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手记 [组章]

2014-02-28 09:46
诗潮 2014年8期
关键词:外滩

外滩手记 [组章]

语伞

外滩,或者光

1

上面是一蓬火。

跪坐的人把眼睛隐藏在掌心。

深陷一个下午,我能看见什么?关于星期一和未来,学习燃烧与熔炼仍然显得紧迫。过去铸造的句号,水果一样被消化,日子的果核模糊在光线里,渐渐成为幻术。

事实是深秋将至,街道图案骤变,我宠爱过的薄纱长裙,已经懒惰成疾。

2

江水东流,当我作为俗世的影子,与外滩交换了眼神和思索,抬头望见星辰的须发,正以瀑布的形式,完成光明赋予的使命。

外滩从来不膜拜沉默——

适时选取白云低垂的方法耳语。

波浪般扩散的指纹里储备着太阳神秘升降的行踪。

用修长的身体抵达岁月深处,否定了一切黑暗和废话。

在这个城市打拼的人,如果身心受伤或局部痛苦,外滩就是阿司匹林。便捷,且疗效显著。

而我对外滩的爱,可以医治我对生活的恨。

3

石库门里的日记本,纸面发黄,字义难解。旧上海的传奇或秘密,早已深埋高楼的深渊。今天,人们出行之前发送一条袒胸露背的微博,似乎立即弥补了遗憾的漏洞。

同时,近视眼和人性的弱点一样,越来越多;因为雾霾的内忧外患,戴上眼镜仍然看不清楚真正的远方。

我在咖啡馆里与水果茶对视,我们同时窥见傍晚的压抑,踩在落满香樟叶的人行道上。环卫工人下班了,灰尘混入焦虑的形态之中,被匆匆赶路的人沿着呼吸,携带回家。

情绪病加速扩散。

酒精在餐桌上自嘲:既然婴儿的哭声都不能遮盖人心的苍凉,我为什么还要向人类献媚?

嘴唇与舌头犹如分离,外滩也无法道出苦衷。

4

我们在此生活,血液里依旧开紫红的花朵。

当我整理皮肤,推开身体的大门,领悟外滩的照耀,我相信了世上存在“光”这种奇特的物质。玻璃窗外,佩戴金色宝石的太阳在大地上留下了明亮的亲吻的印痕。九十九只鸟儿手拉着手,它们在风中振翅滑行。

阴影的象征意义迅速迷失,被彻底征服。

光在真空中的传播速度,就是绚烂在生命中的传播速度。

我替鸟儿掸着羽毛,左脚迈进超市,右脚迈进厨房,愿意在窗格子内接受命运宣读的任何判词。

我再次遥望苍穹,把夜晚望出了如日中天的气场。

月亮,替我找到了反光的奇迹。

5

临近睡眠,双手回到肉身。

光在变奏,支配眼睛,映照出房间的沉默。

我锁紧耳垂里烦躁的音节,枕边无歌。

有人看见丢失外套的人戴着面具,徘徊在十字路口,就着寒冷,吞下一个又一个叹息。某只路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就熄灭了。

无声的街道,竟然被一个夜晚折磨得不知所措。

迷路的异乡人,自抱双肩,受聘于凄凉。

心,被自己纠缠。

命运有时集体发烧、感冒,流行性病毒,蔓延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有时,锁与钥匙相距甚远,抑或,互不相识。

