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2012年合肥市城镇化质量的评价与启示＊

江三良 吴超

（安徽大学，安徽合肥230601)

2002-2012年合肥市城镇化质量的评价与启示＊

江三良 吴超

（安徽大学，安徽合肥230601)

本文按照“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五位一体的思想，构建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并测算了2002-2012年合肥市城镇化质量水平。结果发现，合肥市近十年来城镇化质量有较大提升，其中，2006年和2012年城镇化质量得分上升得最快。联系事实分析原因，进而得出经济发展是城镇化质量提高的基础，统筹、协调五个方面的发展，提高政府管理竞争力，依托城市群发展等启示。

“五位一体” 思想 城镇化质量 合肥经验

2013年，合肥市城镇化率为67.8%，比2002年①上升了18个百分点。根据国际城市化经验，如果城市化水平在位于50%-70%时期进展顺利，城市化的集聚效应将会助推经济收敛、技术赶超和产业升级，从而进入可持续发展的稳定轨道。[1]2013年合肥市城镇化率高出全国平均水平14个百分点②，但合肥市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差距较大，市民化进程滞后，基本公共服务不平等，“城市病”等问题也正在凸显。城镇人口数量上去了，城镇化质量如何？这正是本文研究的对象。

一、国内外文献综述

国内外学者对城镇化质量做了大量的研究。联合国人居中心发布的城镇发展指数（CDI），涉及基础设施、废弃物处理、健康、教育、生产五方面内容。[2]其次有城镇指标准则（UIG），涵盖居住、社会发展和消除贫困、环境治理、经济发展、管制等五方面。[3]国内关注城市化发展质量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直至20世纪末才有所体现。政府部门制定了如“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1997）、“宜居城市”（2005）等一系列城市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学界真正开始构建严格的城镇化质量评价体系、并用实际数据来计量分析还要更迟一些。根据其对城镇化的内涵的理解，学者们构建了各自的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国内相关学者提出的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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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1可以看出，学者们对城镇化质量的评价除了考虑传统的经济因素外，越来越注重生态环境和可持续发展，注重人的发展和社会公平。但我们也发现，较少有人考虑政治发展因素。城镇化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而是一个多要素决定的开放性系统工程。早在上世纪初，韦伯就主张用结构主义视角来研究城市发展问题，主张从社会结构、经济、政治、宗教和法律制度等各个层面去分析城市现象。[11]《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提出，要按照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发展——总体布局来推进城镇化。[12]由于政府在城市规划、人口流动和土地资源利用等方面的政策和行为及政府管理效率等对城镇化的影响极为深刻，它不仅关系到经济发展的快慢，更关系到社会公平和民生保障。换言之，它不仅关系到城镇化进程的快慢，更关系到城镇化质量的高低。

在对城镇化质量测评的角度选取上，前人的研究也不胜枚举。有从宏观角度对全国城镇化质量进行测量的，如简新华（2010）[13]、李忠民（2014）[14]等；也有中观层面的，对一个地区的城镇化质量进行评价，如靖学青（2014）[15]对中部六省的城镇化质量与经济发展进行了研究；还有微观层面的，如魏后凯（2013）[16]从城市发展质量、城镇化效率和城乡统筹度三个维度，对我国286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城镇化质量进行了评价。动态地从历史纵向角度来跟踪测评某一地区城镇化质量的文献还不多。胡小武（2012）[17]指出合肥实行区划调整一年多以来，城市空间生产力得到较大释放，但仍未呈现强劲新增长格局。田宽（2013）[18]研究了合肥市新型城镇化的动力机制。束龙玲（2014）[19]在城乡统筹背景下，从空间聚集、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居民生活水平、城乡统筹水平等七个方面构建了一套评价指标体系，研究合肥城镇化过程中的城乡统筹问题。

二、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本文加进政治发展指标，并试图动态地跟踪合肥市城镇化发展的质量，希望有新的发现。

（一）确定指标体系

《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提出，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发展这五个方面是相辅相成、紧密联系的，遵循系统性、科学性、可比性和可操作性原则，本文按五大类构建了包括32个相应指标的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其中，政治发展指标主要参考《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蓝皮书中“政府管理竞争力”指标；经济发展指标主要考虑经济总量和经济密度、可支配收入、产业结构等；文化发展主要选取人群中大学生数量、科技创新、媒体发展等指标；社会发展则综合考虑居民的交通、住房、教育、医疗等成本和支出，并考虑了社会治安状况和城乡差距；生态发展则从绿化、空气质量、工业排放是否达标等方面来考虑。

