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冯至《十四行集》的自我认同*

2014-03-20 19:14
关键词:冯至经验性宇宙

夏 强

(安徽广播电视大学文法学院,安徽合肥230022)

寻求个性解放和主体自由是现代性的基本特征,探询现代自我是中国知识分子寻求现代性的具体路向。“外启内发”式的文化熏炙使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认同或构建现代中国多种类型的现代自我。自我认同是指“个体依据个人的经历所反思性地理解到的自我”[1],一旦形成潜在地规范着个体的社会化实践和隐秘性的文化书写。在德语文化熏炙下,冯至从情感性自我转向认同经验性自我,写出“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中最集中、最充分地表现生命主题的一部诗集”[2]——《十四行集》。从发生学的角度呈现冯至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个人的自我精神嬗变史,既能深化对《十四行集》丰富意蕴的认知,又能反思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自我建构的深刻问题。

一、从情感性自我认同走向经验性自我认同

(一)早期的情感性自我

冯至早期自我认同为情感性自我。它是拘囿于个体情感空间逃避或疏离外在现实,构造幻想世界而追求个性自由的浪漫自我,“真正内容是绝对的内心生活,相应的形式是精神的主体性”[3]。它主要由寂寞、孤独的情感指认和构造幻想组成:一是空虚世界里的寂寞与孤独的情感抒发。不同于《女神》中的自我崇拜自我肯定的创造宇宙本体的现代中国巨型自我,早期冯至在“没有花,没有光,没有爱”的空虚世界里“永久地从这夜色中/拾来些空虚的惆怅!”(《夜步》);或者自我幽闭“我的寂寞是一条蛇,/冷冷地没有言语——”(《蛇》);甚至将寂寞孤独的情感看作诗人的本质特征:“没有一个诗人的生活不是孤独的,没有一个诗人的面前不是寂寞的。”[4]170在寂寞的面前才能建立起自己的世界。二是构造幻想。冯至通过对幻想世界的浪漫构想来弥补对现实世界的退避。构造幻想成为他阅读德国浪漫派诗歌和唐诗宋词的重要心理动因和期待:“越是荒凉寂寞,人们越构造幻想。”[5]195“其中的内容和情调能丰富我空洞的幻想。”[5]196因之,在长诗《吹箫人》里,吹箫人居住在“辨不清春夏秋冬,/四季的果子常新鲜”的“山外的人间”生活在很大程度上属于幻想的构造。在故事结尾,尘世间走了一遭的相恋男女最终在“缕缕的箫的余音,/引他们向着深山逃亡”。这种乌托邦式的美好幻想越美好,便越衬托出现实世界的不完善,也表征冯至的情感性自我与现代社会和精神的矛盾。冯至四十年代评价西方浪漫派作家的“不屑忍耐,为了崇尚情感而不肯沉潜”“否认现实”[5]315的弊病同样适合其早期的自我。因之,写完《北游》后,“无论在精神上或创作上都陷入了危机”[5]207。残酷的现实面前使其不得不检讨这种情感性自我认同。

(二)经验性自我的认同和面相

自我认同“是在保持特定地叙事进程之中被开拓出来的”“日记、自传的写作与阅读成了处于现代社会生活中的个体寻求与建立自我认同的主要手段之一”[6]57。考察冯至三十年代的写给挚友的书信和自叙传类的文章成为解密其新自我认同的通道。在留德期间接触、阅读和翻译里尔克的作品,使冯至“身心为之不宁”“极大的震悚”[7]117,惭愧自己不像里尔克那样是具有“心的谦虚”的人和“一个不受传统和习俗影响的纯洁的人”[7]147甚至是“整个的‘人’”[7]136,更重要的是冯至从里尔克身上找到理想“自我”。新自我的认同是反思、批判旧自我为生成逻辑前提的,从两个向度展开:一方面从国民劣根性为切口对中国人尤其是青年的批判。“来到欧洲,第一的感想,就是中国人过于‘聪明’”而欧洲人是“‘呆’”[4]359,这里的“聪明”就是世故,以致“绝大多数离人的本性太远了,无法认清现实的命运”[7]153。中国青年“只为舒适的文明所迷惑,并屈从于残忍和浅薄”[7]152,失去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性。另一方面反思自己少年时期“种上的毛病”,即“自卑”或“看不起自己”以及它们的反面——“虚荣心”[7]120,深刻地感到自我内心巨大的冲突和分裂。透过里尔克一个新的自我在冯至痛苦的蜕变中挣扎出来,经验性自我取代情感性自我。

