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成 杨桂芳
(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 学报编辑部,河北 石家庄050031)
梁启超先生在《少年中国说》中认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这段话暗含了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实际上是青少年综合文化素质、公民素质、健全人格和社会实践能力较量的含义。它既是客观规律的揭示,也是青少年教育目标和重要性的高度概括和总结。这个思想虽然是在很久以前提出来的,但现在仍不失为当下中国青少年文化教育、政治教育、公民素质教育应当遵循的纲领和方向。历史上,毛泽东同志也在对青年的讲话中,把青少年比作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鼓励他们只争朝夕,为理想和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奋斗,告诉他们,世界终究是属于他们的。
2013 年5 月4 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来到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同各界优秀青年代表座谈并发表重要讲话。他在讲话中指出:“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同时他还明确指出了青年与中国梦的关系,他说:“中国梦是我们的,更是你们青年一代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终将在广大青年的接力奋斗中变为现实。”这些论述,都说明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对国家发展十分重要。
自古英雄出少年,在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以国家为己任,心怀救国救民之梦想的青年精英层出不穷。孙中山为了实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的政治梦想,弃医从政、漂泊海外16 年,冒着被驱除、逮捕、杀害的危险建立革命组织,寻找救治中国的政治道路,首创“民族、民权、民生”三民主义政治纲领,建立了中华民国。鲁迅先生为了实现救民救国的梦想,弃医从文,竭力用自己匕首投枪、觉悟呐喊的檄文,鞭挞旧社会、旧制度,唤醒民众的文化觉醒和政治觉悟。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的民主革命以至进行社会主义道路探索和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一代又一代的热血青年,为了救国之梦、富国之梦、强国之梦、国家繁荣之梦而矢志奋斗,他们立志高远、胸怀理性、投身火热的社会实践,用无悔的青春和灿烂的生命谱写出为国为民牺牲奉献的壮丽诗篇。回首既往,让人无限感慨,在政治斗争风起云涌、生活条件艰难困苦、社会主义建设刚刚起步和发展的年代里,多少优秀的青少年,作为中华儿女的杰出代表,抛弃安逸生活,舍弃小我追求,积极投身到强国富民的中国梦的忘我奋斗中,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用难以想象的毅力战胜各种艰难险阻,追求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的梦想。
当社会发展进入独生子女时代,在人们经济条件、生活条件日益改善的情况下,青少年的成长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自立自强、艰苦奋斗、胸怀天下、立志报效社会和服务国家的担当精神在弱化。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被父母溺爱、被父母规划的青少年自立能力越来越差。当下的青少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父母和长辈包围着,绝大多数孩子从小不用自己做事,不做家务,只要学习好就万事大吉。父母长辈衡量好孩子的标准只有两个,一是听话,二是学习好。这种全封闭的圈养方式,既使孩子失去了自由,丧失了“自我”,又使孩子生活自理能力差,缺乏责任感、义务感,更没有自己的兴趣和理想。
第二,繁重的学习压力和就业压力使青少年未老先衰,胸无大志。青少年本应充满活力、充满斗志、富于理想、志向远大、胸怀天下,但事实上,现在部分青少年,眼神飘忽、神态老迈、思想肤浅、精神茫然、心灵漂泊、没有计划、缺少目标、随波逐流,其种种表现,不免让人失望和伤感。他们在忙碌的功利化学习羁绊下,在无所不在的网络和手机信息的纷扰里,在得过且过嘻嘻哈哈的快餐文化熏陶中,不能把时间投放到积极、自主的阅读和学习中。他们有的人心理、思想永远不成熟,似乎不想长大也长不大;有的人心理、思想老成持重,超越了他们的年龄和生活,几乎一些中年人具有的性格特点,都能从中国青年乃至少年身上找到,他们的行为做事,已经活脱脱一副中年像。
第三,青少年的人生目标世俗功利,奋斗精神越来越弱。中老年人现实、求稳,青少年追梦、求新,这是人生发展的常态和一般规律。但现在青少年的人生目标和价值诉求,趋向中老年化,人生观、价值观非常实际、功利和物化,本应是充满理想、激情和奋斗牺牲精神的年龄,却满脑子只关心金钱、地位、关系、房子、车子等,奋斗精神欠缺。我们的一些青少年对拼爹、傍大款不是鄙视,而是羡慕,我们的孩子从幼儿园就开始比福、炫富,从中就可以看出青年一代奋斗精神的衰落。
