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经济及其结构重心的空间演化研究

李娟，王晓文，田秉涛，尹春

（福建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一直是国内外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近年来许多学者已经进行了较多的研究.1874年，美国学者弗·沃尔克将“重心”方法引入到人口问题研究之中，用以分析美国阳光地带崛起和西部开发所引起的人口分布变化情况[1]，20世纪70年代以后，我国学者开始尝试运用重心方法分析社会经济问题，台湾学者黄金树首先研究了中国大陆经济重心与空间的发展状况[2]；王彬[3]研究了近二十年改革开放以来福建省经济重心格局演变及其空间差异；很多学者分别从不同的研究尺度对经济重心进行探讨，樊杰[4]、徐建华[5]、许月卿[6]、郑伟民[7]等从国家层面，钟业喜[8]、王磊[9]等从流域

层面，秦振霞[10]、刘英姿[2]、赵雪慧[11]等从省域层面利用重心方法探讨了人口和经济的动态演变及相关关系.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福建作为我国东南沿海承“长”接“珠”，贯西通海的“十字路口”及海峡西岸经济区的主体，肩负着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重大历史责任，但由于地理环境、国家经济政策环境的差异，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地域差异不断扩大，这已成为福建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突出难题.其次，中观层面上，各产业部门的协调及其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也是福建省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之一，因此，本文以福建省为研究对象，分析福建省经济及结构区域差异，对于揭示省内区域经济差异，调整产业结构，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1.1.1 重心的概念及模型

重心来源于物理学概念，指在研究区域内，某一要素力矩达到平衡的点.假设某一区域由n个次一级的区域i构成，则该区域某属性的重心可用以下的公式来表示（其中，第i个单元的地理中心坐标为（Xi，Yi），Mi为该平面单元某种属性意义下的“重量”，如：人口、产值、耕地等），则重心坐标公式为：

1.1.2 重心空间区位年际移动方向

不同年际区域重心空间区位移动方向通常采用如下公式：

其中，表示重心年际移动的角度（-180°＜θ＜180°），正东方向为0°，逆时针旋转为正，顺时针旋转为负.当0°＜θ＜90°时，表示重心向东北方向转移；以此类推，当θ=0°或者±180°时，表示重心向正东或者正西方向转移；当θ=±90°，表示重心向正北或正南方向转移.

1.1.3 重心空间区位年际移动距离

不同年际区域重心空间区位移动距离有直线距离和折线距离，测度公式如下：

其中，i，j，n，m分别表示不同的年份；（Xi，Yi）、（Xj，Yj）分别表示第i年和第j年的区域重心所在空间的地理坐标；R为常数111.111，是把地理坐标单位转化为平面距离.

1.2 数据来源

国内生产总值（GDP）由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部门构成[5].本文数据主要来自于《福建省统计年鉴》[12]，经济及结构重心的计算分别采用各县域单元相应的GDP总量、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产值数据，坐标数据主要来自于国家基础地理数据库，部分参考了网页资料.选取1989—2010年为时序谱，在数据处理中，考虑行政区划调整的原因，把相应年份莆田县的数据并入莆田市辖区，同安县的数据并入厦门市辖区.

2 经济及其结构重心的空间演化

2.1 经济重心的空间轨迹

依据公式（1），计算福建省1989—2010年逐年的经济重心，得出其重心演变轨迹特征（见图1）：

1）从与几何重心的关系上，1989—2010年福建省经济重心一直位于东经118.25°～118.66°和北纬25.36°～25.64°之间，分布在德化、永春和仙游三县境内（见图2、图3），与全省几何中心（117.99°E，26.07°N）相比较，位于其东南部，且南北方向的偏离距离大于东西方向，说明福建省经济发展一直处于不平衡状态，南北方向的区域经济差异大于东西方向，东部和南部为经济高密度区[13].2007年，经济重心与几何中心距离逐步缩小，渐趋均衡化发展.

2）从移动的方向上，1989—2001年经济重心稳定地向东南移动，2002—2007年大体呈现“Z”型态势剧烈变化，2007年之后逐年向西北移动.

