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花园之旅

文·图 ◎ 刘耕

赵耕 80后北京人，《北京日报》编辑，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爱花园、爱香水、爱足球，爱一切美丽而有生机的东西。新浪微博@广藿

1.全身镶满了贝壳的小亭

2.摩尔风格的格兰德花园

3.宫殿侧翼，一场婚礼正在筹备中

提起葡萄牙你会想到什么？达伽马？麦哲伦？还是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这个欧洲大陆最西端的国家似乎长时间躲在邻国西班牙的“阴影”下，它的旅游业也不够发达，至今都没有直飞中国的航班。其实，葡萄牙是个非常美丽而独特的国度，历史文化和自然风光与西班牙有相似之处，却少了许多喧闹，多了几分没落贵族般的端庄与沉静，处处都有旧时光的味道。

对于建筑和园林爱好者来说，葡萄牙也是个不容错过的国家。从开满鲜花的植物天堂——丰沙尔群岛到波尔图极为成功的现代园林——塞尔拉维斯公园，气候温润的葡萄牙为一代代造园家提供了尽情挥洒的舞台。其实，欣赏葡萄牙园林还有个省时省力的选择——里斯本周边游。最具代表性的葡式花园当属贵族庄园和修道院花园，而它们大多密集在首都里斯本的周边。

弗隆泰拉侯爵宫（Palacio dos Marquesess de Fronteira）：水殿风来秋气紧

如果时间有限，只能看一座葡式园林的话，就请去看弗隆泰拉宫吧。从这座建于17世纪晚期的贵族宅邸身上，可以看到葡萄牙园林风格的所有特点，影响过葡萄牙的各种文化——罗马的、阿拉伯的、天主教的，都在这座小小的花园中留下了痕迹。

弗隆泰拉宫位于里斯本近郊本菲卡的一座小山上，与今年欧冠决赛场地——里斯本光明球场不过咫尺之遥。弗隆泰拉宫并不是热门景点，特别注意要与市中心的弗隆泰拉大街区分开。也正是因为不为人知，让弗隆泰拉宫保存了府邸花园最重要的幽深宁谧的气质。

弗隆泰拉宫包括一座小小的巴洛克式宫殿、一座建有贝壳小亭的侧院、一座几何形的玫瑰花园、一座摩尔风格的草本花园以及最著名的瓷砖水廊。

位于宫殿正前方的是玫瑰花园。古旧的人物雕塑修长而轻盈，守在每一个转角处。规则的花园外围，盛开的蓝雪花点缀着蓝白瓷砖砌成的矮墙。穿过玫瑰园下台阶，就到了下沉式的格兰德花园。典型的摩尔风格，又带有一点点现代派的趣味。艳丽的橙色和蓝色瓷砖围出钻石、星星和楔形的花圃，细细的水渠贯穿其间。每个花圃中央孤植一棵小树，树下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绣线菊和鸢尾花都在疯长。

玫瑰花园侧面则是著名的多斯·雷斯瓷砖水廊，葡萄牙瓷砖艺术的巅峰之作。由于长期受阿拉伯文化的影响，葡萄牙人喜欢蓝白的配色，镶有精致蓝白图案瓷砖的建筑在葡萄牙随处可见，但无出弗隆泰拉宫之右者。特别是在多云的天气里，这水廊犹如蓝宝石般炫目。石头栏杆和水中的雕塑在日晒雨淋之下呈现出斑驳又鲜艳的橙红色，大丛红色天竺葵在石头花钵里盛开。蓝色和橙色的对比构成了这座园林的主旋律，橙色屋顶、蓝色墙壁、橙色栏杆、蓝色瓷砖画、蓝色和白色的百子莲占据了大部分种植空间……明明都是明亮的纯色，在大片绿色和白色的映衬下却一点不觉得喧闹，反而有安静纯真的气质。走在水廊的二层，整座花园尽收眼底，低头看，清澈的水面像镜子一样映出水廊华丽的倒影，两只黑天鹅悠闲地游过。此时天气微凉，轻风拂过，不由得让人想到梅兰芳大师在《西施》里的那段唱：“水殿风来秋气紧……”