青少年一代要承担起中国梦使命,既需要强壮的体魄,也需要勇于担当社会使命的责任感。健康身心的养育,具体为以下三方面。一是强壮体魄的培养。近代以来,国人一直被西方人称为“东亚病夫”,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西方人改变了对我们的看法,改革开放几十年来,中国的国力在不断增强,国际地位在不断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青少年的体质却相反地出现弱化的趋势,他们的运动素质下降,近视率居高不下[1]。青少年的生育能力趋于下降(精子质量呈下降趋势)[2]。这警示我们,必须全面规划、科学训练、努力强化青少年一代的体魄,特别是在9 年的义务教育阶段要增加体育课和课外锻炼的时间,制定严格的考核目标,强壮青少年之身体。二是积极健康、乐观进取心态的培养。从古今中外优秀文化中提取精华成分,把它们融入到针对青少年的家庭、学校、社会、思想、实践、心理健康、公民人格教育中,让青少年摆脱媚俗文化、低俗文化、快餐文化的侵袭,提高他们在文化生活中的自觉选择能力、健康消费能力、辨别真伪优劣的能力,接触、接受、吸允、消化健康优秀文化因子的影响,培养积极进取、健康生活、乐观向上、锐意创新的人生态度和意志。三是健康心灵世界的建构。青少年健康心灵世界的逐步养成,需要良好的家庭、学校、社会文化环境的熏陶,需要优良的人文精神的滋养,需要理论与实践结合、认识与生活践履的相互印证,培养他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儒家情怀;具备道家天人合一的生命观,学习佛学乐善好施、自觉觉他、自利利他、兼容仁智勇的舍得生命智慧;接受和秉成公平、公正、民主法治、权力制衡、程序正义等现代伦理、政治、法律文明的核心价值体系并持之以恒地付诸实践,等等。使他们自觉地拥有健康的思维、健康的行动、健康的追求、健康的生命,懂得合理经营自己的生命、照顾家庭、服务社会、报效国家,成长为能很好承继中国梦追求、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一代优良公民。
第一,在家庭生活中培养青少年的生活能力。生活能力是事业的基础,青少年生活能力的培养是当前中国家庭教育中的一项重要内容。父母要更新育儿观念,在家庭生活中把孩子当作家庭的重要一员,让他们干自己该干的事。在欧美国家,孩子做家务是义务。例如,在德国6 -10 岁的孩子要帮助父母洗碗、扫地和买东西;10 -14 岁的孩子要参加修剪草坪等劳动,使孩子从小养成为自己尽责、为他人服务的习惯。这种习惯养成,是中国家庭教育应该汲取的正确做法。
第二,让孩子习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培养他们的责任感。1920 年,有一位11 岁的美国男孩在踢足球时不小心踢碎了邻居家的玻璃,人家索赔12.50 美元。闯了大祸的男孩向父亲认错后,父亲让他对自己的过失负责。他为难地说:“我没钱赔人家。”父亲说:“我先借给你,一年后还我。”从此,这位男孩每逢周末、假日便外出辛勤打工,经过半年的努力,他终于挣足了12.50美元还给了父亲。这个男孩就是后来成为美国总统的里根。他在回忆这件事时说:“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承担过失,使我懂得了什么叫责任。”父母要教育孩子从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替孩子承担一切,否则会淡化孩子的责任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国外的家庭、学校和社会都很重视孩子劳动能力、责任感的培养,这是我们今天教育青少年所应当借鉴和学习的方法。
第三,父母要以身作则,在日常生活中培养孩子的奋斗精神。意志力、奋斗精神的培养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让孩子经受各种磨练,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有利于奋斗精神的培养,经受的磨练越多,其意志越坚强,奋斗精神越强大。在培养孩子奋斗精神的过程中,父母的榜样作用是不可缺少的。家长的道德修养和精神追求直接影响到孩子。有教养、责任感和奋斗精神的家长定能培养出优秀的孩子,而讲吃穿、贪享受、善投机的家长也定会培养出缺乏责任心的孩子。“功崇惟志,业广惟勤。”青少年一定要有坚定的人生理想和坚强的奋斗精神。理想指引人生的方向,奋斗精神决定事业的成败。
中华民族文化一个突出的特点是,中国人的家庭观念、家族观念、个人观念重;而民族、国家观念轻。“在列强争雄的生活中,西洋人养成了热烈的爱国心,深刻的民族观念。我们则死守着家族观念和家乡观念。”[3]鸦片战争以前,在国人心目中只有“天下”的概念,没有现代政治意义上的“国家”的意识。到抗日战争前夕,《大公报》载文说,几千年来,中国人所怀抱的观念是“天下”,是“家族”,近代西方的民族意识和国家观念,始终没有打入我们老百姓的骨髓里……(今天)我们从亡国灭种的危机中,开始觉悟了中国民族的整体性和不可分性。这是民族自觉史的开端,是真正的新中国国家的序幕。其实到今天,国家意识依然没有融入百姓的血脉之中。尤其是现阶段,在我们青少年的身上,五四青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越来越弱;在公务员阶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追求越来越少;在知识分子阶层中“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情愫越来越低。进入21 世纪,大学生的国家民族意识表达表现出明显的现实功利性。这样何以强化和培养青少年的民族、国家观念呢?