（二）指标的进一步处理

1.确定各指标的权重

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和德尔菲专家打分法来确定各指标的权重。首先利用层次分析法对评价体系进行分层，目标层是“城镇化质量”，准则层是“五位一体”思想下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五大块指标。邀请了中部和华东地区30位专家对各指标的重要性进行判断、打分，再将专家咨询表转换成判断矩阵，利用Matlab7.0来求特征值和特征向量[20]，最终得到各指标的权重（见表3）。

表3 五位一体的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2.数据无量纲化。采用极值法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

（1）对于正向指标，采用极大值标准化的方法。其公式为：

（2）对于逆向指标，采用极小值标准化的方法。其公式为：

Xi是无量纲化后的标准值，xi未找到引用源。是该指标的实际值，amax□和amin□分别是该指标对应的11个年份中的最大值、最小值。

（3）对于适度指标，采用阈值法来处理。如房价收入比，根据国际通常标准，6为最佳值，在6上下浮动0.5时，得分为100；依此类推，以0.5为一档，来进行打分，进而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文教娱乐支出比重和每万人口受理的治安案件数均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对比，距全国平均水平越近的得分越高，反之则越低。

3.指标综合评分

城镇化质量综合指数计算公式为：

Y为综合得分，Xi为第i个指标无量纲化后的指数，Qi为第i个指标的权重，n为指标的数量。

三、实证分析——合肥市城镇化质量评价

（一）合肥市整体情况介绍和数据来源说明

合肥市是安徽省的省会城市。2002年区划调整后，形成了目前的城区框架。2005年7月，合肥市确立“工业立市”发展战略。次年启动大发展、大建设、大环境“三大推进”战略进程，按照“141”城市空间发展战略（1个主城、4个城市外围组团、1个滨湖新区）来建设城区。2011年8月，原巢湖市被撤销，部分地区并入合肥，截至2012年末，合肥市总土地面积为11430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为757.2万人，GDP总量为4164.3亿元，人均GDP为55186元。考虑到区划调整，本文选取合肥市2002-2012年数据来分析。

（二）城镇化质量评价及分析

1.总体得分评价及趋势分析

表4 2002-2012年合肥市城镇化质量水平④

图1 2002-2012年合肥市城镇化质量变化趋势图

由表4最后一栏“城镇化质量水平”及变化趋势图（图1），我们可以看出合肥市城镇化质量水平在不断地上升。整体来看，其处于显著的上升趋势。从图中我们可以看出，合肥市城镇化质量的变化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2002-2004年，缓慢增长阶段，城镇化质量水平变化不大；第二阶段，2005-2007年，快速发展阶段，2006年质量得分有一个较大的跃升，较上一年增加了约0.09，在趋势图上几乎成直线式上升；第三阶段，2008-2012年，继续上升阶段，在该阶段，城镇化质量水平仍然在上升，但增长速度较上一阶段有所下降，增长曲线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但2012年相对于上一年又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发展各栏来看，政治得分在2006年最高，政府管理竞争力为0.668；经济从之前缓慢增长到突然增速提高是在2005年；文化和社会得分在2007年的增幅变大；生态部分在该年份区间内变化不明显。

2.2006年城镇化质量得分增长较快的原因分析

我们把2006年城镇化质量的提升归因于“工业立市”战略和“141”城市空间发展战略的影响。

2004年以前，合肥市经济增长缓慢，工业总产值规模偏小。2005年7月，合肥市政府确立了“工业立市”发展战略，并提出了重点发展汽车、装备制造、家电等八大产业。该战略带来了深远的影响，首先表现为工业发展速度迅速提高，工业增加值由2004年的245.38亿元增加到2005年的332.97亿元，增长了35.7%。当年规模以上工业工业企业产值为880.82亿元，约为2000年的3倍。第二产业对GDP的贡献率达到48.03%。

2006年2月，合肥启动大发展、大建设、大环境“三大推进”战略进程，并推出“141”城市空间发展战略，政府城市规划能力显著增强。如以服务先行的滨湖新区的建设，按照产城融合模式发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政府服务加强，如面向园区工业企业的37项行政事业性收费被一次性取消，同时，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如交通、自来水供应、社区服务设施等，建设加快。合肥市形成了“一环六射”高速公路网，构建了主城区与副中心“一刻钟交通圈”，也加强了与周围城市联系。政府管理竞争力增强，经济增长加快，并且城市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房价收入比被控制在合理区间内。