这种经验性自我是一种现代中国独特而稀缺的自我类型,使冯至的世界观、人生观和艺术观发生质变,其重要面相为:一是区别于现代精神主旋律的、保持“心的谦虚”的自我。它以现代生命个体为起点,既“不伏枥于因袭的传统与习俗”[7]112又与“现代人是截然相对的,现代人化为了群体”,而它“为自己而活着”又保持“心的谦虚”,因之“属于宇宙”[5]325。就是说它不像早年信服的浪漫派拘囿于狭窄情感的自我,将外在世界看成自我的投射,而是对外在世界的敬畏、膜拜后深切的体验,以期在客观世界中找到心灵的对应物;也不像时行的现实主义标榜的客观现实的描绘而失却自我主体性,它由内向外甚至以内就外,达到物我之间的沟通。二是主张寂寞中的忍耐和忍耐中的工作。这里的寂寞不是浪漫派自我的情感分泌物,而是真实生活者对生存本质的认知和对个体独立性的持守,使其不在“人生的表面永远滑下去”[8]282。寂寞中的忍耐是对真正生活的担当,“自己独立成为一个生存者,担当生活中种种的问题”[8]283。寂寞、忍耐的这个自我只有在认真的工作中才能成熟,像里尔克从罗丹那里学会的那样工匠般地工作——谦虚而认真地观看万物,“发现许多物体的灵魂,见到物体的姿态”[9]483,重新认识人类精神构成的丰富驳杂。三是“诗是经验”的认知基础上的造型艺术类的自我。从诗歌创作发生学角度看,“诗是经验”中的“经验”就是体验,要求“感性个体把自己的知识与自己的自我在与生活世界及其命运的遭遇中所发生的许多具体的事件结为一体”[10]。虚心侍奉万物,“静听他们的有声或无语,分担他们人们都漠然视之的运命”[9]484,像优秀的造型艺术家一样,“使音乐的变成雕刻的,流动的变为结晶的”[9]482,诗歌文本中创作主体情感消隐,万物“共同组成一个真实、严肃、生存着的共和国”[9]483。综上可知,冯至经验性自我的世界观、人生观和艺术观组成一个相互渗透相互联系的有机体。

二、经验性自我在《十四行集》中的自我实现

冯至的经验性自我首先是在西南联大相对独立的学院空间内自我实现的。西南联大思想自由与民主精神的学院精神和会通古今中西文化、建构民族主体地位的现代文化的文化价值取向为这种现代中国稀缺又独特的自我类型的存在和实现提供了体制保障和精神支援。其次,“作为可信的自我的成就的个人完整性,来源于在自我发展的叙事内对生活经验的整理”[6]56,冯至通过《十四行集》等的写作整理生活经验达至自我实现,表征为:现代知性诗学的阐扬、现代整体时间观念的建立以及现代自我与自然等他者关系的发现。

(一)阐扬现代知性诗学

冯至被称为“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之父”主要原因是其阐扬和实践现代知性诗学,使中国新诗精神光谱由情感之维转向经验之维达到与同时代西方现代诗学同步对话的高度。冯至阐扬现代知性诗学的思路是反思中的建构。首先反思“五四”时期新诗因注重启蒙过分强调“自由与形式、情感与理智、个人与大众的冲突”[5]269偏执一端的弊病,当下(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诗歌应该寻索“怎样创造新的形式”使“作者把主观的生活体验升华为客观的理性,而理性里蕴蓄着深厚的感情”[5]94。这要求诗人形成将人生和世界种种感情、感觉、理性、意志等综合起来的心理机制,这种综合的心理机制即知性。同时,“自由与形式”的辩证理解,也使冯至采用十四行体形式表达关于人生、自然和宇宙的玄思,实现“限制中求自由”的美学理想。再次由反思新诗象征派诗人和诗歌沾染上矫揉造作、搔首弄姿的习气,确认新诗的本体特征。冯至辑录纪德的观点认为“象征派”“对于人生太少好奇心”造成“诗在他们变成了避难所”以致“怀疑人生是否值得过一遭”的虚无思想[5]295-296。他自己认为中国象征派诗歌的病源是一部分模拟西洋象征派的皮毛,一部分依恋在旧词里的狭窄境界,沦为感伤文学的末流。冯至综合中外诗学思想审视象征派,兼有批判早期自己诗作的意图。综而观之,冯至认为“五四”时期新诗和象征派诗歌植根于对诗歌片面的部分执守,陷入“固执与狭隘”的“诗的致命伤”,他认同闻一多对诗本质的观点“诗这东西的长处就在它有无限的弹性,变得出无穷的花样,装得进无限的内容。”[5]295即创作思想的灵活性、诗歌形态的多样性和诗歌内容的无限性。《十四行集》是冯至知性诗学的实践,李广田称赞它是“沉思的诗”,并认为诗作者“不但是诗人,而且是哲人”[11]6;朱自清认为它的出现标志新诗“大概可以算是中年了”[11]31。前者是从《十四行集》的诗质指认,后者从新诗精神发展史论断,都昭示冯至是新诗人谱系中独特而稀缺的知性自我类型。

