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华
(滨州学院政法系,山东滨州256603)
·李大钊研究·
李大钊《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有关问题探究
李继华
(滨州学院政法系,山东滨州256603)
李大钊《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一文,发表于《北京民国日报》,其发表时间却常被注为1925年3月,甚至被注为1925年。《北京民国日报》出报仅13天(1925年3月5日至17日),李大钊在此文中又提到“孙中山先生遗留给我们的手写国民政府《建国大纲》”,故此文的发表时间应在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逝世至3月17日该报被查封之间,或曰在3月15日前后。此文中提到的“耶邦丹藏”,应为雅布丹增,又被称为巴丹增、B·丹增,时为蒙古人民革命党领导人,来华访问。
李大钊;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北京民国日报;耶邦丹藏;雅布丹增
李大钊的《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一文,阐明了蒙古民族解放运动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的关系和中国共产党对蒙古民族解放运动的基本政策,是中共早期历史上关于民族问题的重要文献。对该文的内容,有关论著介绍和引用甚多。但对它的文本研究和疏证,则注意较少,因而对其中的一些重要问题还不能做出必要的说明和注释。拙著《新版〈李大钊全集〉疏证》曾对该文作了一些探究,既有进展,也还有欠缺[1]。最近,笔者又对此作了专题研究,进一步解决了一些关键问题,并形成此文,以供有关研究者批评指正。
该文发表于北京《民国日报》,许多李大钊著作编本对其发表时间却只注“1925年3月”[2],甚至只注1925年[3]。中国李大钊研究会编注的《李大钊文集》注释本和《李大钊全集》注释本、修订本,在题解中判断该文“据内容应写于1925年3月下旬”,并做了一些分析,在该文的标题下和文末则仍然只注“1925年3月”[4]。《李大钊年谱长编》将其确定为1925年3月“下旬”[5]。有的论著说该文发表于“1925年5月30日的《国民日报》”,却未提供进一步的论证[6]。实际上,该文的确发表于北京《民国日报》,发表时间则在1925年3月12日至17日期间,或曰在3月15日左右。
首先,《北京民国日报》是中国国民党在北京发行的机关报,1925年3月5日创刊,社址在北京前门外香炉营四条2号,日出对开2张,内容分评论、要闻、京外新闻、世界新闻、社会新闻、经济新闻、文艺思潮等,此外还设有《民意栏》特刊。总经理黄昌谷,总编辑先后有邵元冲、邹明初等。特邀吴稚晖、汪精卫、李石曾、于右任、戴季陶、杨杏佛、易培基、张溥泉、徐季龙、周鲠生、顾孟余、高一涵、王世杰、燕树棠、王星拱、鲁迅、周作人等撰述论评。每月定价大洋8角,零售每份铜元8枚。创刊后优待工人及学生,一律仅收纸费3角。日销1万份左右。创刊不久,由于在“民意栏”中刊登《丧权辱国的安福系》一文,于3月17日被北京警察厅以“侮辱国家元首临时执政段祺瑞”的罪名查封。编辑邹德高(明初)被捕,仅出刊13天[7]。
顺便说一下,鲁迅曾应社长邵元冲之约,在《北京民国日报》1925年3月5日至8日发表短篇小说《长明灯》[8]。据说李大钊读完此文后兴奋地说:“鲁迅先生发表《长明灯》,这是他继续《狂人日记》的精神,已经挺身出来了!”[9]“我看这是他要‘灭神灯’,‘要放火’的表示,这是他在《狂人日记》中喊了‘救救孩子’之后紧接上去的战斗号角”[10]。
其次,在1925年3月19日《申报》第五版的“公电”栏中,载有“北京民国日报电”:“各报鉴:本报以措辞切直,已被朱深于啸日派警察多人围守报社,并以暴力封禁。特闻。北京民国日报啸”。“啸”,是18日的电报代码。
1925年3月19日的《晨报》也报道:“前晚(17日)外右一区警署电告民国日报社禁其出版,同时并阻止印刷局印刷。该社编辑即行电告孙行辕,请向内务部交涉撤销停止该报出版之令,而该报仍照常编印。昨晨八时忽有巡警至该报禁止发行,故该报昨日无报云。又政府对上海民国日报在四五日前即已在车站令行扣留,不许在京发卖”。
据此,《北京民国日报》被封禁的日期应为1925年3月17—18日。
