笑曲线”的底部。

2.4 处于准层级模式下的被治理者地位

把握汕头传统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状况需要对全球价值链的治理模式和动力机制进行分析，因为不同产业价值链中的价值分配和权力控制是不同的。对于处于价值链不同环节的企业来说，分析所属价值链治理模式类型及其动力机制，有利于明确自身在价值链中的地位，对实现产业升级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目前，汕头传统制造业的比较优势主要体现在劳动密集型的加工、组装、制造环节，缺乏设计、营销等环节；产品类型均为非耐用消费品；产业联系以贸易为主线；从动力机制来看，属于购买者驱动型全球价值链；从治理模式来看，属于准层级型。汕头传统制造业企业均服从价值链上的领先采购商(主要是港商、台商)在技术、产品和管理方面的指导，缺乏市场竞争力，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属于被治理者。从价值链的主要环节来看，由于汕头各行业的发展水平不一样，嵌入到各环节的程度有一定的差异，但总体上仍处于生产环节(表1)。

表1 汕头传统产业所在全球价值链的地位

说明：“√”表示目前汕头各传统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地位，“←或→”表示其在全球价值链中未来发展方向。

近年来，随着汕头部分传统制造业积极对国外技术吸收与创新，一些本地实力雄厚的龙头企业凭借原始资本积累，不再局限于生产环节，而是积极向价值链两端的研发设计和营销、品牌环节攀升。目前，汕头的纺织服装产业和玩具业均开始走向自主创新的道路，已取得一定的成果。如汕头凯撒股份有限公司从事服装的设计研发、生产、销售等多个价值链环节，在国内有品牌优势，但在国际市场品牌影响力十分有限；汕头奥迪动漫玩具有限公司主要从事动漫玩具的设计、开发、生产与销售，拥有专业的研发和营销团队。其他传统制造业也开始向价值链的营销环节拓展(表1)。

3 汕头传统制造业的主要问题

3.1 嵌入全球价值链低端环节，产品附加值低

从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方式来看，汕头传统制造业比较优势主要体现在劳动密集型的加工、组装环节上，附加值不高，增加值不大。2010年汕头制造业增加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仅为24.3%，本地企业的产品净利润一般只能维持在3%左右。由于受人民币升值以及次贷危机的影响，一些针织、内衣出口企业的利润大大缩水，往往一件衣服的利润仅几十美分，大部分利润都被设计、营销、品牌等处于价值链高端环节占有。例如，一个在美国市场售价9.9美元的“芭比娃娃”玩具，在全球价值分配情况如下：设计、营销核心环节价值分配为7.9美元，占80%；原材料采购0.65美元，占6.5%；加工制造环节的附加值仅为0.35美元，占3.5%[19]。

3.2 “路径锁定”与“路径依赖”同时并存

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环节的代工企业通过利用跨国公司制定的各种规范流程等各种要求，加强自身学习，有利于向价值链两端攀升。但是，往往当代工企业通过建立自己的品牌或营销网络等方式以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时，跨国公司会利用各种手段来阻碍和控制其技术赶超和价值攀升，迫使代工企业被“锁定”在低端制造环节，形成“路径锁定”。跨国公司为防止外资的技术溢出效应，在发展中国家建立生产基地，逐渐增加外商独资企业的比例。从汕头实际利用外资比例来看，2000年以来，外商独资企业趋势化明显，2010年外商独资企业所占比例高达82%(图1)。

“路径锁定”使代工企业难以在合作中通过学习来提升竞争力，不仅制约了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同时也弱化了企业对市场培育开发的力度，反而加深了对跨国公司的“路径依赖”。代工企业很可能会陷入价值链低端环节的恶性循环。但造成“路径依赖”的最根本原因来自于企业自身。首先，代工企业缺乏自主创新的动力和能力，限制了企业提升核心竞争力。汕头企业绝大多数为民营企业，特别是以地缘、亲缘因素发展起来的传统家族式经营模式企业众多。企业家整体文化素质较低，对企业发展规划缺乏长远眼光，大部分企业满足于通过贴牌的方式来获得稳定的外销渠道，对发达国家的市场和技术产生一种依赖，自主创新的动力不足，放弃向价值链高端环节延伸。其次，民营企业普遍规模小，拥有并投入自主创新的经费有限。由于产业发展缺乏技术支撑，难以形成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掌控力。以2009年为例，汕头研究与发展经费(R&D)投入占GDP比重仅为0.48%，远低于广东省平均水平1.41%。

