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太原军国应制文创作的繁荣及原因

智宇晖

(琼州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海南 三亚 572022)

北都太原在唐代有军国文翰创作繁荣的特殊政治优势，在历史上有着久远的传统，以令狐楚为代表的一批文学家的应制文创作，显示了北都在唐代文坛散文创作格局分布中占有的重要地位。

一、北都幕府应制文创作的作家群考察

唐代北都为军政要地，政务军务甚为繁剧，军国文翰关涉机要，应制文创作自然繁荣。幕府机务所需，故延致辞章之士甚众，代有杰才。郑从谠广明元年(880)出镇太原，开幕府广延人才，颇令时人羡慕，故称之“小朝廷”[1]4170。

李德裕元和十二年(817)至十四年(819)任河东节度幕府掌书记，行将离任时撰《掌书记厅壁记》，盛称河东幕府人才之盛：

《续汉书·百官志》称三公及大将军皆有记室，主上表章报书记。虽列于上宰之庭，然本为从军之职。故扬雄称，军旅之际，飞书驰檄用枚皋。非夫天机殊捷，学源濬发，含思而九流委输，挥毫而万象骏奔；如庖丁提刃，为之满志；师文鼓瑟，效不可穷；则不能称是职也。昔安丰侯窦融徵还京师，光武问曰：“所上表章，谁与参之？”融曰：“皆从事班彪所为。”及窦宪贵宠，班固、傅毅之徒，皆置之戎幕，以典文章，宪邸文章之盛，冠于当代。魏氏以陈琳、阮瑜管记室。自东汉以后，文才高名之士，未有不由于是选，其简才之用，亦金马、石渠之亚。况河东精甲十万，提封千里，半杂胡騂，遥制边朔，惟师旅之威容，为列藩之仪表。典兹羽檄，代有英髦。间者吴少微、富嘉谟、王翰、孙逖，咸有制作存于是邦。其所不知，盖阙如也。暨太尉临淮王总节制之师，德裕叔父尝与斯职。寻以才识英妙，肃宗召拜监察御史。厥后仆射高贞公、今河阳节度令狐公以人文掌宸翰；国子司业郑公、给事河南尹杜公以才华登贵仕。继斯躅者，不亦盛欤！丙申岁，丞相高平公始自枢衡以膺谋帅，以右拾遗杜君为主记，明主惜其忠规，复拜旧职，寻参内庭视草之列。次用殿中侍御史崔君。德裕获接崔君之后，文学空虚，才术莫逮。继清尘于吾祖，挹芬烈于前贤[2]。

文中引古代班彪父子、陈琳、阮瑜等章表之才，受到帝王的倚重，说明掌书记之职的重要性。又历叙唐以来元和十二年之前河东节度使幕府表奏人才，皆班班可考，非李德裕虚言。

吴少微、富嘉谟，长安年间同为晋阳尉。他们互相切磋文义，变革碑颂文风，创作出名盛一时的“富吴体”[1]5013。这种新文体成为唐代应制文发展进程中的重要一环。

王翰，开元年间著名诗人，太原人。史称其“少豪健恃才，及进士第”，“张嘉贞为本州长史，伟其人，厚遇之。翰自歌以舞属嘉贞，神气轩举自如。张说至，礼益加”[3]5759。王翰受到两任并州长史的器重。按张嘉贞开元四年至八年，张说开元八年至九年相继为并州长史。如李德裕言，王翰在太原幕府中亦有军国应制文的创作，惜今不存。张说在开元中评价文坛新秀王翰之文云：“有如琼林玉斝，虽烂然可珍，而多有玷缺。若能箴其所阙，济其所长，亦一时之秀也。”[4]张说所评皆当时文坛的佼佼者，诸人皆优劣并存，可见王翰之文在当代的影响。

孙逖，唐制诰文大家。《旧唐书》本传云：“开元十年，应制登文藻宏丽科。开元十五年至十八年间为河东节度使李暠幕府从事。”[1]5043《新唐书》卷202《孙逖传》云：“李暠镇太原，表置幕府。”[3]5760孙逖作品“碑志、表疏、制诰，不可胜纪”，他于开元二十四年任中书舍人，“掌诰八年，制敕所出，为时流叹服”，“文理精练，加之谦退不伐，人多称之”[1]5043-5044。颜真卿为其文集作序，盛赞“其词言也，则宰相张九龄欲挤摭疵瑕，沉吟久之，不能易一字”[5]3415。

高郢，即李德裕文中之“仆射高贞公”。据《旧唐书》本传云：“高郢元和二年以尚书右仆射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曰贞。”“九岁通《春秋》，能属文。”[1]3975-3977高郢大历中为河中节度使李怀光幕府判官，怀光反叛，高郢密款朝廷上表输忠，后怀光兴元元年被诛，河东节度使马燧辟高郢为掌书记，后入朝为中书舍人，仕至宰相。

