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故事的孝文化演变及其文化内涵

2014-02-12 09:23张雪
天中学刊 2014年6期
关键词:木兰道德文化

张雪



木兰故事的孝文化演变及其文化内涵

张雪

(百花文艺出版社,天津 300051)

木兰故事中的孝文化主题是木兰形象成为文学文化史上典范人物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木兰故事在千余年的流变中一个始终较为稳定的主题。从北朝的《木兰诗》到清代各种小说戏曲,历代叙述者们都试图采取不同的角度和方式阐释木兰的孝行。从孝文化的角度关注木兰故事,分析其生成、发展、兴盛的演变轨迹,进而揭示其内在的文化内涵,对于木兰故事研究有着重要意义。

木兰;孝文化;文本演变;文化内涵

木兰故事的孝文化主题首先暗含于源头故事《木兰诗》之中,但《木兰诗》并没有明确的议论性文字强调木兰从军的道德因素。在唐代,木兰故事中的“孝”元素被韦元甫发掘出来,并提升至“忠孝两全”的高度。宋元时期木兰故事中的孝文化书写延续了唐代对于木兰孝道的定义,随着故事的广泛传播和孝文化的民间化趋势,木兰在这一时期成了孝女典范。在明清木兰故事的孝文化书写中,孝女与众不同的能力得到了重视,也正是从明代开始,叙述木兰故事的文体开始出现小说戏曲等通俗文学体裁。其中,杂剧《雌木兰》成为木兰故事谱系中的又一文本经典。此类通俗文学不仅将木兰奉为孝德典范,同时也让父母子女间天然的亲情得到了最大的显扬。在孝文化的笼罩下,木兰易装出征、进入男性世界获取功名的“越界”行为,不仅不是对礼教秩序的背离,反而成为近乎奇迹的英雄传奇,被主流文化所接纳并歌颂宣扬。

从北朝到清代,木兰从质朴的民间少女转变为高尚的道德典范,故事中对天然亲情的抒写也随着通俗文学的发展重新回到文本当中。木兰成为受人瞩目并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孝女偶像,她的故事也被作为劝孝的文献在民间迅速传播并被广泛接受。

一、北朝至唐代:从民间淳朴的孝女到被文人赞颂的道德典范

北朝与唐代是木兰故事的生成发展期,在这个时期内,有关木兰故事的文献数量有限,传播的范围也并不广泛。这一时期叙述木兰故事的文体以诗歌为主,比较完整的主要有北朝《木兰诗》和唐代韦元甫的《木兰歌》。北朝《木兰诗》叙述了民间少女木兰的传奇经历。作品将促使木兰走出家门完成传奇一生的直接原因,归结为她对父亲的爱和对家庭的责任感。这种原始的情感促使少女离开家庭选择了一条极为艰辛的人生道路,其对家庭的牺牲奉献精神成为后人宣扬崇拜的高尚孝德。《木兰诗》中的孝被表达得十分淳朴自然,民歌中木兰对父母的情感是未经文化熏染和规则训诫的,是发自内心的原始亲子之爱。诗中没有对木兰的行为进行道德上的肯定赞扬,这显然与《木兰诗》的民歌特质有着重要关系,而民歌的直白与淳朴也比后世各种续、拟《木兰辞》中那种热烈的赞誉和道德上的升华更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木兰诗》中孝文化的显著特点是身为女儿的木兰在家长无法对家庭负起责任时主动承担了重担,她承担的是一般家庭中成年男性应该担负起的责任,而她也取得了男性难以企及的成就。在诗中,整个故事都围绕木兰展开,父母的意见并没有在诗歌中出现。应该说,《木兰诗》中淳朴但强势的孝女形象与北朝时期特殊的时代背景是有着密切关系的:在北朝社会中,女性可以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同时拥有更多的自由。北朝统治阶层虽然接受了儒家文化,并积极向先进的文化靠拢,但战乱和女主掌权的政治环境以及民族习惯等因素使得北朝女性也拥有了一定的掌握权力的空间。在北朝社会中,像木兰一样能够支撑门庭,有决断力的强势女性会受到舆论的赞扬。木兰身上有着强悍英勇的北朝女性的影子:她们像男性一样勇武智慧、刚毅果敢,在家庭和国家出现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保家卫国,承担自己的责任,无论是朝廷中掌权的女主、战场上的女将还是普通家庭中代行家长职责的平凡女性,都如木兰一样承担了儒家礼教规则中没有赋予女性的责任。