3.3 集群的产业价值链效应未能突显

产业集群的核心竞争优势体现在专业化分工、网络协作等方面。关联度较高的众多企业及其相关服务机构在地理空间上的集聚促进某一产业价值链集群效应的产生。产业链向前延伸到原材料和零部件及配套服务的供应商；向后延伸到产品的营销网络和消费者；横向扩张到互补产品的生产商等相关企业，同时集群内还包括政府、公共机构的参与。目前，汕头虽已形成了一些特色产业集群，但整体上这些产业价值链的集群效应较低，主要表现在集群内的中小民营企业众多，规模小，产业链较短，纵向分工程度不高。目前，汕头市民营经济单位约16万户，占全市经济单位的92%，而中小型民营企业占全市民营经济单位的比重达98%。集群内的企业间产品同质化现象非常普遍，陷入低价格市场竞争格局而无法在产业链其他环节如流通、库存、销售等方面形成价值链的有效互动，集群的自我强化的内在机制弱，竞争优势不突出。

4 升级模式与路径选择

嵌入全球价值链、快速融入全球生产网络已成为地方产业升级和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对于已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其产业升级模式与路径选择与特定全球价值链治理及其动力机制有关。地方产业应依据所处产业驱动类型，处理好价值链中的治理关系，选择合适的升级轨迹与路径，以提升在全球价值链环节中的地位。

4.1 升级模式的类型

不同驱动类型的全球价值链，其市场行为规则与竞争理念有所不同，相应的产业升级的模式、路径及效果也有所不同。汕头传统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属于购买者驱动型，这种驱动型价值链的特色是高度竞争，其利润主要源于范围经济，来自于高价值的研发、设计、销售、营销和金融服务的某种组合[20]。隶属于该类型价值链的代工企业在实现升级的过程中应注重成本控制和设计、品牌、营销环节的建设。

根据Humphrey等提出的工艺、产品、功能、链条升级流程[6]，结合汕头传统制造业所处的价值链驱动类型及现状，可供选择的升级路径有：(1)在同一条价值链上实现节点内增值，如工艺升级(通过提高生产效率达到降低成本、获取更多价值的升级目的)和产品升级(通过比对手更快的产品研发达到获得更多市场份额的升级目的)；(2)在同一条价值链上实现节点间攀升，如功能升级(通过改变所处低附加值节点的生产环节进入到研发设计环节或销售环节，实现向价值链更高环节攀升)。

4.2 升级路径选择

通过对汕头传统制造业发展的特征、现状以及所处的价值链驱动类型和地位的分析，根据八大传统产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深浅不一，分别提出相应的升级路径。从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看各行业企业发展情况，大致有两种类型：第一类企业嵌入程度较深，一般是行业的龙头企业，具有较强的集群优势和技术基础，在国内市场上具有品牌优势，但关键核心技术还处于跨国公司控制之下，缺乏国际市场的品牌影响力。这类企业所处的行业以纺织服装和玩具业居多。第二类企业嵌入程度浅，企业规模小，缺乏有效的引导，重复建设严重，同业过度竞争。技术水平低、产品以低档为主、没有自己的品牌，是国外非主流品牌或国内核心企业的代工生产商。总体来看，各行业仍处于价值链的低端生产环节，短期内实现链条升级的可能性很小。因此，升级路径以实现在同一条价值链上的模式为主。具体升级路径如下。

