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试卷的承载与实践——以北京市为例

周欣

高考试卷的承载与实践
——以北京市为例

周欣

高考试卷是高等学校招生的测试工具，是中学教学的指挥棒，也是关乎社会稳定、维护社会和谐的重要环节。因此，高考试卷承载着多重功能，既要满足社会需求、符合学生发展，也要承载教学引领功能、社会和谐稳定功能。本文通过北京市新课改以来的实践对高考试卷进行了阐述。

高考；试卷；功能

高考，一直以来作为高等学校选拔新生的测试方式。作为测试工具的高考试卷，按照选拔功能要求，只要具有必要的区分度、较高的信度和效度，满足高校遴选人才要求，就是一份好的试卷，试卷的难易程度服务于高校选拔工作。

我国的高考，随着改革开放社会经济的高速发展，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高等教育的需求持续增加。高考，在社会经济发展的进程中，早已不是一项单纯的考试，它承载着教育、文化、政治、更新社会结构等多项社会功能。实践表明，高考承担着为国家选拔人才的重任，为广大青年学子成才并转换社会角色提供了路径；作为测试工具的高考试卷，事实上一直起着中学教学的指挥棒作用，一直是关乎社会稳定、维护社会和谐的重要环节。高考试卷，承载着多重功能。作为试卷，要求它满足信度、效度、区分度等相应的指标要求；课程改革，要求高考试卷充分体现新课程的要求；社会，要求高考试卷承载和谐稳定；与考试相关的命题者、中学教师、考生和家长，要求高考试卷能够符合他们心中设定的目标和要求……可以说，高考试卷在担当选拔人才重任的同时，还要满足社会需求与发展、学生的需求与发展，要承载教学引领功能、社会和谐稳定功能。

1 高考试卷满足社会需求与发展

全国普通高校“录取人数持续增长，从2008年的近600万人，增长到2012年的近700万人，高考录取比例也呈现大幅度的上升趋势，2011年为72.3%，2012年可达75%以上。”“伴随着全国高考报名人数的不断下降，录取规模继续增长，高考录取率呈现快速增长态势，2013年全国高考录取率为76%，创历史新高。”

北京市近几年来的高考录取率也逐年递增，2010年后，随着考生人数的减少，高考录取率进一步提升，2010年超过70%，之后一直稳定在80%以上，“2011年高考报名人数76 007人，……高考录取将稳定在80%以上”，2013年，“高考升学率继续稳定在80%以上”。按照马丁·特罗高等教育大众化理论，北京市已步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北京市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使得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在数量上大幅度提高，在这样高录取率的背景下，高考的选拔作用没变，但高考试卷不再只是简单地为了满足高校选拔使用；在国家高速发展的环境里，高考试卷要充分考虑社会的需要与发展。因此，国家实施新课程改革后，北京市2009年向社会公布的新课程高考改革方案，明确提出高考改革要做到“五个适应”：即高考改革应与北京市全体学生的发展相适应、与北京市高中新课程改革相适应、与北京市高等教育的普及化相适应、与人民群众享有优质、多样、个性化的教育需求相适应、与首都社会稳定的大局相适应；新高考方案强调“全体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不再把“有利于选拔优秀学生”放在首位，更加强调了与新课程、市情、人民群众的需求以及社会的稳定相适应。2013年北京市高考试题在确保试题安全性、科学性的前提下，适度地调整了试题难度，逐步趋近国家实施素质教育、减轻学生负担的总体要求。

2010年开始新课程高考以来，北京市高考考试评价研究课题组一直对当年高考试题进行定量与定性分析，通过对试卷与社会需求的吻合度进行分析，发现各学科的高考试卷基本上满足社会需求、符合社会发展要求。如2011年语文学科“试卷以能力立意为核心，注重语文学科主题内容的考查，利于高校选拔新生。试题没有政治性、公平性问题，题量合理，考点配置及调整兼顾了高考试题的连续性和发展性，对教学有良好导向”。2011年北京日报在考试结束的当天即发表评论，称试卷“求新求变、京味渐浓”、“回归考生身边事”，从专家反馈到社会媒体评论，都在说高考试卷追随着时代的脚步，正在向着让学生参加高考如同在家写作业一样的方向迈进，逐步实现让学生在考试中将自身“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结果客观地表达出来，探索符合北京地区、符合北京学生的特点，试卷探索的方向和途径是正确的，符合人才成长的要求、符合社会的需求与发展。

