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红裙

□殷贤华

白裙红裙

□殷贤华

燕子来这个城市找工作，运气非常好，第一天去一家报社应聘，就顺利成为这家报社的试用记者。燕子很高兴，当天下午就在报社附近物色出租屋。

哪知道，报社附近几条街的出租屋生意很红火，到处爆满，剩下的大多是套房，太大，燕子租不起。天都快黑了，燕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走到街尾，燕子感觉腿脚酸痛极了。

就在燕子心灰意冷时，她忽然发现街尾最后一家房门上，贴着一则“房屋寻合租启事”。启事上说，本房屋寻求合租者，对记者特别优惠。

燕子乐了，看来自己真是运气到家了，她高兴地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位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虽然显得清瘦纤弱，但皮肤雪白，很漂亮。燕子说明来意后，白裙女孩笑道：“哦，姐姐是记者，那太好了。这是我昨天在一个老太太那里租的房子，我才住一天呢。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害怕，姐姐住进来，我正好有个伴。至于房租，姐姐你自己看着给就行。”

燕子没想到这小妹妹这么好说话，连声表示感谢。燕子猜测问道：“小妹妹，你对记者这样好，莫非你自己是记者？”

燕子笑道：“我不是记者，但我男朋友是记者。”

燕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燕子感到心里很温暖。

谈了一会儿，白裙女孩便带燕子参观房间。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出租房，布置很简单，没啥特别。但卫生间里有个特大的浴缸，摆在那里很不协调，燕子皱皱眉。白裙女孩笑道：“我在里面泡过澡了，很舒服呢。”

就在燕子准备洗澡休息时，忽然接到报社电话，叫她赶紧到报社开会，燕子抓起手机就跑。

来到报社，才知道明天有领导来突击视察报社，社长只得趁夜安排接待工作。会议结束，大家各忙各的，社长关切地问燕子：“新来的，找到住处了吗？”

“谢谢领导关心！”燕子向社长鞠了一个躬，接着把找住处的经过说了一遍。哪知道社长越听脸色越惨白，他颤抖地说：“哎呀，忘了告诉你了，街尾最后那家出租屋是个鬼屋，已经有好几个人死在那里了，你千万别回去了……”

燕子吓得连连点头，掉头就跑，说：“昨天有个小妹妹已经搬进去住了，我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我得马上回去叫她搬走，顺便把我的行李拿出来。”

燕子回到出租屋，掏出钥匙，但手却不停发抖。一个念头划过脑际：要是白裙女孩是鬼怎么办？

燕子更加害怕了，想转身离开。但转念又想：要是白裙女孩不是鬼，她对自己这样好，自己不救她，良心上怎么过得去？

犹豫了好久，燕子定定神、咬咬牙，还是打开了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灯，但透过屋外的月光，屋内的家具能看出大致轮廓。燕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白裙女孩住的房间，却被白裙女孩一把拉住了。燕子正想惊叫，嘴却被白裙女孩蒙住了。白裙女孩用另一只手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卫生间—

透过屋外的月光，燕子看见卫生间内有一个打扮古怪的老太太，嘴里念着什么，正用锤子敲打着大浴缸！老太太嘴里发出的声音以及浴缸被敲破发出的声音，是那样令人心惊胆战！

燕子几乎要晕厥了！

事不宜迟，燕子拉着白裙女孩，弓着腰，一步一步走向大门口！燕子知道，只要逃离这里，她们就安全了！

谢天谢地的是，老太太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燕子拉着白裙女孩一路飞奔，终于逃离了那条街！两人一屁股坐在广场的路灯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时候，燕子的手机响了，是陌生电话。燕子以为是报社社长或者同事打来的，一接听，却是一个老太太急促的声音：“快走！别回出租屋！这里闹鬼，已经死了很多人！”

燕子狐疑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是出租屋的主人，我刚才回老屋，看到你的行李包有你的电话号码，这才给你打电话。自从我的孙女在这里自杀后，这屋再没有住过人，也没有出租过，可这屋里老死人，都是我那孙女造的孽呀……”老太太的声音显得很苍老很痛苦。

“那你孙女为什么自杀呀？”

“我的孙女爱上了一个长得很帅的记者，那个记者把我孙女的钱用光把人玩够后，无情地抛弃了她，与另一个女记者相好。我的孙女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就穿上她最喜欢的一套白裙子，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了。可怜啊，她的白裙子被鲜血染成了红裙子……”

“啪”的一声，燕子的手机掉在地上。燕子惊愕地看见：自己刚才拉着的小妹妹，她的尖利的指甲已经触到自己脖颈，她身上的白裙已经变成了血红的裙子……

（原载《大唐民间艺术》 河北裴金超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