木兰故事发展到唐代,隐藏在叙述中的孝文化开始受到叙述者的重视。韦元甫的《木兰歌》主要强调了木兰的忠孝,并热烈赞扬了这种高尚的情操。韦诗的格调与质朴的《木兰诗》完全不同,他将木兰塑造为“忠孝两全”的道德偶像,称:“世有臣子心,能如木兰节。忠孝两不渝,千古之名焉可灭。”[1]237木兰的孝行在客观上对国家产生的贡献被叙述者强化渲染,这种贡献使得木兰形象在唐代被奉为道德楷模。韦诗对后世的影响力虽然不如北朝《木兰诗》,但对于整个故事的孝文化流变来说,韦元甫对于木兰行为的界定却显得意义非凡。他从北朝《木兰诗》中发掘出蕴含在淳朴原始情感里的道德因素,并将其加以提炼升华,试图用歌颂木兰的“孝义”达成教化民众的目的,而木兰的成功使得她的“忠孝两全”具有了值得宣扬的价值。韦元甫选择对木兰进行热烈的赞美,盛赞其道德情操的高尚,并将其行为与士人臣子相提并论,显然有着更为明确的政治含义:将木兰的行为由对小家庭父亲的“孝”提升为对国家的“忠”,显然有利于中唐精神文化建设,对建立士人阶层和普通民众对国家的忠诚和保持社会的稳定具有相当作用。

二、宋元:胜于男子的孝女

唐代文人对于木兰故事中孝文化的强调,使得木兰形象开始由民间少女向道德偶像转变。但唐代文献毕竟有限,木兰故事的广泛传播及其高尚孝女形象的确立应是在宋元时期。在这一时期中,《乐府诗集》《古文苑》《绀珠集》《记纂渊海》《文苑英华》等诗文总集和类书中纷纷都收录了《木兰诗》,这种广泛的传播和接受成为木兰形象在宋元时期升华为民间道德偶像的先决条件。宋元时期的木兰故事内容大部分以赞扬木兰的孝义为主,叙述故事的文体多为诗歌和诗话笔记,如《演繁露》卷十六称木兰:“女子能为许事,其义且武,在缇萦上”[2]711;《竹庄诗话》卷二提出:“木兰孝义女也,勇不足以言之。耳世之女子,有所感激愤厉,或果于杀身而不能成事者,古盖有之。至于去就终始,皆得其道,如木兰者,鲜矣。”[3]宋元时代对于木兰故事的叙述以评论考证和典故类居多,而且多强调木兰故事中的道德因素,这固然与唐代韦元甫对于《木兰诗》的“定性”有一定的关系,但也说明了“孝文化”部分最先吸引了宋人的注意。木兰在元代的民间信仰中开始被奉为“孝烈将军”,她的事迹被广泛宣传,她的孝行也被无限拔高并趋于神化。在元代的《孝烈将军祠像辨正记》中,木兰作为“女儿”的特质被忽略,而其孝德与高尚的节操则被凸显,木兰的道德偶像化达到了高峰。

