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信:建立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突破口

2014-02-03 01:19:39刘淑梅
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中美关系

刘淑梅

(内蒙古师范大学法政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22)

中国自信:建立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突破口

刘淑梅

(内蒙古师范大学法政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22)

中美关系不仅关乎两国,更关乎世界,为此两国领导人提出建立新型大国关系,旨在推动中美关系朝着积极方向发展。可建议提出以来,新型关系未见轮廓,两国之间依然充满着不信任甚至是敌意。良好的建议不等于行动,中美新型关系的建设需要改变思路,于中国而言关键在于树立自信,以解决问题为中心,知己解彼,着重双方的利益而非立场,才能摆脱中美关系互疑的困局。

中美;新型关系;互疑;自信

近两年中美关系日渐复杂,双方在战略上的相互不信任使得任何一方的所有好建议都难以得到落实并见诸行动。中美关系不仅关乎两国,更关乎世界,为此两国领导人提出建立新型大国关系,旨在推动中美关系朝着积极方向发展。可建议提出以来,新型关系未见轮廓,两国之间依然充满着不信任甚至是敌意。回顾中美关系,一直不乏改善并推进两国关系发展的好建议、好思路,然而落到实处的少之又少。良好的建议不等于行动,中美新型关系的建立需要改变思想,于中国而言关键在于树立自信,以原则为中心,知己解彼,着重双方的利益而非立场,才能摆脱中美关系互疑的困局。

一、中美关系的基本状况

冷战结束后,中美进入一个全面交往时期,双方的合作领域空前扩大。进入新世纪,两国关系以“建设性合作”为主要内容,彼此认同度在逐渐加深。经济上,中美互为重要贸易伙伴,两国经济形成高度依赖性,各自的经济发展前景与对方国内经济政策密切相关。安全上,中美之间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休戚与共关系,[1]当今世界的重要问题,如反核扩散、朝鲜半岛稳定、东南亚地区安全、南亚地区安全以及打击有组织犯罪和反恐怖主义等问题都关系到两国的安全,中美在许多国际和地区事务上目标一致。政治上,两国保持高层互动,政府间对话每年有60多场。对两国关系的定位,双方都认为中美关系至关重要,美方多次表示“中国是一个伟大强国,美国希望与中国建立建设性的关系”,中方则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强调中美要发展合作,增进共识。2009年奥巴马表态说中美关系将塑造21世纪的历史,这一事实必将巩固双方的伙伴关系;同年双方一致同意建立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机制。在每年举行的对话中,中美双方能够表达各自的态度和立场,为相互理解寻求进一步合作提供了基础。2012年中方提出建立两国间的大国新型关系,美方也表示同意。

中美大国新型关系是指本着平等互信、包容互鉴、合作共赢的精神,以经贸合作为推进器[2]建立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和合作共赢的两国关系。[3]可是回顾一下,自2006年中美互为第二大贸易国以来,两国经贸额在连年增长的同时贸易摩擦却日益升温,尤其是2009年以来,美国国内“中国经济威胁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炒作人民币汇率、贸易不平衡及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并向中方施压,要求中国满足美国的要求,经贸合作似乎并没有成为两国关系的推进器。对比中美两国在国际和两国间事务上合作情况大体可以看出前者的成功合作更为典型,如反对并打击恐怖主义。在2001年以来的反恐斗争中,中美两国在立场、原则和方法方面都能保持一致,中国明确站在反恐怖主义一边,中方愿与美方加强对话,开展合作,共同打击一切恐怖主义暴力活动,这使美国认识到中国是个可以信任和合作的国家。结果是,美国认可中国对“疆独”势力的打击,并把其列入“恐怖势力”名单中,同时中国在东亚面临的美国安全压力减轻,地缘政治环境大大改善。可随后,美国意识到自己在东亚影响力减弱,高调重返亚洲,提出“亚洲再平衡”战略,中美合作前景再度堪忧。实际上,一直以来,中美两国在共同利益方面做得比较好的是能够在中美关系和共同关心的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上交换意见,在联合国事务、南亚、朝鲜半岛等国际及地区问题上保持磋商,而两国在政治、经贸、科教文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则是进展与分歧并进。

