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晰
(西北大学 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075)
晏殊、欧阳修都是北宋著名的词人,他们的词受《花间词》、特别是南唐冯延巳的影响很深。内容上大都表现士大夫高雅的闲情逸趣,词风深美婉约,风格雅洁秀隽。晏、欧之词并称,一时难分高下。然他们之所以在词史上有相当高的地位,则是因其词的取材内容或有不同,词的创作各有自己的个性,并非是从一个模子里产出的同样货色。譬如晏殊就有30首祝寿之作,这在北宋词人中实在是罕见的;欧阳修有俗词60余首,写得生动活泼,艳而有节;且有10余首豪放之作。如此等等,在词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与影响。然其词的个性特征,往往为当今文学史家所忽略。因此,有详加比较研究之必要。
一
晏殊、欧阳修词风相近,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第一,在《全宋词》中,晏殊、欧阳修有《浣溪沙》“青杏园林煮酒香”、《渔家傲》“粉笔丹青描未得”等11首词重出互见,编者唐圭璋先生与当今晏、欧词的研究者,都拿不出带有倾向性的意见。以是,二集并存,难以确定其真正的归属。自然,这11首词的著作权非晏即欧,某些词只能是晏殊或欧阳修一人所作,绝不可能是他们合作的结果。唐先生与当今晏、欧词研究的学者,之所以未能明确分辨,并归其所归,是因为二人词的总体风格极为相近,特别是这11首词,既无其他资料的依据,又从个人风格上难以识辨。因此,无论从哪一家词集中都无从肯定或删除。更有甚者,一些注家,对此竟视而不见:注晏殊词者以之为晏词,注欧阳修词者以之为欧词。中国书店出版的《晏殊词新释辑评》、《欧阳修词新释辑评》,就是这么做的。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剥夺了读者对这11首词作者究竟是谁的知情权。假如晏、欧词整体风格相差甚远,那么,关于这11首词的作者分辨与真正归属的解决,就不那么困难了。至少,从风格的差异上,可以说出一些可供参考的意见,使这些词的著作权归属的谜团得以澄清或接近澄清。这11首词之归属之所以至今未能解决,也反证了晏、欧词总体风格之近似。
第二,晏、欧词有极为相似的艺术风格。关于晏、欧词的艺术风格,宋代的王灼在其《碧鸡漫志》卷二曾说:
晏元献公、欧阳文忠公,风流缊藉,一时莫及,而温润秀洁,亦无其比[1]83。
《锦瑟词话》载王士祯语称:
欧晏正派,妙处俱在神韵,不在字句[2]。
清代的郭麐在其《灵芬馆词话》卷一亦云:
词之为体,大略有四:风流华美,浑然天成,如美人临妆,却扇一顾,《花间》诸人是也。晏元献、欧阳永叔诸人继之[1]1503。
王灼、王士祯、郭麐等人,都认为晏殊、欧阳修词的风格相近,并将其相提并论,这是很有见地的。现存晏殊、欧阳修词,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词,风格温润婉约,极为相似。例如晏殊词《采桑子》:“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欧阳修词《采桑子》:“画楼钟动君休唱,往事无踪。聚散匆匆。今日欢娱几客同。去年绿鬓今年白,不觉衰容。明月清风。把酒何人忆谢公。”这两首词,感情诚挚深婉,意境空灵。读后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之感。
第三,今之论者,多以晏、欧称,盖因词风相近。
吴梅《词学通论》云:
大抵开国之初,沿五季之旧,才力所诣,组织较工。晏、欧为一大宗,二主一冯,实资取法,顾未能脱其范围也[3]。
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云:
晏殊,作品很多,真能为宋初词坛领袖的,是晏殊与欧阳修。……晏、欧的词,表现上层社会的生活与感情,但他们所表现的范围,是狭隘的,形式是短小的[4]。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中国文学史》云:
