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钊著作编注与研究的前沿成果
——评李继华、冯铁金等《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

2014-02-12 07:51:43崔鲁威
天津法学 2014年1期
关键词:线装书全集李大钊

崔鲁威

(河北日报报业集团书刊报社,石家庄050013)

·李大钊研究·

李大钊著作编注与研究的前沿成果
——评李继华、冯铁金等《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

崔鲁威

(河北日报报业集团书刊报社,石家庄050013)

李继华、冯铁金等编注的《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一书,对曾经发表过李大钊文章的报刊进行了重点搜索,对那些没有署名,或虽有署名却难以确定作者的文稿进行深入辨析,考证出部分文章应该为李大钊所作;同时收录其他学者发现的李大钊轶文,一并汇集于《辑注与研究》之中。该书的主要特点有:广泛搜集,力求完备;搜考结合,结构完整;创新与存疑并重。

李大钊轶文;编注;研究

史料,在史学研究中具有基础性地位。掌握准确翔实的史料,是史学研究能够得出科学结论的重要基石。对史料的厘定与区分,对新史料的考证与收集,则是一件“辛苦活”。近年以来,李大钊的轶文多有发现,为李大钊及相关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对这些新发现的轶文进行辑注与研究,已成为李大钊研究进一步走向深入的必然要求。滨州学院李大钊研究所首席专家、政法系教授李继华与唐山市丰南区委党校原副校长冯铁金等学者,承担起了这件“辛苦活”,且乐此不疲。他们共同编注了《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以下简称《辑注与研究》),并由线装书局于2013年7月出版。该书对曾经发表过李大钊文章的报刊进行了重点搜索,对那些没有署名,或虽有署名却难以确定作者的文稿进行深入辨析,考证出部分文章应该为李大钊所作;同时收录其他学者发现的李大钊轶文,一并汇集于《辑注与研究》之中①。

笔者有幸较早地阅读了《辑注与研究》一书,觉得其主要特点如下:

一、广泛搜集,力求完备

对李大钊著述的搜集和整理,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20年代。直到今日,由于李大钊的轶文不断被发现,这项工作仍在进行,并将继续下去[1]。《辑注与研究》分为“李大钊轶文辑注”(以下简称“辑注”)和“李大钊轶文研究”(以下简称“研究”)两个部分。从体例上讲,“辑注”部分与1989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李大钊文集》(续)和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李大钊遗文补编》一脉相承,主要是对1999年河北教育出版社的《李大钊全集》(4卷本)和2006年人民出版社的《李大钊全集》(5卷本)的补遗。“辑注”部分共收录李大钊各种轶文(包括存在争议的文字)48篇,实属不易。其中包括:文章29篇,书信6通,演说(摘要)3篇,口译1篇,联合署名1篇,有争议的文字7篇,附录1篇。可称是对近些年新发现的李大钊轶文和有争议文字的一个全面收录。这些轶文涵盖了文章、书信、口译等多种文体;出处则来自于《每周评论》、《向导周报》、《申报》、《政治生活》、《顺天时报》等报刊,以及北京大学档案和民间收藏等。如此广泛地搜取与细致分类,充分体现了编注者的认真态度和勇于攻坚克难的精神。

《辑注与研究》的编注者,不仅在轶文收集方面注重广泛搜录,在轶文研究方面也同样注重兼收并蓄。如,《欧洲战事谈》、《过激派的引线》等是否为李大钊所作,学界并未形成统一意见,朱成甲与朱文通两位先生就曾专文进行过考证。《辑注与研究》的编注者李继华和冯铁金,对部分有争议的文字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专文进行了考证。《辑注与研究》,除收录了编注者的考证文章,也附录了朱成甲先生与朱文通先生的考证文章。又如,对新近发现的《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辑注与研究》对李继华《〈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探疑》的文章和李权兴《〈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读后》的文章,也均予收录。这种把同一个问题的不同观点和文章一并收集的做法非常可贵。既形成了一定的“争鸣”氛围,又有助于推进相关问题的深入研究,也是对相关学者及其著述的尊重。