木兰形象在唐宋元的叙述中,由民间淳朴的少女,慢慢转型成为典范化的偶像。这使得木兰故事在民间的传播接受速度加快,但也导致了原本故事中富于想象力、趣味化和生动的内容——易装传奇在典范化过程中被忽视。木兰形象在宋元时期的典范化过程与社会孝文化的发展和市民阶层的兴起等因素息息相关。首先,由于经济的发展和印刷术的进步使得宋代的雕版书籍开始盛行,在唐代传播有限的北朝《木兰诗》在宋代被类书转载收录,并开始向民间广泛流传,这是木兰形象能够在宋元时期成为民间偶像的客观原因。其次,宋元孝文化的民间化和通俗化使得木兰故事中的孝文化部分较之其他文化内涵在这一时期更受叙述者的关注。木兰这位富有牺牲精神、创造出传奇事迹的道德偶像得到了宋元人的一致赞扬。

三、明代:智慧与勇武的孝女

明代的木兰故事中,孝文化部分仍然是其重点,但明人已经发现了故事中更富趣味性的部分——易装传奇。尽管孝文化主题在明代不再是故事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却仍然体现出了不同于唐宋元时期的新特点,即木兰个人的智慧和才华开始受到重视,她的能力与孝行被赋予了因果联系:只有像木兰一样个性刚强独立、智勇双全的女性才能够取得如此成就,木兰的孝心也因为其成就而得到充分的表达和彰显。明代中晚期,僵化的理学思想在这个时期开始松动,社会经济的发展和文坛中“主情”思想的萌动使得木兰故事开始由纯粹的道德偶像向有一点点烟火气和人情味的英雄方向转变。

在“主情”思想的观照下,徐渭的《雌木兰》便充满了对木兰英雄豪情和超凡智慧的赞颂,这是真正的传奇故事叙事模式。纵观《雌木兰》,木兰的超能力和非凡成就成了故事的重点,而非前代中含有牺牲意味和悲剧性的“苦孝”。女性智慧勇武的超能力被夸张扩大,从而形成一定的喜剧效果。人们不再希望这位受人喜爱的女英雄受到伤害,所以通过强调木兰的能力淡化了她从军的危险和痛苦,使得女英雄得以保全生命与贞操,并最终获得荣誉。

自虐式的孝文化在明代社会中一直存在,通过伤残肢体、毁灭生活获得荣誉的“贞女”和“孝女”也一直存在于正史记录和民间文学中,一些文人依然在赞美这些女性为了崇高目标所做出的奉献,但《雌木兰》及其他木兰故事中出现的“异动”也显示出明代精英阶层已经开始欣赏有才华有能力的女性,赞美她们所做出的成就。这种女性观的进步导致了明代木兰故事的人情化倾向和对孝女能力的推崇。据对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中著录文献的统计,明清前历代单独出版正式著作的妇女共有117人,而明朝一代就达到了242人,清朝更多达3667人[4]。这仅仅是有文集正式出版的女性人数,撰有零星诗文传世的女性更远远超过此数。优秀女性群体的涌现成为木兰故事中孝女英雄木兰的智勇和能力受到重视的主因,徐渭的《雌木兰》故事便明显受到了明代勇武强悍女性形象的影响。在明代,被称为“我朝两木兰”的韩贞女、黄善聪故事流传甚广,勇武女将秦良玉和三娘子的出现也成为女英雄的新传奇。明中后期的思想解放和重情思潮使人性中的合理一面逐渐被释放出来,木兰形象中曾经被忽略的人性化一面也开始广泛出现在明代的故事叙述里。