从水廊的后方上山，可以到达一座家族小教堂，向反方向走的话，则直通宫殿侧翼的小庭院，一路上两旁的壁龛里有葡萄牙历代国王的胸像。弗隆泰拉宫的主体建筑是朱红色的，侧面的小院则全部被刷成了宝蓝色。这里又是一处精美瓷砖的集中地，门楣上艳丽的立体花果图案全部是瓷砖烧制的。小庭院中最吸引人的是一座通体镶满了贝壳的亭子，包括两个保存完整的硕大海螺，贝壳之间还点缀着数10个17世纪的青花瓷盘，亭内有几座小喷泉，墙面以蓝白色碎瓷片装饰。亭前有个小小水池，四个骑着鲤鱼的胖娃娃憨态可掬。

去弗隆泰拉宫那一天，那里正在准备一场婚礼，园中游客不超过10个人。坐在被紫藤密密覆盖的花架下，看细雨落入水廊下幽绿的池塘，耳畔树叶“沙沙”的响声异常清晰，间或传来几声鸟语。那一刻，恍然自己已经穿越300年的时光，变成了当年的花园主人，不知今夕何夕。养在深闺的弗隆泰拉宫，是一座真正值得逗留、值得细细品味的园林，它留住的不仅是风景，更是情怀。

4.站在宫殿的台阶上，花园尽收眼底

克卢斯宫（Palácio Nacional de Queluz）：凡尔赛？还是潇湘馆？

在里斯本城西14公里处，有一处幽静的皇家宫殿——克卢斯宫，这里是葡萄牙皇室的最后一个居所，并曾长时间作为葡萄牙的国宾馆使用。克卢斯宫附建有一座严整美丽的大花园，是法国建筑师琼·巴普蒂斯特·罗比永的杰作，法式园林风格与葡萄牙当地特色在这座花园中得以完美融合。

5.泰尔运河

克卢斯宫的建筑面积不算太大。宫殿分为上下三层，由于花园有明显的地势高差，因此，在宫殿一层和二层的大多数房间，推开落地长窗就能直接走到阳光明媚的花园中去。葡萄牙未曾被两次世界大战的战火侵扰，克卢斯宫的内部陈设得以完整保存至今。有别于西欧巴洛克和洛可可宫殿的彩绣辉煌，克卢斯宫的装潢大量使用了天青色、鹅黄色、浅粉色、银白色这些温柔的过渡色，整座宫殿显得柔媚清雅，淡淡的、旧旧的，颇有曹雪芹笔下潇湘馆的神韵，置身其中只觉舒适、放松，而无任何压迫感。

克卢斯宫园林按照地势高差分为两部分。位于宫殿正门前的马耳他花园正对着二层房间，拥有严谨的放射状几何形布局、复杂工艺修剪的植物、大大小小各种喷泉以及大量巴洛克风格的精美石雕——全部用产自葡萄牙山区的优质大理石雕成。它们与宫殿那些带有柔媚石膏图案的落地长窗搭配在一起，十足的法式风情，却并不像凡尔赛宫花园那样煊赫张扬。克卢斯宫的游人也不多，选一个风清日朗的日子，看盛开的九重葛挂满了大理石栏杆，满园橘树在微风中摇曳，当年的繁华旧梦仿佛重现眼前。

从马耳他花园侧面的高台阶向下走，便进入了下沉式花园——这部分的面积比马耳他花园要大上四、五倍，有一座橘树迷宫及大片幽深的林苑。曲径通幽与疏朗开阔间次安排，让整个园林不至于一览无余，充满了戏剧性。点睛之笔在于花园尽头以葡式瓷砖装点的泰尔运河。与弗隆泰拉宫相比，这里的水道更长、更开阔，也更古旧。弗隆泰拉宫的水池是人造的水池，这里则引入了园外的加莫河水。弗隆泰拉宫的水廊用了橙色和蓝色作对比，这里则大量使用明黄色，在葡萄牙蓝宝石一般的天色下，浓郁得像梵高画的向日葵。100多年前的夏夜，葡萄牙的王宫贵族们就是在这条小运河里泛舟游戏，远处的小亭中还会传来袅袅乐音。时至今日，河道已经干涸，两侧的瓷砖也有片片剥落，秀气的墨西哥飞蓬在缝隙间开出粉白的小花，岸边的薰衣草像野草一样疯长——这一切却丝毫无损泰尔运河的美。这种略微破败的、荒疏的、慵懒的调调，不正是克卢斯宫乃至整个葡萄牙的气质吗？