经济上,尽管两国互为伙伴,双方经贸关系越来越对等,但经贸摩擦在增多且摩擦有政治化的倾向。2009年,美国对中国输美轮胎、油井管等产品发起23起的反倾销、反补贴和特保调查,涉案金额累计76亿美元;中方也对进口自美国的肉鸡产品、取向性硅电钢等产品进行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使得双边经贸合作的健康发展出现了负面因素。进入2009年中国对美投资刚开始处于稳步增长阶段,就遭到美国国内市场的排挤,使得中国的投资意向屡屡受挫。2009年中国企业对美直接投资6.2亿美元,中国在美各类投资超过45亿美元,2011年中国企业在美直接投资约为59亿美元,涉及工业、科技、服装、食品加工等领域。[4]美方认为中国企业对美投资规模的加大是在占美国便宜,并且怀疑中国企业来美国投资是出于某种政治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应该对中国企业赴美投资设置政治障碍。[5](P9-10)2010年以来美国内要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并加以制裁的行为也在影响着两国经贸关系的健康发展。政治上,中美均认可两国有很多重要的共同利益,双方共同利益远远超过分歧和差异,可这样的共识无法使中美关系在整体局面上发生改变。2009年以来两国贸易摩擦、美方对台军售、奥巴马会见达赖、谷歌事件、美方要求人民币升值、美国政府机构禁用中国制造部件的电讯产品、网络攻击案等一系列事情使得双边关系微妙而复杂。军事上,美国在西太平洋增加军事活动,加强与亚太盟国的安全关系,不断提出军事战略新方案——“海空一体作战”、“联合作战介入”等战略思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针对中国的军事作战计划;中国军事实力的显著改善、增强军事自信的主张和近海作战能力的提升加深了美方对中国军方最终意图的不信任。地区事务上,2011年美国提出“亚洲再平衡战略”、TPP建设方案加深了中国对美国的疑虑,随后美国又表态支持钓鱼岛由日本实际控制等主张更是强化了这种疑虑,中方怀疑美国正在加紧“围堵中国”、“扼制”中国发展,这给两国建立和发展战略互信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

显然,中美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没有因中国实力上升而缓解,中国也没有因国力增强而有更多的主动权。“共同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提出一年多的时间内两国关系未见有新的起色,说明这种共识仍停留在认识层面,战略竞争与互疑也未见减轻。

二、促使双方互不信任的因素

中美关系一方面高层交往密切、经贸合作时有新突破、机制性对话内容不断增加,另一方面却是双方的相互怀疑有增无减,戒备心理毫不放松。①认为中美战略互疑并在增长的中方学者主要有王辑思、朱峰、张清敏等。参见王辑思,李侃如:《中美战略互疑:解析与应对》,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归纳起来,引起互疑的原因多种多样,表面原因有中美实力对比变化引起的各种利益冲突,诸如经济摩擦、军事角力、地区矛盾、政治分歧,这些多年来没有解决或是更趋复杂的问题不仅没有修正各自对对方的看法,反而似乎印证了已有的判断和结论。深层次原因在于大国冲突的历史宿命论。现实主义理论认为新兴大国与守成大国由于实力地位对比的变化,使得双方权力之争不可避免地加剧并走向战争的悲剧。中国崛起引起美国紧张,美国担心其在亚太地区影响力的丧失,加上价值观、意识形态、社会制度等方面的差异,使得这种担忧无形中放大了几倍;同理,中国的西方观主要来自近代以来西方入侵的记忆、美国干涉他国内政四处出兵的霸权形象和对中国社会制度政党制度的抨击言论,对西方国家不良印象、对霸权主义的反感很容易让中国把美国的一些作法归结为对方“亡我之心不死”,贴上美国“图谋不轨”的标签。

