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墙的保护与利用初探

张文娟李小龙

（1.天津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天津 300387；2.北京联合大学 应用文理学院，北京 100101）

开封城墙的保护与利用初探

张文娟1李小龙2

（1.天津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天津 300387；2.北京联合大学 应用文理学院，北京 100101）

开封城墙对城市建设产生了深远影响，其本身亦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和旅游价值。 在城市化运动背景下，城墙的合理保护与开发利用之间的矛盾是当前开封市建设必须要面临的首要问题。 试图通过对开封城墙的历史演变及现状、保护利用中存在问题的分析，提出保护与利用古城墙的合理化建议，希望能对开封古城墙的传承与保护工作有所助益。

开封城墙；现状；存在问题；对策

一、开封城墙的历史演变及现状

（一）历史演变

今开封地区历史悠久，相传上古时期的颛顼帝就曾受封于今杞县高阳乡。文献记载开封故城始建于春秋郑庄公时期，当时取“启拓封疆”之意而名“启封”，《云梦秦简·编年纪》中就有对启封的记 载[1]， 丘 刚 先 生 持 类 似 看 法 。[2]汉 景 帝 时 ， 为 避 讳改启封为开封，唐延和元年（712），将治所移入汴州[3]（ 今 开 封 市 ） ， 此 后 启 封 故 城 逐 渐 废 弃 。 1981 年以来，考古工作者曾对北宋东京城址（汴州）进行了全面勘探和部分试掘，基本搞清了外城的位置、范 围 和 建 筑 结 构 。[4]

周世宗于显德二年始修外城，它成为北宋东京外城的基础，《东京记》 载：“周世宗显德二年四月，诏京城四面别筑罗城……凡通街委巷广裹之间，皆朴定其制，逾年而成。 ”①高 承.事 物 纪 原·卷 六.“ 京 城 ” 条 。北宋时，外城又称新城、罗城、土城，是京城防御的第一道屏障，各城门加筑瓮城，增设敌楼、马面、女墙等，以加强防御功能。 整个外城呈东西略短、南北稍长的长方形，并曾多次重修 扩 筑 ， 周 长 2.9 万 米 左 右 。[4]目 前 已 发 现 城 门 10处，初步推测为东、西、南三面墙上的城门或水门，北 墙 尚 不 能 断 定 城 门 的 具 体 位 置 和 形 状 。[5]这 些 考古发现与文献记载基本吻合。

图1 历代城墙位置简图

靖康之难，外城受到严重破坏，金人统治时，加固汴京城防。 元代外城被破坏，开封《修城碑》中就有“宋亡，入金历元，外城毁而内城存”②[清]沈 传 义 等 修,黄 舒 昺 纂.光 绪 祥 符 县 志.“建 置 ” 条 。的记载。 明代重建开封府城（约相当于宋内城范围），内外砌砖石，内城开始取代外城地位而成为开封的主要防御屏障。明清时期的几次大水患，则使外城遭到毁灭性 的 灾 难 。[6]1963 年 ，开 封 古 城 墙 被 河 南 省 人 民 政 府公布为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6 年 12 月，又被国 务 院 正 式 列 为 国 家 级 重 点 文 物 保 护 单 位[7]， 城 墙才得以保存至今。

（二）现状

据 1999 年实测，现存城墙周长约 14.4 千米，高约 11.3 米 ， 上 宽 5 米 多 ， 面 积 达 13.1 平 方 千 米 ， 马面 81 座，道路缺口 12 处，东西稍长，南北略短，大梁门（如图 2）、大南门、宋门、曹门、北门为开封原有城门，碉堡 6 座，铁塔公园一处保存较好，其余破坏较 严 重 ， 大 南 门 是 唯 一 保 存 至 今 的 瓮 城[8]， 余 皆 经 过修复，如安远门（如图 3）。城内中轴线形成于唐汴州城，几个主要城门的位置一直没有变化，城门的位置和主要街道的分布与走向，始终是以北宋御道为基 础 。[9]北 宋 以 后 ， 黄 河 水 患 不 断 ， 据 史 书 记 载 ， 从 金大定二十年（1180）到 1944 年，共决溢 338 处，开封市 区 被 淹 有 七 八 次 之 多 。[10]开 封 最 终 形 成 了 墙 摞 墙 、门 摞 门 、道 路 压 道 路 的 独 特 景 观 。[11]

图 2 开封城——大梁门（摄于 2013 年 8 月）

图 3 开封城——安远门（摄于 2013 年 8 月）

城墙墙体中心为夯土，两壁包砌青砖，用长身与丁头间砌，隔层相错，墙体略有内倾，全城斜向东北方向，转角部位加宽加大，马面整齐，间隔距离不等。 墙基有石砌和砖砌，墙壁壁面，砌砖年久返碱，在腐蚀之下，青砖出现空洞。 墙顶用碟墙，墙顶的地面 亦 用 青 砖 铺 砌 。[12]现 存 城 墙 部 分 墙 段 已 残 破 不 堪 ，高低错落。 残存马面多已残破，许多城段甚至成为平地，马道残破不全，北城墙已成挡沙墙，东墙、西墙也同样遭到破坏。全城有四个大转角，每个转角城墙坍落的宽度达到三十米，推测转角处有角楼之类 的 建 筑 。[13]古 城 墙 拥 有 深 厚 的 历 史 积 淀 ， 精 神 文 化内涵同样丰富，是先民创造的精华，与古城开封波澜壮阔的历史连在一起，针对当前状况，对其有效保护与利用刻不容缓。