二、搜考结合,结构完整

“辑注”部分以“辑轶”为中心,全面搜录了李大钊的轶文;“研究”部分以“考证”为中心,是对相关轶文的深入研究。当轶文中的注释不能充分说明相关问题时,进行专门讨论就非常有必要了。基于此,编注者在“辑注”部分之后加上“研究”部分。“研究”部分既是对“辑注”部分的必要补充,也体现了轶文选择的依据。如,李继华在认真阅读《每周评论》中已经被确定的李大钊文章后,总结、归纳了李大钊的习惯用语和独特用语,并依此与该报中的未署名文章进行比对,最终确定其中8篇应为李大钊的轶文[2]。又如,冯铁金考证出《中国共产党宣言》出自李大钊之手[3]后,发现在西湖会议上被增选为中央委员的李大钊,在中共中央的第一个机关报《向导周报》上,在1923年6月中共三大召开前这段时间内,未发表过一篇以“李大钊”或“李守常”署名的文章。在对署名为“田诚”的《共产主义与智识阶级》和《向导周报》上署名为“田诚”的11篇文章进行了考证后,冯铁金最终确定“田诚”是李大钊的笔名。于是,署名为“田诚”的12篇文章,都可以判定为李大钊的轶文[4]。此外,搜考结合的文章还有《李大钊以“列武”署名的5篇轶文》、《新发现的李大钊两次演讲和一次口译》等。

《辑注与研究》的编注者,未局限于传统《补编》类著述仅对原有《文集》、《全集》进行补充的功能,而是将其分成“辑注”和“研究”两个部分,在轶文搜集整理的同时加入了考证的部分,把轶文的搜集和考证结合了起来。这使得该书的结构更加完整,内容得以呼应,在保存史料性的同时,进一步增强了学术性。

三、创新与存疑并重

《辑注与研究》一书,在“辑注”部分对有争议的文字单独分类并全部收集,既体现了严谨的学术态度②,也为该书的使用者提供了方便。在“研究”部分,编注者在注重存疑的同时,更加注重观点的创新。

如,李继华的《〈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探疑》一文,就对《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的真实性和写作时间进行了探究。认为:此信的真实性仍然存在可疑之处;如果该信确为李大钊轶文,则写作时间不应该是其他学者认为的1923年3月或4月,而很可能是“1923年11月间,或曰11月20日前后”[5]。笔者在硕士研究生阶段,受业于河北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朱文通先生。朱先生对《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的写作时间和真实性,早有个人的看法。张静如先生的相关文章[6]发表后,朱先生嘱笔者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在朱先生的指导下,查阅相关资料后,笔者写了《〈李大钊致吴弱男〉写作时间考》一文,认为该信的写作时间应该是1923年10月下旬至12月中旬。具体地说,应在1923年11月20日前后。看到李继华教授的《〈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探疑》后,笔者顿生所见略同之感。李教授的考证,主要从信中提到的“全国艺术协会”的发起时间、《文学旬刊》在上海、北京、广州等地的出版时间入手,并对该信中的疑点做了较多的探究。笔者的研究,则从大家普遍关注的“上海天气尚温暖,故御棉衣时少,而著夹衣时多”一句入手,对上海、北京两地当时的气温资料进行对比分析,认为“该信的写作时间更可能是1923年10月下旬至12月中旬”。同时,笔者与李教授又均从信中“奈以冗务纠牵,归期仍未敢定”与“急思归京,大约三五日内,可以成行”的矛盾处切入,通过对李大钊具体处境的考虑,与其心境的考量,对上述两句话的矛盾之处加以疏解,推断信的具体写作时间。只是,笔者更倾向于信为李大钊轶文,李教授更为慎重地倾向存疑。两篇文章在论据和论证上各有侧重,在该信写作时间上则得出了基本相同的结论,可谓殊途同归,可以看作李大钊轶文研究的一段趣话。特别令人感动的是,笔者将文章寄送张静如先生请教后,张先生不仅具体指导如何进一步深化研究,还将拙作推荐到有关刊物发表。老辈学者的关怀,无疑会激励后辈人更加努力。

再如,《〈茶贸易与蒙藏之关系〉研究》一文,对近年发现的李大钊演讲稿《茶贸易与蒙藏之关系》的几个关键问题(演讲场合、演讲时间及其内容等)作了进一步探究,并对其真实性保持了谨慎态度。《“去”并非李大钊笔名——与杨琥商榷》一文,对杨琥先生认定“去”即李大钊(笔名)的观点提出了异议,并最终考证出“去”并非李大钊,而应是李大钊北洋法政学堂的同学张适吾(张一诚,原名诚,字适吾,又字去)[7]。