明代的木兰故事是这一故事演变过程中的转型期,在故事孝文化方面的新发展包含了时代进步和文学发展等多方面因素。叙述木兰故事文体的改变也是造成木兰故事孝文化主题开始转型的重要原因,特别是杂剧的体裁,它不同于以往的诗歌笔记,而是提供了更多的空间以便于抒写复杂的感情,因此大受欢迎而更为普及。明代以女孝为题材的通俗文学作品数量较前代有了极大的提升,以戏曲为例,现存表现女性孝行的戏曲有7种,如《节孝记》《跃鲤记》《埋剑记》《五福记》等,在内容上,以表现女性孝养长辈亲属为主[5]。惨烈极端的孝行依然存在于史册及其他文献之中,而主要受众群为底层文人百姓的戏曲在内容上则开始关涉日常生活中女性的孝行。这种劝孝的戏曲道德教化意味很浓,而其较为生动的故事和通俗流畅的语言唱白也比诗文更容易被人接受,因而实现了更强的教化效果。舞台上的孝女孝妇的孝行为观众提供娱乐的同时,也在潜意识中提供了人们日常生活的样板,而广受欢迎的戏曲等通俗文学促使了偶像故事更快更广的传播接受。从《雌木兰》开始,木兰故事开始走入通俗文学的范畴,清代的木兰故事开始以通俗文学为主导,并且在人物、情节等诸多方面受到《雌木兰》文本的极大影响。

四、清代:高尚的道德楷模与世俗化的亲情

清代的木兰故事文体较之前代更为全面,通俗小说戏曲和曲艺文学成为故事的新载体。木兰故事的发展在清代达到了高峰,故事中的各个主题都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充分演绎,出现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文学作品:以木兰为主角的长篇小说《木兰奇女传》《闺孝烈传》《花木兰历史演义》;部分出现木兰故事的《隋唐演义》;传奇戏曲《双兔记》《马上缘》《双环记》《木兰从军》;通俗曲艺作品如鼓词《绘图花木兰征北鼓词》、子弟书《花木兰》等。这一时期的木兰故事孝文化主题出现了新特点:唐宋元时期模式化、典范化的孝在清代通俗文学作品中被描写得更有人情味,父母与子女的亲情描写被凸显,甚至有些作品通篇以描绘家庭亲子之情为主。另外,从唐代就已经开始的对木兰道德的歌颂一直没有断绝,但单纯的道德偶像歌颂在清代开始式微。

(一) 女性笔下的木兰故事:孝心之下暗含野心

明清时期是封建时代女性文学大发展的时期,除了传统的诗文作品,女性创作的弹词小说和戏曲等通俗文学的出现成为清代文学史上特有的现象。木兰作为历史悠久、影响广泛的优质女性偶像也同样成为女作家们常常歌咏创作的对象,女性创作的弹词小说中出现了大量模仿木兰的易装女英雄。同样是歌颂孝女的高尚品德和杰出孝行,女性笔下的木兰从军与以往男性笔下的道德偶像呈现不同的形态:木兰的忠孝源于其不逊于男性的豪情壮志。这些受到良好教育的女性作者同样有着建功立业的豪情,她们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具备一定能力,却不得不将自己藏于深闺之中,这种无奈和遗憾促使她们寻找另一种方式作为补偿。木兰尽孝在女性作者眼中是一种展示自己才华和品德的机会,她们愿意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凭借高尚的品德和自强自立的精神获取尊重和荣誉。清代声名远扬、广为流传的《再生缘》中的皇甫长华就以木兰为女性榜样:“小姐筵前心欲碎,一声悲叹起樱桃。咳,好生惭愧,空长痴痴十五年,可能忠孝未能全。父母出战难随去,不及当年花木兰。小姐完言遮粉面,悲声哽咽泪如泉。”长华认为少女应该在家庭遇到危机之时仿效木兰挺身而出,解决危难,而最后如木兰一样易装出走的长华也收获了荣誉和地位。尽孝与守节是封建时代儒家礼教对于女性道德的要求,为了维护孝心与贞操,即使采取暂时“越界”的特殊手段也会得到社会舆论的宽容,就如易装从军的木兰被奉为孝女偶像一样。然而当这些女性真正进入公共领域并获取成就之后,对于权力和利益的需求以及对独立的有尊严的生活的渴望,使得这些女性无法回归原有的位置。在这一点上,清代女性作品中“仿木兰”的易装女性与男性笔下的传统英雄木兰结局迥然不同:在诸多男性笔下的木兰故事中,家人团圆和平稳安定的家庭生活是木兰经历了血与火考验后最为渴望的归宿,她毫不在意放弃十二年征战所获得的官职和地位;而女性创作的弹词小说中的易装女性则更为渴求地位与名利,因为高官厚禄给予了易装女性尊严与荣耀,代表了社会对女性能力的承认。传统的木兰故事模式给有野心的女性提供了一个既不会触怒主流文化,又有空间展示自己才华进行“越界”之旅的故事范型。这也是易装故事得到女性欢迎且不会受到主流文化非议的原因。

