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独运,不落窠臼
——谈谈高濂《玉簪记》的创作特色

2014-02-12 17:45李琪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爱情创作

李琪

(山西大学文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匠心独运,不落窠臼
——谈谈高濂《玉簪记》的创作特色

李琪

(山西大学文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明代中晚期,高濂创作的《玉簪记》以其特有的喜剧色彩占据了婚姻爱情剧的一角,深受群众的欢迎和喜爱。《玉簪记》的成功与高濂独特的创作构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本文将从内容与人物塑造两方面入手来分析高濂《玉簪记》的创作特色。

高濂;《玉簪记》;创作特色

《玉簪记》以潘必正和陈妙常的爱情故事为主线,着重表现两人相爱的曲折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与其他以爱情婚姻为题材的传奇相比,同是描写才子佳人的悲欢离合,高濂的创作并未陷入公式化的陷阱,而是有其自身的特色。

一、从内容层面看:潘、陈爱情过程的描写精妙细致、井然有序

潘、陈二人的爱情作为全剧的主线,大致可分为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四大部分。

1.开端——两人会面,一见钟情

全剧第十二出《下第》描写了男女主人公的初次见面。陈妙常看到应举失败无颜归家而寄居观中的潘必正时,被他的器宇不凡所打动,产生了同情和怜爱之心。她说道“相公,看你眸含星电,气吞霜剑……有日云泓雾卷,龙蟠虎变。”细看之下,同情和怜爱之心蕴含其中,但她表现得并不轻率,既有安慰,又有情义暗含,决不同于初见张于湖时的客气和谦虚。而必正也是对美貌可人的妙常一见倾心。他道“偶见仙姑修容,光彩艳丽夺人,此心羁绊,不忍离去。”

2.发展——几番试探,终见真情

两人爱情的最大特点是在羞涩与谨慎的彼此试探中逐步明朗起来。聪慧的妙常渴求爱情但不盲目行动,《幽情》一出中妙常先邀请必正喝茶试探,当性急的潘必正提出“蜂衙蝶阵,闹嚷嚷也都只为着伤春”暗示时,她明确拒绝,惹得“病害客边人”“尽今宵泪渍啼痕”。在《寄弄》一出中,两人通过弹琴吐露出彼此的心事。必正从妙常的琴声中听出了凄楚之意,弹一曲《雉朝飞》,表明求偶之意,妙常以一曲《广寒游》,表达冰清玉洁之心再拒。必正又以言语三挑:“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妙常大怒,用告知观主来威胁,此为三拒。但是在必正离开时,她的一句“潘相公,花阴深处,仔细行走”让必正明白了她的情意,偷听妙常说话。此时妙常却是后悔万分,她是“心里聪明,脸儿假狠,口儿里装做硬”“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常挂心”。半晌后必正知妙常“人情道情,多是尘凡性”。高濂通过“三挑”“三拒”,将男女主人公的内心世界进行了一层一层的揭露,紧接着又进行了分别的刻画。《耽思》描写了潘必正的心情,《叱谢》描写了陈妙常的心情。潘本来害的是相思病,但是不知内情的姑姑却热心地来关切,请“算命通神”,进行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治疗;妙常在愁思万端之际,却又来了个王师姑前来做媒,一连串的不入耳之言,让她烦躁地将其打发了。正是这样的篇章,将两人的内心作了更深的揭示。《词媾》一出中,妙常面对着云堂松舍,清灯长夜,她表白了自己的内心,对必正托付终身。