(二)认同现代整体时间观

对时间的独自理解和控制是自我实现的必要条件,因为时间是自我意识生发的起源,也是人的生命展开的先在场域。考量《十四行集》中的时间意识能体察经验性自我对自我主体的体认和对人类生命限度的认知和超越。《十四行集》时间意识表现为:第一,以瞬间把握永恒,用空间凝定时间,实现对人类生命限度的超越。“我们的生命在这一瞬间,/仿佛在第一次的拥抱里/过去的悲欢忽然在眼前/凝结成屹然不动的形体。”(第1首),“瞬间”的主体当下体验把过去的不同空间里主体情感的合集凝定为永恒,时间空间化,以空间的无限性延伸超越时间的有限。“我把我崇敬的古代和现代人物与眼前的树木、花草、虫鸟并列,因为他们和它们同样给我以教育或启示。”[5]211在这句阐发《十四行集》创作主旨的话里,“古代”“现代”“眼前”这些时间矢量分散在“人物”“树木”“花草”“虫鸟”等外在可感知的空间合集里,时空凝结在里尔克所说的经验里,散发和扩大主体自身的生命经验。第二,不同于进化论的线性延展的机械时间。冯至认同时间三个维度过去、现在和未来彼此共时地存在于同一维度的现代整体时间观,把过去、未来纳入现在的情思来构建着现在。“原野”(空间)的现时里,“藏着忘却的过去,/隐约的将来”(第18首)。现在不仅包蕴着未来,而且“将来的吠声,/你们在深夜吠出光明”(第23首)让未来先行地存在。这种独特的现代整体时间观张扬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互相构建的观念,有着丰富的生命启示:在战火纷飞人命危浅的时代,真正的存在者应该在“瞬间”中把握永恒,把住当下,自己成为自我的立法者,拓殖自己生存的“一个大的宇宙!”(第22首)空间。

“时间意识,一头连着宇宙意识,另一头连着生命意识。”[12]《十四行集》现代整体时间观规约着其生命意识和宇宙意识。相较于中国现代其他诗歌,《十四行集》的生命意识显著表现为对意识与无意识、生与死的辩证整体性领悟。对人的生命中最隐蔽的无意识领域的勘探在《十四行集》多有表现:内心的原野认识(第17首)、梦中的生命召唤(第20首)、梦里身体内元素的运动和呼喊(第25首),等等。相对于被日常生活经验同化了的平庸的自我,诗人称赞生命中生机无限的无意识,希望通过自我解蔽来显现生命本有的活泼形态,以期自我实现和人格整合,意识与无意识“这两个对立面的融和结合,使认识增强、人格扩展”[13]。生与死在冯至看来不是对立而是一个整体融成个体生命,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个走向更高的生命的过程。由于死而得到新生,抛却过去而展开将来”[9]323,死是生命的辉煌时刻,生命个体需以“领受”的姿态迎接生命中的死亡“奇迹”(第1首)。这种生死观还要求人以死为存在的终点设计生命的过程安排自己的生活(第2首),建构“正当的死生”(第10首)使个体生命具有独特性。冯至是中国现代诗人谱系里具有宇宙意识的少数诗人之一。《十四行集》的宇宙意识表现为不失个人主体性基础上的的“天人合一”。这里“天人合一”不是中国古文化中强调道德形而上的“天人合一”,而是里尔克等人西方存在主义思想中的“天人合一”。它强调以个体的自由选择和决断使人与生存的本根汇合,取消主客对立,达至“天人合一”状态。因之,不同于中国古代诗人不探讨宇宙而是表现与天地相接的自我心中或旷达或寥落的一种境界,冯至强调对宇宙必然性的认知,因为个体的自由选择和存在决断是以此为前提的。他不赏玩“物”,而用现象学式观物方式,因“物”及理让“物”的本质呈现出来,《十四行集》中的“路”“鸟”“风”“暴雨”等物象都暗含着各自的理念。“我们身边的许多事情,在向我们要求新的发现”(第26首),审视宇宙必然性之后,人才能重新与宇宙合一。