2 高考试卷满足学生需求与发展

教育的基本功能是满足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在新课程改革中，强调课程内容与社会生活和时代的联系，改善学生的学习方式和方法，建立与素质教育理念相一致的评价与考试制度；改变学生相对封闭、脱离学生经验和社会实际的现状，改变课程评价过于强调学业成绩和甄别、选拔的功能，逐步培养学生具备学习的愿望、兴趣和方法，自觉地不断学习、终身学习，促进学生全面、自主、有个性地发展，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新课改，对中学的教学和学生的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但教育的基本功能未变，高考功能也未变，因此高考在实现自身选拔功能的同时，要体现新课改的要求，要“通过高考反映课程改革的进展”，体现新课改在教学中的成果。课程，是学生成长的一份经历，也是学生接受教育的一种体验。新课程标准的学科难度有所下降，知识量有所减少，但是对学生的综合实践能力要求却在慢慢提高。新课程改革对于学生知识的迁移能力要求增高，无论是理科还是文科，无论是探究还是应用，都要求学生要将课本中的知识幻化为实际生活中的能力，要求新课程的教学、考试和育人价值、核心价值紧密相连。

几年来，北京高考试卷一直在这方面进行探索，今年因“高考改革首年”，试卷更是备受关注。高考，“考验的已经不是考生们知识点的记忆牢固程度”，一位民办教学机构教师的话，点出了新课程改革要求学生要掌握学习方法、提高学习与解决问题的能力要求。北京市高考评价研究课题组对实施新课程以来各年考试数据分析研究结果显示，北京市的高考试卷在满足学生的需求与发展方面给予了充分重视。尽管一张试卷不能充分考查学生的综合素质和综合能力，但在试题内容的变化中，力求体现学生的需求与发展。如2010年数学学科试题“体现课标理念，对课程改革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重视基础、重视能力、特别是教学思维能力；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不断创新；控制整卷难度，对全体考生公平公正。”生物学科试题“重视对学生科学素养的考查，命题立意和设问充分体现新课程‘倡导探究性学习、注重与现实社会联系’的课程理念。”2011年物理学科试题“稳中有新、教学导向清晰，注重能力、利于高校甄别选拔，素材丰富、主次知识搭配合理。”2012年文科综合能力测试试题“体现了学科间的相互渗透和人文学科的基本素质需求。试题以学生为了发展需求为本，注重对学生的情感、态度、价值观的考查”、“关注现实社会，联系身边生活”，2013年数学学科试题“体现了关怀每一位考生、让每一位考生展示、发挥学习水平的理念”。可以看出，各学科高考试卷都在努力服务于学生成长，满足学生个性、全面发展需求已成为新课程高考试卷的主旨，高考试卷体现了“着眼于全体学生及学生的能动发展，着眼于高考制度的整体设计与改革，着眼于与中等教育的改革发展要求平稳对接”的北京市高考改革的基本思路，更体现了新课改对于学生全面、自主、有个性地发展的要求。

3 高考试卷承载教学引领功能

一位教师对2011年的语文试卷分析后，提出建议的第一点是：“我建议所有考生，一定好好研究一下这份试卷；换言之，整个一年的复习要以2011年的高考试卷为纲”。今年语文考试结束后，同样有相关的提醒：“这套题目中体现出的动向，必须引起未来几届考生的严肃重视。请各位迅速调整自己的学习方式和学习思路，抛弃所谓‘答题公式’‘必备素材’‘作文模板’，真正站在日常应用的角度学语文、站在培养能力的角度学语文，这样才能适应未来的变化”，虽然这都是一家之言，但反映出了高考对日常教学、高考复习的指挥作用。事实上，每一年的高考之后，高考试卷都会作为下一届高三复习备考的资料。高考考什么老师就教什么，学生就学什么；高考怎么考，老师就怎么教，学生就怎么学，高考试卷已经成为基础教育的“指挥棒”。中学教师对试题内容、试题形式、考核知识点分布以及试卷的难度等进行思考和研究，并以此为蓝本，带领学生反复练习相关类型的习题。