欧阳修……和同时代名词人晏殊的创作大致相近[5]。
吴梅、刘大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化研究所文学史编写组都认为晏殊、欧阳修词的题材、体制、结构、风格以及创作继承等方面均极相似,如此,晏、欧词风相近,已成共识,似不必再饶舌词费了。
二
晏殊、欧阳修词,都有自己的艺术个性,面貌各异,却是毋庸置疑的。
首先,晏殊是典型的婉约派词人,其词体物细腻,描摹精妙,其要眇宜修处,欧阳修词达不到;欧阳修作为婉约派词人,却写了一定数量的豪放词,也是晏殊所不及。
郑骞《成府谈词》云:
《珠玉词》缘情体物,细妙入微处,为六一所不及;六一情调之奔放、气势之沉雄,又为珠玉所无[6]。
郑骞对晏殊、欧阳修词的创作特色各异的情景,概括颇为准确,这对我们研究晏、欧词不同的艺术特色,很有启示。晏殊词极善于缘情体物,故词中描摹情景细妙入微,词风婉柔细腻,将词的婉约风格表现得突出而典型。譬如《清平乐》:“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阑干。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这一首词表现的只是词人一时淡淡的闲愁和略含凄婉的情绪,却写得如此委婉而细腻、深切而感人。这是因为从描写情景说,此词“以景纬情,妙在不着意为之,而自然温婉。”[7]从遣词造句说,用字精妙,其“浓”字之着意,尤堪称道。盖“少饮已易醉矣,醉且浓睡,此‘浓’字点出深愁,运字之细,不见斧斤,直开二百年后吴梦窗之蹊径。”[8]154诚哉斯言,开“梦窗之蹊径”,尤宜深思。
再如《清平乐》: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这是一首抒情名篇,它非常细腻地传达出对情人的深切怀念以及相思之情难以寄托的惆怅。情思微妙,情调低徊婉曲,以景结情,词格甚高。诚如赵尊岳先生说评:“此词说离情之深,莫与伦比;用笔之妙,更匪夷所思。”[8]153
晏殊词词情深婉、格调高绝之作甚多。如《踏莎行》:“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鹊踏枝》:“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前者以十分贴切的笔墨,写了暮春景色,衬出主人公淡淡的哀愁,空灵有味;后者借秋天凄清景象以抒情,感情凄婉沉重。如此等等,都显示出晏殊词善于缘情体物、细微入妙的特色,这在婉约词中是很典型的。
欧阳修的主导风格是婉约的。所谓“欧公一代儒宗,风流自命,词章幼眇,世所矜式。”[9]就是对他婉约词成就的充分肯定。如《踏莎行》“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此词上阕写行人忆家,下阕写闺人忆外。感情柔婉而深厚。余如《诉衷情》“清晨帘幕卷轻霜”、《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木兰花》“别后不知君远去”,都是婉约词中的经典之作,完全可以和晏殊的婉约词媲美。但却还有一些疏隽之作,甚而还写了一些豪放词,却为晏词所罕有。邱少华先生说:“历来论词史者以晏(殊)、欧并称,为宋初小令代表作家,同入婉约派。其实,欧阳修词风亦有豪放的一面,即使以严格的标准来考量,他的豪放词也在十首以上,数量实在不算少了。”[10]这十首以上的豪放词,无论从占欧阳修词创作的比例或绝对数字来说,都不算多。然北宋豪放词总数就不多,有些学者甚至说:“一共也数不到十首。”[11]这大概是把豪放词的标准定的太高且掌握太严了,但放宽其衡量的尺度,充其量也只有四五十首,苏轼是以豪放派词人名世的,然其豪放词也不到二十首。以此观之,欧阳修写的豪放词实在不算太少了。欧阳修在苏轼以前,其词以婉约词著称,而能写出十多首豪放词,这是很了不起的,在词史上有很高的地位。因此,王国维对其有很高的评价。他说:“永叔‘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与东风容易别。’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12]就是说他的豪放词不是一味的豪放,虽然豪情满怀,却仍很有理智,故将豪放之情,写得仍有节制。