(三)发现自我与自然等他者的关系

自我与他者的关系规范着个体生命的强度、广度和深度,也能通过对自我存在场域的描绘进行自我反思达至自我实现。“一个人面对着一个宇宙”[14]是冯至描述其在西南联大时期的生存雕像,可以分解为一个人的本质是什么和怎么面对宇宙两个命题。前一个命题,在《十四行集》里表达为“我永久不会忘记/西方的那座水城,/它是个人世的象征,千百个寂寞的集体”(第5首),即人类的本质是孤独和寂寞。冯至认为“没有寂寞之感就没有自我”[5]204,守护孤独和寂寞才能走进人的内心,通过寂寞中的忍耐和忍耐中的工作,正如里尔克所说“寂寞渐渐扩大,成为一所朦胧的住室,别人的喧扰只远远从旁走过”[8]317,自我才能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存者。第二个命题一个人怎么面对宇宙,实质为个体自我与宇宙(他者)的关系,受存在主义思想影响的冯至秉持个人通过忍耐中的工作成就自我成长和实现,就是认真观看宇宙中的万物,“像蜜蜂那样,我们从万物中采撷最甜美的资料来建造我们的神”[8]320。“从万物中采撷”,蕴含着个体自我必须与他者进行交往的思想,交往是个体自我实现的手段而非目的。

冯至老师雅斯贝尔斯道出“交往”的真意:“人只有在与其他的实存的精神交往中才能达到他本然的自我。”[15]《十四行集》中的交往路径从两个向度展开:一是人与自然的交往。在《山水·后记》里,冯至说道:“在抗战期中最苦闷的岁月里,多赖那朴质的原野供给我无限的精神食粮……任何一棵田埂上的小草,任何一棵山坡上的树木,都曾经给予我许多启示……我在它们那里领悟了什么是生长,明白了什么是忍耐。”[4]84蕴涵有诺瓦利斯“自然与精神同构”思想的这段话里,冯至阐明了与自然交往时自我精神的成长奥秘。恰如面对尤加利树,“在我的面前高高耸起,/有如一个圣者的身体”(第3首),尤加利树的生长,让自己的灵魂有些担当不起,精神生发变化。二是人与人的对话(交往)。在《十四行集》里表现为诗人以仰慕和感谢的深情与伟大人格的对话。在第10—14首中,蔡元培的启蒙精神、鲁迅的战斗思想、杜甫的贫困、歌德的蜕变论和梵高的救赎行动都给冯至带来人格示范。这五位“被摒挤在这个世界以外”(第11首)圣者却有着“把些不幸者迎接过来”(第14首)的伟岸抱负和实践,启迪冯至思考如何在孤独地成就自我时兼顾承担共同的人间苦难。

三、自我重构:经验性自我向集体自我的游移

“自我认同的‘内容’……会随着社会和文化的改变而改变。”[6]56文学为救亡服务,个人为大众服务是抗战时期主流意识形态对包括诗人在内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时代要求。大部分诗人主动或被动放弃了个体生命经验的开掘而卷入集体性话语的营构。“他们一面撇开了艺术至上主义的观念……一面……以人群的悲苦为悲苦,以人群的欢乐为欢乐。”[16]艾青的这段话内含有诗人主体必须向集体话语靠拢或代言才能实现其在这个时代的人生价值。冯至写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昆明往事》中有段记录披沥其当时的心理困惑:1941年秋老舍在昆明作过几次讲演,“宣扬抗战时期写文章的人应为抗敌而写作,不要在小花小草中寻求趣味”,冯至在学生壁报上读后,认为自己“也思索一些宇宙和人生的问题”,“的确没有为抗敌而写作”,“内心里感到歉疚”[17]。其实,这段追忆性文字以现代文学史对《十四行集》“沉思的诗”的界定凸显其个人话语的价值而忽略(或遮蔽)其中实有的集体话语的存在。“他人话语的更高一级形式,是他人话语作为一个叙述模式进入作品的结构。”[18]“我们”为核心的人称模式在《十四行集》27首中占14首,这为时代主流(集体)话语潜入文本写作提供了可能。最早写出的第8首,“鹏鸟梦”与“人世的纷纭”“和宁静的星辰谈话”与“把星秩序排在人间”,个人话语与时代话语共存,诗歌文本呈现矛盾或反讽的结构模式。以个体生命体验为基石的经验性自我不是《十四行集》里唯一的自我类型,恰如论者指出的:“冯至的诗性自我中便呈现一种微妙的交错对峙:生命与时代、个体与集体。对存在的冥想及对现实的关切。”[19]到四十年代中期,冯至主动放弃生命个体冥想式的诗歌写作,急切地写出大量杂文来批判现实社会中的腐败现象,冯至的经验性自我向集体自我生发位移和重构。

发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自我重构除上述社会和文化原因外,也可与冯至当时接受歌德的“蜕变论”有关。“蜕变论”使冯至在抗战年代“经常感到有抛弃旧我迎来新吾的迫切要求”[9]379,衍化为心理内驱力督促自我不停蜕变以适应时代主流话语的号召。因此,个体内在文化心理在这次自我位移和重构中的作用不可忽视。这次自我重构少了经验性自我认同历时整整十年熬炼的裕如多了份焦虑民族命运的急迫,也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自我建构的深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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