实际上,从另一个层面看,无论是表面原因还是深层原因,其背后都反映出中美双方的不自信:双方都看到对方的发展,看到对方优于自己或不同于自己的表现,从而忽略了对自我的评价和认识。美国作为传统强国,面对纷繁复杂的世界形势和日趋增多的新兴国家,如何维持霸权地位是一个挑战性话题,尤其是面对中国这样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且人口众多的国家,其发展进程之快在超出了西方已有的经验判断时,无法解释的恐慌不可避免地显现出来。如何看待崛起的中国是近20年美国国内讨论不休的话题,他们围绕中国崛起前景以及对美国影响等内容有过深入的讨论,②这些讨论反映出美国对中国崛起有不同程度的警惕和危机意识,更有学者认为是对美国的威胁,参见Richard Bernstein and Ross H. Munro,“The Coming Conflict with America,”Foreign Affairs,March/April 1997,pp.18-32;Gerald Segal,“East Asia and the'Constrainment'of China,”International Security,Spring 1996,pp.107-35;and DennyRoy,“Hegemon on the Horizon?China's Threat to East Asian Security,”ibid.,Summer1994,pp.149-68.Thomas J.Christensen,“Posing Problems without Catching Up:China's Rise and Challenges for U.S.Security Policy,”ibid., Spring 2001,pp.5-40;Alastair Iain Johnston,“Is China a Status Quo Power?”ibid.,Spring 2003,pp.57-85;and Robert S.Ross,“Beijing as a Conservative Power,”Foreign Affairs,March/April 1997,pp.33-44;Tom Evans,“Is China a global partner or strategic rival of U.S.?”,http://edition. cnn.com/2009/WORLD/asiapcf/11/03/amanpour.china/;Michael Schuman,“Why do we fear a rising China”,http://business.time.com/2011/06/07/whydo-we-fear-a-rising-china/。官方也在不断对中国进行定位,以便寻求有效的对华政策和战略。总体看美国对华政策的调整仍然没有摆脱原有思路,没有适应中国国内发展和外交政策的变化,也没有清楚认识到中国地位上升所带来的影响力对美国的影响,始终是在“塑造”、“接触”、“合作”与“战略包围”中进行政策选择,没有制定出恰当的对华政策。[6](P219)小布什执政期间,美对华政策从“战略竞争对手”转变为“利益相关者”;奥巴马上任后在承诺“与中国结为伙伴”以“合作应对全球性挑战”的同时又对中国进行战略上包围和军事上的防范行为。2008年以来,美国金融危机的破坏力使已经动摇的自信更是蒙上一层阴影,当面对自己实力的日渐颓势与中国如日中天般的上升势头时,强烈的反差很难让美国继续保持以往的自信和霸气,所以不难理解在2012年美国总统大选时,两党候选人都把美国经济复苏缓慢的原因归结于中国的现象。

中国作为崛起国,在发展走强的同时也衍生出无数新问题,旧问题新问题相互叠加,它们能否得到妥善解决决定着中国发展目标的实现与否。可是,现实社会中各种问题盘根错节,面对棘手的难题,在找不到突破口或出路时,国人难免会产生慌恐,对国家未来缺乏信心,表现在国际定位上,有人认为中国是自相矛盾的: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却仍把自己定位为发展中国家;中国渴望成为世界强国,却只在地区事务中有影响力;中国是负责任的国家,却在广泛的国际议题中少有中国声音。沈大伟对此总结说中国是一个困惑并矛盾的崛起力量。[6](P224)如何做到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是中国急需解决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解决需要落实到民生改善、社会和自然环境得到治理等许多大众看得见摸得到的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具体事情上。有人认为在国内国外双重压力下,中方也自然会找一个替罪羊,把诸多事情归罪于美国对中国的“围堵”。

相比而言,中国对美国的怀疑度更高一些。美国对中国的不信任主要在于对中国的未来有疑虑,出于对中国政治价值观取向的怀疑及由此而来的市场经济的发展程度,中国是走向法治、民主还是固守现状,是走向成功还是走向失败,在美国眼里都是未知数,所以中国很可能是美国“潜在”的敌人。中国的发展变化取得的成就并没有增强美方对中国的信心,反倒是中国发展过程中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加剧了美国的怀疑。与之相比,中国对美国的不信任则显得更为现实,即美国希望中国西化、干扰中国成长为一个世界大国。美国在知道中国立场原则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向台湾出售武器、总统与达赖喇嘛会面、插手边疆地区的一些暴力事件、支持海内外的持不同政见者,再结合前些年美国参与前苏联地区一些国家的“颜色革命”以及对“阿拉伯之春”的态度,可以得出结论:美国是中国的“头号威胁者”,他们一直企图让中国走上前苏联的道路。如此,中国只能是加强戒备,做好各种防范工作,对美方提出的即使可能是善意的各种建议也都抱之以怀疑态度。