6.海神波塞冬守护着美丽的克卢斯宫

8.墨西哥飞蓬从瓷砖的缝隙中探出头来

9.优美的英式花草园

蒙塞拉特庄园（Quinta da Monserrate）：拜伦勋爵在这里写诗

离开克卢斯宫继续向西，不久就会看到辛特拉山（Sintra）。里斯本的西郊有三个著名的小镇，Sintra、Estoril和Cascais，拥有绵长海岸线的Estoril和Cascais更适合悠闲度假，遍布名胜古迹的辛特拉山则是游客必到的地点。

像北京西郊的“三山五园”一样，小小的辛特拉山上遍布着皇家宫殿与贵族庄园。山顶上的贝纳宫与山脚下的辛特拉宫最为著名。它们都曾是葡萄牙王室的居所。此外，辛特拉山上还散落着许多美丽的“领主宅邸”，其园林大多经过精心设计。这些庄园有一部分已经颓败，一部分变成了宾馆和餐厅，只有少部分作为景点开放，最著名、交通最方便的就是蒙塞拉特庄园和雷加雷拉庄园。

面积更大的蒙塞拉特庄园偏居于辛特拉山一角，拥有广阔的林园，1995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庄园的主建筑只有两层，面积不大，外观是奇特的摩尔风格，有个洋葱头样的红色圆顶子，乍一看有点像迷你版的天坛祈年殿。房间里早已不见昔日的陈设，但那满天满地的大理石雕刻足以弹眼落睛。整块雪白大理石被削得薄薄的，再密密雕出几层繁复的装饰纹样。在工匠的巧手之下，原本呆板生硬的大理石变成了墙纸、吊顶、门框、隔断，甚至一幅幅蕾丝窗帘。特别是那座圆形穹顶，用了好几层纯白大理石，浮雕透雕、阴刻阳刻各种技法，辅以细细的金线和金箔镶嵌，让人仿佛置身象牙塔中。

这样的摩尔式建筑旁应该种着棕榈树才对，蒙塞拉特却是整个葡萄牙最“英范儿”的园林。实际上，蒙塞拉特庄园的前后两任主人都是英国人，一直到上世纪40年代还居住在这里。那环绕在主建筑四周的草本花境配植得宜，繁花似锦，山桃草、万寿菊、倒挂金钟、鸢尾、紫罗兰、三色堇……还有大片大片的蕨类植物，各色各样的天竺葵——打破了传统葡式园林中百子莲一统天下的单调。

主建筑位于一个很斜的山坡上，小山坡绿草如茵，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野花。几棵形状怪异的古树体型硕大，洒下一片片浓绿阴影，看似随意种植，其实每一棵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设计。站在主建筑的露台上看下去，眼前完全是一幅透纳的风景画。更远处隐隐可见小桥、池塘、寂静的玫瑰园，树的安排由近及远，由疏到密，最终与整座辛特拉山融为一体，毫不突兀——再典型不过的英国风景园林了。

之前读陈志华先生的《外国造园艺术》，有一段论述让人印象深刻——18世纪的欧洲，特别是英国，曾经流行过一种“诡异”乃至“恐怖”的园林风格，认为惊惧是一种高尚的情感，可以让人的心灵得到升华。其表现大概就是在园林中大量使用怪石、诡异的雕塑，以及特殊的光影设计、水声的设置等等，营造一种幽深、神秘，甚至令人惊惧的气氛，且英国人坚称这种风格是从中国学来的。据陈先生考证，当年的欧洲商人大多只到过岭南，岭南园林是比较讲究新、奇、巧、怪的，并非中国园林的正统，却被欧洲人当作中国园林的精华学去、并发扬光大了。