(1)第一类企业升级路径。由产品升级向功能升级迈进。第一类企业应积极向价值链高端环节攀升。但实现这一升级目标还需要较长时间，可以采取分3步走战略：第一，专注于设备更新和技术工艺流程创新，降低生产成本和提高产品质量。通过积极参与国际分工，提升所承接的代工生产层次。目前，一些大企业正处于工艺升级向产品升级的过渡阶段。第二，加强自主品牌设计，提高技术创新能力，打破“路径锁定”和“路径依赖”。一些大企业在国内市场具有较大影响力，如纺织服装业的凯撒、曼妮芬，玩具业的奥迪、骅威，化学原料及制品业的名臣、雅嘉等。这些企业不断提高技术创新能力，增强了竞争实力。而还有一些大型企业如裕美、茂宁、安雅等主要为Nike、Adidas、CK、Puma等国际知名品牌进行贴牌生产。通过“干中学”，代工企业与价值链上的治理者(领导企业)建立紧密联系。通过跨国网络中技术、知识的传播，学习许多隐性知识和国际商务规则，促进企业提高自身的国际竞争力和国际化经营水平。第三，拓宽市场渠道，向高附加值领域拓展。当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将低附加值的业务转移给更具竞争优势的其他外部企业，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有利于向高附加值领域转移。对于购买者驱动型全球价值链上的企业来说，需要向销售渠道等方面拓展来获取范围经济的优势。汕头的制造业企业由于缺乏对国际市场的了解，要拓展企业国际市场份额可以通过品牌租赁的方式，学习跨国公司的品牌运作管理经验；同时，建立企业自己的国际销售渠道，为自主品牌走向国际市场铺平道路。

(2)第二类企业升级路径。工艺升级和产品升级。工艺升级和产品升级的难度相对较小，实现的可能性较大。对第二类企业而言，分两步走实现这一升级路径。第一，“做大”企业。通过兼并、收购或股份制改造等多种方式将大量的小企业整合、改造成为具有较强竞争力的现代化大型企业集团，降低经营成本。同时，完善相关配套产业的发展，拓展产业链，包括基础材料工业与最终产品装配工业之间的零部件和中间材料产业，还包括为制造业提供服务的咨询、配送等服务业。第二，“做强”企业，为未来发展高附加值产业环节奠定基础。通过承接国外订单，吸收国外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通过向环节上的领导企业学习大量关于提升生产流程、提高生产连续性和产品质量的知识，改进生产工艺，加强新产品开发和质量提升，最终实现工艺升级和产品升级。

4.3 升级制度环境

汕头传统制造业升级除了需要通过创新发展自身的核心竞争力以培育“内生增长因素”，同时，还需要外部的制度环境保障，通过内外部机制共同作用实现地方产业升级。汕头传统制造业的发展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与引导。公共服务平台和市场配套体系的规划建设是汕头传统制造业升级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撑。首先，培育良好的融资环境，大力发展中小金融机构，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其次，保护和激励企业技术创新。技术创新能力是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基础，也是实现产业升级的关键。健全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有利于企业通过技术专利获得垄断利润。最后，完善和规范政府职能。政府在经济发展中的基本职能是维护市场的良好运转，地方政府应按照依法行政的标准充分发挥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基础作用，为企业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5 结论

在全球化进程中，汕头传统制造业依托外资和对外贸易嵌入到全球价值链并带动了纺织服装、玩具等产业集群的发展。根据全球价值链理论，汕头八大传统制造业虽不同程度嵌入到全球价值链中，但总体上仍属于准层级模式，处于被治理者地位。未来汕头传统制造业突破价值链低端环节的“路径锁定”和“路径依赖”、提高产业集群效应，可采取两种升级模式，即在同一价值链上的节点内增值以实现工艺升级和产品升级和在同一价值链上节点间攀升以实现功能升级。对于更高层次的不同链条上的升级，目前来说还面临诸多挑战。另外，从微观层面来看，对嵌入全球价值链深浅不一的企业应采取不同的升级路径。而当地政府的支持与市场环境网络体系的构建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因此，汕头传统制造业的升级需要通过借助内外力的共同作用以实现在全球价值链中不断向高端环节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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