郑叔规，即李德裕文中“国子司业郑公”。《唐故邵州刺史郑使君墓志铭》云郑叔规“以健笔奇画，意气名节，交马北平燧，李中书泌，张徐州建封，掌北平书记十年，笺檄冠诸府，得兼御史中丞，副守北都”[6]2536。郑叔规曾为马燧之弟马炫撰写墓志，署名为中大夫国子司业上骑都尉赐紫金鱼袋郑叔规。可知郑叔规曾在太原马燧幕掌书记十年，颇有文名。

令狐楚，贞元十一年至元和四年先后任李说、郑儋、严绶幕府掌书记。史称令狐楚“才思俊丽。德宗好文，每太原奏至，能辨楚之所为，颇称之”[1]4459。令狐楚为唐代应制四六文大家，今存在太原幕府撰表状之文百余篇，是其现存四六文的代表作，亦是太原幕府存文最多的作家，可作为其中的杰出代表。

杜兼，即李德裕文中之“河南尹杜公”。《旧唐书》本传云：“元和初，入为刑部、吏部郎中，……旋授河南少尹、知府事，寻正拜河南尹。”[1]3969韩愈《故中散大夫河南尹杜君墓志铭》叙其履历云：“公讳兼，字某，郎中第三子，举进士第。司徒北平王燧战河北，掌书记，累官至监察御史。”[7]马燧任职河东节度使时间在大历十四年至贞元三年之间，则杜兼建中初登第后即入幕。韩愈评其撰作幕府公文“纂辞奋笔，涣若不思。公牒盈前，笑语指麾”。

杜元颖，即“右拾遗杜君”。元和十一年至十四年为张弘靖幕府掌书记[8]139。杜元颖亦擅长制诰表状之文，《旧唐书》本传云：“元颖，贞元末进士登第，再辟使府。元和中为左拾遗、右补阙，召入翰林，充学士。手笔敏速，宪宗称之。吴元济平，以书诏之勤，赐绯鱼袋，转司勋员外郎，知制诰。穆宗即位，召对思政殿，赐金紫，超拜中书舍人。其年冬，拜户部侍郎承旨”[1]4263-4264。

李德裕《掌书记厅壁记》中历叙诸人皆一时英俊，辞才秀异，即德裕本人亦唐代制诰奏议文大手笔，今存《会昌一品集》正集二十卷，全部为制诰、奏议、表状之文。李德裕登上仕途之初即入太原为河东幕府掌书记，既因文才召之，亦复进一步得到文章的锻炼，此期应为其一生的重要阶段。后入朝为翰林学士，与元稹、李绅号为“三俊”。“禁中书诏，大手笔多诏德裕草之。”[1]4509“凡号令大典册，皆更其手。”[3]5327郑亚将李德裕置于李峤、崔融、张说、苏颋之列，盛推其文章地位[5]7531。王士祯认为其《会昌一品集》“骈偶之中，雄奇骏伟，与陆宣公上下”[9]。

按河东节度使幕府军国文翰之才，除李德裕所述外，尚有杰出者。卢简辞、卢简求兄弟，先后为太原幕府从事，二人皆为诗人卢纶之子，颇富文才。《新唐书》卷177《卢简辞传》云：“与兄简能、弟弘止、简求皆有文，并第进士。历佐帅府……李程镇太原，表为节度判官。”[3]5283李程宝历二年至大和四年为河东节度使。卢简求则于开成二年至三年为裴度太原幕府掌书记，才能卓异。《旧唐书·卢简求传》云：“简求辞翰纵横，长于应变，所历四镇，皆控边陲。属杂虏寇边，因之移授，所至抚御，边鄙晏然。”[1]4272

崔元翰，马燧幕府掌书记。据《旧唐书·崔元翰传》云：“元翰应博学宏词制科，又应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三举皆升甲第。”“后北平王马燧在太原，闻其名，致礼命之，又为燧府掌书记。”后入朝，“用为知制诰，诏令温雅，合于典谟”。“其对策及奏记、碑志，师法班固、蔡伯喈，而致思精密。”[1]3766-3767

郑畋，咸通中为郑从谠幕府从事[8]146-147，后入朝为中书舍人知制诰。畋才思敏捷，《旧唐书》本传云：“(大中)十年，王师讨徐方，禁庭书诏旁午，畋洒翰泉涌，动无滞思，言皆破的，同僚阁笔推之”[1]4361。

又有许多幕府从事在太原得到了应制文的锻炼，后入朝为辞臣近侍。如张裼，咸通间为卢简求幕府掌书记，后入朝为翰林学士，司勋郎中知制诰。萧遘，咸通间为刘潼幕府从事，后入朝为翰林学士，考功员外郎知制诰。刘崇鲁，郑从谠幕府掌书记，后入朝为水部郎中知制诰。