且看《玉楼春》:
两翁相遇逢佳节。正值柳绵飞似雪。便须豪饮抵青春,莫对新花羞白发。人生聚散如弦筈,老去风情尤惜别。大家金盏倒垂莲,一任西楼低晓月。
这首词写朋友相勉老当益壮的情怀,语言雄健,感情奔放,境界壮阔,是一首比较典型的豪放词。余如《朝中措》“平山阑槛倚晴空”、《浪淘沙》“把酒祝东风”、《圣无忧》“世路风波险”、《圣无忧》“相别重相逢”、《采桑子》“十年前是尊前客”、《渔家傲》“四季才名天下重”、《渔家傲》“十二月严凝天地闭”等,都是感情激越、豪情满怀的。如果将这些词置于苏、辛词集中,也是一时难辨的。因此,我们似可以说:欧阳修的词豪放开苏、辛,他与范仲淹都是豪放词派的先行者。其词用语健朗,有时语言不免有点儿硬,至少不如一些婉约词人的用语那么柔和软媚,是似诗的而非纯词的,是词的语言向诗的语言靠拢或过渡。这种用语特色,对苏轼“以诗为词”的做派,不能说没有影响。
欧阳修有豪放词10余首,这不是一个小的数字,绝不能忽略,不可等闲视之。应当指出,它在词的创作上独开一面,对词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诚如冯煦所说:“疏隽开子瞻,深婉开少游。”[13]关于“深婉开少游”姑且存而不论,就其“疏隽开子瞻”来说,可谓厥功甚伟。在宋词豪放词的创作长河中,如果说是范仲淹开其端,那么,欧阳修则壮其势,使豪放词的创作由涓涓细流而渐次走向汪莽,到苏轼笔下,犹如黄河巨浪,则显得壮阔而气势,辛词亦似长江,更加汪洋恣肆,从而形成词史上的苏辛派别。由此可见,欧词在词史上之功勋可谓伟烈,几近无以复加了。
第二,晏殊、欧阳修都写了许多艳词,其词风却有很大的差异:晏殊之词气格温润,其描写艳情,重在心灵感受,表现灵妙的境界;欧阳修艳词善写人物形象,表现青年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极具创造性,写得十分精彩。
晏殊《玉楼春·春恨》,即是不可多得的绝妙好词: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此词将离情虽写得“爽快决绝”[14]193,特别是下阕用了白描手法,并直抒胸臆,将心灵感受与精神境界一股脑儿的全盘托出,写得淋漓尽致,但却令人感觉“婉转缠绵,情深一往,丽而有则,耐人玩味。”[15]这首凄艳之作,感情低徊反复,言有尽而意无穷,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再如《破阵子·春景》: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这是一首农村词,清新活泼,尤其是下阕写年轻的村女们的欢笑斗乐,写得风神婉约,如闻香口,如见姿容,极为生动。所谓“不必言情而自足于情。一字一句,落落大方,能得天籁,斯即为词中之圣境。珠玉是矣。”[16]
欧阳修的艳词,写得生动活泼,生气勃勃。虽涉男女禁区而又写得微妙含蓄,艳姿多情,却决无张扬色情之嫌。其写人物形象,又能跃然纸上,活泼而清新。《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醉蓬莱》“见羞容敛翠”、《御街行》“夭非华艳轻非雾”,都是写艳情的佼佼者,其写人物形象之逼真传神,尤堪称道。如《南歌子》: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出书。
此词写新嫁娘之美艳、缠绵,对丈夫之亲昵与眷恋,娇态憨态可掬,风神生动如画。我们可以毫无夸张地说,诗人具有了小说家描写人物形象、故事情节以至细节的卓越能力,笔下的人物形象有很强的雕塑感,读后烙印极深。此词写人物形象生动,在我国抒情诗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又如《醉蓬莱》“见羞容敛翠”,写少女与情人初次幽会时之复杂心情,十分逼真,也是值得称道的。