对于能否走出大国冲突的历史宿命,两国国内都不乏有信心者,他们反对与对方为敌,主张增进相互理解与合作,不断扩大利益汇合点,建立“利益共同体”;中国领导人更是提出建立“让两国人民放心、让世界人民安心”的新型关系,可实际交往中双方却跳不出“零和博弈”的思维框架,以不自信的态度与对方交往。在各种高层对话中,双方阐明自己原则、主张的多,解决实际问题的少,都期望对方能了解自己,满足自己的需求和愿望,少有真诚实意地沟通和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这种以要求对方、期待对方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行为本身就是不自信的表现,把自己保护在厚厚的防护层内,责备对方胜于要求自己,期待对方付出多于自己,这种行为的背后是担心对方摸清底牌而陷己于不利。从两国提出的政策主张和实际行为看,中国的期待更多一些,从不搞对抗、增进合作、减少麻烦到增进了解、扩大共识、加深互信再到互尊互信、平等互谅、增进战略互信都反映出中国希望美国减少麻烦、增强对中国信任和尊重的意愿,然而,求彼胜于求己,是逃避责任被动应对的表现。

三、自信是消除互疑的关键

如何化解中美两国间的互疑和不信任,双方学者们各有见解、建议,包括继续增加合作和对话,抛弃旧式思维,建立防止冲突的有效机制,加强政策协调,促进在共同利益上的实质性合作以削弱不信任的基础等等,①关于中美相互增进战略互信的对策和建议,可参见王辑思,李侃如:《中美战略互疑:解析与应对》,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第44-56页。这些建议、对策无疑有助于改善中美两国关系现状,可是在看不到双方自信心提升的情形下,任何好的建议、对策都没有什么可操作性。

中美之间在价值观、政治制度、意识形态、文化等方面的差异与分歧是无法改变的,历史的经验显示美国不可能改变中国,中国也不可能改变美国,能改变的是双方对人对己的态度和行为,能做的是改变自己,通过改变自己影响世界。历史表明,中国每一次国际影响力的上升都是通过改变自己来实现的,进入21世纪更是如此。我们不可能要求美国自信起来。自信作为一种行事态度源于国家的理想和安全感,源于自我成就和存在感。这种认知的产生是由于解决问题的能力提升而获得并不是来自于谁比谁强或谁比谁更强,也不是来自于谁的态度更强硬或更坚决,只有相信世界和平和谐,爱自己更爱世界万物才会不在乎利益所得,才会去追求对各方都有利的结果,才可以做到相互交流、协商和合作,实现互信互赖进而减少战略互疑。