(北京民国日报)办好立案、登记手续后,于1925年3月5日创刊。每天发行一万份左右……受到北京各界人士的欢迎。但时间不到半个月,于3月17日,也就是孙中山逝世后的第五天,即被段祺瑞政府查封了。3月17日晚,京师警察厅突令《北京民国日报》停刊。……第二天上午,……传达要我去司法科谈话。……一个警官,一个书记员……拿出一张《北京民国日报》给我看,问:“这是你们办的报纸吗?”我答:“是的。”他指着报纸上“民意栏”里的一篇文章说:“这是你们刊登的吗?”我一看题目是《丧权辱国的安福系》,就说:“这是‘民意栏’的来稿,并非报纸的社论,文责由作者自负。我们报馆为了发扬民意,所以刊登了。”这个警官又说:“文中涉及段执政,而段执政是现在的国家元首,不能这样来侮辱。”我说:“是否涉及段执政,以及是否侮辱,我们报馆不能代作者负责。文中历数事实,赞同召开国民会议,这是孙中山先生的主张,也是全国的民意,这并不犯罪。更不能做为停止出版报纸、查封报馆、拘留逮捕总编辑的理由。这样做岂不是摧残舆论、压迫人民、实行专制吗?”警官无词以对,就宣布说:“这是法律问题,我们警方不能解决,请你到地方法院好了。”于是……由武装警察把我押送到地方法院看守所[11]。
从这篇较为详尽的回忆和相关报道中可以看出:《北京民国日报》于1925年3月17日晚被查封,主编邹明初于3月17—18日开始被关押。该报的“公电”也于“啸日”即3月18日发出。3月“17日”和“18日”两种说法,应属基本一致。
既然《北京民国日报》的出版时间在1925年3月5日到17日之间,李大钊该文的发表时间也就只能在这一期间,不可能在3月“下旬”。
最后,李大钊在该文中提到“孙中山先生遗留给我们的手写国民政府《建国大纲》”和“中国国民党谨遵中山先生民族主义的遗训”,表明该文完稿和发表于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逝世之后。该文还讲到:“本月六日,苏联大使照会北京执政府,声明已得蒙古当局之同意,先撤蒙古境内的赤军,希望中国与蒙古人民,藉和平的了解解决两兄弟民族相互关系的问题”[12]。正是根据这些论述和相关史料,《李大钊文集》注释本和《李大钊全集》注释本、修订本在该文题解中讲到:“1925年3月6日,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照会北京政府外交部,谓1921年出兵蒙古,是为平定白匪。现‘业得蒙古当局之同意,开始由外蒙撤兵,目前业已撤尽’,希望中国乘此机会,解决中蒙关系问题。接着,3月12日孙中山又在京逝世。故此文一为响应苏联的外交举措;二为悼念孙中山逝世,宣传其遗训;三为客观形势需要,为北方党的活动提供重要的理论指导”[13]。这种分析很有道理,据此完全可以把该文的发表时间限定在1925年3月12日之后。可惜的是,《李大钊文集》注释本和《李大钊全集》注释本、修订本都没有这样做,而是仍然延续了“1925年3月”或“3月下旬”这一说法。
综上所述,李大钊此文的发表时间,可进一步限定在1925年3月12—17日期间,或曰3月15日前后。据此,“1925年3月”的说法过于笼统,1925年3月“下旬”的推断则根据不足。
在《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中,李大钊还讲到:“去年中国国民党在广州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时,蒙古国民党代表耶邦丹藏先生,特至广东,以中国国民革命与蒙古民族解放的关系诸问题,与中山先生为同志的商榷”[14]。对这个“耶邦丹藏”,除了和李大钊此文相关的论著外,其他论著极少提及。即使提及,也基本上以李大钊所说为本,未见对此人的探究和介绍。在拙著《新版〈李大钊全集〉疏证》中,笔者曾认为“耶邦丹藏,应为恩克巴图之误”[15],现在看来也不准确。
根据笔者最新检索到的资料,耶邦丹藏,应为雅布丹增,或被译为札蓬丹赞[16]、亚蓬·丹增[17]、巴丹尊[18]等。