6

霓虹闪烁,外滩正在夜晚盛装宴请南来北往的宾客。

泅渡者站满了浦江两岸。

他们都在捕梦。

他们借着外滩的光影,煮酒论茶,探寻攀缘彩虹的梯子。

百年沧桑收起仰望的脸颊,从旧洋房混乱的化妆舞会现场,伸向精致的当代。

散步。奔跑。抹去疲惫的尘埃。

他们被自己的目光擦伤,又从伤口里流泻一种奇异的光波,带着历史的色彩、味觉和呼吸,躺在潜意识辉映出的宿命里。

一个词语,暗藏着舌尖的魅影婆娑。

外滩,外滩,它的额上缀满星辰,身上写满普世的秘籍。循着光谱,我起舞,亲吻风的波涛,黄浦江被我当作长笛吹响——

颤音、滚音、滑音……

那些高楼、面孔和文字,那些脚迹、汗水和歌声,那些火焰、酒和疤痕上的欢乐……一起拍打着整齐的清晨和夜晚。

外滩偶尔投下真实的影子,像抚摸我的脸和心脏。

其实,人们在太阳下工作,在月亮下学习,不敢亏欠时间太多,只为不再漂泊,永远把外滩认作自己的故乡。

7

江上的邮轮,落入我的眼里,又从我的眼里溜走。

谁能紧紧抓住自己灵魂深处真实的对白?

我用一只眼睛的余光,爬进世人饥饿的心灵。我在血液里洗澡。我在脉络里洗澡。我在笑里洗澡。我在哭里洗澡。我在死亡的表情里,洗不尽人类的精神之痒。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的体态、姿势混合了情绪的色彩,秘密复制祖先的习惯和审美,在会议室、商场、医院、学校等合成的麻布上,参照外滩的明暗和远近,绘画。

指尖下的草图,在瞬间,抒写永恒——

他们举着向日葵的头颅——

亦有凡·高式的忧伤——

道路不自信的时候,低沉、颓丧,说话吞吞吐吐。

起风了,满街的法国梧桐都在等待凤凰的到来。

8

漂亮的餐桌上,食物的香气在升腾的烟雾中活出了兴奋。

决定花草生死的人,从追逐繁华的表象里走出来,卑微地排着队,在立于花草间的墓碑前哭泣。

一秒钟过去,一分钟过去,一小时过去……

一天过去,一月过去,一年过去……

肚脐里聚满了人类天性的眼睛,任何一只眼睛都不会听从我们的意愿随便关闭,但我们可以决定,使哪一只眼睛更璀璨夺目。

缅怀或记忆都是虚拟的。

我在其中问候、道别,带着外滩的真实。与人们一起,杯盏交欢,果腹前行。

那些不可寻觅的东西,正在不可预见的未来,闪着光芒。

如果你没有看到,一定是未曾认真,

注视过。

外滩,或者路

1

打开门,向前,瞄准晨光。

路的镜头晃动出沧桑的形态。

各种影像在它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汇集,构成喜剧,或者悲剧的模样。

另一个天空悬浮的,是可能的昨日。

窗外年轻的草木,又站出了新的信仰。我咽下黎明前的断梦,在母亲的叮嘱声中提取早餐的营养和意义,感受一个词语携带拼音和偏旁,走出字典。

感受行路——

无非是目光请远处与近处对饮;无非是双腿绕过障碍物,手指辨别岔道;无非是沉默带着石头的重量,站在一条路上说,足迹只是时间的偶遇。

2

当路以外滩的身份出现,俗事就密集了紧急的汽笛。

谁也不能独自停下,必须以浪潮的姿势完美配合。

满街的鞋子似乎深谙音律,每日打着专业的节拍翻唱水泥地面,我迎上去,在内心翻唱熟悉的小区和楼群。

柏拉图与苏格拉底,一个在问,一个在答。理想国路过我秘密的心脏,我的血管,已被这个城市灌注了太多高贵的谎言。

我探出头去,通向龙之梦购物中心的花园路抢夺了我的眼球。我看得更多的,是人们的手指在计算器的花园里跳舞。

他们的心在某些时候与花朵毗邻而居。

他们的须发和手臂,很快就在我眼睛里长出枯黄的叶子。

城市幻化为人的森林。彼此推移。自由组合。瞬间消失。仿佛是大自然以生命的权利所奉献的天衣无缝的魔术表演。

3

往来通行,岔道很多。

沿着四川北路向前,即见外滩。四川与上海的距离,只隔着几个省份的方言。我伸长手臂,试着涂改舌根的图形,尽力与方言们亲如一家,以便凝聚它们头顶的祥云,来压低乡愁。

我并无借尸还魂术,仍然身披蜀人的赤诚,在人性的河流中,坚持仰泳。但我常常看见蝉、螳螂、黄雀在水中谈判,成群的鱼与鲲鹏守在庄子的门口,它们是在等待七月的风扶摇直上?