第一,完成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文化对一个国家和国民的影响是第一重要的,西方发达国家也是在完成文化的现代化之后才飞速发展起来。文化是软实力,但它表现出来的结果却是有形的,文化的结果是人格。西方的海洋文化、商业文明,凸显的是个体自由和外向竞争等精神特质,它的理性主义、逻辑思辨特征和崇尚实证、追求秩序的价值偏好,塑造了西方世界的自由、平等,建构了西方社会的公平、公正,孕育了西方的权力制衡、司法独立、民主法治、政治参与和程序正义等,为人类的物质文明、科技文明、制度文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是大陆文化、农业文明,积淀了家国一体、集体主义至上的传统,重视礼制、德治,倚重人治,发展了抑制个性与强调和合的文化传统。在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下形成的中华民族文化,其科学和民主精神先天不足,使人们缺少“自立”意识,而陈旧的思维方式又影响着人们“自觉”意识的形成与发展。在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今天,必须对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进行与时俱进的创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第二,提升青少年的爱国情感。要提升青少年的爱国情感,当前主要应做好三点。(1)要把爱国与爱社会主义制度结合起来,要坚定青少年对中国梦的追求,就必须增强他们对中国梦的认同感,就要使他们对国情有一个全面、正确、清醒的认识,就必须带领他们走进社会,感受改革开放前后的巨大变化。《读者》2013 年第17 期上有一篇美国人罗伯特·雷克写的《毕业于2013 和毕业于1968》的文章,用对比的手法,很具体地道出了美国的昨天和今天,告诉青少年国家日新月异的发展和深刻变化,读后使人充满对国家的热爱。(2)铸就民族之魂。鲁迅先生说:“唯有民族魂是值得宝贵的,唯有它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要从中华民族的奋争史中铸就民族魂。中国近代史虽是一部中华民族的苦难史、屈辱史,但更是中华民族的奋争史,我们要从历史教育中昂扬、塑造民族精神、民族魂。(3)改革学校灌输式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党的十八大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了新的概括,其具体性、科学性较以往有了巨大的进步,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思想,但现实讲授中的有效性有待提高。
从目前的一些调查来看,核心价值观对青少年的影响不大,认同感也不强。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我们主要是把核心价值观当作一种知识去灌输、记忆。价值观教育重要的是认同、遵循,即成为人们的一种信仰,一种追求,时时处处影响着一个人的思想和行动。核心价值观不是口号,不能只是倡导,而是要实实在在地体现到我们党和政府的政策制定和政策执行中,这样核心价值观才能深入人心,通过指导人们思想而改善人们的行动。有了核心价值观的支撑,中国梦才能在一代代人的追求和奋斗中实现。
环境对青少年的影响非常重要。当今社会上种种低俗、恶俗、庸俗文化流行,对青少年成长和追梦精神的培育具有很大的消极影响。近年来一些学校教育所推崇的“崇高精神、艰苦奋斗、榜样力量”,在一些学生的心中几乎消失殆尽,有的学生甚至错误地认为,哪怕你再丑,只要敢于抛头露面,言语出位,能迅速走红成名就是成功;哪怕你再笨,只要有个好爹就是福气。可见,庸俗文化对青少年价值观的影响和错误导向达到了何种程度。然而,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与富裕人群的引领、影视明星和体育球星的引领、政府官员的引领、媒体的引领有关,在这种环境下不可能培育出青少年的追梦精神。青少年也是人,而且是最易受环境影响的群体。所以,要培育青少年的追梦精神,就必须形成整个社会的追梦精神。
第一,在政策层面,要鼓励正直、勇敢的青少年见义勇为的行为,杜绝英雄流血又流泪情况的出现。笔者曾经看到一篇《16 岁少年独斗城市乱收费,被喷辣椒水选择放弃》的报道,看后为少年叫好,为政府管理缺失汗颜。假如少年的这份正直和公民意识,日后能不被世俗生活所改变,那么当他成年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现代公民;如果少年的正直行为能被政府、媒体大力宣传、褒奖,那么,他们将会成为青少年学习的榜样,成长出更多的勇敢、正直的青少年。有更多这样的少年,我们的国家才会真正有希望,才会有真正强大的中国。
第二,在群体引领方面,商界人士、影视明星、体坛明星、知名学者都要增强回报社会的责任感,少一些物质的炫耀,多一些精神的引领,用自己奋斗、拼搏的经历鼓舞青少年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各级领导干部更要以身作则,在我们这个官本位的国家,官员的追求对社会的引领作用很大,是社会的风向标。
第三,媒体对追梦氛围营造的重大责任。当前,媒体应多创作一些反映新时期青年艰苦奋斗、勇于创业的影视剧作品,少一些快速成名的娱乐节目;多一些严肃深刻的励志节目,少一些随意肤浅的节目。让青少年少一些浮躁,多一些踏实;少一些喧闹,多一些安静,营造一个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大环境。
第四,团结带领青少年追梦,凝聚青少年力量、提升青少年的担当精神是当前共青团的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是中国青年运动的时代主题。共青团要把广大青少年吸引到为中国梦奋斗的实践中来,为每一位青少年提供为社会奉献的机会、成长成才的机会、追求中国梦的机会,让青少年尽情释放自己的智慧、能量、热情,让每个青少年都为实现中国梦发挥青春正能量。
[1]原春琳:《教育部称学生体质下降是社会问题》,载《中国青年报》,2004 年9 月13 日。
[2]李 刚 黄 萍等:《成都地区549 名大学生精子质量及抗精子抗体的调查》,载《四川医学》,2004 年第11 期。
[3]蒋廷黻:《中国近代史》,武汉:武汉出版社2012 年版,第2 页。