1923年12月27日,加拉罕在北京写信给鲍罗廷说:“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委员会主席雅布丹增准备动身,虽然他来不及按时拿到委任状,但是您可以根据我的电报开一个证明,上面说明这个丹增确实是蒙古人民革命党的主席,并要说明他没有委任状是因为他取道张家口前来北京时就没有任何证件,是半合法的,他没有携带任何委任状和材料,还要说明,关于他的委任状问题,有人从库伦给我发来一份电报,其中谈到他作为代表被派到广州互通情况的。一旦翻译问题解决,丹增就去上海。我用电话向您打听过白云梯的情况。这是一个来自哈尔齐的蒙古人①,他好像不久前在广州,还参加了广州的国民党会议。他在这里讲述了改组工作情况,说他准备在1月15日前返回广州参加国民党的代表大会云云。遗憾的是李还没有回来②,所以我不能在北京对他进行审查。但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是丹增再好不过的陪同和译员了。请您注意:丹增没有被授权签署任何协议或作出任何具体的保证和许诺。他的任务是一般地通报情况。他有权通报蒙古的情况、党的工作和现状,在谈判时也许他会说蒙古人希望蒙古独立。我建议您向孙逸仙说明,他们有独立的要求主要是因为中国的现状是:如果他们加入中国的版图,既不能为实现他们的民族愿望提供保证,也不能为他们提供秩序与安宁的保证。所以现在他们坚持独立的立场,但是您可以设想,如果说中国有一个民主的、廉洁的国民政府,也许蒙古人会同意在某种自治的基础上加入共和国的版图。也许孙还会向丹增询问在蒙古境内或在库仑组织国民党军队向北京远征的可能性,我在这里已告诉丹增,对这个问题他不要作任何回答”[19]。
1924年1月25日,鲍罗廷给加拉罕的信中提及:关于国民党一大的情况,我将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不过我借丹增去上海的机会,捎去几句话”。“我只让丹增捎去这些片段的札记和印象,还有一份简报和纲领”。这表明雅布丹增离开广州的时间应在1月25日之后的几天内。同年2月16日,《鲍罗廷的札记和通报》中又提及:孙中山“向蒙古人(例如向蒙古党主席丹增)声明,国民党将纠正满洲人干出的各种不公正的事情,也就是说,国民党将赋予少数民族以自决权”[20]。
1月29日的广州《民国日报》第三版,刊登了题为《外蒙首领倾向国民党》的报道,内称:“外蒙独立,业经七年,与北京政府相抗,北京政府亦无如之何。闻有巴丹增氏,为外蒙民党首领,素来崇信国民党主义,以为国民党主义,果能实现,非特为救中华起死回生之良药,抑且为世界之模范。故巴尝谓于必要时外蒙古终须取消独立,以全中华民国领土,而成亚洲大国。但此时北方军阀,方肆其凶焰,摧残民国,观察情形,尚非取消独立时机。而对于南方政府。则常表极端倾向,日望其统一之成功,唯以远隔山河,道途间阻,巴氏引为莫大之憾。日前西藏国民党代表乌勒吉、内蒙代表白云梯遄赴广州,出席国民党大会,巴氏特请同行,并请抵广州后,为之介绍,晋谒总理。以乌白二氏系巴旧友,而又为蒙边国民党之健者,前星期抵广州,乌白二氏,遂偕巴同往大本营,晋谒孙总理,面陈外蒙一切情形。并力言外蒙为中华民国领土之一部,生存繁荣,有莫可或离之势,今日独立,殆迫于环境,不得已而出此一时之权宜,果国民党此后不绝其奋斗,打倒万恶之北方军阀,由总理统一民国,则无论何时,吾侪愿会同乌白二君,谨率外蒙全体众庶,取消独立云云。陈述毕,总理大为嘉许。巴氏日昨公毕返蒙,特向孙总理辞行”。由此来看,雅布丹增到达广州的时间为1月29日(星期二)的“前星期”即1月14日(星期一)至20日(星期日)之间,离开广州的时间则为1月27日的“日昨”,即1月26日前后。
关于雅布丹增的生平,未检索到详尽介绍,只有一些片段的史料。
国民党一大开幕当天,孙中山举行欢迎国民党各省代表及蒙古代表的宴会,在演说词中指出:“蒙古巴先生和国民党各省代表诸君:今晚是本总理来欢迎诸君;本总理又来同诸君共同欢迎巴先生。”“我们今晚来欢迎巴先生,巴先生是外蒙古人。……这次巴先生到广东的来意,还是想蒙古再同中国联合,造成一个大中华民国。”“所以要诸君来公祝巴先生一杯”[21]。参加这次大会的山东代表王尽美,在1924年6月间写的《中俄携手后的蒙古》中也讲到:“我们还记得当国民党改组的时候,有蒙古国民党领袖巴先生不远千里亲到广州,表示蒙古民族希望与中国国民党携手,来担负改造中国的完全责任”[22]。这里说的“巴先生”,应该就是“巴丹增”,即B·丹增,亦即雅布丹增。
对雅布丹增在广州的活动,台湾学者蒋永敬介绍说:民国十三年一月,中国国民党在广州举行一全大会时,外蒙古人民革命党特派巴丹增(B. Dantzen)来广州。中山先生指派白云梯和伍朝枢接待,中山先生对于蒙古的自治寄予深切同情,同意白云梯在内蒙古另行组织国民党为中国国民党之一环。外蒙代表表示支持,甚至还提到未来内外蒙古的统一以及蒙古国民党与蒙古人民革命党合并的问题(吴相湘,民国百人传,第四册,页一七O)。一月二十日晚,中山先生在广州欢宴一全大会代表时,也欢宴巴丹增。在欢宴的致词中,中山先生也提到外蒙古问题。……他在二月十八日特派白云梯与库伦国民党本部(外蒙古人民革命党)洽办党务,与巴丹增到广州来的目的“想联合成一个大中华民国”,是很有关系的[23]。