3.2012年城镇化质量得分增长较快的原因分析

我们把2012年城镇化质量的迅速提升归因于承接产业转移和行政区划调整带来的效果。

2010年1月，国务院正式批复皖江城市承接产业示范区规划。承接长三角地区的产业转移给安徽经济发展带来了机遇，尤其是对于省会城市合肥。在全球经济复苏缓慢的背景下，合肥市2010年GDP增长速度仍然达到了17.5%。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为1052.71亿元，比上年增长了24.9%。合同引进省外境内资金数量、利用外资金额都大幅提高。三次产业结构由上年5.2：52.6：42.2调整为4.9：53.9：41.2，二、三产业比重上升，产业结构不断优化。

2011年8月，原巢湖市被撤销，部分地区并入合肥，合肥市面积和人口大大增加。2011年，合肥市常住人口在2010年的基础上增加了211.18万，达到了710.53万，土地面积增加了60%。这大大增强了合肥这个增长极的辐射和带动能力。另外，合肥市政府打造“合肥经济圈”、皖江城市带，依托城市群，依靠区域联动发展，城镇化建设进程大大加快。

四、启示与建议

城镇化建设是我国整体进入经济发展新常态背景下实现产业结构升级、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途径，是保持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强大引擎。从合肥市2002-2012年十多年的城镇化发展的历程中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启示：

1.经济发展是城镇化质量提高的基础

从我们采集的专家反馈意见来看，经济发展一级指标的权重达0.2907，仍然占据不可撼动的首要地位。这表明在当前的宏观和区域背景下，只有人均GDP和居民收入指标不断提升，城市居民的生活质量才能得到明显的提高，也才谈得上城镇化质量的提高。

2.城镇化发展要全面、协调，“五位”建设要同步推进

城镇化带来的是区域经济生产、人民生活方式的巨大转变，因此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各项建设要紧密联系、平衡发展。比如，相对于2007年，2008年合肥市经济发展、文化、社会发展指标的得分都在增加，但由于城镇化质量水平存在“短板”效应，政府管理竞争力指标、生态发展得分下降，导致2008年的城镇化质量水平与2007年基本持平。经济发展的同时，社会发展和生态发展同步提升，“人地和谐”，实现医疗、教育等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另外，随着大量农业转移人口涌入城市，加快市民化进程，公民价值理念、文明素养等方面的培育也显得较为紧迫。

3.大力提高政府管理竞争力，适时推出新的发展战略

在城市的规划、建设和发展的过程中，政府和市场是相互融合的。政府与市场关系可以相辅相成，政府顺势而为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2006年和2012年合肥市城镇化质量水平迅速上升和政府政策有很大关系。2005年的“工业立市”战略和2006年的城市空间发展战略，大大加快了合肥城镇化建设的步伐。2013年，合肥市工业增加值已经占到55.3%，“工业立市”的战略目标已经实现。在2014年9月出台的《国务院关于依托黄金水道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的指导意见》中，国家对合肥的新定位是长三角副中心、国际化都市区、全国性交通干线的枢纽，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认为合肥市应为进入“后工业化”时期做好战略准备，适时推出新的发展战略。

4.积极利用外部机会，依托城市群取得更大发展

城市群发展能使资源在更大范围内实现优化配置，让地理位置、经济实力及结构不同的城市承担不同功能，实现城市间的分工协作和功能互补，因而它能获得比单个城市更大的分工收益和规模效益。

2013年4月，合肥、芜湖、淮南、马鞍山和滁州加入长三角；2014年国家推进长江经济带建设，安徽整体划入长三角；……依托更大的长三角城市群、长江经济带，合肥的城市化进程与城镇化质量都将再上一个台阶。

注释：

①统计年鉴上该年数据缺失，此处是笔者根据合肥市常住人口与城镇化率关系测算出来的，约为49.53%。

②根据2013年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全国城镇化率为53.7%。

③“政府管理竞争力”指标层下的C1-C7这七个小指标的权重在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上没有公布，本文采用的是这个大类的数据得分，这些小指标权重的缺失不影响最终的测算结果。

④原始数据来源于2002-2012年合肥市统计年鉴、统计公报、安徽省统计年鉴、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经过无量纲化处理、各级加权后，得到表中数据。

⑤对于政治发展指标，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在双数年份采用的是“政治管理竞争力”，单数年份用的是公共部门竞争力和社会环境竞争力的综合。2012年起采用的新指标体系没有“政府管理竞争力”这一项。本文为了计算方便，假设单数年份与上一年份政治发展情况不变，此假设不影响结果的科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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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妍妍

＊本文为安徽大学区域经济与城市发展研究院资助项目研究成果。

2014—11—05

江三良，安徽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博士；吴超，安徽大学经济学院2013级产业经济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