晚唐李袭吉，李克用幕府掌书记，为一时军国文翰大才，为河东节度使幕府军国应制文的创作作了光荣的结束。李袭吉任李克用幕府共十五年，《旧五代史·李袭吉传》云：“袭吉在武皇幕府垂十五年，视事之暇，唯读书业文，手不释卷。……天祐三年六月，以风病卒于太原”[10]805。本传叙其掌书记经历称，“光启初，武皇遇难上源，记室殁焉，既归镇，辟掌奏者，多不如旨。或有荐袭吉能文，召试称旨，即署为掌书记。袭吉博学多通，尤谙悉国朝近事，为文精意练实，动据典故，无所放纵，羽檄军书，辞理宏健。自武皇上源之难，与梁祖不协，乾宁末，刘仁恭负恩，其间论列是非，交相聘答者数百篇，警策之句，播在人口，文士称之。三年，迁节度副使，从讨王行瑜，拜右谏议大夫。及师还渭北，武皇不获入觐，为武皇作违离表，中有警句云：‘穴禽有翼，听舜乐以犹来；天路无梯，望尧云而不到’。昭宗览之嘉叹。洎袭吉入奏，面诏谕之，优赐特异”。《册府元龟》卷718《幕府部·才学》云：“后唐李袭吉为武皇河东节度副使，好学，有笔述，虽军前马上手不释卷，凡太原自中和来所发笺奏军书，皆袭吉所为也。”[11]《全唐文》今存李袭吉文两篇，《为周晋王贻梁祖书》和《答李克用咨问》皆为太原幕府时所作。其中《为周晋王贻梁祖书》为一时名文，《旧五代史》将其全文录入，史传云朱温阅书后大怒，命敬翔回书诟骂：“及翔为报书，词理非胜”[10]804，袭吉文名益盛。

二、北都应制文创作的历史渊源

北都幕府文人形成了一个实力雄厚的地方创作群体，许多文人初入河东幕府撰写政治公文，经过幕府文字生涯的历练，之后皆成为撰写朝廷制诰文的著名文士，北都幕府成为军国应制文创作的中心及培养朝廷大手笔的实习基地。吴少微、富嘉谟在北都完成了对颓劣文风变革的“富吴体”，令狐楚则完成了一生最主要的四六文创作，并结集为《白云孺子表奏集》，晚唐的李袭吉成为当时军国应制文创作的一流作者，显示了北都的文学实力。

如前所言，北都特殊的军政地位吸引了大批幕府文士，成为应制文创作繁荣在现实方面的原因；另外在地域历史方面，太原军国文翰的创作传统亦影响了幕府文人的创作。如“富吴体”的产生，与北都文士之间切磋交流的风气有关，与文体的选择传统有关，令狐楚十二岁随父来太原，其四六文创作才能亦与当地的教育传统有密切的关系。事实上，北都的这一文体创作传统延自北朝，久盛不衰。

《隋书·地理志》云太原近代以来，风教优越于北方其他地区，其“近代”即北朝，特别是东魏以来的传统。东魏、北齐文化的优越性，陈寅恪、黄永年先生言之甚详[12-13]。郭豫衡先生认为，北朝高允、温子升、邢邵、魏收都善于章表书记的写作，其文笔大致可以代表北朝的正统文风[14]530。魏收，“魏齐文诰，典司最久”[15]。温子升，“北魏各派政治力量常常要他起草文书”[16]351。曹道衡、沈玉成先生曾具体指出北朝产生此种文风的社会原因时云：“从社会需要来看，北方自永嘉之乱以后，诗赋等纯文学作品的创作极为萧条，而应用文的创作虽然比较粗糙，却一直没有中断。所以《周书·王褒庾信传论》才说‘章奏符檄，则粲然可观；体物缘情，则寂寥于世。非其才有优劣，时运然也’。”[16]351至北齐时此一传统依旧不衰，“真正成为北齐散文核心的依旧是军国文翰”[17]131。当时，“诗歌不能同军国文章抗衡，文林馆所招揽的人才，用之创作文章，《北齐书·文苑传》就是这样划分文士成分的，用‘参掌纶诰’‘以文章著名’‘参知诏敕’‘撰述除官诏旨’‘关涉军国文翰’‘诸军国文书及大诏诰’，这样的语言表达了士人的文学形式的选择”[17]131。东魏、北齐时代的晋阳，一直是政治文化的中心，则其影响必在。细绎之，亦有一庞大的军国文翰创作群体。