另有论著介绍说:外蒙古民党首领巴丹增在西藏代表乌勒吉、内蒙代表白云梯陪同下,前来广州,出席国民党大会。在乌、白二氏引介下,巴丹增到大本营会见孙中山,“力言外蒙为中华民国领土之一部,生存繁荣,有莫可或离之势,今日独立,殆迫于环境,不得已而出此一时之机宜;果国民党此后不绝其奋斗,打倒万恶之北方军阀,由总理统一民国,则无论何时,吾侪愿会同乌、白二君,谨率外蒙全体众庶,取消独立”[24]。孙中山对巴丹增大为嘉许。巴氏在广州期间,曾于20日出席孙中山的欢迎会,孙赞扬他“这次到广东的来意,还是想蒙古再同中国联合,造成一个大中华民国”[25]。2月3日,孙中山演讲民族主义,重新提到:“这回我们国民党在广州开大会,蒙古派得有代表来,是看我们南方政府对外的主张是否仍用帝国主义(按指大汉族主义——引者)。他们代表到了之后,看见我们大会中所定的政纲是扶持弱小民族,毫无帝国主义的意思,他们便很赞成,主张大家联络起来,成一个东方的大国”[26]。
李吉奎在《出席国民党一大之外蒙古巴代表其人其事》中,对“巴代表不是恩克巴图”、“巴丹增系何方人氏?”“加拉罕为何向广州派送这位外蒙代表?”等问题做了比较深入细致的探究和质疑。但由于资料所限,该文对巴丹增的生平仍无详细介绍;对巴丹增(B·丹增)和A·丹增、S·丹增的区别和相互关系,对李大钊提及的“耶邦丹藏”应即雅布丹增,还未注意到[27]。
日本学者二木博史所著《蒙古的历史与文化蒙古学论集》一书,对巴丹增的有关情况作了较多的介绍。其中讲到:“丹巴道尔吉早在1922年就曾担任过党的主席,可是,不久他将这一职权委托给了B·丹增(即所谓的雅布丹增、日本丹增,汉文亦写作巴丹增)”。在对此句话加的注释中则说:“丹增从1923年末至1924年春曾访问过北京、广州,会见了冯玉祥、孙中山等。某些著述中的有关丹巴道尔吉于1924初会见过孙中山的说法有误”[28]。
《蒙古的历史与文化蒙古学论集》一书还介绍说:蒙古人民革命党“第3次代表大会是在业已确立改称人民共和国这一方针之后的1924年8月举行的。当时虽然由B·丹增担任党的主席,但党的中央委员会的报告却由丹巴道尔吉所作。会议主要是由丹巴道尔吉、仁钦诺、札姆察朗诺等主持。B·丹增和总理策仁道尔基在此次会议上极少发言”。丹巴道尔吉“在党的第3次代表大会上(1924年8~9月)再度当选为主席”[29],B·丹增则改任蒙古驻苏联大使。
1924年,蒙古外交部在给蒙古驻苏联新任大使B·丹增的指示中交给他这样一项任务:“您在莫斯科市任职期间要和外国的大使们、代表们结识,通过宴请等方式以示友好。与此同时,您要亲自结识德国大使,详细了解他们国家的政治状况以及他们如何看待蒙古。您还要结识一些出版过有关蒙古书籍的(德国)学者,了解他们的想法,并应该把他们编写的书籍带回来”[30]。
《中苏历史悬案的终结》一书中介绍说:“雅布是蒙古语‘日本’的音译,因B丹增早年游历日本,得日本丹增绰号”[31]。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翻译的《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第4卷(《联共(布)、共产国际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1926—1927)下)的“人名索引”中讲到:“雅布丹增(1875—1932)——1922至1923年任蒙古人民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1923至1924年任主席。1924至1925年任蒙古人民共和国驻苏联全权代表。后从事经济工作。遭非法镇压,死于审讯期间”[32]。这个介绍虽然不够详尽,还算较为完整。
综上所述,有关论著对雅布丹增(B·丹增、巴丹增)的生平经历介绍得还不够详尽,但从现在所能见到的资料来看,这个雅布丹增,可以肯定就是李大钊所提及的“耶邦丹藏”。
在二木博史著《蒙古的历史与文化蒙古学论集》中,除了B·丹增外,还提及A·丹增和S·丹增。根据该书的介绍:A·丹增曾出席1921年初的远东人民代表大会,在1923年间曾任蒙古人民党的总书记、主席团委员,S·丹增(1884—1924)曾被选为蒙古人民革命党的“书记”、“蒙古代表团团长”,参与过《蒙古真理》报的编辑出版发行,1923年前后除为蒙古人民革命党的主席团委员外,还曾任蒙古共和国的全军司令官和副总理。1924年在蒙古人民革命党的内部斗争中失败,被判处死刑[33]。
