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中世纪贵妇社会地位的变化

孙连娣

摘 要：贵妇作为中世纪社会的一个重要群体，在某些方面拥有着不可忽视的权利，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中世纪社会对贵妇的尊重开创了西方尊重女性的先河，同时也提高了当时妇女的社会地位，促进了中世纪社会文明的进步。本文通过对中世纪贵妇重要角色的变化，分析得出她们在具体的历史阶段所表现出的社会地位，对于研究中世纪社会的妇女史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中世纪；贵妇；社会地位；变化

中图分类号：K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1-0059-02

中世纪的文学作品中有很多歌颂骑士和他们心仪贵妇的故事。我们在阅读过程中，通常会以为贵妇与父亲、丈夫、儿子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平等是具有现代性的字眼，并不适用于中世纪时期的人们。中世纪的平等是真正的平等吗？同时代的贵妇是否真的享受着平等的社会地位呢？许多历史学家相信并非如此。然而，著名的中世纪学者Eileen Power认为中世纪社会妇女具有一种“粗野的和未加工的平等”[1]。相似的是，法国中世纪历史学家Robert Fossier将欧洲中世纪的历史描绘成一个“母系阶段”。那么贵妇究竟拥有何种权力和责任能够使如此知名的学者在看待中世纪妇女的社会地位时是如此积极乐观的呢？以下我们从四个阶段来探析中世纪的贵妇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所扮演的不同角色，用以充分说明中世纪贵妇在当时的社会所产生的重要影响。

一、为人女阶段的社会地位考察

中世纪贵妇在为人女阶段之时，其在家庭的社会地位是不容忽视的，家庭对于她们的培养教育也是非常重视。贵族女儿的需求一般由母亲和保姆满足。如果女儿可以侥幸存活到童年，就可以在技巧和艺术上接受练习，这些可以使她们以后成为贵族家庭成员时大有帮助。为了更好地从事家庭管理，贵族妇女需要学习文化。女儿可以继承家庭土地。在很多例子中，女儿以接受嫁妆的形式继承，还有就是结婚时作为礼物继承。例如盎格鲁-撒克逊的父母不倾向于儿子为继承者。在十三世纪末，法兰克北部的继承传统是“如果有姐妹，每个姐妹拥有兄弟一半的土地继承权，但是如果房子的数量比兄弟的数量要多，姐妹可以得到一份房子除了土地（这样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居所），如果只有兄弟姐妹，她们平均分配继承权”[2]。除了分到财产外，贵族女孩还可以分到采邑。因此中世纪的贵妇在为人女阶段时，其所学习到的知识文化对于将来成为人妻，管理家庭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为此后人生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二、为人妻阶段社会地位的考察

作为人女，贵妇逐渐融入到一个复杂的家庭网络中，只有到了成熟时期，她们才开始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人妻。一个年轻的贵族女子可能生活在她出生的家庭直到她成年，在那时她或者成婚或是加入教会。一些贵族女子在很小的时候被安排订婚或是被送到未来的丈夫家里。贵族男子或是女子都无权决定未来的配偶。婚姻是由父母和家庭中更高的家庭成员安排的。婚姻对新婚夫妇来说是很重要的生活篇章。对她们的家庭来说，婚姻是建立政治联盟，提升社会地位和提高经济基础的重要工具。在这种匹配之下，现在的“爱情”是很少有结果的。尽管家庭会关注夫妇是否匹配来避免将来的问题。除此以外，孩子的出生，某种程度上也确保了家族的延续。因此孙子或孙女可以获得一些权利或是可以得到母亲家族的遗产。因此，尽管贵族妇女进入了丈夫的家庭，但是她们仍与她们自己的家庭有着密切的联系。