东魏时期，晋阳为高欢父子霸府所在，是全国军政号令所出的政治军事中心。高欢、高洋、高澄父子在霸府都设置了庞大的军政组织机构，保证行政和军事管理的正常运转。其中霸府中吸纳了众多的僚佐担任各个机构的相关职务，人员众多，见于历史记载的高欢幕府有二十三人，高澄有十五人，高洋有十五人[18]，部分僚佐即参掌军国机务的著名文士。如李义深，高欢大丞相府记室参军，“学涉经史，有当世才用”[19]323。陈元康，高欢相府功曹参军，“颇涉文史，机敏有干用”[19]342，内掌机密。崔瞻，高欢相府主簿，“聪明强学，有文情”[19]335-336，卢思道云：“崔瞻文词之美，实有可称，但举世重其风流，所以才华见没”。杜弼，“长于笔札，每为时辈所推”，“元象初，高祖征为大丞相府法曹行参军，署记室事。……或有造次不及书教，直付空纸，即令宣读”。后从高祖破西魏于邙山，命为露布，弼手即书绢，曾不起草[19]346-348。孙骞，“少励志勤学”，以文才著称，“会高祖西讨，登风陵，命中外府司马李义深、相府城局李士略共作檄文。二人皆辞，请以骞自代。高祖引搴入帐，自为吹火，催促之。搴援笔立成，其文甚美。高祖大悦，即署相府主簿，专典文笔”[19]341。以上为高欢时期晋阳幕府军国文士，其中崔瞻、杜弼直至高澄、高洋时代尚在幕府。高澄大将军幕府文士有崔季舒，为文林馆学士，任将军府中兵参军，“性明敏，涉猎经史，长于尺牍，有当世才具”，“文襄每进书魏帝，有所谏请，或文辞繁杂，季舒每修饰通之”[19]403。高洋时，崔暹为丞相府长史，荐邢邵为丞相府僚佐。又有李广，为高洋幕府掌书记，“博涉经史，有才思文议之美，少与赵郡李謇齐名，为邢魏之亚”。太原军国应制文创作传统由北齐传至唐初，有温大雅兄弟，擅长军国书檄之文的写作。其父温君悠，北齐文林馆学士。温大雅，“高祖镇太原，甚礼之。义兵起，引为大将军府记室参军，专掌文翰”，其弟大有，“性端谨，少以学行称”，“义旗初举，高祖引为太原令。从太宗击西河，高祖谓曰：‘士马尚少，要资经略，以卿参谋军事，其善建功名也！事之成败，当以此行卜之。若克西河，帝业成矣’。及破西河而还，复以本官摄大将军府记室，与兄大雅共掌机密”。温彦博，“幼聪悟，有口辩，涉猎书记”，后仕至宰相。进入唐代，又因太原特殊的政治军事地位，两种因素结合在一起，促成了北都军国应制文创作的繁荣。

《隋书·地理志》云太原“近代以来，风教不为比也”[20]；杜佑《通典》谓河东“魏晋以来，文学兴盛，闾里之间，习于程法”[21]。所谓“风教”有儒学教化的内容，亦应有文学内容，“程法”则应包括军国应制文在内。令狐楚在幕府时所创作的表奏文章，在太原即为人所传写摹习。刘禹锡在大和六年令狐楚回太原任河东节度使时寄诗申贺中有句云：“孔璋旧檄家家有，叔度新诗处处听。”[22]由此知北都教育中有学习军国应制文的风气。这种风气源自北朝，影响所及，使北都成为唐代文坛军国应制文创作的重镇。

参考文献：

[1] (五代)刘 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2] 傅璇琮，周建国．李德裕文集校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538-539.

[3] (北宋)欧阳修．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 (唐)刘 肃．大唐新语[M]．北京：中华书局，1984.

[5] (清)董 诰．全唐文[M]．北京：中华书局，1983.

[6] 周绍良．唐代墓志汇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7] 马其昶．韩昌黎文集校注[M]．马茂元，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8] 戴伟华．唐方镇文职僚佐考[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9] (清)王士祯．池北偶谈[M]．北京：中华书局，1982：416.

[10] (五代)薛居正．旧五代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11] (北宋)王钦若．册府元龟[M]．北京：中华书局，1960.

[12] 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1-2.

[13] 黄永年．论北齐的文化[J]．陕西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4)：30-34.

[14] 郭豫衡．中国散文史：上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530.

[15] (明)张 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辞注[M]．殷孟伦，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286.

[16] 曹道衡，沈玉成．南北朝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17] 周建江．北朝文学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18] 陶贤都．高欢父子霸府述论[J]．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2006(1)：51-57.

[19] (唐)李百药．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6：341.

[20] (唐)魏 征．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860.

[21] (唐)杜 佑．通典[M]．北京：中华书局，1988：4745.

[22] 陶 敏，陶红雨．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M]．长沙：岳麓书社，2003：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