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请收起偏见

李兴濂

請收起偏见

民国时期的军阀大多是武夫、粗人，做事不管不顾，诸如好色、爱财、吃喝嫖赌、巧取豪夺等，他们都是公开做，根本不在乎舆论怎么说。当时还在做记者的吴稚晖撰写文章公开辱骂曹锟贿选，说曹锟老婆多，使劲生孩子，让孩子们一起来投他的票不就结了，何必费心费力地花钱买猪仔议员！但曹锟既没有对吴全国通缉，也没有派刺客对他搞暗杀，而是照样兴致勃勃地做他的大总统。

曹锟虽是一介武夫，但他用人不疑。1913年，他率领北洋军进驻湖南时，到长沙拜会湖南督军汤芗铭。汤芗铭独具慧眼，发现曹锟军中的低级军官吴佩孚是个人才，遂郑重其事地向曹锟借将。其实曹锟并不知道吴佩孚是哪一个，但他相信汤芗铭的眼光，马上召见吴佩孚并擢升他为第六旅旅长。曹锟得此良将，果然成就了直系霸业，后来还常对人说吴佩孚是他最大的本钱。

曹锟体恤士兵。一次，曹锟检阅他驻保定的部队，当走过士兵行列时，发现一名士兵在咽泣，便停下来问怎么回事。士兵说他爹死了，无法回去奔丧，曹锟就给了他50大洋，让他回家安葬好老爹后再来当兵。

曹锟虽是粗人，却常爱去学校溜达，尤其爱与教授们聊天。在保定河北大学，他常召集教职工和学生训话，但对教授们却很客气，在教授们面前常自称是推车卖布的出身，要依靠教授们办这所学校。他还召集学生训话：“你们要尊重教授，这些教授都是我从各省精选请来的。今后如发现你们对教授有不礼貌的行为，就要了你们的脑袋。”教授们下课后到休息室休息，曹锟就进来慰问。暑天时，见教授们在教室里讲得汗流浃背，就命令校工上课时送毛巾给教授们擦汗，还在教室内装置了土冰箱等设备。每到发薪时，他会嘱咐总务处必须用大红纸袋包好薪金，用托盘送给教授们。

曹锟还爱看京剧，但有两出戏是他下令禁演的，一出是《捉放曹》，一出是《击鼓骂曹》。曹锟本也喜欢这两出戏，可是当他用贿选的手段当上大总统后，就对戏中的“曹”字特别忌讳。因为他怕老百姓将戏中的“曹”理解为他的姓氏，不愿自己也像当年曹操那样被捉被放，而《击鼓骂曹》自然更在被禁演之列了。但是戏迷们都爱看这两出戏，于是有人将《捉放曹》改名为《中牟县》《陈宫计》，《击鼓骂曹》改为《君臣宴》《庆祝元旦》，而内容丝毫未改。对改后的戏名，曹锟认可开禁了。

说来也巧，曹锟越怕捉放，而他还是被捉放。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曹锟被捉，软禁一年多。直到1926年4月冯玉祥退出北京，曹锟才被放出来。

晚年的曹锟虽然人老了，却并不糊涂。卢沟桥事变后，华北沦陷，日本人千方百计地拉他出任汉奸政权要职，曹锟立誓宁肯喝稀粥，也不给日本人办事。

编辑 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