成为一位妻子对于中世纪的女人来说是人生重大的改变。她不再是家庭的女儿，而成为一个家庭的女主人。更进一步说，在她的人生中，第一次被给予了特殊的财富。在结婚的时候，新娘们接受嫁妆或遗产。其中包括很多财产或遗产。中世纪鼎盛时期的法国妻子对这些财产的所有权可以保持不变，然而在英国，女子在婚姻中无法控制她们的嫁妆。只有成为寡妇，贵妇才可以在管理或决定财富时才起重要作用。在意大利，女人在丈夫在世的时候无权支配她们的嫁妆，但是如果她们的丈夫已故，意大利的女人有权保护她们被给予的财富。换句话说，女人有权重新宣称她的嫁妆，这个与她丈夫的债权人没有什么关联。在婚后，女人很有可能搬进她丈夫的家里，在那里她可以承担监督丈夫财产的责任和追寻这些财富所创造的收益或收入。一个人可以想象一个新娘可以负责管理大量的事务，这多亏了母亲所提供的对预算和家庭经济的教育。中世纪贵妇负责很多的财产，这样的例子遍及整个国家。她们监督税捐，通行费，她们负责确保其它的投资。甚至是王后也很关心财产管理。尽管一个妻子对她的财产甚至她丈夫的财产有监管的权利，她们仍与出生的家庭保持亲密联系。已婚的女儿继续参与她们的亲属交易，充当批准者，签约者或是家庭文件的见证者。

贵族男子加入十字军或处理其他的事务外出时，妻子承担着处理家庭事务，控制土地的责任。作为妻子，贵妇支配着大量的权力，影响中世纪生活的许多不同的方面。除了这些责任，女人也塑造和影响了那个时代的文化。因为贵族男子是战士，因此很多死于战事，女人被期望再婚。这也是丈夫和妻子之间年龄有差别的原因。一些女人发现她们嫁给了比自己老很多的男子。尽管这个时代的文学，这样的婚姻是不被赞同的。如果有更好的机会或是更匹配的婚姻联盟，贵族家庭倾向于把婚姻解除，解散婚姻联盟。因此贵妇发现她们被她们的丈夫放在一个不确定的位置。教会试图禁止男子轻易地解除与妻子的关系，但是在强迫中世纪贵族的意愿时，成功也是有限的。婚姻对于中世纪贵妇而言，是暂时的，或通过解除或成为寡妇。贵族家庭积极地抵抗牧师们控制他们的婚姻，抵抗牧师强加于他们所娶的人的要求。然而，教会最后成功地控制了贵族，使他们的婚约很难解除。尽管上面提到的很多女子对于婚姻对象的选择有很小的影响，一些女人，尤其是寡妇或是离婚的人把她们的意愿加入到后来配偶的选择中。在他们已婚生活中，大多数的贵妇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家庭。

三、为人母阶段社会地位的考察

中世纪的婚姻还给女人带来另外一个重要角色，即母亲。作为一位母亲，不论是亲生的或是继母都影响着下一代。尽管一些母亲会雇佣一个保姆，但是一些贵妇仍自己抚养孩子。一些中世纪的母亲与孩子被定义为“舌尖上的爱情”，毫不掩饰的喜爱与关心。母亲对孩子的将来至关重要，她们负责教育孩子道德与礼貌，为她的女儿和儿子安排有利的婚姻或是宗教事业。作为母亲，贵妇在中世纪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作为一位妻子，她们享有同样的地位。妻子经营着中世纪的家庭和财产，这个家庭地位也赋予了很有意义的影响。除了经营家庭财产，妻子也涉及到支配或处置家庭领地或一些属于她们的合法的事务。在中世纪，私人权力和公共权力的区别总是混淆。因为贵族家庭控制着禁令，在现代，某些禁令被定义为“公共”权力。家族王朝与公共世界是互相契合的。代代的家庭财产的继承与分配呈现出很严格的“家庭”事务。但是在中世纪是很复杂的事务。对于个人而言，父亲是掌权人，可以提供公共服务，例如司法和保护。因此，关于谁是下一个掌权人是很受大众关注的。