3）从移动的速度和幅度上，经济重心迁移速度呈现“慢—快—慢”的不等速特征：1989—2001年移动速度为2.92 km/年，区域经济差异在东西和南北方向上均有所扩大；2002—2006年为18.13km/年，区域经济差异在东西方向上有所收敛，而南北方向上在扩大；2006年之后移动速度迅速减慢，为0.92 km/年，东西和南北方向区域差异均在缩小.

2.2 三次产业重心的空间轨迹

1989—2010 年间福建省第一产业产值重心位于几何中心的东南，空间上呈现出不均衡性，南北方向的偏离距离大于东西方向，随时间推移，与几何中心的距离逐渐缩小（见图4）；从与经济重心的关系看，第一产业产值重心始终偏于经济重心的西北部，且偏移距离越来越大；从移动趋势、速度和幅度上，大体分为三个阶段，1989—1998年先向东再向南，移动速度2.84 km/年，其中，向东和向南分别移动4.33 km，2.57 km，东西和南北方向上的第一产业区域差异均在扩大，1999—2008年向西北移动，2008年开始向东北移动，移动速度为1.77 km/年，期间，分别向西、向北移动11.50 km，1.49 km，东西和南北方向上差距均在缩小，且东西方向上缩小更为明显，2009年开始东西差距逐渐拉大，南北差距继续缩小.

同期，第二产业产值重心同样位于全省几何中心的东南，存在空间分布的不均衡，南北方向的区域差异远远大于东西方向，2004年开始靠近几何中心；从与经济重心的偏离上看，第二产业产值重心位于经济重心的西南，随时间推移，逐年靠近经济重心；从移动趋势、速度和幅度上，呈两段式分布：1989—2003年向东南移动，其中，分别向东和向南移动21.15 km、31.39 km，说明这一阶段东西和南北方向上第二产业区域差异均在扩大，2004—2010年向西北移动；分别向西、向北移动8.62 km，1.49 km，东西和南北区域差距在缩小（见图5）.

如图6，22年间福建省第三产业产值重心偏离几何中心，位于其东南方向，南北方向区域差异大于东西方向，1995年之后与几何中心的距离缩小，趋于均衡化发展；从与经济重心的偏离上看，位于其东南部，随时间推移，靠近经济重心；从移动趋势、速度和幅度上，1989—1995年向东南移动，之后为东北-西南走向，移动速度4.24 km/年，分别向东、向南移动16.70 km，13.75 km，东西和南北方向上第三产业区域差异均在扩大；1995—2010年移动速度1.34 km/年，其中，向西移动9.54 km，向南移动6.82 km，东西方向上区域差异在缩小，而南北方向在扩大.

2.3 经济及其结构重心空间演化的比较

2.3.1 迁移方向

从经线方向上，如图7所示，首先，经济重心、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重心都偏离了几何中心，呈现不均衡发展；其次，从与经济重心的距离来说，从远到近依次为：第一产业、第三产业和第二产业，第二产业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拉动力.第一产业与经济重心的距离最远，且从1995年开始不断往西转移.第三产业产值重心移动轨迹从2006年开始与经济重心之间距离有所增加；最后，从产业结构的角度，东西部产业结构分布存在明显的差异，从东到西依次为：第三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一产业，第一产业分布于最西部，说明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财富产生于农业的比重较高，东部地区第二三产业对经济的影响较大.

纬线方向上，如图8，首先，经济重心、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重心都位于几何中心的南部，呈现不均衡发展；其次，从与经济重心的距离来说，第二、三产业产值重心和经济重心距离较接近，向同一方向收敛[14]；从产业结构的角度来看，第二三产业分布于经济重心南部，第一产业远离经济重心分布于最北部，较之于闽南地区，闽北地区经济较为落后，农业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而闽南地区二三产业较为发达，南北经济结构存在较大差异.

2.3.2 迁移速度与距离

从迁移速度来看，1989—2010年，福建省GDP重心平均迁移速度为5.97 km/年，第一、二、三产值重心平均迁移速度分别为2.23 km/年、2.74 km/年、2.32 km/年.明显，经济重心迁移速度最大，表现出不稳定性，而第一产业产值重心迁移速度最小，位置较为稳定.