献出捷径的方向,难以预测今天与明天的距离,常常死在白日梦的忧伤里。

哦,对路客气一些——

人们立即转过身来,穿好恰当的鞋子重新出发。

背负十字架行走,是非恩怨像灶台上积攒了多年的油污,我始终没有找到一张真正的万能抹布。

4

一个装满顾虑的苍穹,无法同时盛放暴雨和太阳。

我不确定外滩深刻的召唤,我只能在风吹草动时跟随眼睛和耳朵,认真收录某条路的神秘显像。

踩着人行横道的腹部穿行,绿灯在上,步伐不是一本超越时差的巧书。

人们站在合适的位置,在途中等待神秘的机缘。

我等待十字路口那个朴素的城管,用黝黑的面孔贴出暗示的布告。他重复多年

的表情和手语,再一次毫无新意地重复出他的性格特征。他偶尔抛出一堆粗鲁的词语,还是无法阻止闯红灯的人在车流的夹缝里练习冒险。

这个城市,到底住着多少心存侥幸的人?

公园一角的宁静尘封了鲁迅的呐喊,只有石库门还在痛诉脏空气要如何为上海的繁华还债。

5

脚印在自己的外套上寻找答案。

我在道路的袖口捕获了另一个我的存在。

大梦吞食毒蛇,我吞食整个夜晚。佛经里的生字太多,没有读懂的人都以高僧的姿势盘坐。

善良的人开始揣度道路的心地,我在幻觉里切割时间,陪迷途的羔羊走路。

紫色的喇叭花开了,一个城市的美被它们的芳香喊出。而一群身患忧郁症的病号,正在黑暗中试图将破碎的灵魂抛弃。

我在冥想中醒来。

我想掐住一条路的七寸。

我在赫尔曼·黑塞的文字里复制了悉达多的影子——

那个永远自我否定的“逻辑”。

6

多年以后,我亲手割断的风筝,还能不能找到故乡的软肋?

亲人仍不能常常相聚,不是距离捏造的借口。路,早已不是千山万水。路在不断繁衍,只是我和许多行路的人一样,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应该先走哪一条,再走哪一条。

上海在历史的回音壁上镌刻记忆,英雄的脸上淌过血泪,名媛的旗袍上写过悲剧。今日的酒吧里,仍有人身陷迷雾,在酒精里曲解方向。

于是,尘埃倒立,横山路和新天地重建了人们的内心。

法国梧桐还在为这个城市撰写日志,多少花朵的隐私还来不及忏悔就已凋零,多少枝条的秘密并未发芽就被修葺,多少根的思想不曾被理解就形同枯槁。

长路漫漫,我的目的地,在有和无之间徘徊。

我一直在寻找身背指南针的人。

7

分不清是路在挥手还是外滩在挥手。

我向前迈出一百年,虚构自己的坟墓。

一本书,正在为一首诗,守灵。

卧室多像躲在这个城市里的甲壳虫。我在甲壳虫的体内放逐不安的臆想,无数条想动又动弹不得的细腿,在时间的乐园里,生锈。

现在,稠密的晚餐闭上了眼睛,酒杯已精疲力竭。我翻开书,返回商周,流浪在“小雅”与“大雅”之间。我的马匹,瞬时奔驰于云朵之上。

天空与大地对应,我走遍自己,无数的影子在太阳下复活。

一个城市的心脏,被理想的喧嚣攻破。

丢下《诗经》,我说,归哉,归哉!