在《辑注与研究》中,除笔者所举出的几个例证外,观点创新的地方还有很多,显示了编注者对学术创新的重视及其学术功力。

如前所述,李大钊轶文的搜集和整理是一件“辛苦活”,需要特别耐心、细致。《辑注与研究》的编注者,或是搜集整理近年来新发现的李大钊轶文(其中大部分为编注者发现或认定),或是讨论学者间长期存在争议是否为李大钊所作的文字。前者受到时间和资料等方面的限制,虽经编注者严谨考证,但其中一些尚不能完全确定为李大钊所作;后者则是久悬未决的问题,编著者做了进一步的考证,充分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为相关文字最终能否确定为李大钊轶文亦做出了贡献。可以说,《辑注与研究》的编注者是下了大功夫,出了大力气,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但和许多相关著述一样,《辑注与研究》作为一家之言,当然并非完美无缺,有的问题可能还会继续争论下去。特别是有些轶文是否确为李大钊所作,还需要进一步考证;有些注释和考证是否确当,还需要进一步斟酌。在该书的“辑注”和“研究”两大部分之间,乃至在“研究”部分的不同篇什之间,还存在某些重复。这种“重复”或许难以避免,固然瑕不掩瑜,总应该尽力减少。

从李大钊著述的研究历史来看,每一次李大钊轶文的大量整理,都会对李大钊及相关研究起到积极的推进作用[8]。据笔者所知,中国李大钊研究会重新编注的《李大钊全集》注释本将在2013年出版。《辑注与研究》的出版,与《李大钊全集》注释本的再版,或能形成一定的呼应,亦将进一步推进李大钊及相关研究,特别是李大钊轶文搜集、整理的不断深入。

注释:

①编注者除在发表过李大钊文章的报刊上进行重点搜索外,在其他报刊上,也发现了李大钊的轶文,并将其收录进了《辑注与研究》。参见李继华.新发现的李大钊两次演讲和一次口译[A].李继华,冯铁金,周芳.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C].北京:线装书局, 2013.338—344.

②《辑注与研究》的编注者之一的冯铁金,在其《〈黎明日本之曙光〉(东京通信)的作者是李大钊》一文中提到一个原则,即“在提不出确凿可信的新作者之前,还是应认定其作者就是原来已经认定的‘李大钊’”。李继华,冯铁金,周芳.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C].北京:线装书局,2013.222.

[1]张静如.从《守常全集》到《李大钊全集》[J].北京党史, 2007,(2).

[2]李继华.《每周评论》中的李大钊轶文辨析[A].李继华,冯铁金,周芳.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C].北京:线装书局,2013.212—218.

[3]冯铁金.《中国共产党宣言》应出自李大钊手笔[J].党的文献,2009,(5).

[4]冯铁金.关于“田诚”是李大钊笔名的考证[A].李继华,冯铁金,周芳.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C].北京:线装书局,2013.278—289.

[5]李继华.《李大钊致吴弱男的信》探疑[A].李继华,冯铁金,周芳.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C].北京:线装书局, 2013.301—306.

[6]张静如.关于《李大钊致吴弱男》[J].北京党史,2010,(3).

[7]李继华.“去”并非李大钊笔名——与杨琥商榷[A].李继华,冯铁金,周芳.李大钊轶文辑注与研究[C].北京:线装书局,2013.312—322.

[8]张静如.从《守常全集》到《李大钊全集》[J].北京党史, 2007,(2).

The Frontier Achievement of Edition,Annotation and Study on Li Da-zhao's Anecdotal Literature——A book ReviewofEditionandAnnotationandStudyon Li Da-zhao'sAnecdotal LiteraturebyLi Ji-hua,FengTie-jin

CUI Lu-wei
(Digest Newspaper of Daily Hebei Press Group,Shijiazhuang Hebei 050023,China)

The authors of Edition and Annotation and Study on Li Dazhao's Anecdotal Literature have made focused searching for newspapers publishing Li Daozhao's anecdotes,and analyzed deeply those manuscripts without a signature or with a signature but difficult to confirmauthor's identity,and have verified that some works may be written by Li Dazhao.At the same time,they collect Li Dazhao's other anecdotes found by the other scholars in this book.Thereareseveral main features in this book:collecting extensively and striving to complete,combining search with textual research and structural integrity,treating innovation as equal as question.

li da-zhao'sanecdotal literature;editionandannotation;study

D231

A

1674-828X(2014)01-0105-03

(责任编辑:张颖)

2013-11-10

崔鲁威,男,河北日报报业集团书刊报社编辑,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社会史和中共历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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