3.高潮——遭受磨难,秋江哭别

一对爱人之间的幽期密约不可能相安无事,高濂借助一些小的细节更深入地描绘了他们的爱情生活。爱人之间小小的、必有的猜疑给作品带来了不少可爱之处,而姑姑知情后的“逼试”更是将两人的爱情推向了高潮。《追别》一出在曲折中描写了爱人分别的忧伤。因为观主的“监视”,妙常来不及在江边与爱人分别,只得另乘一只船赶去。此为曲折之一。艄公几次的推脱将陈妙常焦急的心事完全逼了出来。此为曲折之二。然后夹写潘、陈两人在船上的心情直到两船相并。江中不断靠近的两只船就像是两人越来越炽热的两颗心。离别之际语诉衷肠,“哭得我两岸枫林都做了相思泪斑”。高濂在这里用了借景抒情的手法,用极其美丽的描写风景的句子渗透了人物的心情。如“天空云淡蓼风寒,透衣单。江声凄惨,晚潮时带夕阳还”。一切景语皆情语,同样的自然景物在不同心情的人物看来会产生不同的感受,造成全然不同的气氛。妙常看到江上的一对对鸳鸯,唱到“爱杀我、一对对鸳鸯波上也;羞杀我、哭哭啼啼今宵独自捱”,鸳鸯的情投意合并不能给此时的妙常带来快乐,反倒增添了许多愁苦。

4.结局——金榜题名大团圆

全剧从第二十七出《擢第》到最后一出即第三十三出《合家重会》描写了潘、陈二人爱情的结局:潘必正高中,风风光光地迎娶陈妙常为妻。二人回河南家中,却发现家中居住的老妇人便是妙常失散多年的母亲,而两人的姻缘实际是上天注定,本就是定了亲的男女终究成就了美好姻缘。

二、从人物塑造看:陈妙常形象塑造得颇具个性

明传奇以婚姻爱情为题材的戏剧在描写男女双方追求爱情自由与婚姻理想时,对女性形象的描写与刻画比男性要深刻、丰富得多。高濂对妙常形象的塑造也有其过人之处。

首先是女主人公的身份。高濂将女主人公陈妙常的身份定位成道观的仙姑,但妙常的这一身份却是“后天”强加的。她本是世家小姐,却因为躲避战乱而投于观中。虽日日谈经说法,但世俗情感却从未在她身上消除殆尽。她感慨自己“身如黄叶舞,逐流波。老去流年竟如何。”观中有客,她不请自到“把秋波偷转屏”,而且先施礼于客人,再向师父问礼。张于湖的情挑把妙常的情爱意识激活了,但由于双重身份的制约,让其不得不克制自己。必正的及时出现则把妙常心中被张于湖挑起的“情”迅速燃烧起来。高濂把当时社会的“情”与“理”的冲突在妙常身上进行了充分的体现。

其次是女主人公在追求爱情道路上所体现出的聪明、理智与果敢。陈妙常是聪明的,在婚姻爱情问题上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面对张于湖的挑逗和王公子的邀请,她断然拒绝,而在遇到相貌、才情都很出众的潘必正时,她心生爱意。她又是理智的,在没有确定潘必正对她的感情之时她不会贸然表现出自己的感情,这是女儿家的娇羞,也是她的聪慧之处。为了知道潘必正的心意,她对潘必正多加试探。试探之后,得知潘必正对她的感情,她才将自己交付给对方。但是,当选择了自己的所爱后,她便奋不顾身,勇敢追求。必正被姑姑逼去赴试,她得知后“万千新愁”“不茶不饭”。在分别之际,她将自己的碧玉簪送予必正,并向他表明心迹——“奴别君家,自当离却空门,洗心待君。君家休得忘了。”并且称她如果知道必正因新忘旧,“那其间拚个死口含冤,到鬼灵庙诉出,灯前和你双双发愿”。从这些方面足见她追求爱情的果敢。妙常反抗礼教束缚和宗教清规戒律的大胆行为,可以算是中晚明人性解放思潮中的一朵奇葩。高濂正是借此来突出倡导人性,反对神性和禁欲主义的思想宗旨。

[1]王季思.中国十大古典喜剧集[M].济南:齐鲁书社,1991.

[2]王国维.王国维文学论著三种[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3]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4]王义珍.执守与归俗——《玉簪记》中潘必正形象分析[J].北方文学(下半月),2012(9):58-59.

[5]齐慧源.《玉簪记》中陈妙常的形象塑造[J].剧影月报,2006(3):7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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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4)4-019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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