改变自己。这就要求中国在继续发展、国力提升的同时要培养自信,增强自我承认感。中国百多年的经验与教训使中国面对西方时有着复杂的二重心理:既要适应并赶上世界发展的步伐又不能失去本色;既要获得西方世界的认可又不能全盘西化。但在强烈的西方中心论的影响下,我们的强国目标仍然是以西方为参照物,以发展成为西方中等发达国家作为衡量自己成功与否的标准,把是否与西方国家建立全面的交往关系作为衡量自己国际地位上升的标准。这种以外在条件为评价标准的作法本身就是缺少自信的反映,总是从对方的角度看自己,以他国的眼光衡量自己,把国家的存在感和价值感寄托在别国身上,他国的认可和评价是自我认识的标尺,久而久之就会失去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没有了安全感。在意识到自己有被西方同化的危险时,我们本能地会以加强实力来保护自己并在观念上竖起一道防火墙来刻意地回避问题,如此则又会失去对外交往的活力和积极性。在中美关系中,以硬对硬或以暴制暴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展示实力也不是只有比谁的肌肉更硬骨骼更健壮这一种方式,而国力的上升并不必然带来国家和民族自信心的提升。自信的国家知道要求对方不如要求自己,要以自我发展为原则,把自我目标是否实现作为衡量进步的标尺,看到国家进步和成长才是自信的关键;同时,不断解决外交关系中的问题,破除影响两国关系的障碍,才不会把外部力量看作是自己的威胁,才会有相信对方是机遇而不是威胁的胆魄。最为关键的是中国要摆脱以实力求发展的西方工业文明思想,在涉及到国家政治制度及保护国家安全方面,我们往往至为敏感地要反对西方各种方式的“入侵”,可在追求国家强盛的途径上我们不由自由地陷入西方的语境和思维中,以工业现代化、军事现代化等为主要内容,对外交往倾向于“弱国无外交”而以为国家强大了外交就会无往而不胜。实际上,西方理论中的实力外交思想是导致国家间追逐实力竞争的主要原因,霍布斯认为人人都追求物质欲望的满足而变得贪婪、猜疑、恐惧,所以武力是自保的唯一方式,且武力要强大到他人不敢侵犯的程度。可是武力的竞争如同人的贪婪一样是难有止境的,人们担心得而复失,担忧不足够强大,物质欲望的满足与自信心的产生不成正相关,如此,即使实现了现代化,拥有超强的武力也不一定能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感。

反思自己。中国在处理与美国的关系中,总是认为美方是麻烦的制造者,希望美国能正确看待中国的发展,积极主动地改进并推动双边关系。这种表达的潜台词是我们把双边关系好与坏的责任推给了美国,而没有或没有主动去思考我们自身存在什么问题,对双边关系的发展或下滑我们做了什么。在中美关系中,中国是弱势方,在世界超级大国面前,中国难免有自卑与矛盾心理:我们渴望像美国一样强大,需要与美国保持良好的关系,可又担心全面的交往会给美国向中国渗透提供方便条件。过多的顾虑使中方总是倾向于保护自己、掩护自己,所以在与美国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们有时表现坚定,有时则又显得卑微。实际上,任何一对双边关系的发展都需要各方付出许多实实在在的努力,在此无关乎实力强弱,只要我们抱着诚意,切切实实地采取行动,中美关系就会发展成为新型关系。首先,我们要积极主动,减少与对方在原则问题上的争执和表达,把目光集中在一件件的具体问题上,找出问题出现的原因并提出解决方案,当问题不断解决的时候两国关系自然会越来越明朗。过多地要求对方不仅是感情透支行为,而且只会使对方强化已有的对中国的认识,更为坚持他们的立场。其次,中国要放下得失心态。导致中美战略互疑的原因存在于经贸、政治、国家安全、地区局势和国际合作等方面,诸多问题中中国多是处于被动一方,致使中方总是以想赢的心态去与美国合作,原则上我们主张合作共赢,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担心利他不利己,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要有利人利己的自信,以由衷地不计得失的态度来与美国打交道,不回避或掩盖矛盾,提出彼此都能接受的结果,这样中美双方才会从问题与彼此的顾虑入手进行商谈,结束以往热烈友好却没有解决实质问题的对话,美方也会感受到这种诚意从而放下戒备心理与中国开始真正的合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双方更关注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这种玩弄文字游戏,专注于遣词造句的目的是不让对方抓住把柄,何谈沟通效果。