因此，高考试卷要充分考虑教学引导作用，要按照新课改要求，注重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注重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要能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北京市在每一年度的高考试卷命制中，都坚持“稳中有变、变中求新”的原则，力求在内容、方法等方面有所突破，力求保持试卷具有科学合理的结构，题型、题量、赋分恰当，试题情景设置贴近学生、试题素材有特色并贴近学生生活，重基础、重能力，重视对学科基本思想的考查。希望高考试卷能够引导学生在日常学习中养成总结归纳的学习习惯、注重知识的形成过程，不再使用死记硬背、题海战术以及各种应试技巧进行知识的学习，引导考生注重对同类学科问题的学习方法总结、注重同一问题的不同解法等。按照新课改要求，这几年北京高考试题的命制逐步形成了“激励式”命题理念。就是以让所有的学生能把自己学到的、掌握的知识写到试卷上，能够把学生具有的能力展示出来为原则；让每个学生觉得题目不是很难，能读懂题目，并回答了自己掌握的，不会感觉试题无从下手；让每个学生走出考场后，都感觉“考得不错”，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

从2010—2013年北京教育考试院召开的9个学科座谈会的反馈信息看，高考试卷得到了教师们的普遍认可。每年6月7日下午至6月9日上午，来自全市各区县的一线教师和教研员分别对当次高考考生的考后反映、教师对高考试卷的初步印象进行交流。总体反映是北京卷平和、平稳，试题不陌生、感觉比较舒服，各个层次的学生考后基本上都有比较好的感受；注重考查学生关注自我、关注社会生活，具有良好的教育导向；试卷基本上考查了学生所学，与教师教学实际、学生的学习实际基本相符。一线教师、区县教研员们对“激励式”命题思路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在实际教学中使用这一理念，指导学生正确理解掌握相关学科的知识。

在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中，通过试题对教学导向作用的分析，发现高考试卷正在发挥着正向指挥作用。2012年语文学科试题“内容较平实，形式较妥当，题量较合理，设计较精心，有利于高校选拔优秀人才，有利于中学推进素质教育，对今后的高考命题与中学语文教学有着较好的导向作用。”数学学科试题“既有好的选拔功能又对中学教学有好的指导作用”。历史学科试题“突出北京特点，使考生感到历史就在身边”，2013年数学学科试题“改变了考生望而却步、直接放弃的做法”，英语学科试卷的书面表达试题“为语言能力相对薄弱的考生提供了‘有话可说、有词可用、有感可发’的机会”。评价专家组的评价，表明新课改后北京市高度重视高考试卷的指挥棒作用，充分考虑了高考试卷要有利于学校按照新课标要求组织教学，有利于教师改进教学策略和教学方式，提高教育教学质量，有利于学生改进学习方式，提高学习效果；并在试题内容是否符合核心价值观、解题思维过程等方面给予了充分关注。

4 高考试卷承载社会和谐稳定功能

高考试卷的内容、难易程度直接影响着考生的应试状态，通过学生的状态又间接影响着考生家长的情绪，一旦有什么不满，便成为打破社会稳定的爆发点。与此同时，社会公众以及媒体对高考的关注程度日益增高，包括外媒也加入了关注高度的大军。如“《纽约时报》的一条消息昨天引发了众多中国媒体的关注——该报记者在关于中国高考的一篇报道中，直接使用了‘高考’两个汉字，并且还标注了拼音。如今，高考有了正式的英文名称‘gao kao’，而不再是‘Entrance Examination to College’，且日益受到全球媒体的关注。”除《纽约时报》外，还有《爱尔兰时报》、《华尔街日报》、新加坡《海峡时报》等海外媒体同期报道中国的高考。媒体全方位关注高考，但对高考试卷的关注焦点则集中在试题的难与易。如2011年高考第一天媒体就刊登了以“2011年北京高考试题难易程度与去年持平”为题的报道，并且在报道中使用数据进行佐证：“业内专家表示，今年会继续与高中课改结合，考察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不会出现偏、难、怪题。据介绍，北京对高考难度系数原则上控制在0.55至0.65。也就是说，如果试卷满分为150分，考生的平均成绩为82.5分至97.5分属于正常。”媒体的分析与评论，容易让考生和他们的家长在考试期间受到影响，因此高考试卷的稳定对社会的稳定影响很大。