二、保护利用中存在的问题

古城墙保护与利用主要存在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

（一）城墙本体的完整性没有得到科学保护

城墙是由闭合的构筑体形成的完整防御体系，包括护城河、瓮城、壕沟等附属设施。 多年来，只注重对城墙本体的保护，而忽视保护其附属设施。 托马斯·M 就认为：“城市必须在一个被命名的特定地点保持整体性，但城市还必须有通往内部的通道，从 而 对 其 整 体 性 有 所 调 整 。 ”[14]因 此 ， 必 须 正 视 城 墙完整性对保护古城墙的重要意义，不仅要保护城墙墙体本身，更要保护其附属设施。 开封古城墙依附古都开封而存在，只对城墙本体实施保护的意义是不大的，必须保护与城墙有关的各种设施，如城外护城河、马道等附属设施，以及与城墙有关的历代相传的非物质文化遗存资源，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城墙区的生态环境、人文环境，传承古都风貌。

（二）城墙沿线内外大环境未有效治理

在开封，对古城墙本体的保护，大多只是修复某段城墙、城门，这种方法是不科学的，应当逐渐过渡到对古城墙的活态保护中去， 即对自然环境、历史环境、人文环境的综合性保护，使古城墙与原有生态系统、社会、历史形成良好的互动和有机循环。区域保护是一种“环境保护”，是当前学术界公认的文化遗产保护的普适方法，所以，很有必要将古城墙作为一个特定区域保护起来。 这个“环境”包括特定区域内的自然生态环境和文化生态环境，应根据不同文化遗产事项的特质划定不同的文化圈，通过保护这个文化圈内的“环境”来达到保护某些文化遗产的目的。 所以，保护城墙区的自然生态环境和文化生态环境对维护古城风貌至关重要。

（三）城墙功能转变带来的压力

城墙本是防御工程，是古都开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随着社会的发展，城市面貌因功能转变而焕然一新，古城墙失去原有功能，转变为城市的一种文化景观，标志着城市的过去，其历史价值和观赏功能逐步提升。这些转变给城墙的保护与利用、城市建设带来了很多问题。城墙本身占用大量的城市建设用地并且影响更广大区域的发展，其自身也受到了破坏，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城市的道路格局和街道网 络 ，影 响 城 内 交 通 。[15]交 通 的 发 展 带 来 环 境 问 题 ，环境污染与交通干扰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在城墙区随处可见（如图 4）。 同时，城墙的圈定造成了城市范围和活动区域的固定性，这给城墙区的管理带来一定困难，有的城墙圈成了城市的贫困圈，整体环境质量的落后，反过来又导致该地区的持续贫困。

图 4 被污染的开封古城（摄于 2013 年 8 月）

（四）保护理念和方式不科学

城墙是一种历史建筑，在保护时既要贯彻“修旧如旧”的保护原则，又要与新的社会价值理念相结合，寻找新途径。 “修旧如旧”是对修复历史类建筑的基本要求，目的是最大限度保护其原真性，修复时的刻意“仿古”实质上并不是一种可行的保护手段（如图 5），同样会造成破坏。 同时，某些城墙地段因商业开发造成的拆迁或者是过度开发，以及各管理部门协作程度不高以及设施不完善等问题，同样反映了保护理念和方式的不科学性。

图 5 “仿古”城墙 （摄于 2013 年 8 月）

三、合理保护利用的对策探讨

合理保护和科学利用的对策如下：

（一）健全管理体系，合理设置保护机构

设立城墙景区管理委员会，对城墙区进行统一管理、分区管理、分类经营，制定城墙保护规划，协调解决城墙保护与开发利用方面的重大问题。委员会应主要由各领域的专家学者构成，也要适当吸纳政府工作人员，其应对城墙管理、经营、保护负有责任，将原有分散的责、权、利集中起来，在具体实施中，要将保护与开发建设机构相互分离，使其制衡。对古城墙的保护范围、建设控制地带，城内新建筑物的风格、高度、体量、色调等要作具体要求，有效防止新构筑物对古城墙整体风貌造成的破坏。同时，要贯彻落实“保护为主，抢救第一”的方针，落实保护经费，制定保护条例，建立“四有”档案。

（二）总体规划，让其“活”在当下

城墙是特殊而稀缺的文物资源，城墙的开发应以促进保护为前提，开发利用为手段，做好整治和保护规划。总体规划是从宏观上考虑对城墙资源的保护与文化资源的挖掘，促进社区文化品位的提升，进而从整体上保护古城墙。 整体保护能完整显现开封的城市历史格局，这种格局是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演化形成的，城墙遗址体现了开封不同时期城址的区位、规模和形制，是现代人认识开封历史变迁的重要地理坐标。城墙保护应当从总体上突显开封的历史格局，注重从总体上保护和展示遗址周边环境的连续性，要严格控制城市建设对周边城墙的蚕食破坏，保证周边环境与城市的历史文化内涵相协调。 同时，在保护古城墙时，要树立“活态性”的保护理念，将城墙带作为一个整体进行保护，让城墙以“活”态的形式存在于现代社会。

