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莲生
安娜·查普曼,一头红发,身材丰满,又有经济硕士学位,堪称才貌双全。2010年6月,安娜在纽约被美国FBI以俄罗斯间谍的名义逮捕。到了7月,美、俄经过交涉,安娜被美国驱逐出境,返回俄罗斯。间谍身份被暴露的安娜,还能做什么呢?2010年10月,传出安娜任职俄罗斯基金服务银行总裁顾问,次年6月又有媒体报道,安娜成为风险投资业报纸《风险投资新闻》的总编辑。
众所周知,间谍是在隐蔽中开展工作,一旦身份暴露,其间谍生涯很可能也就结束了。也有许多间谍,随着工作任务的结束或其他原因而终止间谍活动。那么间谍退休后,他们又是如何生活的呢?
间谍做了国家领导人
俄罗斯情报机构克格勃,其情报能力有口皆碑,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美国的CIA、FBI。2010年5月,当时身为俄罗斯总理的普京,公开承认他曾在克格勃做了16年特工,活跃在间谍众多的东德境内,从事反西方国家的工业间谍活动。其实,从普京的治国方略和执政风格可以看出,他的“克格勃情结”颇深。他也毫不讳言:“始终以克格勃经历为荣!”
能做间谍的,自然个个智力超群,所以某些间谍退休后绝不浪费才华,转身投入政界。德国现任总理、德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在青年时期曾为前民主德国特工,在媒体曝光此内情后,默克尔选择沉默。以色列前进党主席齐皮·利夫尼,曾在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工作多年,辞职后,她攻读法学,成为一名律师,后来又步入政坛,政绩斐然,官衔步步高升。
能做间谍的已属人中龙凤,退休后竟又能进入政坛取得耀眼政绩,真可谓是“间谍中的龙凤”了。当然,这样的间谍毕竟只是少数。
画画、写作或私人侦探
2013年年初,一部名为《逃离德黑兰》的美国电影一举夺得奥斯卡三项大奖:最佳影片奖、最佳剪辑奖、最佳改编剧本奖。这部电影讲述的是美国特工营救人质的故事,让人惊讶的是,该故事竟源自一次真实的历史事件,电影的主人公托尼·门德兹确有其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已经退休的传奇特工托尼·门德兹,他现在的职业则是画家。门德兹说:“虽然在中情局工作的25年里,我都是一名出色的特工,但我一直认为,我首先是一名画家。”
是的,在去中情局工作之前,门德兹是一名插画师。有天看到一个招聘广告,招聘前往海外工作的艺术家,想到国外长长见识的门德兹就去应聘,去了之后才发现,那是中情局在招特工。后来,不做特工了,门德兹又拈起画笔,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更有趣的是,门德兹的妻子乔安娜之前也是特工,现在,她的职业是摄影师。
《逃离德黑兰》上映后,门德兹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常有人慕名前来拜访。他的画也越来越好卖。不过,别误会,门德兹夫妇并非依赖画画或摄影谋生,他们有丰厚的退休金。另外,门德兹还写书,当然是写他的特工经历,出书也为他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收入。
在中国台湾,曾为台湾当局情报老手的庞大为,他从台湾“军情局”退休后也写书,不过,这本名为《情报作战参考》的书,为他带来的是一年半的牢狱之灾。台湾检方以泄露、搜集军事秘密罪,将庞大为起诉了。
是的,退休的间谍如果要写书,写曾经的间谍经历,并非什么都可以写。央视《军情连连看》节目嘉宾主持、著名军事专家尹卓说,他们所写的要“在政府允许的范围内,不能泄密,但是这些书往往也非常好卖,而且是挣了大钱的。”
在中国大陆,将自身特工经历著书立说的,沈醉是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沈醉曾深得军统特务头子戴笠的信任,晚年,他写了一些相关作品,比如《我这三十年》《我的特务生涯》《我所知道的戴笠》《中美合作所内幕》等书,颇受读者欢迎。
但是,画画或者写作,和去政坛为官一样,并非每个间谍在退休后都可以走这条路,那是需要天赋的。大多数间谍在退休之后,只能依靠其特工技能谋饭了。间谍的长项就是调查,所以很多间谍退休后会加入私人侦探公司或商业调查公司,要么就是进入安保公司担任高管或顾问。
另有一些间谍,一退休就彻底金盆洗手了。隐姓埋名,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默默等待老去。
如果是身负血债的间谍呢?
央视《军情连连看》节目嘉宾主持、著名军事专家尹卓说,有些间谍“受组织指派”,“杀了某一个恐怖组织或者是哪个宗教组织的一个头目”,“杀完了以后,他们就背着血债,这些组织可能对他们进行追杀。一般来说政府会对他们提供安全保护,在他们退休甚至马上执行完任务,就让他们退役,之后给予很优厚的退休待遇;国家甚至提供金钱让他们进行整容,整容之后给一整套的假身份,包括他们的爱人、孩子全部都给一套假身份,送往一个很隐秘的地方隐藏起来。”
可怜的台湾老间谍
曾为台湾“军情局”工作的间谍,可以说是十分可怜的间谍。
据《世界新闻报》报道,2007年4月初,台湾“军情局”碰上一件头疼事。十几位港、澳籍台湾老间谍派代表奔赴台湾,向台当局要求恢复名誉、给予补偿。连学者李敖也来为他们帮忙。
那些间谍,比如姜建国、陈景圣、阚中干等人,在过去的几十年,他们都曾为台湾当局搜集情报,但是,到最后:姜建国因其间谍行径在大陆被判处15年徒刑,2001年8月,姜建国走出上海提篮桥监狱,匆匆回到香港,他傻眼了。他在香港的妻子将他们的房产卖掉了,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杳无音信。之后的日子,姜建国只能靠着香港政府的救济金和捡破烂过日子。“家也没了,老婆、女儿没了,这个日子怎么过啊!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台湾去拼命!”2002年姜建国终于来到台湾,他本以为会被当作英雄接待。然而,台湾“军情局”只承认了他的身份,却没有给他任何补偿。
陈景圣和姜建国不仅是同乡,还有着相似的悲剧人生。陈景圣的间谍行迹败露后,入狱13年。出狱后,陈景圣和女儿定居香港,不料女儿患上血癌。为了给女儿治病,陈景圣欠了亲友30多万元。2004年8月,陈景圣到台湾“军情局”表明身份,要求赔偿。然而,“军情局”只承认了他的身份,但表示“既往不溯”,闭口不谈赔偿事宜。
在这群被遗弃的台湾间谍中,有个叫阚中干的人,情况比较特殊。他服刑22年,出狱后一直滞留在大陆,至今不被台湾当局接纳。回忆曾经的过眼烟云,阚中干只能后悔当初不该“不知方向,随风飘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