四、寡妇阶段社会地位的考察

寡妇是人妻的一种特殊人生阶段，尤其是对英国贵妇而言。作为未婚女子，英国贵族女子处于她们的父亲与管家控制之下。一旦结婚，她们的经历并没有明显的提高，因为妻子的财产成为她们丈夫财产的一部分。寡妇，相反，享受一种不同的法律地位。在她们的丈夫死后，一个女人接受她们的嫁妆。其中包括三分之一的丈夫财产。她控制财产是自主的，并不要求一个管家帮忙管理财产。遗产部分包括大量的土地与财产，这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丈夫的财产。对土地的权力使中世纪的贵妇有机会接触政治领域，并控制家庭事务。这些女人充当着主人的角色，享受主人必须承担的责任。她们控制佃户、骑士，解决她们领域范围内的法律纠纷，指定法律官员。换句话说，享受着作为男主人所享受的同样的权力。寡妇与家人的关系从关爱到紧张变化着。寡妇与她们孩子、孙子们或女婿们的冲突主要在于她的财产。出现问题时，只有国王的介入才能解决纠纷。寡妇经常被指定为她们孩子土地的拥有者。在欧洲的其他地方，寡妇在某种程度上有不同的经历。在意大利，寡妇处于不利地位，她们被家人怀疑。法国南部的寡妇在家庭和社会中仍享有在婚女人所享有的重要地位。

另外一个落到寡妇身上的责任是安排她们她们孩子或孙子的将来。对于贵族的孩子而言，有两个比较可能的将来：结婚或进教会。如果子嗣很少的话，寡妇对婚姻所带来的政治利益与在这个地区的权力现状都很敏感，会寻找并创立一个可以使现存的家庭获得最好的利益的联盟。不像英国寡妇不得不从她们的孩子那购买监护权。意大利寡妇们的权力被否决。法国寡妇对她们的孩子、家庭土地、荣誉和官职有控制权，不会受到来自她们出生的家庭或丈夫家庭的反对。她们安排她们的财产给她们的继承人或所爱的人通过遗嘱或契约的方式。盎格鲁-撒克逊时期的英国人在这些遗嘱的保留数量上是不寻常的。在这些文件中，多于四分之一的是贵妇起草的，处理财产的合理度与贵妇的经历是相关的，法国亦此。不同的社会地位的女人在她们死之前会安排她们财产的不同份额给教会。在安排这个事务时，她们的亲人儿子、女儿、女婿、丈夫和兄弟姊妹会赞同贵妇的安排。在十三世纪，一些贵妇指定协定时包括给虔诚的教会。和盎格鲁—撒克逊贵妇一样，在中世纪鼎盛时期的法国贵妇能决定未来以及她们财产的处理。甚至当她们的儿子或女儿成功地继承了她们的权力之后，寡妇在家庭中仍起着作用，在这个地区的政治中起着重要作用。寡妇并不意味着隐退或是在男管家的控制之下。相反，她们仍很活跃，在家庭中是重要的成员，享受同样的权力和在婚女人的尊重。

在中世纪鼎盛时期，妇女的权利、地位和活动并没有突如其来的增长或扩大，但是中世纪的历史却见证了早期贵族妇女权利的延续。就某种程度而言，中世纪贵妇应感激早期的几个世纪的变化。因为，若不是这些法律、社会、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发展，她们的经历也许会有戏剧化的不同。历史学家认为中世纪贵族妇女的历史产生演变主要随时间和地点而推进，一般贵妇的经历也可以如著名女人一样成功。这些女人给中世纪欧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诸多学者也开始欣赏这一点。中世纪贵妇对于教会、国王、领主和家庭而言，是强有力的联盟。同时，她们控制着土地、佃户和家臣使她们成为近邻的灾祸和危险的敌手。正如Chretien De Troyes所描述的那样贵妇与贵族男子在身份上匹配和“精神上平等”。通过对中世纪贵妇在不同人生阶段的分析，可以使我们更加深入的了解中世纪贵族妇女在社会史、妇女史、家庭史、婚姻史、家庭财产继承等方面的研究，有利于了解中世纪社会的发展进程，对后世欧洲的社会风尚产生了持久而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Eileen Power，' The Position of Women' in The Legacy of the Middle Ages ，ed.C.G.Crump and E.F.Jacob ， Oxford， 1926. 403-433.

〔2〕Theodore Evergates， ed. and trans.，Feudal Society in Medieval France： Documents from the County of Champagne ，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52.

（责任编辑 孙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