（三）做好城墙的价值评估工作，提高保护意识

在调查城墙现状时，对每个区段进行详细的价值评估，包括生态评估，交通评估，城内外生活形态的评估，针对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策略，不能一概而论。 在修复过程中，要注重传统工艺与现代工程技术的有机结合，使维修后的古城墙既具有原始风貌，又能确保其内在质量的牢固性。

开封城墙与许多历史文化遗产一样，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们对其价值（特别是潜在的多元价值）的认识、评估，往往需要一个过程。 要挖掘开封城墙本体潜在的多元文化价值，使其“文化型”的特征得到丰满和强化，就必须提高公民的保护意识，更要育民惠民，让人民了解并参与进来，从中得到实惠。我们应当珍惜古城墙这一珍贵的历史文化资源，统筹兼顾，尊重科学、因地制宜，充分保护好、利用好古城墙，充分发掘其利民惠民的潜力，使保护古城墙成为一种自发的行为。

（四）优化旅游环境，整合旅游资源

开封城墙是我国现存较大的古代城垣建筑，其附属设施众多，旅游景点更是不胜枚举。将城墙区如珍珠般散落的景点用城墙串联起来，形成一条旅游观光链，能充分体现开封市旅游资源的丰富性、多样性、多彩性，使游客能够在旅途中感受到更多样、更丰富、更连续的历史文化气息，从而带动当地第三产业的发展。 为此，迫切需要做好以下三方面的工作。首先，环境治理不仅是开封城墙保护过程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且也是开封旅游资源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良好的旅游环境是提高开封古城竞争力的基础；其次，疏浚与古城墙一样古老的护城河，呈现“活”的景观；最后，拓宽思路，将开封城墙修复工作引向深入，在开封城墙北墙外与环城北路之间，利用原 有 的 防 沙 林 带 兴 建 国 家 森 林 公 园[16]， 力 图 形 成 一处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巧妙结合的风景区。

（五）借“郑汴一体化”之势，打造特色城墙文化

上世纪 90 年代就已提出 “郑汴一体化” 的理念， 随着郑汴城际快速通道的开通，“郑汴一体化”由概念走向现实。 “郑汴一体化”所面临的最大发展困难是打破现有的以行政区划为主导模式下的城市功能分工，以优化资源配置，突出两城特色。 那么，在“郑汴一体化”背景下，该如何合理保护与利用开封古城墙呢？ 首先，要明确功能定位，在此前提下，明确开封城墙的发展目标、功能，打造开封的特色城墙文化；其次，实现最大化的资源共享，取长补短，并与之联合，开辟文化大市场，延长城墙旅游产业链；然后，发掘资源优势，开发开封独特的城墙景观，营造国内外震撼效应，环古城墙旅游休憩带亦可为城墙文化增添不少趣味；最后，合理拓展旅游资源发展空间，加强其他地区景点建设，建设郑州、开封旅游景观带，两城携手并进，共同发展。

（六）彰显城墙特色，保护城市文脉

有价值的遗产不仅仅是有形的实物，还包括无形的文学、戏曲等非物质文化遗产。 开封的许多地名、城门等城墙带包含了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城墙区居民风俗也独具特色，如果加以合理地开发利用，定能为古都平添不少人文气息。 在保护古城墙的同时，要充分保护和发掘戏曲等具有雄厚民间基础的非物质文化，使城墙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栖息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反过来又增加了文物古迹的文化魅力、赋予古城墙以活的灵魂，提高旅游资源的活力和吸引力。开封旅游资源的开发以及城市定位应放在古都的历史文化上，以城墙为依托，以古城墙为主体，保护和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加强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环境、景点建设，体现地方特色。旅游项目的开发应逐渐从传统观光型向高层次体验型、享受型、知识型方向发展，形成独具特色的古都文化，给游客留下美好的印象。

四、结束语

作为文化底蕴特别深厚的城市，开封必须以完整保护其历史文化价值为根本目的，当然，古城墙的保护与利用不能满足于严防死守的简单模式，要探索一条保护与利用互补的良性循环模式。随着城市职能的演进，城墙与城市逐渐融为一体，保护城墙就是保护城市的根， 如何展示这些历史信息，是当前形势下我们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时至今日，城墙已不再是城市的屏障，随着历史的发展，它日益成为城市发展的印记。开封城墙作为开封市的历史文化遗产，是开封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标志性载体，是否得到有效的利用保护关系到开封市未来的发展。笔者仅是为了探讨在城市化运动背景下古城墙的开发与利用问题， 以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案，希望能为古城墙的保护及利用提供一个新视角，为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贡献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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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卞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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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123（2014）03-0008-04

2014-06-12

张文娟（1990-），女，河南信阳人，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