从迁移距离来看，由表1可以看出：①第一产业产值重心最为接近几何中心，第二产业偏离几何中心最远，各产业空间分布的均衡性按以下顺序逐步降低：第一产业产值重心、经济重心、第三产业重心、第二产业产值重心；②从总体趋势上来看，经济及三次产业结构重心随时间推移与几何中心的距离呈增大趋势，且从表中可以得出：第二产业产值重心增加幅度最大，其次为经济重心，第三产业产值重心；③近几年，经济及结构重心与几何中心的距离开始缩小，其中，第一产业产值缩小幅度较大，缩小的时间也较早，而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虽有缩小，但相对变化幅度不大，向西移动时间也较迟；④将经济重心与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产值重心做相关分析，相关系数如表2所示，表明三次产业中，第二产业对经济重心迁移影响最为显著，是经济重心迁移的主要构成因素[15].

表1 1989—2010福建省经济及其结构重心与几何中心的距离/kmTab.1 Distance from economic and structural gravity center to geometric center

2.4 原因分析

福建省经济及第一、二、三产业产值重心都位于几何中心的东南，产业结构在东西和南北方向上分别表现出明显的区域差异，主要原因有：

表2 1989—2010年福建省GDP和三次产业相关系数表Tab.2 The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of the distance between Fujian GDP and three industry

首先，闽东和闽南地区依山傍海，雨热同季，具有较长的海岸线，降水资源丰富，利于农业生产，同时，漳州、福州、泉州、兴化四大平原都分布于此，拥有福州港、泉州港、厦门港、湄洲湾港等大型港口[16]，对外交通便利，再者，面对台湾，深厚的历史文化基础和毗邻港澳的特殊区位优势，使该地区具备经济率先发展的基础条件.

其次，国家赋予闽东南沿海地区的一系列特殊政策，为闽东南地区的对外开放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撑：从国家层面来看，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将战略重点转向东南沿海地区，实施全方位的对外开放，其中1980年设立厦门经济特区，1984年将福州列入首批沿海港口开放城市，并设立经济技术开发区，1985年又将厦漳泉三角地区11个县开辟为沿海经济开放区，1988年福建省开放区的范围扩大到33个县，再加上台商投资区的设立，逐渐在闽东南形成了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开放开发格局，成为全国对外开放程度最高的区域之一；从省域层面来看，福建省委、省政府立足省情，根据对外开放的新形势，确立了沿海、山区“两条线”、“文化搭戏台、经济唱主角”、大念山海经，建立“八大基地”、三条战略通道和推进三个层面共同发展等发展战略，搞活了经济，使闽东南沿海地区经济得到快速发展，经济及结构重心向东南移动，同时也使西部地区经济悄然崛起.同时，东部沿海充分发挥区位、海湾和海外亲缘[17]的优势，吸引大量投资，使第二产业发展较快，大量劳动力、土地从第一产业流出，转向第二、三产业，第一产业产值重心较早地向西部转移，东部地区作为经济增长的主导力量，二三产业向西移动时间较迟，政府提出的一系列政策缩小了区域差异，使得三次产业重心西移，产业结构差异趋于缩小，但是西部山区财富来自于农业的比重依然很高，东西差距依然存在.

3 结论

1）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福建省东南部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条件、区位条件、政策因素等使其经济率先发展.1989—2010福建省经济重心、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产值重心均位于几何中心的东南方，呈现不均衡分布.21世纪初各种均衡化发展战略的实施使各地区经济发展全面展开，经济及结构重心逐步向几何中心靠近，闽东南与闽西北地区之间的经济差异趋于缩小.

2）从迁移速度和幅度上来看，福建省经济重心移动最为活跃，迁移速度最大，其次是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第一产业，推动经济重心移动的主要力量是第二产业，而第一产业速度最小，位置较为稳定.三次产业产值比重由1989年的29.6∶35.7∶34.7到2011年的9.2∶51.6∶39.2，第二产业增长幅度较大，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第三产业增长率较低，其中2002—2004年、2008、2010和2011年分别呈下降趋势，发展不足，政府应采取措施加强三次产业比例的协调性，促使经济持续、健康、稳定的发展.

3）福建产业结构的区域差异问题不可忽视.从区域角度来看，东部和南部地区二、三产业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而西部和北部地区第一产业所占比重较大，二三产业较为落后，沿海和内部山区经济及产业结构差距很大，当前福建省区域产业结构发展存在较大不平衡性，应适当加大对内部山区的扶持力度，适当提高二三产业在闽西北经济发展中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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