蒙塞拉特庄园就颇具这种“诡谲园林风”的神韵。这园子很大，园路十分曲折，常常被斜倚的大树或者断壁颓垣阻断。园林相当一部分面积被古树和怪石占去了，树的造型大多扭曲狰狞，脚下遍布绿苔，头顶缠满藤萝，让林下空间更显得幽暗，远远看去就是一团可疑的灰绿色。耳边能听到水声，却看不到水在哪里。据说，蒙塞拉特庄园深受英国哥特小说家贝克福德的喜爱，曾在此短暂居住过的拜伦更是被蒙塞拉特庄园深深倾倒，在诗中盛赞其为“辉煌的伊甸园”。

10.盛开的百子莲是葡式花园最美的点缀

11.庄园的主建筑坐落在一个很斜的山坡上

雷加雷拉庄园（Quinta da Regaleira）：人鱼宫殿从海中升起

在距离辛特拉宫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雷加雷拉庄园，在很多旅游指南里，这里被称为“迷宫花园”——若论趣味性，雷加雷拉庄园绝对冠绝葡萄牙，大概全世界也没有几座花园能与之比肩。

雷加雷拉庄园的主建筑让人过目难忘——混合了哥特式和葡萄牙传统的曼努埃尔式风格，拥有几乎不成比例的细长尖顶，瘦骨嶙峋的样子，灰白色的大理石外立面刻满了飞禽走兽和各种海洋生物，珊瑚、贝壳、缆绳、海藻就挂在上面……整栋房子活像刚刚从海中升起的人鱼宫殿，或是一艘装满了金银财宝的破烂的海盗船，透着股“白骨森森”的寒意。

12.从山上远眺庄园大宅

相比蒙塞拉特庄园，雷加雷拉庄园更是把“诡谲园林风”发挥到了极致。这座花园面积并不很大，但如果不细研究地图，有些地方你可能根本不会发现。庄园依山而建，除了主建筑，另有家族小教堂和瞭望塔等等，也是用灰白大理石建造，风格统一。因为地势的关系，你每从一扇门或是一个洞口钻进去，沿楼梯向上或向下，出来后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哪里。比如半山腰的瞭望塔，看似只有三层，钻进去一直向下走，向下走，竟然从山脚下教堂的钟楼钻出来！

喷泉、假山、花房、水池、溶洞……整个雷加雷拉庄园处处有景，也处处暗藏玄机：大树后面藏着条路，看似规整的开满绣球花的花园竟是个迷宫，明明在山上看准了的幽绿色小池塘，拐了个弯就完全不见踪影……很多洞口里面都是黑漆漆的，能听见水声甚至人声，却看不见一丝光亮，让人疑心是否会一直通到地底下去。花园最角落的小亭子紧靠着山墙，看似山重水复疑无路，下面竟连着座四壁贴满蓝白瓷砖画的小小走廊，透着清冷幽静，铸铁的雕花小门外其实就是上下山的主干道，那车水马龙的市声听起来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雷加雷拉庄园是本文中提到的众多花园中最有人气的，尤其受孩子们的喜欢。很难想象一座没有游乐设施，甚至连架秋千都没有的花园能让孩子们如此流连忘返。这就是设计的魅力，园林的魅力。

13.峻拔的雷加雷拉庄园主建筑

14.幽暗的小山洞内隐隐传出人声

奥比多斯小镇（Obidos）：送给王后的礼物

花园并不是贵族的特权。葡萄牙老百姓天性喜欢园艺，即使居住空间再逼仄，也会在房前屋后辟出一片小小花圃。所以葡国大地上，满眼都是花团锦簇的古朴小镇。其中最著名的一座名叫奥比多斯，大约在里斯本以北100公里。这座拥有近千年历史的小镇从来未经战火，历代葡萄牙国王都会把它作为送给王后的礼物。