(二) 人性的回归:通俗文学中对家庭亲情的关注和细腻描绘

长篇通俗文学为展开故事情节、丰富人物性格提供了机会,清代的木兰故事中,不仅易装传奇和婚恋主题得到了丰富和发展,孝文化部分也呈现与前代不同的形态。应该说,在故事的源头——北朝《木兰诗》中,木兰与父母的天然亲情就有所体现。天然的亲情激发了木兰的孝,这种源于血缘之爱的情感被后世文人作为可以教化世人的典范。如果说唐宋元时期的木兰故事以强调木兰作为女儿对于父母的奉献牺牲,那么从明末到清代,父母对于女儿的爱就开始被凸显,尤其以曲艺说唱类作品最为突出。鼓词《绘图花木兰征北鼓词》、子弟书《花木兰》、四川唱本《木兰从军》中都有分量比较大的文字来描述父母如何不舍女儿远行,如何牵挂女儿的安危,以及在女儿回归之后悲喜交加的心理独白和情感倾诉。小家庭中亲密无间、较少受到礼教束缚的亲子之爱使得通俗小说中的木兰故事重又展现出北朝《木兰诗》中淳朴自然的情韵。唐宋元明时期木兰故事中单纯强调子女向父母的尽孝,在明末到清代的通俗文学中开始转变为父母子女双向的爱的表达。父母与女儿的情感互动让曾经模式化的道德偶像重新焕发出人性的光辉。

随着时代进步和文学发展,文学作品中关于人情人性的描述日趋复杂和多元,对于传统孝文化描写也是如此。广受欢迎、传播极广的通俗文学作品中对于人情人性的尊重和敏感体察,意味着广大受众已经习惯并接受了这种更为符合人类本性的情感表达。源于人类原始血缘之爱的“孝”,在经过了政治化制度化和伦理道德化的衍变之后,重新又回归到其原本的位置。

经过了从北朝到清代千余年的流变,木兰形象从质朴的民间少女转变为高尚的道德典范,她的品德与成就得到了赞扬和崇拜,故事中的天然亲情也随着通俗文学的发展重新回到文本当中。时代的发展、政治经济情况的转变、社会女性观的进步等因素都或多或少地渗透到故事文本的演变之中,在孝文化主题的传承流变中留下了印记。

[1][宋]郭茂倩.乐府诗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

[2]程毅中.宋人诗话外编[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6.

[3][宋]何汶.竹庄诗话[M].四库全书本.

[4]胡文楷,张宏生.历代妇女著作考:增订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5]范红娟.明清女孝戏曲初探[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2012(3).

The Filial Piety Culture Evolution and Its Connotation of the Story of Mulan

ZHANG Xue

(Baihua Literature and Art Publishing House, Tianjin 300051, China)

Mulan’s image has become the most important cultural and literary history model character,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reasons is that the theme of filial piety culture of Mulan’s story, which is also a constant theme in the thousands of years of flow.From the “Mulan” to the variety of novels and dramas of Qing Dynasty, narrators in different eras tried to elaborate Mulan’s filial piety in different ways and perspectives. It has an important significance to Mulan’s research that focus Mulan’s story from perspective of filial piety, analyzes its formation, development, prosperity of evolution, to reveal the intrinsic cultural connotation.

Mulan; filial piety culture; text evolution; cultural connotation

2014-05-20

张雪(1983―),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博士。

I206

A

1006−5261(2014)06−0016−04

〔责任编辑 刘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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