平时测验，试题难度要利于学生的学习；而高考试卷，为便于高校选拔，其中的一些试题需增加一定的难度，以增加区分度。每一科试卷难度的把控，要结合学生的学习情况，要考虑选拔功能，更要考虑学生答题交卷后的感受。虽然在高考前，社会相关部门以及媒体在高考前会对考生和家长进行积极的引导，如2011年高考前夕，媒体向社会发布信息：“今年北京市高考试题将更多地体现新课改内容，仍以考查主干知识为主，试题难度不会大起大落，总体将保持平稳。”但是这些考场外部的影响都是间接的，对考生有直接影响的还是试题本身，考试时的心理状态和每一科考后的感受对考生的情绪影响是很大的，对下一科考试能否正常发挥至关重要。

2010年，北京新课改后的首次高考前，社会对新课程高考进行了预测：“北京的新旧高考会是非常平稳地过渡，不会出现颠覆性的革命。”这种预测，表明了社会公众对北京市高考试卷的期待，也反映了北京市教育改革的一贯思路。北京市九年义务教育的改革，特别是中考改革以稳定、稳妥的态势呈现，从“分科推进”、“分区推进”到2008年北京市中考各科、各区全部进入了课程版，学生稳定、老师稳定、学校稳定、社会稳定，取得了很好的改革效果。新课程的教学改革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高考也必须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要具有也要保持改革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要平稳过渡。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表明，试题“平稳地实现了由大纲卷向课标卷的过渡；体现课标理念，对课程改革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通过对这几年的考试数据的分析，我们看到各个学科的试卷总体上来说基本平稳，没有出现大的波动。2010—2013年，语文学科试卷难度分别是0.69、0.66、0.67和0.68，数学理科试卷难度分别是0.62、0.67、0.64和0.67，数学文科试卷难度分别是0.61、0.62、0.59和0.59，物理学科试卷难度分别是0.60、0.57、0.59和0.66。几年的事实证明，北京市的高考试卷基本上能够让考生交卷后有一个良好心态，能让学生愉快地参加下一个科目的考试，能让学生在下一科的考试中得到较好的发挥，取得自己满意的结果；通过考生的情绪传导，能使家长们得到正向信息，心情顺畅，对保持社会的稳定和谐发挥了实实在在的作用。

高考承载的社会功能已有很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加以论证，考试工作者，通过高考试卷实践着高考承载的功能。高考试卷，早已不再是一张简单的考试试卷，社会赋予它的功能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大众的需求增加，考试工作者任重道远。

[1]郑若玲.高考的社会功能[J].现代大学教育，2007（3）.

[2]933万考生7日高考[N].光明日报，201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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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自主命题10年北京高考京味儿渐浓[N].北京日报，2011-6-7.

[8]2014北京高考语文详解：变革之年，动向需关注[EB/OL].[2014-06-7].人民网.

[9]2010年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报告[M].开明出版社，2011.1.

[10]2010年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报告[M].开明出版社，2011.1.

[11]2011年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报告[M].开明出版社，2011.12.

[12]2012年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报告[M].开明出版社，2012.12.

[13]2013年北京市高考试题评价研究报告[M].开明出版社，2013.12.

[14]2011北京高考语文试卷评析：难度不比去年低教育联展网.2012-3-2.

[15]“不可思议”的高考[N].成都商报，2012-6-11.

[16]2011年北京高考试题难易程度与去年持平[N].新京报，2011-6-7.

[17]北京新课改后首次高考：新旧高考将平稳过渡[N].新京报，2010-6-5.

（责任编辑 吴四伍）

The Bearing and Practice of the Test Paper of 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A Case Study of Beijing

ZHOU Xin

the test paper of the 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is both a testing tool for universities and a baton for middle schools’teaching;it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stability and harmonious of the society.Therefore,the test paper of the 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bears multiple functions.It not only has to fit in with the need of society and students’development,but also has to bear the functions of leading teaching and maintaining social stability and social harmonious.This paper conducted a discussion based on the practice that had been taken since Beijing’s New Curriculum Reform.

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Test Paper；Functions

G405

A

1005-8427(2014)10-0035-5

周欣，女，北京教育考试院，副研究员（北京 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