小镇极袖珍，只有一条主要的街道。离开熙熙攘攘的主街，任意沿一条小巷向上或者向下走，潮水般的游人变魔术一样瞬间消失，四周顿时安静下来——真实的奥比多斯这才出现在眼前。家家都是砖红色的屋顶，干净的抹灰白墙没有装饰，仅在最下方沿地面涂一条大概30厘米宽的色带，统一的大红色、亮黄色或者天蓝色。许多人家种了红色或者玫瑰色的九重葛、橙色的凌霄花，从雪白的墙头瀑布一般垂挂出来，百子莲和扶桑花顽强地钻出墙缝，挤在垂挂着蕾丝帘的窗台下。阳光炽烈，镇上的居民都躲在家里，迷宫一般细窄的小巷里，只有猫咪偶尔踩着古老的石板路跑过，瞬间消失在下一个巷口。

15.短短一条小街，每家门前的花草都不同

在奥比多斯，随手拍一张照片，感觉都像是明信片。白墙与蓝色或是黄色涂装的搭配，地中海沿岸的小镇大多如此。奥比多斯的特点在于家家门前、窗台上都有怒放的鲜花，甚至房子的外墙上也挂着红陶花盆，给原本纯净的画面又添了几许生动的色彩。有些幸运的人家能拥有一方小园，至多几十平米的面积，却有着严谨的古典式几何造型和修剪精致的花木。几棵橄榄和棕榈树遮蔽了夏日午后的艳阳，树下摆着几只躺椅——在这样的小园里睡个午觉，该是多么享受的事啊。

修道院花园：修士与玫瑰

作为传统的天主教国家，葡萄牙拥有大量美不胜收的教堂与修道院。除了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修道院花园也是一道动人的风景。这些花园多位于封闭的柱廊天井内，据说，最初的目的是让修士们在埋首苦读的间隙能抬起头来望一望天井里的绿色，使眼睛得到休息。到文艺复兴之前，大量的社会财富流向修道院中，大多数图书也收藏在这里，修士们由此成为当时文化水平最高的社会阶层。他们开始研习植物学，由栽种药草开始，逐步扩充种类，培植新品种，甚至可以说，世界上最早的一批园艺家就是修士们。

里斯本及其周边的教堂多得数也数不清，最著名的有三座——里斯本贝伦区的热罗姆教堂（Monastery of the Hieronymites），以及里斯本以北约120千米处的巴塔利亚教堂（Monastery of Batalha）和阿科巴萨教堂（Mosteiro De Santa Maria De Alcobaca）。这三座教堂都附带修道院，都是葡萄牙的皇家教堂，同时都是世界文化遗产。

热罗姆教堂是里斯本最热门的景点。它的中庭花园非常简洁，洁白宽阔的砂石路把草坪平分为四份，没有喷泉、雕塑或是任何装饰，甚至没有一花一树，引导游客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修道院那雕饰精美的乳黄色大理石柱廊上。

巴塔利亚教堂与阿科巴萨教堂的距离不远，大约只需一刻钟车程，前者被誉为葡萄牙最美的教堂，后者则是葡萄牙最大、最古老的教堂，那里埋葬着葡萄牙的佩德罗一世国王和他的妻子伊内斯，见证了葡萄牙历史上一段最伟大、最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这两座教堂都拥有保存完好的修道院花园，阿科巴萨教堂还另有一座古典的玫瑰园。那些精致的几何形庭园朴素而清俭，种着修剪整齐的绿篱，角落里总有一座精美的叠水喷泉供修士们盥洗使用。浓烈的阳光洒在花园里枝叶婆娑的老橘树上，成熟的金黄色橘子挂满枝头，清风徐来，满院都是淡淡清香，抬头看，天空蓝得难以想象。等待修复的人物雕像面容娟秀，静静倚靠在角落里，不知哪个房间有人用钢琴弹奏着赞美诗——岁月静好，那些古老的阴谋与爱情，还能被人们记住多久呢？

16.巴塔利亚教堂修道院花园

17.在巴塔利亚教堂的“国王拱廊”中看花园

花园之旅Tips：

如果想比较深入地了解里斯本周边的花园与建筑，建议至少留出3天时间。一天游览弗隆泰拉宫及克卢斯宫——弗隆泰拉宫就在里斯本市区去往克卢斯宫的路上；一天游览辛特拉山，包括蒙塞拉特和雷加雷拉两座庄园，以及贝纳宫和辛特拉宫；一天出里斯本向北，参观巴塔利亚和阿科巴萨大教堂，回程途中可以经过奥比多斯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