S·丹增,又被称为索·丹增,1921年3月至1924年被害前,担任蒙古人民党(蒙古人民革命党的前身)中央委员会主席,政府财政部长,全军总司令。在蒙古走什么道路、对外政策等问题上与乔巴山一派之间存有严重分歧。1924年8月蒙古人民党第三次代表大会举行期间,乔巴山等人发动突然袭击,于8月26日深夜将丹增等许多重要官员逮捕,并迅速处决[34]。
对这三个“丹增”的生平和相互关系,有关论著讲得还不够清楚,至少提示了今天的人们注意他们各自的存在。
最后,顺便说一下,《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一文中提及的“思琴”[35],应为恩琴[36]。对此,在《李大钊全集》中亦应加注说明。这种差误,是由于李大钊的笔误,还是出自报刊发表或其后的李大钊著作收录,也应进一步查证。
综上所述,李大钊发表于《北京民国日报》的《蒙古民族的解放运动》一文,其发表时间应在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逝世至3月17日该报被查封之间,或曰在3月15日前后。此文中提到的“耶邦丹藏”,应为雅布丹增,又被称为巴丹增、B·丹增。有关的李大钊著作编本,对该文的发表时间只注到“月”,甚至只注到“年”,对李大钊提及的“耶邦丹藏”这一人物长期不做探究,真是令人遗憾。
注释:
①白云梯(1894—1980),蒙古族,内蒙古昭乌达盟克喀喇旗人。
②李,应指李大钊。李大钊于1923年12月15日左右从广州回到北京。12月23日和30日在天津学术讲演会和直隶法政专门学校十八周年纪念会上发表讲演。此处说“李还没有回来”,应指李大钊从天津还没有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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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bing into Questions about Li Dazhao's Mongolia National Liberation Movement
LI Ji-hua
(Department of Politic Science and Law of Binzhou University,Binzhou Shandong 256603,China)
Li Dazhao's Mongolia National Liberation Movement was published in Beijing Republic Daily.But its publishing time was only noted in March 1925,even only in 1925.Beijing Republic Daily has been published only for 13 days(March 5,1925 to 17).In this article Li Dazhao also mentioned"Mr.Sun Zhongshan bequeathed to us handwritten Outline of National Government".So the publishing time of this article was between the death of Sun Zhongshan in March 12,1925 and the date of Beijing Republic Daily being closed in March 17,1925 or before and after March 15th.In this article"Lian Bang Dan Zang"was mentioned,which should be the"Ya Bu Dan Zeng",alsoknown as"Ba Dan Zeng","B.Dan Zeng".
li dazhao;mongolia national liberation movement;beijing republic daily;lian bang dan zang;ya bu dan zeng
D2-0
A
1674-828X(2014)03-0107-06
(责任编辑:张颖)
2014-04-07
李继华,男,滨州学院政法系教授,主要从事中共党史人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