摆渡的人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到过外滩的人和没到过外滩的人。

所有的人都口含星星,不约而同来到同一个渡口,互为亲人、邻居、陌路人或生活对手。

体内会哭的东西想过江,下沉的东西抱着金碧辉煌的人生想独守欲望之城。

摆渡的人摆渡任何人都是在摆渡自己,摆渡无数个梦游者就是摆渡无数个自己,无数次地摆渡之后,摆渡的人总是万分沮丧地回到爱恨交加的原地。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到过外滩的人和没到过外滩的人。

没到过外滩的人,背上都曾有过翅膀。

到过外滩的人,都背负着一对瘫软的桨,一如达利画笔下,垂挂于树枝上的时间。

隐私

月光照在空空的餐桌上,活过今夜的动物都是幸运的。

嘴巴病了,成为这世间最愚蠢的家伙。它从来不思考形而上的问题。

它只会解决饥饿,也生产谎言……

更多的时候它在独处,不理解人类生存的愧疚,以及——

灵魂深处的情色游戏。

空墙壁

墙面空空的,仅剩下,一束灯光驾驶夜晚。

我们都是从复杂的声音里退回来的——

这些迟疑,这些踌躇,这些耳朵上的肖像,借助室内微光的漏洞,在柜子与椅子的坚硬之间,搬动清冷的阴影。

一个城市的体温,在一阵思想的空白里骤然下降。

我们必须在沉默中关闭一些想法,趁过去腐烂的时候扔掉身上所有的反光。谁也无法窥视未来,亦无法立刻把走失的温度召回。

手握方向盘的灯,还守护在那里,它阅尽最后一粒黑暗,就能将我们救赎?

光们在流泻,浸透我们的帽檐儿、衣袖、纽扣、袜子、发根……看我们,从窗口,迈向刀口,把泥泞的道路折弯,落入旧年的深渊。

至此,我们发现了彼此的空无。

至此,我们调动记忆,盘查细节。

到另一生、另一世,我们都无法说出虚度的年华和愧疚。

一个苹果的下午

外出散步的想法被锁住了,这是窗外雨声的意愿。

不开灯的客厅,孕育一个下午的暗,产出宋朝的婉约。

还好,我的眼睛没有上锁,果盘里的苹果没有上锁,旁边的刀子没有上锁,我的双手又足够自由……

接下来,省略号摆出的方程式是对的——

垃圾桶收留果皮,苹果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碎片,碎片在胃里表现才能,我重组了它们的营养,或者,我已成为一个苹果的总和?

“我们隐身在对方的躯体……”

布罗茨基分析的图案,淹没了一个苹果的命运。

苹果隐身在我的躯体。

我隐身在一个下午。

一个苹果的下午与人的一生,何其相同!

影子

我端详我的影子——

我的孪生姐妹——

在庄子的沉默中虚构过危险的蝴蝶,又伸手抹去凌乱的梦事。

然后,真正醒过来。将生活的芜杂置于一个周末。翻箱。倒柜。平息左手与右手的争执,建议两个季节的衣服换位思考,扼住空间的要害,命令它们在狭路相逢时彼此谦让。

影子跟着我迅捷地晃动,偶尔也停驻一段目光,坐在陈年的溪水里垂钓青涩的鱼群。

冬天就快到了,橱柜里某些衣服代表着老死的年轻,它们已不适合在我身上谈情说爱,纽扣面带落寞的哀伤,替我说,再见。

我灵魂深处的野性,透过昔日几朵紫碗碗花上的芳香,在眼眶的潮湿处游荡。

那个生下我和我影子的人,每日像复制唱片一样复制泡沫式的话语。她手臂上的老年斑,总是带着翅膀的形态从我面前飞过,或许,它们就是她命中走失了大半生的蝴蝶?