词作为古典抒情诗的类别之一,所写形象,一般是词人的自我形象,罕见有客观描写之形象。欧阳修的一些词,却描写或竟塑造了生动的人物形象。这在宋词以至中国的古典抒情诗中,却都是罕见的。因此,在词中描写人物形象,可谓欧阳修一大创举。而他在描写人物形象时,又能以极省俭的笔墨,以画眼睛的手法,约而有节,生动而传神,这是值得我们为之击节赞赏的。
第三,晏殊词中有寿词30首,占其全部词作的1/5强,这实在不是一个小的数字与比例。据刘尊明先生检索统计,在宋词中“其全部寿词总数竟达2554首,约占《全宋词》作品总数(21055)的1/8弱,12.13%。”寿词创作之丰收,主要是南宋词人之“业绩”,北宋人创作的寿词,还不成气候,仅有32人创作的180余首[17]。许多词人,只是偶有所作罢了,而晏殊的寿词创作,竟占北宋全部寿词的1/6,真可谓泱泱大观了。对其寿词创作,一般持全盘否定态度。冯沅君谓晏殊寿词、咏物、歌颂升平的“这三种词,约占《珠玉词》的三分之一,就中寿词尤多。这三种词大都无内容,少风致,读之味如嚼蜡,而寿词尤劣。”[18]的确,这30首寿词,无论从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讲,都很难做出一些正面的或者较肯定的评价,但也似乎不可一笔抹杀。这是因为作为寿词,为其浓烈地世俗情味和客套应酬性质所决定,作为社会风尚的一种表现,反映社会习俗的一个侧面,不无益处。他的寿词主要是他寿,其对象包括皇帝、同僚、妻子、歌妓,虽系酬应无聊之作,也可概见北宋上层社会生活习俗、精神风貌。何况有的词“比较真实地保留了当时上层士大夫文化生活的若干画面”[14]94-95,有的词成功地表现了歌妓形象。艺术上也并非都是“浅俗凡庸”,大部分寿词还都写得“得体”,个别词写得“情亲而调婉,境谐而格高”[14]79,颇有清新自然之致。从词史角度讲,他的寿词创作开风气之先,对南宋寿词的创作有极大的影响。然寿词大量出现,毕竟是词史上一股强劲的逆流,其恶劣影响,晏殊也无以辞其咎。遍检欧词,在240余首词中,却无一首寿词,在创作上,确能贞操自守。由此可见,晏、欧于寿词之创作,功过判然。然诚如上文所论,晏殊对寿词的创作,也不宜彻底否定。
第四,晏、欧词的语言风格有别。晏殊词的语言典雅,雍容而华贵。语浅情深,有低徊反复之致;欧阳修词的语言含蓄而隽永,耐人品味。又常以民间语入词,新巧鲜活,特富表现力。其对词的发展,影响尤巨。诚如钱基博先生所云:“思路甚隽,而笔意有二:有冶丽同晏殊,而特为深婉以开秦观者……有空灵出韦庄,而抒以疏俊以开苏轼者,……大抵晏词婉丽,尚是晚唐之风流;而欧笔屈折,已开苏词之跌宕。”[19]
晏殊之词,如: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诉衷情》)
绿树啼莺,雕梁别燕,春光一去如流电。当歌对酒莫沉吟,人生有限情无限。
(《踏莎行》)
以上两首词,典型地表现出雍容华贵、语浅情深的用语特点。
欧阳修之词,如: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阳紫陌洛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浪淘沙》)
好个人人,深点唇口淡抹腮。花下相逢、忙走怕人猜,遗下弓弓小绣鞋。刬袜重来。半亸乌云金凤钗。行笑行行连抱得,相挨。一向娇痴不下怀。
(《南乡子》)
前者语言含蓄隽永,后者语言新巧鲜活,表现出截然不同的语言特色。余如《浪淘沙》“把酒祝东风”、《望角儿》“增之太长”、《迎春乐》“薄纱衫子裙腰迎”,都很典型地表现出欧阳修词的语言特色。
总之,从词的发展趋势看,晏殊词谨守缘情,仍停留在娱乐、呈艺、酬应上,多系游戏之作。欧阳修词则逐渐向言志方向发展,题材渐趋广泛,内容较为丰富,感情比较明朗,有较强的社会意义。欧阳修对宋词健康的向前发展,有着较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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