理解对方。美国的国家利益和外交目标中国是心知肚明,但知道不等于接受,我们要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公正不合理,接受美国的霸道和强权,但接受不等于妥协更不等于放弃我们的理想和目标,求仁由己。接受不完美的现状我们才会有信心去改变现状,才会去思考对方的价值观和处事方式,以对方的眼光而不是我们的眼光去看世界,知晓对方的利益需求与顾虑,甚至比对方了解得更透彻,以此为基础提出的方案,自然会让对方得知我方是要执行并寻求彼此都能接受的结果而不是仅仅表达意愿和立场。自信会使中国相信情况不会变得很糟,所以在与美国打交道时,遇到问题时我们会从实际和现实的情况去考虑,而不是主观臆断、妄加猜测,也不会拘泥成见,更不会固执己见地对各项问题都归类定性然后谴责、批评。历史的进步在于人类总能跨越看似不能跨越的障碍,抛弃成见,不计成败,人类和平才有可能实现。设想中东战争后若是埃及总统萨达特不以非凡的勇气结束过去则不会有中东和平进程的开启。中美关系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对双边关系,影响着世界的现在与未来,这就更需要我们拿出勇气,放下一直以来我们所坚持的标准和割舍不掉的感情、经验去认识对方,客观地看待美国的所作所为。在这一点上,中方已经有所行动。2013年9月王毅在访美期间表达了中国对美国在亚太地区军事存在的理解,“中国尊重美国在亚太的传统影响和现实利益,我们从未想过要把美国从亚太排挤出去”,可以认为这是中国在主动发出信号,我们可以站在美方的角度来评估亚太形势。可是,王毅同时表达了中方一贯的愿望:希望美国为维护亚太和平稳定发展发挥积极和建设性作用。[7]可以看出,中方仍然没有完全脱离已往的思维模式,双边关系还难以出现令人期待的进展。只有相信可以与美国合作,不再评判你错我对才会有中美关系突破性进展的时候。

[1]王帆.中美竞争性相互依存关系探析[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3).

[2]习近平.把握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正确方向不动摇[BE/OL].http:// sh.people.com.cn/n/2013/1205/c346710-20072724.html,2013-12-05.

[3]习近平三句话概括中美新型大国关系[BE/OL].http://world.people. com.cn/n/2013/0610/c364320-21807158.html,2013-06-10.

[4]中国同美国的关系[BE/OL].http://www.fmprc.gov.cn/mfa_chn/ gjhdq_603914/gj_603916/bmz_607664/1206_608238/sbgx_608242/, 2013-01-05.

[5]荣大聂,韩其洛.敞开美国大门?充分利用中国海外直接投资[BE/ OL].http://asiasociety.org/policy/center-us-china-relations/americanopen-door,2011-05-04.

[6]David Shambaugh.A New China Requires A New U.S Strategy[J]. Current History,September 2010.

[7]如何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王毅外长在布鲁金斯学会主演讲[BE/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09/21/c_117441069_3. htm,2013-09-21.

[责任编辑:闫明]

Confidence of China:Build Breakthrough for Sino-America New Giant-Nation Relationship

LIU Shu-mei
(Law&Politics College,Inner-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Huhehaote 010022,Inner-Mongolia,China)

Sino-America relationship is not only the matter of the two nations,but also the matter of the whole world.Therefore, leaders of the two nations proposed to build a new giant-nation relationship,aiming to push Sino-America relationship into a track of active development.However,in the process of building the new giant-nation relationship,there is still un-trust and hostility between the two nations.Proposals speak less loudly than actions;therefore,we need to free our ideology in building the new giant-nation relationship.For china,the key point is to build our confidence,to focus on resolving problems,to understand both our own and America’s intensions,to emphasize mutual benefits instead of grounds.Only in this way can we walk out of the dilemma of un-trust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Sino-America;new relationship,un-trust;confidence

D822

A

1674-0955(2014)03-0128-06

2013-11-15

本文系内蒙古自治区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民族发展研究中心“中国国际关系理论的思想渊源研究”项目(2010B007)的阶段性成果

刘淑梅(1964-),女,内蒙古师范大学法政学院副教授,博士。

猜你喜欢
中美关系
特朗普“美国优先”政策下的中美关系走向
时代人物(2019年27期)2019-10-23 06:12:26
中美关系已不是说翻就翻的“小船”(观察家)
环球时报(2017-01-16)2017-01-16 10:23:02
中美关系向何处去
从积极推动到保守谨慎——美国国务院在中美关系缓和中的角色(1969—1972)
“中美关系中的人物”学术研讨会综述
“冷战与中美关系”学术研讨会在西安举行
美国研究(2001年2期)2001-09-12 18:37:34
略论朝鲜战争时期的中美关系
军事历史(1989年4期)1989-08-16 07:0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