剪刀的姿势

像一个拥抱,经过相见和离别。

把我们碎裂为时间、地点,情景的细节将每一天重复,动作为顺时针,快节奏,或者慢拍子,都不会在表情里错过奇异的花朵和宁静的疤痕。

一些人举着果实的语言高声说话。

一些人匍匐在枯叶的尸体上偷偷哭泣。

一些人,翻动白天和夜晚,在一棵树的哲学里搅乱沉重的年轮,提炼无数的“我”分担各自的角色。

剧场闪烁,模仿剪刀的姿势。

剪。剪。剪。

抒情的天空,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相逢了,走散了,找到了,迷失了……开始和结局,各自都以独行者的名义安营扎寨。

日子的自我战争,没有输赢,它被迫捆绑自己,又温柔地释放了自己。

“忧伤,或者美,我们像它。”

在悬崖上照镜子

另一种眼睛在移动。

另一种光,从黑夜里分解出悬崖,和降落伞。

失眠者在悬崖上取下镜子。白日穿梭,旋转镜中。日子的碎屑,驰过透明的边界,或继续悬浮,或掉进深渊。

半生走过的道路,云烟般升起来,恢复崎岖的形状和记忆。

每天探视耳朵的,是熟悉的嗓音,遍布客厅、卧室、厨房……这一生已无法虚构,而这虚构的悬崖,它省去一切面具,使你必须正视明天的早餐,终究要和婴儿的哭声一起,插入暮年的双鬓,长成硕大的坟墓。

最美的风景仍在高处,被云雾缭绕。

苍老,降落在逼仄的岩石上,目光折射出混沌;年轻,依然在那里,看悬崖旁的降落伞,摘走另一个身体,而它也许是一棵树,你的命运没有钉牢它。

那些看不清的,它们在我的镜外,无生无死。

内心世界的广阔无垠。有意识放逐内心,能让人生的场景瞬息万变,让诗境“在场”又剥离,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思考人生、思考文本。生活得好好过下去,一如梦想要在外滩生根和发芽。她不可能再离开这里了。那么,理想的强化,相当必要。理想替代了精神变迁的苦闷。权当一切改变,或者说在大都市所遭遇的人生之窘,是一场场黑色幽默罢了。她有意识在文本中将诸多并不相干的事物联结在一起,让生活充溢离奇、怪诞、诡秘,使文本更具细读的可能。这种手法我们在魔幻现实主义漫画式的夸张、寓言式的象征、调动意念还原哲学思考等等的小说文本中常常发现。语伞较好运用到了散文诗文本中。这种有意“勒住”心灵意绪的放纵、节制精神的驰骛,会更真实,更充满力量。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渴望现实对未来的召引。远去的记忆在现实的空间里回荡,那里故地之明净是对于眼前所处现代城市的理想映照。这是一种体验和情绪,很有现代主义的虚幻色彩。也许她正是在这样的虚幻的现实感,找到了心灵的慰藉。比如,《我和她》:“她和窗外大胆的曙光一起,证明了我对自己移植在这个城市的爱,已经盘根错节。”《外滩,或者路》:“一个城市的心脏,被理想的喧嚣攻破。”《外滩,或者镜子》:“裂纹里,藏着马蹄的长啸。”《外滩,或者光》:“外滩,外滩,它的额上缀满星辰,身上写满普世的秘籍。循着光谱,我起舞,亲吻风的波涛,黄浦江被我当作长笛吹响——”《和声》:“我把耳朵伸得比我的听力更远,向街角和弦中传来的那些洋泾浜口音致敬!外滩驮着大海的智慧,我的沉思在它面前,极端羞涩。”等等。可以看出一个“外来者”“局外人”对于精神生命的追求,源于更多的“人生胎记”的认同或否定。故此,她崇尚庄子的超逸,精神失落求诸蝶梦,以及悉达多式的反物质主义的精神圣徒。这种自我调节对变化着的现实世界来说,极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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